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中语文阅读教学中的留白艺术

［摘要］所谓“留白”，原是传统绘画用语，指在创作中为使整个作品画面、章法更为协调、美观而有意识地留下空白部分。在语文课堂中即体现为在教学适当时机留下空白，以促进学生思维的提升与审美意识的挖掘，让学生的心灵驰骋在自由的原野。留白艺术的运用将使沉默富有千钧之力，言论更显自由之光，在教师的“无声”中促进学生的“有声”，激发学生的自我创造力，引向深度学习与思考，推动学生语文核心素养的提升。

［关键词］留白艺术；阅读教学；初中语文

［作者简介］杨碧茹（2001），女，南京师范大学教师教育学院硕士研究生，从事学科教学（语文）研究。

［中图分类号］G633.33"""""""""""""" ［文献标志码］A

2022年颁布的义务教育阶段语文新课标彰显出对于学生主体性与创造性的关注，新理念提示新方法，也为教学带来了新契机。其中提到要发展学生的思维能力，这一重要的核心素养呼唤语文课堂留白艺术的应用，提高学生的课堂自由度，改变课堂上教师输出过于饱和的现状。课程理念中提到鼓励学生“勇于探索创新，养成积极思考的习惯”［1］，经历学生自我的思考与探索后，再基于自由小组这一实践场域促进学生进行合作与探究，学习中讨论声音的增多将带动创设积极而有意义的学习氛围与情境，教师作为旁观者相机给予恰切的引导，学生的广泛思考促进学生思维能力的发展与思维品质的提升，不断激发其想象力与创造潜能，推动留白艺术成为课堂的有力抓手，进而发挥师生双方的主动性与创造性，拓宽语文教学的宏大视野与广阔天地。

一、留白艺术的理论依据

（一）建构主义学习理论

建构主义理论强调知识和经验是被自主建构的，而不是被发现的，即不是外部世界的产物。学生对知识的自主建构创造了一个新的世界，不受外部世界限制的情境下，学生可以自主创造知识，不必拘泥于发现已有的知识，冲破传统认知意义上固有知识的束缚。在这个过程中，知识的自主生成被赋予重要的价值和意义，学生从中学到的知识并不是客观事物的本来模样，而是被赋予了具有心理意义的主观信息。留白艺术提供了这一契机，在知识的空缺中促进学生想象力的迸发与灵感的闪现，在知识的断裂中推动学生本体经验的积累与自我知识的建构。在知识的动态生成过程中，学生的经验不断累积，知识结构日益完善，一次次动态知识的自主建构推动了学生自我认知大厦的建成。

（二）人本主义学习理论

罗杰斯作为人本主义学习理论的倡导者，提出自由学习，要进行“有意义的学习”和“非指导教学”，即教师提供学习资源与环境，学生自主决定如何学习，有意义的学习理念认为学习应为自发的过程，学生的主观能动性是学习的重中之重。非指导不等于不指导，而是这种指导不局限于教师的简单命令或强行灌输，教师的任务在于提供学习资源，促进学习气氛。更为重要的是学生的自主学习，强调个体自主实现的过程，以人为中心，以学生为本，注重学生自我潜能的发挥，助推学生实现有个性的文本解读。留白艺术的运用能培养学生自主学习习惯，教师成为知识的点拨者与引导者，学生拥有了自主学习的空间和场域，方能助推其实现真正意义上的学习，利于知识的快速内化与吸收。

二、留白艺术在初中语文教学中的价值

（一）提升学生思维能力

留白艺术有利于学生自主生成对于文本的多元解读，在扩大文本解读空间的同时，学生的思维能力得到了卓越的提升，在学生主动地积累、梳理与探究的过程中，思维敏捷性、灵活性、批判性都得到了空前的发展。在小组讨论与交流的过程中，辩证思维与创造思维都得到了充分唤醒，学生能在舒缓的课堂节奏中沉下浮躁的内心，于片刻的静默中调取已有的经验，实现思维的跃升。

