找准整本书阅读教学中的“真问题”

【摘 要】 教师在进行整本书阅读教学设计时，需要注意处理好篇与本、文本价值与教学价值、教学的逻辑起点与学习的真实起点、历史与现实等关系，只有这样，才可能真正做到“通过阅读来学习”，使得整本书阅读走向真正的“精彩”。

【关键词】 整本书阅读 问题 名著阅读 关系

在整本书阅读教学中，教师需要着重处理好篇与本、文本价值与教学价值、教学的逻辑起点与学习的真实起点、历史与现实四组关系，才能产生“真问题”，成就课堂“真精彩”。现结合《红星照耀中国》一书，阐述如何找准整本书阅读教学中的“真问题”。

一、关注篇与本的关系，选准篇章，带动整本

“对节选类文本，课堂教学的使命就不是单单领略‘这一篇’的精彩，还要透过‘这一篇’的窗口去探索整本书的意义。教师教学‘这一篇’时，胸中要有整本书，并基于整本书的阅读去设计教学，激发学生的阅读兴趣，教给学生有效的阅读方法。”[1]节选类文本的教学，应该在实际问题上展现出“未知—已知—深知”的思维进阶式推动。“单篇”应该既是“激趣点”，也是“辐射点”。整本书阅读课上的“单篇”应是一扇窗，使得学生想要窥见更美的风景；也是一条路，引领学生走向文本探索的深处。解决阅读课上的“真问题”，就要“找出一个点，打开这扇窗，展开这条路”。

笔者选择《红星照耀中国》的第五章《长征》作为主要教学内容。第一，《长征》是全书的核心章节。第二，此章蕴含的“长征精神”是中国革命史的宝贵财富，和其他章节中的“延安精神”一脉相承。第三，此章叙述繁而不乱，尤见新闻叙事功力。第四，学生对于长征事件存在“情节太多、分不清、记不住”的困难。这样，在作品内容、主题、写作特色、策略指导上，都可由“篇”辐射带动整本书阅读。

由此，笔者选择毛泽东的《七律·长征》作为学习“切入点”，引导学生发现，这首诗清晰地呈现了长征的路线、困难，并艺术化地表现了长征精神。以诗入手，笔者先帮助学生通过诗中的地理名词来准确把握长征的时空变化和重大事件，再扣住诗中的“难”字，串联成线，具体结合本章内容，发现长征不仅路途遥远，而且气候、给养、地形、武器、情势等无一不难。接着，围绕“喜”字体会作者回顾艰难历程、展望未来的满腔豪情，顺着“开颜”体会这是全体将士面对长征的态度，从而体会红军的革命意志、革命智慧。最后，让学生看一看“难”和“笑”是如何贯穿全书的。这样，由“一首诗”到“一个人”，再到“一群人”“一章节”，最后到“一本书”，点、线、面结合，由浅入深，形成对“长征精神”的进阶式领悟。

二、关注文本价值与教学价值的关系，立足文体特征，确定教学重点

埃德加·斯诺在《红星照耀中国》问世之前有多年的记者从业资历，而该书自出版以来就成为全球最畅销的书籍之一，至今仍被认为是了解现代中国的必读书。作者的考察深入周详、报道客观公正、陈述条理清晰、采访丰富仔细、预见科学敏锐，都极有可称道之处。八年级上册第一单元是新闻单元，《红星照耀中国》的整本书阅读是对新闻文体知识学习的延伸，即通过学习此部经典长篇新闻类作品，与现当代经典短篇新闻作品形成互补，提升学生的新闻读写素养。

因此，教师在教学中要彰显《红星照耀中国》新闻纪实类作品的文体特质。作者在写长征时展现了资深记者的优秀素养：面对重大复杂的事件时能选准线索，条理分明地进行叙述，对事件发展变化、主客观条件、因果关系做清晰判断，对重大情节准确描述并切中要害，并用相应细节予以佐证，带给读者深刻印象。这些新闻写作经验堪称经典，具有教学价值。

如果只选取片段，采用“赏析”法教学，就混淆了文体教学类型，把一部新闻史、革命文化史上的鸿篇巨制窄化成了单篇革命题材散文，大大削弱了其文学价值和教学价值。

笔者有针对性地设计了一个问题：“长征中的事件众多，头绪繁杂，不少同学在阅读中觉得要理清顺序有困难。你在阅读中发现什么解决的办法了吗？”问题引导学生关注作者记录重大复杂历史事件的手法。

在此基础上，笔者再开掘出一个“真问题”：“长征每一天都有人牺牲，但作者没有具体写某位战士的牺牲。写这样的故事应该更有催人泪下的效果，但是斯诺却没有这样写作。这是为什么呢？”这样从写法入手，就更加逼近新闻写作的本质，发现其与文学写作诉求、原则的不同。笔者带领学生设想：以谁的身份来写长征中的悲壮故事更合适呢？应该是长征的亲历者，由他们表达对牺牲者的痛惜怀念更有感染力。而记者的主要目的不是渲染悲情，而是客观公正地报道事实。所以，记者身份决定了斯诺更着眼于挖掘长征“牺牲背后的精神”。

这个问题引发学生思考写作背后的文本特质，纵观全书，找到更多的答案。比如，学生阅读第一章《一些未获解答的问题》，就可以发现斯诺采访的初衷是“探明事情的真相”，这是“报道事实”“挖掘真相”的新闻写作原则的集中体现。所以，从文体出发，新闻写作的目的决定了作者更着眼于革命者“希望背后的信仰”。

