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水墨人物画的当代探索

【摘 要】关于水墨图式的现代探索与传统水墨中“简”和“意”的表现，需要进行重构与反思，以明确这些图像在当今应如何呈现新的面貌。本文从水墨人物画切入，分析水墨画在题材、形式、观念、笔墨语言等方面的当代拓展，同时审视传统中的优劣，以辩证的眼光看待传统人物画，并用今人的眼光来审视水墨的当下发展。面对图像化时代，文章旨在梳理与构建人物画艺术的新问题，但在这一过程中，存在对传统认识不够充分、对当下语境分析不够清晰等问题。因此，本文试图以当下观照传统，并结合自身实践分析当下的水墨现象。

【关键词】水墨画" 人物画" 传统水墨" 现代水墨

中图分类号：J205"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8-3359（2024）18-0032-06

面对诸多当下社会发展的问题，水墨该如何提出自身的学术建构与理论建树，很多学者从不同侧面进行了解读。有从艺术本体出发去讨论水墨画的艺术性与现代性，如贾方舟在《现代水墨的发展前景与趋势》中廓清了传统水墨、现代水墨、当代水墨的含义，以及三者之间的连带关系，以试图厘清水墨的发展态势，从而给水墨画的发展确立明确积极的方向；有从大的文化背景中去探讨水墨自身的定位，如殷双喜在《从现代到当代——从全球视野中看当代水墨》中，较准确地分析了中西方研究学者对于同样“水墨”概念的不同理解；也有从现代水墨近百年的历史中去看它的演进，如鲁虹在《现代水墨二十年》中，对于水墨近几十年来的探索做出了较为详尽的解读。此外，还有很多西方学者提出了关于水墨画的观点与见解——芝加哥大学巫鸿教授就站在西方的角度审视水墨，提出当代水墨与当代艺术的关系问题，为水墨的发展提供了不同的视角与启迪。

除此之外，国内还有很多论文在积极讨论相关水墨转型的话题。作为实践者的艺术家也纷纷表达了各自不同的体会与探索，为当代水墨的发展建立了较为宽泛的理论基础。同时，各种各样的当代水墨展览也纷纷建立了立意明确的学术定位，表现了当下水墨的热潮。这些研究都从不同程度上表明了不同的理解，为后学提供了有力的理论基础。本文试图结合自己的艺术实践，在前人的基础上梳理出一些实践与体会，以试图拓宽水墨人物画的可能性。

一、传统水墨人物画中的现代性

要想从传统水墨人物画的角度分析、挖掘其中的现代性元素，只有更了解传统才能更好地发挥水墨在当下的可能性。传统作为今人宝贵的财富，从不同层面给了人们很多新的触动。“传”是指历时性的传递，“统”是被传递事物有秩序的关系。因此，当站在当下回望历史时，不禁会问：传统在过去指什么？在今天又指什么？ 于是，人们会发现，传统是不断运动不断发展的。其中，中国画中常讲到的师承就是其中代表性的形式体现。近代以来的几对师承关系似乎点明了传统的意义。《宣和画谱》中谈道：“范宽喜画山水，始学李成，既悟，乃叹曰：前人之法，未尝不近取诸物，吾与其师于人者，未若师诸物也。”这说明了对待传统的态度与方法。近代李可染对于齐白石的学习也同样如此。曾经李可染看齐白石作画数年，不学其笔墨与形式一点，而是巧思其中的规律“为我所用”，最终建立了自己的艺术体系。

一些人在提及“传统”一词时，会自然认为其保守、陈旧、落后。这主要受限于传统画面中固有的程式化和相对单一的画面形式。而从这些角度来看，应重新审视传统中的多样性表达。面对传统中的这些问题，应该作出相应的改变，这些也反映了部分人审美与认知的狭隘，不知传统之中的宽泛内涵。水墨画，其有着自身的传统和独有的审美倾向。传统的水墨人物画有着一定的程式与理法，其中包含意象性的造型方式、洗练概括的用线，以及对于神韵的独特追求。这些造就了独特的东方审美。从笔墨语言、绘画方式、作品立意等角度分析传统人物画中的现代性，梁楷的《泼墨仙人图》《太白行吟图》和闵贞的《蛤蟆仙人图》传递出不同的笔墨形式。

