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管团队的媒体报道对公司绩效的影响

王斌

【摘  要】媒体报道在近年来受到了广泛的学术关注。然而，现有研究主要集中在媒体对公司和总经理（CEO）个人的报道，而忽视了媒体对整个高层管理团队（TMT）的报道，并因此忽略了其对公司绩效的影响。论文基于能力线索文献，通过对中国上市公司高管的1 322 985条媒体报道数据进行数据分析，研究了媒体对TMT的报道与随后公司绩效之间的关系，实证结果显示，TMT正面媒体报道可以提升随后的公司绩效，而且危机情景扮演着显著的调节作用。

【关键词】高管团队媒体报道；危机情景；公司绩效

【中图分类号】F275；F272.91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673-1069（2024）04-0122-03

1 引言

媒体报道作为利益相关者之间传递信息的主要渠道，对公司绩效有重要影响。虽然这是组织学者的一个重要话题，但现有的文献似乎只关注媒体对CEO的报道，探讨CEO的形象、知名度、地位及其对公司绩效的影响，使研究集中在CEO身上，往往忽视了占主导地位的TMT的作用[1]。为了解决这些差距，本文研究了何时应该关心媒体对TMT的报道以及为什么要去关注。媒体对TMT的报道被定义为能力线索[2]，是判断其领导是否有效和高效的重要社会评价。这可能会触发团队成员基于能力的相互信任，然后影响TMT的协调和行为整合，进而影响公司绩效。沿着这条研究路线，一个自然而进一步的问题可能是：能力线索何时会塑造高管之间基于能力的信任？我们将通过考虑评估或重新评估高管领导是否有效和高效的动机，以及参与这些评估的能力来回答这个问题。

2 理论基础与研究假设

2.1 媒体报道及其对公司绩效的影响

为什么公司利益相关者关注媒体报道？媒体作为形成和反映公众意见的重要第三方[3]，对组织行为和绩效产生重大影响。

媒体报道可以直接或间接地影响公司的声誉，组织不能完全控制也不能完全拥有社交媒体[4]。一方面，媒体报道作为一个关键的促进者，通过简化和戏剧化来重新塑造关于组织的信息，利用来自组织和其他来源的信息帮助塑造组织成为主角。另一方面，高级管理人员以及他们所管理的组织可能会因为利益相关者对媒体报道的关注和情感回应而获得声誉或恶名。

2.2 媒体对TMT的报道

TMT成员需要相互调整和协调以在不确定的环境中生存[5]。密切的协作和协调需要高级主管之间的相互信任，因为TMT成员希望与有能力的人合作和协调，媒体报道对TMT同样反映了重要的能力线索。同时，TMT成员面临着与公司相关的高层责任，并需要行为整合，为了获得灵活的方向，TMT必须进行共同决策、信息交流质量和协作行为[6]。然而，当团队决策是探索性时，他们可能很难达成一致，因为他们的知识背景和注意焦点是不同的。在具有不同角色结构的团队中，TMT成员通常专门从事相对不同专业知识领域的工作，他们可能缺乏必要的相关信息来决定是否支持或不支持他们队友的决策。

因此，TMT成员可能根据媒体报道线索做出更积极的能力解释，然后提高他们的决策信心。换句话说，积极的媒体报道可能增加高管的信心，激励他们大胆探索和利用机会。因此，TMT成员会根据积极的媒体报道做出更积极的能力解释，然后提高他们的决策信心，这将促使他们更大胆地探索和利用机会。综上所述，提出：

假设1：TMT的媒体报道与随后的公司绩效呈正相关，即积极的TMT媒体报道将改善随后的公司绩效。

2.3 危机情境的调节作用

在危机情景下，我们认为TMT成员需要比平常更多的一致性。他们需要分享足够的信息和知识，以便更深入、更全面地解读外部环境，然后相应地调整战略和行为。TMT还需要整合行为，重新分配资源和能力来实施战略，在危机情景下，TMT成员需要比以往更多的行为整合[7]。如果对TMT成员的媒体报道是积极的，表明高层管理人员有能力，并且他们的互动例行程序通常有效，将有助于TMT成员改善共享有用信息的意愿，调整他们的行为，甚至就如何制定和执行组织战略形成共识。因此，在危机情景下，对TMT成员的积极报道可以向利益相关者传递一个强烈的信号，改善他们的行为整合，加速他们的战略制定和实施，进而提升随后的公司绩效结果。因此，提出：