学生还可以在其他章节中看到作者对中国认识的转变。作为西方记者，作者开始观察中国时多少带有猎奇心理和居高临下的同情，但随着他对中国革命认识的加深，原先的有色眼镜渐渐消失，他意识到革命者的“牺牲”与国统区的“牺牲”不是一个概念。这一超越国别的认识转变，使他向世界宣告这一古老东方民族“腐朽背后的崛起”。

从文体特质出发，步步深入的问题使学生逐渐认识新闻写作应有的态度、原则、眼光，同时也更深刻地认识中国革命的意义。

三、关注教学的逻辑起点与学习的真实起点的关系，立足学生认知，引导自主探究

教学的逻辑起点是教学任务和学习者。教师要关注教材的阶段性与系统性，具备学段意识、文体意识、知识能力结构意识，同时关注学生学习能力的提升，即关注学生“发现问题与解决问题、主动性与坚持性、反思与解释、勇于冒险与挑战的心智习惯的形成”[2]。课堂问题设计的常规操作是把单元、篇目学习要求作为教学的逻辑起点，同时，站在学生立场，从提升学习能力的角度来看，整本书阅读指导课的价值在于能指向学生阅读中真正有疑惑的问题，激发学生钻研兴趣，将学习导向积累阅读经验和提升思维品质。

在此意义上，整本书阅读的“真问题”就是发现学生阅读中真实存在的疑问。教师应顺应整本书的特质组织讨论，提供策略，引导学生探究发现，做到“直接教授、导读、自主学习三者结合”[3]，从而提升学生的自主阅读能力。

进行整本书阅读教学，必须在学生开启阅读后及时调查学生阅读情况，把握学生阅读的前经验。笔者在教学《红星照耀中国》时，调查发现学生普遍的困难有二：一是对纷繁事件与人物缺乏纲领性认识，总觉得“记了后面忘了前面”；二是觉得人物、事件与当代生活有隔膜，有时无法共鸣。笔者在调查中还发现，学生仍把作品当作普通叙事作品来读，没有关注其新闻特质。从本质上看，这都是因为学生缺少长篇新闻作品的阅读经验。

教师不妨让学生先通读整本书，接着组织讨论，让学生交流审美之乐，进而发现阅读障碍并尝试理解“盲区”。比如读《红星照耀中国》时，学生难以把握长征中复杂的事件以及容易忽视的新闻特质。笔者就前者引导学生开展讨论，鼓励先知带动后知。有学生提醒大家关注斯诺叙述的时间和地点，通过制作思维导图解决问题；有同学建议结合地图做好标示；也有学生看出了这一章结尾作者引用的《七律·长征》与前文的照应关系。

笔者就学生的问题和发现设置了课堂主问题，带领学生深入思考，并在此过程中提供学习支架：关注目录，探究篇章关系；勾连篇章，探究新闻价值；联系作者，思考新闻目的，给学生引领和启发。

四、关注历史与现实的关系，巧妙“搭桥”，丰富感受

《红星照耀中国》感动了几代中国人，但不同时期的人的感受不完全相同。中老年读者见证了“大国崛起”的过程，对中国国运的关心和革命精神的赞扬，与作者很有共鸣。而学生由于年龄小，对书中重大事件的认知还局限于书本，对于国家、民族由衰而盛的命运发展缺乏切身体会。所以，尽管作品能给学生带来震撼，但当学生联系自我成长体会长征精神时，表述就可能比较空泛。这就需要教师巧妙搭建思维桥梁，打破历史事件和学生生活的隔膜。

新闻的叙事方式与小说、散文不同。文学作品善于通过渲染氛围、设置细节来感染读者，但这些技巧在新闻体裁中使用得很“克制”。学习纪实类作品，教师要想让学生感觉与文本在时空、经历上“亲密无间”“互相往来”，需要“语言搭桥”和“思维指路”。

1.用具体化解抽象。新闻在写重大事件时常用数字说话，简洁准确，富于权威性。如第五章说，几乎“每300米就牺牲一个战士”。要把这些抽象的数字化作具体生活认知，教师可以这样引导：一个班里有40个同学，相当于红军一个排的人数，基本上在长征中，从校园出发步行到市中心，就已经伤亡殆尽。这样通过数字到具体路程、人员的转化，学生对长征的艰辛就有了真切感受。

2.用图像代替解说。音频、视频可以营造气氛，还原历史真相。比如在分析长征的“难”时，教师可以出示一张作者拍摄的“红小鬼”照片。学生能直观感受到照片上那些同龄人未脱的稚气，独具的坚强镇定的品格和由信仰产生的充实喜悦，从而由衷地产生敬畏感。

3.用身边的现实勾连遥远的历史事件。教师不妨问问学生，我们的人生算不算在长征？我们的国家现在算不算长征？一起仿照斯诺的思维算算数学账。这样学生就能意识到个人的一生也是长征，国家也在经历新时代的长征。每个人只有认真度过每一天才可能更接近目标，学习长征精神就是迫在眉睫的、利国利民的事。

总之，在整本书阅读教学中，教师只有理清名著阅读中常被忽略的几组关系，设计真问题，才能让课堂的“真热闹”变成“真精彩”。※

参考文献：

[1]董健.指向整本书阅读的节选类文本教学尝试[J].语文建设，2017（06）：9-12.

[2]夏雪梅.项目化学习：连接儿童学习的当下与未来[J].人民教育，2017（23）：58-61.

[3]郑桂华.中学语文教学设计[M].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2019：210.

[本文系南京市“十四五”规划课题“初中语文阅读学程设计的实践研究”阶段性成果，课题编号：LZ/2021/068]

（作者单位：江苏省南京市第十三中学锁金分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