《泼墨仙人图》中的形象憨态可掬，大块面的泼墨挥洒一气呵成，墨色的层次尽显，栩栩如生的形象跃然纸上。在这幅画中，其人物五官细节的刻画准确生动，将仙人的潇洒与自在描绘得淋漓尽致，充分发挥了古人对笔墨的考究和娴熟。同时，画面中形象以外的留白处理得当，为观者留足了想象的空间。

《太白行吟图》是梁楷简笔人物画的代表作，寥寥数笔便把诗人飘逸洒脱、才思横溢的风度神韵表现得惟妙惟肖。作者不拘泥于细节描摹，而是抓住人物形象的性格特征，将诗人的精神状态和瞬间动作捕捉到位，用笔概括洗练，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这幅画是作者借李白的形象抒发自我的感受，表达对现实的不满，借笔墨来发泄积郁。画面中的线条变化自如、逸笔草草、粗放遒劲，暗合了其洒脱的性格特点；同时，线条在表现速度时也不轻浮，用笔沉着厚重。作者用流畅、飘逸的笔力勾勒诗人的头部和五官，将诗人细微的表情刻画得生动准确。这样言简意赅的作品很好地反映了所绘对象的性格特征。而这样的性格特征与梁楷自身的形象也颇为贴合。这幅画凸显了简笔画风的艺术精髓，且毫无雕琢造作之气，深刻地突出了人物形象的神韵，使人叹服于古人的高超技艺。

闵贞是清代中期的画家，其人物画最具特色，线条简练自然，形神兼备。闵贞有粗笔和细笔两种画法，粗笔笔墨酣畅，细笔工整华丽，一丝不苟。尤为称道的是其粗笔的人物画，风格特征鲜明强烈，给人以视觉的冲击，将“个性”的美学主张充分地发挥了出来。

闵贞的《蛤蟆仙人图》在整体画面的刻画上有别于梁楷，其形象塑造的成分比以往更多，细节的刻画也更加充分。画面的总体线条浑厚朴实，极尽书写的意味；构图饱满，主要元素占据画面的中下方，很好地烘托出人物的动态特征。线条的疏密安排得当，粗细变化自然流畅，充分展现了宽衣飘带的服饰特点。人物造型坚实而具体，大面积的墨色运用强化了人物造型的厚重感，使得人物形象从画面中呼之欲出。

在人物神情的刻画上，闵贞更是细致入微，精准地捕捉并体现了所绘人物的感情和性格特征。同时，他还将人物与蛤蟆之间的互动关系也表现得准确自然。人物的头部和手部的造型符合人物的结构关系，这既体现了画家高超的技艺，又体现了他对生活的细致观察。画面中色彩的运用简洁明快，层次分明，只在头、手等关键区域着色，将结构的起伏准确地渲染出来，与画面中大面积的墨色形成鲜明对比，体现了传统水墨人物画的作品特征。

闵贞的作品从不同视角提供了精彩的解读，反映了画家对于古代生活的表现，体现了画家独特的绘画视角和艺术才能。无论是画家关于创作规律的思考还是艺术语言的形式，都为后来研究传统水墨人物画提供了宝贵财富。

历代人物画家的这些作品具有独特的精神追求与意象表达，其中蕴含了东方写意精神的文化价值，这些是应该继承的地方。从这些作品中，可以看到图式语言的更新，看到画家关于笔墨语言的探索，拉近创作与个人生活的关系。当然，传统水墨人物画中也确实存在着一些陈规旧习，这些元素或许已不再适合今天的表达，如现代服饰、现代建筑、现代生活方式以及科技发展等。这些因素都对传统提出了新的挑战，要求水墨画必须适应当下的需求。而这样的努力，正是当今人们应该努力去探索和挖掘的。