（二）提升教师专业水平

教师在运用留白艺术进行教学的过程中，已无形中在备课与授课中下了苦功夫，只有教师使出浑身解数，提高自己的教学能力，在教学过程中才能游刃有余，巧妙设疑，成为学生的引导者，而不是知识的讲授者，跳脱出“一言堂”的沉闷课程，转而构建更加开放有活力的课堂。巧用留白艺术对教师职业技能有着高标准与严要求，会推动教师的迅速成长，提升教师的专业水平。

三、留白艺术在初中语文教学中的应用策略

（一）课前留白，拓展空间

运用导学案的形式自主学习，扩大课堂学习空间，将学习的主动权与自主权放还给学生，促进学生调动自身知识与技能，提升学生检索与提取信息的能力。学生只有在自我的知识建构中，才能发现与获取有意义的本真经验，脱离外部世界已有经验与规范的意识路径的束缚，学生有更多的意识选择空间，创造更多于自我有意义的经验，预习阶段的留白能促进学生广泛涉猎，搜集大量资料，完成对于文本知识的初步了解与建构，形成自我认知的简易搭建。制作相应的导学单，包含文本作者、作品等基本信息，可以设置主问题这一核心要素与关键载体激发学生思考，在预习过程中进行目标式搜寻，进而根据问题链激发学生的进一步思考，在此过程中学生思维也逐渐走向层层攀升的高峰。

在学习《故都的秋》时，可提前下发导学文案，助力学生自主查找资料，并提示学生几个环环相扣的关键问题。例如：“为何本文的标题为故都的秋，为何不是北平的秋？”“文章的关键句是哪一句？”“文章写了哪些景物来表达北国的清、静、悲凉？”“这些景物是如何表现的？”设置有梯度的问题提高提问的质量与效度，实现牵一发而动全身的效果。同时鼓励学生追根溯源，大量搜寻有关资料了解文章写作背景，上课时可请同学分享，激发学生的积极性与参与度。

（二）导学留白，引发兴趣

精彩的课堂导入语会吸引学生的兴趣，促进学生尽快进入学习情境，沉浸式学习状态有利于创设良好的学习氛围，提高学生的学习兴致与效率。从课文的空白点出发利于激起学生对于语文知识的好奇，在本心的驱动下深入文本的阅读与探究过程。兴趣是最好的老师，如何引发学生的兴趣是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以文本空白点、断裂处、空缺处为抓手不失为一个良机。“留白教学事实上是在课堂教学中为学生打开了一扇窗户，为学生提供了一个自主的空间”［2］，在有意义的探寻中深入文本的阅读，以真实的情境为出发点激发学生的创造性与活力。

在《最苦与最乐》的导学中，可邀请学生结合自身经历与大家分享最苦与最乐之事并谈谈理由，进而带领学生了解著名学者、思想家梁启超的苦乐观，在触发学生心灵的感受点时，引发思考与交流。同时从学生的真实情境出发并关联到具体的文本内容上，体会梁启超先生所认为的最苦与最乐，助推学生受到思想的启迪，感受“责任”二字的重大。在《紫藤萝瀑布中》的教学中，可从首句出发进行导入，带领学生研读“我不由得停住了脚步”这一句，以此为出发点对学生进行提问，启发学生思考为何作者停下了脚步，从而共同探究作者停下脚步的理由。这一文本的留白可巧妙地作为教师的导入语，进而深入文本体验作者对于人生真谛的感悟。

（三）手段留白，激发想象

在文本学习的过程中，要善于提问激发学生的联想与想象，推动发散式思维的构建，在弥补文本断代式空白中培养学生的逆向思维、多点思维、跨越思维，在实现文本解码中提升学生的思维品质，在有机统整中对学生进行综合式思维训练，利于学生形成主动探索文本未知领域的习惯。当然，要注意的是留白并不是完全放手让学生自主学习，而是在教师的指引与点拨下，给予学生更多的自主权，达到教师主导地位与学生主体地位的平衡，实现学生更高效率、更优品质的学习，引向更真实自然的学习情境。

