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学解读「荔枝病」

云无心

眼下又到了荔枝上市的季节，“荔枝病”如约而至出来刷存在感，再演化成各种“健康科普”在朋友圈里刷屏。“荔枝病”到底是怎么回事？荔枝还能吃吗？

关于“荔枝病”的传说

“荔枝病”引发关注，起源于印度穆扎法尔布尔地区。那是印度的一个荔枝产区，每年荔枝成熟的6月前后，就会有许多人出现急性神经系统疾病。比如2013年和2014年，总共出现了超过500例病人，其中大多数是儿童。这些病人死亡率很高，2013年高达44%，同时往往出现低血糖。2014年，医院对这样的病人按低血糖进行处理，死亡率明显下降，2014年的死亡率降至31%。

除了印度，越南北部后来也有这种疾病的报道。科学界进行了许多研究，排除了多种可能性之后，锁定了荔枝为“罪魁祸首”。

荔枝为何会导致“荔枝病”

起初，人们认为这是荔枝中的果糖惹的祸。荔枝中含有大量的糖，除了超过80%的水，大约有15%是糖，其中很大一部分是果糖。果糖比蔗糖和葡萄糖都甜，这也是荔枝很甜的原因。果糖和葡萄糖的化学结构很相似，但它们在人体内的代谢途径完全不同。有很小比例的人体内缺乏一些酶，使得果糖的代谢出现异常，并且干扰葡萄糖和胰岛素的代谢，最后导致低血糖。

不过，这种说法比较勉强。因为荔枝中的果糖虽然不少，但也不乏果糖含量不比荔枝少的食物或饮料。比如，大枣、葡萄及葡萄干、无花果、梨、樱桃等，都含有大量果糖，而现代食品中广泛应用的果葡糖浆，也有一半左右是果糖。如果真的是荔枝中的果糖导致了“荔枝病”，那么这些食物也会导致类似的问题。

后来的研究发现，荔枝中存在着两种毒素：次甘氨酸A和α-亚甲环丙基甘胺酸。2017年，《柳叶刀》上发表的一篇论文指出，印度穆扎法尔布尔地区的“荔枝病”跟这两种毒素密切相关，致病的场景通常是：孩子们在果园里玩耍，捡了大量荔枝来吃，晚上回家后不吃晚饭，睡到深夜体内血糖不足。正常情况下，身体通过“糖异生”作用产生糖来弥补，而荔枝中的这两种毒素抑制了“糖异生”的进行，从而使得孩子们出现低血糖。

这是科学界对于“荔枝病”研究的最新进展。虽然不能说是“盖棺定论”，至少对于荔枝与“荔枝病”之间的关系，做出了较为合理的解释。

不要空腹或大量吃荔枝

基于目前的科学信息，荔枝中的果糖和毒素可能都与“荔枝病”有关。从病例记录来看，儿童是最容易“中招”的人群；从发病过程和致病机理来看，“空腹”与“大量吃”是两个核心的因素。“空腹”是因为体内糖原储存不足，需要通过“糖异生”作用产生糖。“大量吃”导致毒素摄入量比较大，需要注意的是，没有完全成熟的荔枝中毒素含量更高，更需要小心。

除了荔枝，红毛丹和桂圆也含有这两种毒素和大量果糖，在吃时也要同样小心。

另外，荔枝是一种“好吃”的水果，但却不见得是一种“好”的水果。除了维生素含量值得称道之外，其它的营养成分乏善可陈，而维生素C很容易从其他的蔬菜水果中获取。最重要的是，荔枝的含糖量甚至超过了各种甜饮料，对人体健康没有好处。

所以，对于荔枝，可以吃但不要多吃。儿童尤其要注意，不要在饿的时候拿荔枝当饭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