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老年人带状疱疹疫苗接种意愿影响因素的Meta分析

Influencing factors of herpes zoster vaccination intention in middle-aged and elderly people：a Meta-analysis

SHEN Xinrui，WANG Yunyun*，XIONG Zhuang，ZOU DongcenGuizhou Medical University，Guizhou 561113 China*Corresponding Author WANG Yunyun，E-mail：854999400@qq.com

Abstract Objective：To systematically evaluate the influencing factors of herpes zoster vaccination intention in middle-aged and elderly people，and provide reference for formulating vaccination strategy.Methods：Cross-section studies on the influencing factors of herpes zoster vaccination intention in middle-aged and elderly people were searched by computer，including PubMed，the Cochrane Library，EMbase，Web of Science，WanFang Database，VIP，CNKI，and CBM. The search period was self-established until December 18，2023. Literature screening，data extraction and quality evaluation were conducted independently by two researchers，and Meta-analysis was performed using RevMan 5.4 software.Results：A total of 10 articles were included，involving 2 058 884 middle-aged and elderly patients. Meta-analysis showed that the risk of herpes zoster virus infection （OR=1.61，95%CI 1.50-1.74，Plt;0.000 01），professional recommendation （OR=5.92，95%CI 3.97-8.83，Plt;0.000 01），have received at least one recommended vaccine （OR=3.27，95%CI 2.09-5.01，Plt;0.000 01），know the existence of the herpes zoster vaccine （OR=2.89，95%CI 2.17-3.85，Plt;0.000 01） was the promoting factor for the willingness of middle-aged and elderly people to receive herpes zoster vaccine，while worry （OR=2.07，95%CI 1.51-2.83，Plt;0.000 01） was the hindrance factor.Conclusions：Existing evidence shows that risk of infection，professional recommendation，having received at least one recommended vaccine，and knowing the existence of the herpes zoster vaccine are the promotion factors of shingles vaccination intention in middle-aged and elderly people. The influence of education，age，and knowledge of other people′s illness on shingles vaccination intention in middle-aged and elderly people cannot be proved.

Keywords the middle-aged and elderly;herpes zoster;vaccine;influencing factors;systematic review;Meta-analysis;evidence-based nursing

摘要 目的：系统评价中老年人带状疱疹疫苗接种意愿的影响因素，为制定疫苗接种策略提供参考。方法：计算机检索PubMed、the Cochrane Library、EMbase、Web of Science、万方数据库、维普数据库、中国知网、中国生物医学文献数据库中关于中老年人带状疱疹疫苗接种意愿影响因素的横断面研究，检索时限自建库至2023年12月18日，由2名研究者独立进行文献筛选、资料提取和质量评价，采用RevMan 5.4软件进行Meta分析。结果：共纳入10篇文献，涉及2 058 884例中老年人。Meta分析结果显示，带状疱疹病毒感染风险［OR=1.61，95%CI（1.50，1.74），P＜0.000 01］、专业人员的建议［OR=5.92，95%CI（3.97，8.83），P＜0.000 01］、接种过至少1种推荐接种的疫苗［OR=3.27，95%CI（2.09，5.01），P＜0.000 01］、知晓带状疱疹疫苗的存在［OR=2.89，95%CI（2.17，3.85），P＜0.000 01］是中老年人接种带状疱疹疫苗意愿的促进因素，而担忧［OR=2.07，95%CI（1.51，2.83），Plt;0.000 01］是其阻碍因素。结论：现有证据表明，感染风险、专业人员的建议、接种过至少1种推荐接种的疫苗、知晓带状疱疹疫苗存在是中老年人带状疱疹疫苗接种意愿的促进因素，尚不能证明学历、年龄和知晓他人患病等因素对中老年人带状疱疹疫苗接种意愿的影响。