传统绘画中的题材，抛开水墨传统，从宏观的角度来看，秦汉时期简洁大气的画像石造型、精细朴素的墓室壁画、充满意趣的民间绘画、沉着稚拙的器皿器具、结构精良的建筑，甚至传统的戏剧，都反映了传统文化的共通之处以及对绘画的滋养。因此，当拓宽观照传统的视野时，会发现越传统的越现代，它们都是历史的轮回。现代画家武艺的作品即最好的例证。他的作品被称作“现代逸品”。那些看似“错位”的笔触和用笔，那种画面简洁的形状，都是一种“画意”的正确，触到了绘画中共有的意象精神，恰恰是对传统的追问与探寻。其中的形式感，不是他刻意为之，而是源于他放下了学院素养以及所谓“正确”的表达语言，把艺术中的自我置于最低位置，从而呈现出一种自然流淌、尊重感受的图像。这样的作品看似是笨的，但他把画面的空白留给观者去想象与重构。他试图通过这样的方式，去追及古人精神境界的高度与高古的审美趣味。从作品《陕北组画》《辽东组画》以及游记系列这些不同材质的作品中，可以看出他的艺术触角敏锐而宽阔，没有给自己设立一些框架和所谓风格，正如方力钧所说：要学会在画画中寻找乐趣，这样画画就像织布一样，一旦你抓到了那个线头，经过不断地重复描绘自己的感受，自然画面中就会呈现出自己的面貌。所以，风格不是追求来的，而是从实践中不断自然生发出来的。

二、水墨人物画的创新与重构

20世纪以后，中国社会经历了巨大的变革。随着社会结构的转变，文化、经济、政治等各个领域也相应产生了不同的反响。现代社会的到来，使得水墨人物画的表达方式也展现出新的面貌。新社会的发展带来了一系列新的社会问题，这为绘画提供了不同的题材与主题。在这样的背景下，传统的山水画和花鸟画所作出的变革显然弱于人物画。人物画尝试打破传统的程式，探索新的表现形式，并试图在新环境下建立新的美学审美。现实主题的需要推动了人物画向写实性表达的转变，其中主题性绘画呈现出日益繁荣的景象，涌现了一大批写实性的水墨人物作品，这类作品在艺术上达到了一个高峰。

2019年，新浙派人物画奠基人方增先先生的离世是艺术领域的巨大损失。他一生的艺术实践取得了巨大的成绩，其多次再版的《怎样画水墨人物画》影响深远，对浙派人物画的推广起到很大作用。他一直追求艺术的革新与前进，从不满足于过去，对水墨人物画的推进做出了很大的贡献。浙派体系为整个水墨人物画的发展起到了追根溯源的作用，为后代水墨画的现代探索奠定了坚实的基础，同时也反映出传统中师承的重要性，确保了传统精华得以有序传承。

现代水墨人物画的进步，在于它能够面对新的社会，提出更为自由的观念，挖掘出以往未曾触碰的题材，更加尊重艺术家个人的主观感受，并尝试媒介带来的新视觉效果。不同的艺术家有着不一样的具体实践，其中较突出的艺术家有周思聪、卢沉、刘进安、王晓辉、李孝萱、李津、武艺、魏青吉等，这些艺术家都展现了不同的艺术面貌，做出很多有益的探索。周思聪在现代水墨的探索中无疑起着承前启后的作用，她延续“徐蒋体系”的写实造型，在不满足于这样的造型表现的基础上，创新与重构新的画面形式。她挖掘出了更为深刻的主题，如“痛苦”与“沉重”，这类主题触及了普通人的情感。《矿工图》《广岛风景》等作品就体现了她在艺术中追求的更为深刻的艺术命题。在这些作品中，夸张扭曲的造型、苦涩尖利的线条、压抑的块面以及激烈的色彩对比，使得材料和效果更好地服务于主题。此时的主题已不再是“正派”政治化的弘扬，而是通过艺术家个人的感受，表现最朴素最真实的现实情感。其作品更加注重画面的形式感，打破时空秩序重塑画面结构，颠覆了人们以往对于水墨氤氲、玄虚、空灵的固定表达。

周思聪的作品《矿工图》没有固守在已有的成就中，而是更加关注社会现实带给她的思考，更加关注人性中深层的刻画，更加不为现实牵绊地追求艺术性的表达。画面中强调线条本身的粗粝和枯涩质感，使得线条更加具有表现力，塑造出的形象更加厚重。通过夸张变形的艺术形象，所画形象更具典型性和深刻性，更能体现画家自身的内心感受以及独特的形式语言，很好地契合了画面中想要传达的精神内涵。周思聪在水墨人物的艺术探索上更向前迈进了一大步，她的艺术实践对后世学者研究和学习水墨人物画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同时也开启了水墨人物画新的历史发展阶段。

