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流浪地球2》中的共同体叙事

2024-06-04 23:43:02孙铄
艺术评鉴 2024年4期
关键词:科幻电影人类命运共同体

孙铄

【摘   要】本文探讨了国产科幻电影《流浪地球2》中的共同体叙事。共同体叙事是强调集体价值和社会凝聚力的叙事类型,它通过人物塑造、情节编排唤起观众对共同体的向往。科幻电影能够有效地展现共同体形态,并以想象的末日场景促使观众思考共同体的重要性。在人物塑造方面,《流浪地球2》通过人物多层次的身份归属及“牺牲”情节展现了个人与集体的辩证关系。影片还描绘了后人类共同体(人机、数字生命等)以缓解科技焦虑,反映技术与人性的关系。作为国产科幻电影,《流浪地球2》以共同体叙事回应了当下社会原子化的现状,表达了对未来世界、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想象和向往,提出了富有中国特色的“未来方案”。

【关键词】科幻电影  《流浪地球2》  共同体叙事  人类命运共同体

中图分类号:J905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8-3359(2024)04-0141-06

科幻题材一直以来都是展现人类想象力和探索未知领域的一种有效方式。在科幻作品中,通过大胆想象可以预见未来科技的发展趋势,反映现实社会的种种问题;也可以描绘理想的社会形态和价值追求。因此,科幻作品往往蕴含着丰富的思想内涵和文化寓意。共同体叙事作为一种讲述模式,强调集体价值观和社会凝聚力,它通过人物塑造、情节设置唤起观众对团结互助、相互关爱的共同体生活的向往。在当下社会日益原子化、個人主义思潮抬头的背景下,共同体叙事传递了人与人之间、人与社会之间相互尊重的理念,体现了人性深处的温情与责任担当。科幻电影作为一种视听艺术形式,擅长运用电影科技展现丰富的视觉景观,将抽象的未来世界具体呈现。通过建构极端情境,科幻电影引导观众思考人类社会面临的共同困境,激发大家团结一致、共渡难关的共鸣。在此意义上,科幻电影是呈现共同体叙事的有效载体。

作为中国科幻电影的代表作,《流浪地球2》以共同体叙事作为主线,描绘了一个面对“太阳危机”的理想化人类命运共同体形象。影片不仅延续了前作的宏大想象,更在人物塑造和情节设计层面展现了共同体理念。其通过共同体叙事,为观众呈现了一个理想化的“人类命运共同体”愿景,彰显了团结互助、担当负责的价值理念,为中国科幻电影的未来发展提供了有益的思考。

一、共同体叙事的内涵

(一)共同体叙事的核心

共同体叙事是一种强调集体价值和社会凝聚力的叙事方式,它通过对故事情节、人物塑造和环境描写的精心编排,来展现多元丰富的共同体形态,唤起人们对于共同体的共鸣和向往。共同体叙事的核心内涵在于处理“个体”与“集体”之间的辩证统一关系。一方面,个体是社会的基本单元,拥有独立的个性特征和价值追求;另一方面,个体的存在和发展又无法完全脱离集体,需要依赖集体提供的资源和纽带支撑。共同体叙事中的人物塑造就体现了这种矛盾统一的关系。它通过合情合理的处理传递出人性的温情,呼吁人们化解分歧,形成命运与共的人际共同体。此外,共同体叙事也常常呈现出后人类共同体的形态,即人与技术、人与自然环境相结合而形成的新型共生共存关系。这种设置旨在反映科技发展对人类生活的影响,关注人与非人类主体之间的和谐共处问题,传达出对技术理性的思考和审视。

(二)电影制作中共同体叙事的价值

在电影制作中运用共同体叙事方式能够增强观众的共情和共鸣,传达出“和”与“共”的共同体精神。首先,共同体叙事秉持着“以情感人”的创作理念。通过细致、切身、共同的情感捕捉与传达,能够引导观众从观影体验走向深刻体察,实现个人情感与集体主义的深刻交融。其次,共同体叙事回应着现实的重大问题。习近平总书记提出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理论,正是旨在通过文明交流超越文明隔阂、文明互鉴超越文明冲突、文明共存超越文明优越。共同体叙事致力于探寻人类共同的原初激情与情感,以共通态度去触动不同文化背景与经历的观众,以沟通与包容传递共通的希望,展现不同文化中共同体的多元形态,进而增进跨文化的理解和沟通。此外,共同体叙事亦可通过描绘后人类共同体形态,如人与技术物结合等,审视科技发展对人类生活的影响,引发对技术理性的思考和反省。