假设2：在危机情景下，对TMT成员的媒体报道将比在正常情境下更大地影响随后的公司绩效。

3 研究设计

3.1 数据选择与样本来源

使用中国研究数据服务（CNRDS）的上市公司高管新闻数据库作为媒体对TMT报道的主要数据来源。CNRDS确定了与上市公司高管相关的新闻报道以及每篇新闻报道的语调；即“1”表示正面语调，“0”表示中性语调，“-1”表示负面语调。同时，从CSMAR数据库获取了相应的高管特征数据，例如年龄、教育背景、任职时间等。最后，从2003年第三季度到2020年第四季度搜索了3 415家中国上市公司，共获得了19 789个样本。

3.2 因变量

从CSMAR数据库中获取了每家公司的季度ROA数据。ROA是衡量公司绩效的常用指标，表明了TMT的管理效率[8]，但使用（T+1）ROA作为依赖变量后续公司绩效（ROAF），以捕捉媒体对TMT报道的滞后影响。

3.3 自变量

TMT正面报道。将TMT的媒体报道（TMT正面报道）操作化为涉及所有TMT成员的所有正面报道与相同阶段所有媒体报道总量的比值。为了进行稳健性检验，还收集了相应的负面媒体报道（TMT负面报道）。如果结果是稳定的，预测将发现负面媒体报道与后续公司绩效之间存在负相关关系。

3.4 调节变量

危机情景。使用CNRDS中的特殊处理数据集来衡量一家公司是否处于危机状态。一家被特别处理（ST）的公司提醒股东该公司具有极大的潜在风险。因此，使用一个虚拟变量来定义危机情景，具体定义为：当一家公司在某年发生ST或在ST出现两年前时，取“1”；否则，取“0”。

3.5 控制变量

本文控制了多个可能影响因变量的变量，例如公司规模，它被操作化为CSMAR数据库中一个会计年度的总收入的对数形式。同时，还控制了两个CEO特征变量，即CEO年龄和CEO是否兼任董事长，以及高级管理团队的分布情况，即TMT平均年龄和TMT规模。对于TMT规模，收集了该年份中的高级管理人员总数。由于当前ROA总是与代表依赖变量后续公司绩效的ROAF相关联，因此同时将其作为控制变量纳入到回归模型中。

4 实证结果与分析

4.1 描述性统计与相关性分析

表1报告了变量的描述统计和相关性。从这个表中可以得到以下结论：

①TMT的平均正面媒体报道为0.399，标准差为0.373；②每个季度关于TMT成员的总媒体报道平均数量为1 687，平均团队规模为7.864。

同时，表1还显示了各种变量之间的其他相关性。可以发现，研究中，依赖变量后续公司绩效（ROAF）与所有主要变量都存在显著相关性。其中，TMT正面报道和ROAF之间呈正相关关系，相关系数为0.050，表明自变量越高，公司未来的财务绩效表现就越好。

4.2 回归结果及分析

表2报告了通过时间序列固定效应回归分析来测试提出的两个假设结果。在这张表中，模型1是一个仅包含控制变量的基线模型。可以看到公司规模、TMT规模、CEO兼任董事长和当期ROA都与ROAF存在显著相关性。在模型2中，ROAF与TMT媒体正面报道之间存在显著正相关（β=0.004 3，P=0.001），这表明TMT所接收的正面报道越多，组织未来的绩效就会越好。这证实了假设1，即媒体对TMT的正面评价与后续公司绩效呈正相关。模型3显示危机情景调节了ROAF与TMT的媒体情感之间的关系，交互项的系数显著（β=0.035 2，P=0.000）。这证明了在危机情景下，TMT的正面媒体报道越高，后续公司绩效就会越好，验证了危机情景将调节TMT的媒体情感与后续公司绩效之间因果关系的假设2。