在《天净沙·秋思》的教学中，带领学生想象画面，运用多媒体手段播放相关音频、视频、图片等材料，牵引学生的情绪，营造文本对应的凄凉悲苦的意境与氛围，把握诗人这一羁旅在外的游子形象，体味诗人漂泊在外的凄苦之情、思乡之情与怀才不遇的抑郁之情。在《藤野先生》的教学中，可提出“藤野先生在同学们心中是怎样的形象”这一问题，并鼓励学生尝试画出藤野先生的形象，运用多种媒介与教学手段丰富学生的课堂体验感，在对藤野先生形象的描摹中加深对他外貌的了解与认知，再进行文本细读，由外表到心灵逐渐窥其全貌，把握藤野先生的人物形象，深化学生对他的认识。

（四）提问留白，促进讨论

在教师的授课过程中，教师应将课堂还给学生，推动学生成为课堂真正的主人，实现个性化的文本解读。在此基础上，注重小组的合作与探究活动，在自由讨论与交流的环节中碰撞出思维的火花，激发起跳跃的灵感，捕捉一瞬的思索，获得崭新的认知，实现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同时讨论有益于激发学生的积极性，为文本解读提供了更多的可能，有助于拓宽学生的认知视野与维度，培养学生的多元解读能力。在提问的角度和方式上，多用讨论类话题代替是非类问题，实现生命的流动与心灵的交汇，促进学生发散思维的培养，实现灵魂的碰撞，在小组交流与探究活动中推进思维的进阶式发展。在课堂问题的思考上，留白艺术提示给学生提供了更多自主思考的空间，对于开放式问题的答案并不是固定的，允许多种答案的存在与多种思维的交响，在群读中构建开放而有活力的课堂。

在《说“木叶”》的教学中，可以提问：“文章题目中的‘木叶’一词能否换成‘树叶’一词？”“作者所用的‘木’一词在形象上有哪些特征？”“思考‘木’和‘树’之间有何不同。”这样的提问不仅激发了学生的兴趣，也引发了学生对于文本的深入思考，领略枯黄、干燥的木叶带来的飘零之感，感受舒朗的清秋气息，促进学生对我国古典意象的深入了解，把握不同意象所独有的特点及其暗示性的艺术特点。本篇文艺随笔的提示不必过分重视语言逻辑与理性论证，文字的感性让我们拥有了多重解读的可能。小组讨论为学生提供了更多思维的视角，时间允许的情况下可组织小型辩论活动深入探究这一问题，问题答案不唯一也没关系，学生只需找到支撑自己观点的论据，言之有理即可。

（五）结尾留白，升华体验

对于具有深厚意蕴的文本，教师应给予学生自主思考的发展空间，升华学生的个人情感体验。鼓励学生结合个人的生活经历与情感意蕴实现对于文本的个性化解读，锻造学生的深度思考能力。只有将文本与自身相结合，进行贴合自我的解读才算是学习的真正生成。在余音绕梁中品味、在曲终人散中感伤、在大团圆式结局中满足、在悲凉凄楚中遗憾，这些都是常有的情感，但都只是假定的预设，并不是现实的生成。允许学生有自己的思考与感悟、允许个性化的解读与分享、允许学生结合自身经历进行独特抒写是语文课堂真正的情怀与人文性所在。“教师要少着墨，多留白，给学生更多自主诵读、思考、想象、探究、交流的时间”［3］，文本的价值并不是在作品被完成的那一刻定义的，而是在众多的读者实现多重价值的解读与建构中被完成的，是在一次又一次价值的动态生成中完成的，并且能够无限延伸。