三、文化语境变迁下的水墨语言转型

城市化进程的快速发展为水墨画带来了新的契机。纷繁复杂的图像与现代媒体也改变了人们的视觉习惯。相对固定的传统水墨形式在当代社会中早已不能满足观众的视觉与精神需求，需要探索更适合的形式语言与更准确的精神指向。传统水墨、现代水墨、当代水墨三者之间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而对于当代水墨的文化价值又有不同层面的理解。

当代水墨是一种坚定的、向前的前景态度，它不满于传统已经造就的人们习以为常的形式，试图以一种新的样态来探索水墨的可能性。“实验”对于艺术史的意义是重大的，因为它能够开辟出更多的空间，引入未知的领域。

当代水墨是完全跳出传统水墨体系的一种表现形式。它以全新的方式替代传统中固定的程式，从新的媒介、图像语言、形式结构去重新构造水墨的视觉形式，更加尊重当下艺术家的精神所指。

当代水墨是一种学术批判精神，即对某种公认的约定俗成的东西加以反思，提出个人的解决方案。水墨的概念不是拒斥色彩和媒介。它不仅是传统的艺术表现媒介，更是一种具有人文关怀的当代艺术家的生存方式。面对新的文化语境，画家们思考着水墨语言的转型。田黎明的作品烂漫天真，造型考究，很好地表达了个人的性情和思考，呈现出更加贴近个人生活的图式语言。刘进安的作品形式多样，它以独有的造型方式构造画面，将主观性的表达发挥到了极致，形成了新颖的画面语言。这些艺术家都以不同的身份角度给予水墨全新的形式，丰富了水墨的当代表现，使水墨更加符合当代的文化语境。艺术的出新不是为了新而新，它是在实践探索的基础上自然生发的。这种生发同时要与个人的艺术理想产生联系，否则就是纸上谈兵。

科技的快速发展催生图像时代的到来，更加现代化的图像呈现在人们面前。电影海报、广告、宣传画、产品包装、摄影图片等现代形式的图像对视觉艺术构成了巨大的挑战。随着社会的发展，以往的艺术形式注定要改变已有的面貌，同时探索艺术要何去何从也是艺术家们需要思考的话题。因此，很多艺术家为此察觉到水墨可能发挥的新的可能。早在20世纪90年代，蔡广斌对当代水墨作出了积极的探索与尝试，创造性地提出了影像水墨的新水墨样式。他以手机摄影的图像为基础，重新开垦水墨中未曾表达的领地，从形式与内容上建立了新的美学范式。他抛弃传统毛笔的使用，大量采用现代照片、图像以及科技手段对画面进行再制作，用传统水墨不曾使用的方式来叙说个人的情感。他的《窗》系列作品即是他初入上海时个人的真实感受。面对都市中常见的现象，他用镜头捕捉下一个个现代人真实的面目，将他们孤独、无奈凝望于当下。蔡广斌将这些形象与水泥楼房构造在一起，形成新的视觉形式，从而提出自己的水墨意识。此外，他的“自拍”“他拍”系列借助手机图像将影像与水墨结合起来，作品极具现代性，很好地融合了当下与传统的对话，为水墨开阔了新的语境，同时拉近了艺术与现代生活的距离。

沈勤的水墨作品从视觉上直接给人带来一种新的感受，这种感受既熟悉又陌生，在当下具有特殊的存在意义。在现实中，他充分尊重传统，但同时又通过自己的艺术实践“叛离”传统，使作品充满了虚诞的意味，并生发出对传统图式语言的新解读，将作品推向一个极端化的境地，从而产生一种冷峻的美感。在他的作品中，笔墨语言简洁凝练，同时利用独特的渲染技法，以达到他心中向往的温润田园，充满了东方韵味。画面中出现的几何化、抽象化的图像语言，构成了他独特的艺术特征，这既符合东方人传统的审美，又与当下社会形成融洽的状态。他自己认为，自己的水墨作品是自己出世的表现。在这片水墨世界中，他精心耕耘着自己的精神家园。这些作品意境闲适恬淡，同时又表达着画家个人最强烈的态度，使观者在欣赏时像是游走在传统与现实之间，感受到其中充满的矛盾却又显得合理自然。这也许正是他高妙的地方。同时，从他的作品展陈方式和装裱方式上，也能读出他的精心设计。这些元素共同从不同角度揭示了水墨艺术在当代尚未被充分探索的空间。