关键词 中老年人;带状疱疹;疫苗;影响因素;系统评价;Meta分析;循证护理

doi：10.12102/j.issn.2095-8668.2024.24.004

带状疱疹（herpes zoster，HZ）是由初次感染后潜伏在脊髓后根神经节或颅内神经节内的水痘-带状疱疹病毒（varicella-zoster virus，VZV）再激活引发的一种常见的感染性疾病^［1］。有研究显示，2/3的50岁以上中老年群体会感染带状疱疹^［2］;我国全人群年发病率为0.19%，且带状疱疹的发病率随年龄增长而增加，≥50岁人群的发病率较＜50岁人群急剧上升^［3］。带状疱疹最主要的并发症是疱疹病毒感染后神经痛（post-herpetic neuralgia，PHN）^［4］;≥50岁人群中20%可能会发生PHN，疼痛持续数月甚至数年^［5-6］，严重影响病人的生活质量^［7］。有研究显示，重组带状疱疹疫苗（recombinant zoster vaccine，RZV）对中老年人预防带状疱疹的有效率高达97.2%^［8］。带状疱疹减毒活疫苗（live attenuated herpes zoster vaccine，ZVL）可将带状疱疹的发病率降低至51.3%^［9］。因此，≥50岁的中老年人群接种带状疱疹疫苗是预防带状疱疹及PHN的重要措施。截至2022年，全球有56.06%的≥50岁人群有意接种带状疱疹疫苗^［10］。而在世界老龄化进程中，提高中老年人群带状疱疹疫苗接种率是重要的公共卫生问题之一。目前，国内外关于中老年人带状疱疹疫苗接种意愿的影响因素研究较多，但每项研究报告的因素不尽相同。因此，本研究通过系统检索中老年人带状疱疹疫苗接种意愿影响因素的相关文献，并进行Meta分析，为制定带状疱疹疫苗接种推广政策提供科学依据，以提高中老年人群带状疱疹疫苗接种意愿，减少带状疱疹发生率。

1 资料与方法

1.1 文献检索策略

计算机检索中国知网（CNKI）、万方数据库（WanFang Database）、维普数据库（VIP）、中国生物医学文献数据库（CBM）、PubMed、EMbase、Web of Science、the Cochrane Library等数据库中关于中老年人接种带状疱疹疫苗意愿影响因素的相关研究，检索时限从建库至2023年12月18日，检索语言为中文和英文，检索式采用主题词与自由词相结合的方式。中文检索词为：“带状疱疹疫苗”“影响因素”“相关因素”“横断面研究”“现状研究”等。英文检索词为：“herpes zoster vaccine”“shingles vaccine”“cross-sectional studies”“disease frequency surveys”“prevalence study”“factors”等。

1.2 文献纳入与排除标准

纳入标准：1）研究类型为横断面研究;2）研究对象年龄≥50岁;3）结局指标为带状疱疹疫苗接种的影响因素;4）调查工具经过信效度检验。排除标准：1）数据异常或不完整的文献;2）非中、英文文献;3）综述、会议摘要。若2篇及以上的文献来自同一研究，选取数据最全、报告最详细的1篇。

1.3 文献筛选及资料提取

由经过专业循证护理培训的2名研究者独立进行文献筛选和资料提取，若有分歧则由第3名研究者协助分析，达成一致意见。资料提取内容包括第一作者、发表年份、国家、评估工具、样本量、带状疱疹疫苗接种意愿的影响因素等。

1.4 文献质量评价

由2名研究者独立进行文献质量评价。横断面研究采用美国卫生保健质量和研究机构（Agency for Healthcare Research and Quality，AHRQ）推荐的偏倚风险评价工具进行评价^［11］。该工具共11个条目，研究者根据条目内容以“是”“否”“不清楚”的方式记录，回答“是”计1分，“否”则计0分。总分1～11分，≥8分为高质量文献，6～7分为中等质量文献，≤5分为低质量文献。

1.5 统计学方法

采用RevMan 5.4软件进行Meta分析。采用I2检验和Q检验进行异质性评价，若I2＞50%且Plt;0.10时，选用随机效应模型合并效应量，并采用敏感性分析探索异质性来源;若I2≤50%且P≥0.10，则选用固定效应模型进行分析。检验水准：α=0.05。

2 结果

2.1 文献检索结果

初步检索共获得185篇文献，经过逐级筛选，最终纳入10篇文献^［12-21］，包括9篇英文文献和1篇中文文献。文献筛选流程及结果见图1。

2.2 纳入研究的基本特征及质量评价

纳入的10项研究共涉及2 058 884例样本量。本研究仅提取出现≥2次的影响因素，最终共提取8个影响因素。分别为较高学历（受教育时间≥12年）、年龄≥50岁、感染风险、担忧、专业人员的建议、见过他人患带状疱疹、接种过至少1种推荐接种的疫苗、知晓疫苗的存在。文献质量评价结果显示，5篇文献^{［12-13，16-17，20］}≥8分，为高等质量文献;5篇文献^{［14-15，18-19，21］}为中等质量文献。纳入研究的基本特征及质量评价结果见表1。