4.3 稳健性检验

在研究媒体报道对公司绩效的影响时，管理学者注意到负面报道的影响。因此，创建了另外一个自变量，TMT负面报道。这个变量是通过计算所有负面报道的比例除以同一阶段所有媒体的总报道来衡量的。使用时间序列固定效应回归方法对模型1～3进行了验证，结果如表3所示。在表3中，模型2显示，新的自变量都与随后的公司绩效负相关，因变量为TMT负面报道（β=-0.003 7，P=0.008），这一结果以另一种方式验证了假设1。在模型3中，发现危机情景×TMT负面报道的交互项与ROAF呈负相关（β=-0.013 2，P=0.002），这验证了假设2。

表3  模型的稳健性检验回归结果

4.4 内生性检验

本文对面板数据采用了固定效应模型[9]，该模型有助于纠正因变量缺失偏差而导致的内生性问题。许多学者都采用了这一模型，为了确定本文适合使用固定效应模型，进行了B-P检验（P<0.00）和Hausman检验（P<0.001），发现固定效应模型优于OLS。因此选择了固定效应模型，同时将因变量的滞后一期后进行回归，检验结果仍然不变。

5 结论与启示

本文从高管团队媒体报道情感角度出发，研究媒体对TMT报道如何影响后续公司绩效，尤其是基于能力线索的角度。此外，引入了调节变量——危机情景，得出结论和启示如下。①媒体对TMT的报道不仅可以通过外部利益相关者（如当前潜在的合作伙伴、客户和股东），而且可以通过内部利益相关者（如员工、董事会成员等）影响能力感知。论文认为并证明，媒体对高级管理人员的报道作为能力线索，通过改变高级管理人员之间的相互信任和协调，对后续公司绩效产生积极影响。②将媒体对TMT的看法视为代表其当前整体能力水平的语境信号和指标，即能力线索。如表2中的模型3所示，这些线索有助于增强TMT成员之间的自信和建立基于能力的信任，从而导致更高的后续企业绩效。与强调获取足够的相关信息来进行信任评估的信息不对称理论不同，论文认为能力线索作为一个有用的理论视角，可能在解释高级管理人员为什么以及如何总是需要外部信息进行评估方面发挥关键作用。

【参考文献】

【1】Hambrick D C， Mason P A. Upper Echelons： The Organization as a Reflection of Its Top Managers [J].The Academy of Management Review，1984，9（2）：193-206.

【2】Chatterjee A， Hambrick D C. Executive Personality， Capability Cues， and Risk Taking：How Narcissistic CEOs React to Their Successes and Stumbles[J].Administrative Science Quarterly，2011，56（2）：202-237.

【3】Burke J J. Do Boards Take Environmental， Social， and Governance Issues Seriously？ Evidence from Media Coverage and CEO Dismissals[J].Journal of Business Ethics，2021（2）.

【4】Zavyalova A， Pfarrer M D， Reger R K. Celebrity and Infamy？ The Consequences of Media Narratives About Organizational Identity[J].Academy of Management Review，2016，42（3）.

【5】Siegel P A， Hambrick D C. Pay Disparities Within Top Management Groups： Evidence of Harmful Effects on Performance of High-Technology Firms[J].Organization Science，2005，16（3）：259-274.

【6】Lubatkin M H， Simsek Z， Ling Y， et al. Ambidexterity and Performance in Small-to Medium-Sized Firms： The Pivotal Role of Top Management Team Behavioral Integration[J].Journal of Management，2006，32（5）：646-672.

【7】Hambrick D C， Humphrey S E， Gupta A. Structural interdependence within top management teams： A key moderator of upper echelons predictions[J].Strategic Management Journal，2015，36（3）：449-461.

【8】Keil T， Lavie D， Pavievi S. When Do Outside CEOs Underperform？ From a CEO-Centric to a Stakeholder-Centric Perspective of Post-Succession Performance [J]. Academy of Management Journal，2022，

65（5）：1424-1449.

【9】Wooldridge J M .Introductory Econometrics： A Modern Approach[J].second edition thomson learning，2003.DOI：doi：http：//dx.doi.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