魏青吉的水墨作品具有强烈的个人艺术特色，画面中总是充斥着强烈的色墨对比，具有新意的视觉语言，增强了画面的冲击力。他的作品不再拘泥于具体物象的刻画，而是以更加自由的方式表现画面，使色彩和水墨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同时，画面不再受传统工具材料的限制，能够更加自由地表达画家的心性和感受，进而建立起自己的艺术语言。这一变革为水墨画展开了新的视域，丰富了水墨表达的样式，拓展了水墨人物画在当代艺术观念上的负载能力。他的作品看似漫不经心，实则描绘了一些人们在生活中并不陌生的图像和符号，风格稚拙而松快。他通过富有创造性的融合和重构，让各种元素在作品中形成独特的艺术语言。他期望通过呈现给观者的图像，激发其想象力，利用自己构造出的陌生化场景，让叙事在一种特殊的情景下产生新的演绎。他的艺术不仅限于视觉的表现，更深层次地探讨了观念与媒介的关系，使传统的艺术形式焕发新的生机。

四、学院体系中的个性化实践与探索

学院体系中的水墨人物艺术家进行着个性化的实践与探索，他们的作品已经从图式、形式语言、个人观念、题材等方面做出了实践探索，并且做了相应的当代延伸，丰富了水墨的传统语言。这些作品都有着自己独特的表达，无论从主观的个人感受还是进行多角度的实验探索，都产生了很多不同视角的作品。他们大胆且固执地坚持自己的观念，扎实地做着艺术实践，这些作品提供的远不是答案，而是探索过程中的一种可能性。这些作品有温度有态度，似乎回答了传统在当下应该何去何从的问题。其实，传统的问题不用过于担忧，因为活在当下便处处体现着传统对人们的影响。只有深入到传统文化中观照水墨，从实践的角度不浪费一张纸不浪费时间，踏实地做下去，其意义自然会呈现。这也许就是当下或者未来的路。

当已有的笔墨语言无法实现对现实的表达，学院体系中的实践就显得尤为重要。自身坚持进行多方位的实践探索，以期从中提出自己的水墨思考。通过传统山水花鸟书法的变体临摹、日常水墨手稿的积累、大幅水墨人物的创作、主题性作品的创作，以及写生风景环境的描绘等多种方式，进行个人的水墨研究，使水墨艺术更加贴近个人的生活状态。

除此之外，还应在日常的写生训练中训练笔墨造型，加强对于水墨的认识，从传统中不断吸收借鉴，并进行当代转换。同时，打破画种间的壁垒，广泛学习世界范围内的优秀绘画作品，研究总结绘画规律，以此丰富个人的艺术感知力。最终，通过作品提出自己的思考和判断。

五、结语

通过梳理传统水墨、现代水墨及当代水墨之间的关系，可以更好地看清当下水墨人物画所探索的方向。传统水墨中一以贯之的“意象”“神韵”等特有精神、现代水墨中继承并探索的画面形式、表现方式以及对西方艺术的合理借鉴，都对认识当代水墨提出了相对清晰的注脚，能更好地认识当代水墨在全球语境中所处的位置，意识到水墨承载的特殊文化价值。

除此之外，还有很多当下水墨相关的问题没有展开，比如水墨人物画的题材、作品与展陈之间的关系、作品与空间的关系、当代水墨与当代艺术之间的关系、当代水墨与传统之间的关系、艺术市场对于水墨的影响，以及水墨发展到现在它自身的审美有何变化等，这些都是当代水墨所遇到的全新问题。也正是这些问题的存在，为水墨的发展提供了更有力的推动。在未来的水墨道路上，或许需要的是更多的实践，而非空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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