2.3 Meta分析结果

Meta分析结果显示，感染风险和年龄≥50岁2个因素的异质性在可接受范围，故选择固定效应模型进行分析，其余因素认为各研究间均存在较大异质性，选择随机效应模型进行分析，Meta分析结果见表2。

2.4 敏感性分析

由于知晓带状疱疹疫苗的存在、担忧、专业人员的建议、接种过至少1种推荐接种的疫苗4个因素纳入的研究间异质性较大，采用逐个排除文献的方法进行敏感性分析。李春园等^［18］和Di Giuseppe等^［20］的研究可能是“知晓带状疱疹疫苗的存在”因素的异质性来源，剔除后异质性降为57%（P＜0.000 01），故采用随机效应模型进行分析;结果显示，知晓带状疱疹疫苗的存在是中老年人带状疱疹疫苗接种意愿的影响因素［OR=2.89，95%CI（2.17，3.85），P＜0.000 01］。Al-Orini等^［19］和Di Giuseppe等^［20］的研究可能是“担忧”因素的异质性来源，剔除后各研究间异质性可接受（I2=31%，P＜0.000 01），故采用固定效应模型进行分析;结果显示，担忧是中老年人带状疱疹疫苗接种意愿的影响因素［OR=2.07，95%CI（1.51，2.83），P＜0.000 01］。李春园等^［18］的研究可能是“专业人员的建议”因素的异质性来源，剔除后异质性降为53%（P＜0.000 01），采用随机效应模型进行分析;结果显示，专业人员的建议是中老年人带状疱疹疫苗接种意愿的影响因素［OR=5.92，95%CI（3.97，8.83），P＜0.000 01］。Al-Orini等^［19］的研究可能是“接种过至少1种推荐接种的疫苗”因素的异质性来源，剔除后各研究间异质性可接受（I2=0，P＜0.000 01），故采用固定效应模型进行分析;结果显示，接种过至少1种推荐接种的疫苗是中老年人带状疱疹疫苗接种意愿的影响因素［OR=3.27，95%CI（2.09，5.01），P＜0.000 01］。

3 讨论

Meta分析结果显示，带状疱疹病毒感染风险、专业人员的建议、接种过至少1种推荐接种的疫苗、知晓疫苗的存在、担忧是中老年人带状疱疹疫苗接种意愿的影响因素（Plt;0.000 01）。

3.1 知晓带状疱疹疫苗的存在

带状疱疹常见于50岁及以上的中老年人，全球范围内，年龄gt;60岁人群带状疱疹年发病率为0.6%～0.8%，gt;80岁可达0.8%～1.2%^［22-23］。带状疱疹及其并发症会严重影响中老年人的生活质量，使其丧失个体生活的独立性^［4］。有研究显示，RZV、ZVL预防中老年人发生带状疱疹的有效率高达97.2%和51.3%^［8-9］。然而，美国得克萨斯州的一项调查研究显示，约58.1%的年龄≥50岁中老年人不知晓带状疱疹疫苗及其预防作用^［24］。张娇等^［25］对北京市1 176例年龄≥50岁的慢性病病人进行调查，结果发现，约45.07%的中老年慢性病病人不知晓带状疱疹疫苗及其预防作用。既往研究显示，知晓带状疱疹疫苗的调查对象其接种意愿均高于未听说过带状疱疹疫苗者^［26］。提示可以通过加强中老年人群尤其是患有慢性病的老年病人对带状疱疹疫苗及其预防作用的知晓度，从而提高中老年人带状疱疹疫苗接种意愿和促进其接种行为。

3.2 感染风险

老年人由于免疫功能下降及合并多种慢性病等问题，对感染性疾病的抵抗能力下降，存在易感风险。有研究显示，糖尿病病人带状疱疹患病风险会增加24%，慢性阻塞性肺疾病病人增加41%，心血管疾病病人增加34%^［27］。带状疱疹对于患有慢性病以及免疫力下降的中老人而言，感染加重的风险也会更高。因此，存在易感风险的中老年群体更愿意接种带状疱疹疫苗。随着医疗保健信息的普及和医疗水平的提高，有易感风险的人群对自身健康的关注更强，更倾向于采取积极的预防措施以减少疾病对自身生活的影响。带状疱疹疫苗作为预防带状疱疹的有效手段之一，可以降低带状疱疹的发病率和相关并发症的发生风险。因而，这类群体会更倾向选择预防性接种。因此，提示医护人员应以易感风险为视角为中老年群体进行健康宣教，提高中老年群体对自身易感风险情况的评估和认识，从而有效提高其带状疱疹疫苗接种率。