《最后一课》的结尾是这样表述的：“只向我们做了一个手势：‘散学了，——你们走吧。”用一句话与一个动作收束全篇，在文本的高潮之时戛然而止，让文章难以捉摸，透露出无限的意味。文章的结束并不意味着文本的终结，相反，无尽的意蕴正开始初显，学生在平静的动作与语气中感受作者内心的震荡与波澜起伏。此时，抓取学生意犹未尽的学习状态尤为重要，可设置相应的读后续写活动，不仅助于学生对于自身内心想法的抒发，也是对文本价值的直接延续，可以提示学生几种续写角度如韩麦尔先生的心理活动、其他学生的反应、小弗郎士的心情，从而升华学生的情感体验。

在结尾的留白上，要关注学生对于理解有困难的关键词句的讲解。例如对于《老王》中“愧怍”一词的理解，碍于学生个人阅历与生活经验的差异，加之不同学生理解的程度、视角、关注点可能存在不同，进而产生对于“愧怍”这一词语的不同理解，而教师不应强硬地灌输学生进行最深层次的解读，做好相应的点拨与引导工作，不应强迫学生接受自己认知范围以外的理解。日后学生遇到类似的情境时便会理解自己所读的文本，在真实情境中实现思想情感跃升，顿悟文本的深层次内涵与意蕴所在，找到与文本的心灵契合点，这也是教育延时性的体现。质言之，教师应尊重学生的成长规律与身心发展规律，实现学生的自主认知与有意义的知识建构。

（六）课后留白，延伸思维

推荐学生自主阅读的相关书籍，做到学习不只发生在课堂，而是贯彻到学生的生活中。将课堂延伸至生活，有利于学生学习范围的扩大，实现“滚雪球效应”，进一步提升学生的知识与技能。教师自身做到博览群书并提升的教学技能，推荐给学生相关阅读书目与学习资料，可与作者其他关联作品进行比较，联结文本主题内容推荐学生群文阅读，寻找相同文体进行同类文本阅览，做到从多个视角对文本进行拓展延伸，由点到面，由面成体，推动学生构建自我的阅读大厦。

在学习完《背影》后，可关联朱自清的《春》《荷塘月色》等文本进行群文阅读，感悟朱自清写作风格；也可从文章亲情主题的角度进行关联，推荐学生阅读《父亲和我》《我的母亲》《合欢树》感悟亲情的可贵；也可链接到相应的《父亲》歌曲，提升学生的跨媒介学习能力；还可鼓励学生以朱自清父亲的口吻给朱自清写一封回信，完成父子交流的闭环。在学习完《孔乙己》后，对文本进行个性化的续写，鲁迅先生留下的“大约”“的确”的模糊性中给学生更多创造的空间，激发学生情感的抒写。学生将郁结在胸、即将喷发而出的情绪诉诸笔端，完成自我对孔乙己的认知，或是慨叹，或是救赎，均有助于促进学生审美意识的培育与个性情感的抒发。

总之，课堂留白艺术是语文课堂中的一门重要学问，在推进学生的思维发展、提升学生的审美意识、构建开放而有活力的课堂中发挥了重要作用。个性化的解读与抒写推进语文课堂追寻蕴藏在文本中的人文价值。留白艺术的应用更加关注学生的主体地位，在诸多教学环节上促进学生知识的个性化生成，在讨论中推动学生进行深度阅读与交流，指向学生高阶思维的训练，给学生提供更多自主阅读与学习的空间，推动学生在留白中感悟语文课堂的价值与魅力所在。

［参 考 文 献］

［1］中华人民共和国教育部.义务教育语文课程标准（2022年版）［S］.北京：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2022：3.

［2］荣静.语文课堂教学“留白”艺术的运用［J］.中学语文教学参考，2022（18）.

［3］任彦臻.高中语文古诗词教学中留白艺术的应用［J］.语文教学通讯·D刊（学术刊），2022（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