3.3 专业人员的建议

医护人员在医疗保健体系中扮演着至关重要的角色，其专业知识及与病人的互动对于提高中老年群体疫苗接种意愿具有深远影响^［28］。意大利一项研究显示，83%的中老年人愿意在医生的建议下接种带状疱疹疫苗^［29］。中老年人群是疫苗接种的关键人群，随着年龄增长及免疫功能下降，中老年人群往往更容易受到感染性疾病的威胁。然而，由于信息获取渠道有限及对新医疗信息的理解和接受能力不足，或是对新技术持保守态度而犹豫接种疫苗。医护人员通过解读复杂的医学数据和研究成果，用易于理解的语言向中老年群体提供准确的健康信息、疫苗相关知识以及预防接种的重要性有助于消除病人疑虑，增强疫苗的可信度。同时，医护人员的建议通常基于对病人自身状况的深入了解，包括健康史、患病史和潜在风险因素等，个性化的建议使得中老年病人感觉被关怀和理解，从而更愿意接受建议，与通用的公共健康信息相比，个性化的沟通策略更能产生共鸣，能提高其接种意愿。

3.4 担忧

中老年人对带状疱疹疫苗的担忧主要来自无法预见的未来影响，如接种带状疱疹疫苗后的副作用等。有研究显示，带状疱疹疫苗的严重不良事件为潜在免疫介导疾病，但较罕见^［30］。王小龙等^［31］调查上海市20个社区416名老年人对带状疱疹疫苗的态度，发现有50%的老年人对接种带状疱疹疫苗存在犹豫。在一项针对老年人流感疫苗接种现状的研究中发现，69.7%的老年人对接种流感疫苗存在犹豫^［32］。对于中老年人来说，疫苗也并非绝对安全，中老年人的担忧主要源于只了解带状疱疹疫苗的负面信息，未能全面平衡接种带状疱疹疫苗的利弊，因此其接种意愿由于保守心理而降低。此外，进口RZV于2020年在我国获批用于≥50岁的人群;2023年1月，国产带状疱疹疫苗上市使用。对于我国中老年人群来说，无论是进口还是国产疫苗，其安全性及长期有效性并未知晓，成为其拒绝接种疫苗的主要原因^［31］。因此，医护人员需全面科普带状疱疹疫苗，让中老年群体进行是否接种的利弊比较，才能最大限度地降低中老年人对疫苗的疑虑，同时应加强社区疫苗宣传推广、开展健康教育等，也是改变中老年人接种行为意向的手段。

3.5 接种过至少1种推荐接种的疫苗

Joon等^{［15，17，19-20］}的研究显示，如果中老年人曾经接种过疫苗，如流感疫苗、水痘疫苗等，那么老年人接种带状疱疹疫苗的意愿也会提升。这可能与他们曾经接触并接种了至少一种推荐疫苗后，对公共卫生问题会更加关注，并认识到接种疫苗对自身和社会的重要性，愿意选择接种疫苗来增加个体对疾病的免疫力。此外，在其他疫苗如流感疫苗的接种过程中，中老年人有机会更深入地了解疫苗作用机制，了解市场现有疫苗种类，接收到专业人员的建议，也会减少中老年人的疑惑和疑虑，从而提高带状疱疹疫苗的接种意愿。这也提示疫苗接种的相关机构可以在疫苗接种过程中加强相关疫苗接种的知识普及，提高疫苗受众人群数量。

4 小结

现有证据表明，带状疱疹疫苗知晓率、感染风险、专业人员的建议、担忧等是中老年人带状疱疹疫苗接种意愿的影响因素。建议有关部门针对以上原因制定相应管理计划，可以通过基层卫生服务机构及医疗卫生人员开始科普带状疱疹疫苗，提升带状疱疹疫苗的知晓率，并通过科学的临床试验讲解带状疱疹疫苗的作用机制与效益等，从而提高中老年人带状疱疹疫苗接种率。此外，本研究纳入文献所采用的调查工具不一，仅纳入10篇横断面研究，部分影响因素纳入的文献较少，且受限于期刊发表的滞后性，导致部分调查时间在2023年的文献未被纳入，都可能造成结果偏倚，因此本研究结果仍需进一步验证。未来还需要开展大样本研究进一步探索中老年人各类疫苗接种意愿的影响因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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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稿日期：2024-06-12;修回日期：2024-11-26）

（本文编辑赵奕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