二、《流浪地球2》中共同体叙事的构建表现

(一)多层次身份归属与“牺牲”情节

《流浪地球》系列电影改编自刘慈欣的同名小说,小说本身有宏大的想象力与硬核的世界观,它以新鲜的科幻概念为先导,但并不具备直接可供电影使用的情节,因此电影里的人物和情节都是基于小说原有世界观进行的重新创作。编剧杨治学在谈论电影剧本创作时提到,《流浪地球》系列剧本使用“高概念”创作方法,“在确定了核心时间和类型基调之后,我们开始了‘从事件出发构建剧本结构的过程……因为核心事件的确定,人物所需要的基本特征也摆在我们面前”。由此可见,《流浪地球》系列电影在角色开发时便使用了结构主义与形式主义的人物理论,强调人物与动作的关系,强调情节与人物的相互依存性。从结构主义的视角出发,进一步审视这些角色的塑造,不难发现,为了使命运共同体与团结的主题得以彰显,影片中的主要人物必须具备某些特质,并做出某些特定的行动,以此来将个体与个体、集体与集体或个体与集体进行粘合。

在《流浪地球2》的共同体叙事中,最能彰显主题的特定行动无疑是“牺牲”,而主要人物的相应特质则表现为多层次的身份归属。“牺牲”是非常复杂的词汇,它悲壮、崇高,涉及个人对于集体福祉的考量以及自我利益与他人利益之间的权衡。“牺牲”情节本身对于中国观众来说并不陌生甚至是烂熟于心的,因此若想使人物的牺牲如愿唤起观众的感动之情和对共同体的体认之感,还需看牺牲发生的动机是否足够充分、情景是否足够两难。以刘培强、图恒宇为例,这两个角色的塑造均被强调出小家、大家或更多层次上共同体的身份归属,因此“牺牲”的代价、动机都更为具体和真实。

刘培强的牺牲发生在前作的2075年木星危机中。他以自己的生命为武器将地球推出与木星相撞的命运,此时的他是救援共同体中一位有担当、有信念的军人。但在做出牺牲自己拯救地球文明的壮举之前,他还是家庭共同体中的一位丈夫和父亲,是人类命运共同体的亿万分之一。这些身份归属将人物抽象的使命化为具体的关切,即保护地球就是保护地球上的亲人;而牺牲自己则意味着永远失去与亲人重逢的机会。这不是刘培强第一次做出牺牲个体、拯救群体的决定。2058年的月球坠落危机中,他曾做出同样的选择。不同的是,彼时的他刚刚失去妻子,万念俱灰,牺牲的决定中含混着一些不必苟活的悲凉。然而他的牺牲行动却被以师傅张鹏为代表的300位50岁以上的志愿军所取代,他们把活的希望留给年轻人。刘培强传承下师傅所赋予的希望的火种。从牺牲自己到被集体拯救,这段前史的补充,使刘培强2075年的牺牲不止停留于英雄与家庭的情感纽带这一司空见惯的设计,更迈向了背负战友、师徒共同体精神的前行。至此,人物形象的设计实现了多面性及层次的变化。

(二)个体与集体的辩证统一

“个人与集体”的辩证关系是共同体叙事绕不开的话题,而剧作对这一关系的现实化处理,也使得人物塑造更富有真实肌理。让-吕克·南希在《解构的共同体》中谈“与”一字的含义时,隐含着在分开和靠近之间的不确定性。人们能够命名为“与”的本质的东西,是一个“解开—共有的—连接”,这恰恰揭示了个人与集体间的关系与张力。具体来说,作为社会性存在的人无法脱离共同体存在,共同体是由个体组成的。人们既需要个体相对的自由,又需要共同体所提供的“确定性”,这两者之间彼此促进、相互依存,应当是和谐共生、辩证统一的关系。在这个意义上,可以说,人物身上往往集中体现了个性选择与群体倾向的辩证关系。不深究共同体,就难以理解人物的动机;不深究个人,就无法揭示共同体的深度。

在《流浪地球2》中,图恒宇在一次车祸中失去妻女。为了让女儿拥有完整的一生,他投入到550系列计算机的研发中,并期盼着数字生命计划的重新启动。然而,个人命运随着集体的境遇而漂荡。在移山计划逐步推进的同时,数字生命的研究被持续压制。于是,他违法将女儿丫丫的数据接入550W,因此锒铛入狱。当月球危机来袭时,老师马兆仍然愿意信任他,要求他一同执行恢复北京根服务器的任务。因为人类若是毁灭,没有了基础硬件运维的数字丫丫也将难以存续。也许马兆正是看中了图恒宇的“父爱”会转化为他坚不可摧的救援信念。而在执行任务的过程中,老师马兆的牺牲二次加固了图恒宇完成任务的信念。最终,人类之身的图恒宇在危难中牺牲,而被上传为数字生命的图恒宇完成了月球危机的“最后一秒营救”。在图恒宇的身上,个人意志与集体追求相互区分又相互交融,个体与共同体之间的复杂关系被巧妙地化用与呈现。

(三)人物内在的价值取向与行为选择

共同体叙事中的人物塑造体现了个体与集体之间的辩证统一关系。影片延续刘慈欣原作对于共同体科幻想象的原则:“人的本质不是单个人所固有的抽象物,在其现实性上,它是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人物不是单一的社会角色,而是多重身份的集合体,他们同时属于家庭、工作团队、国家民族、人类文明等不同层次的共同体。这些大大小小的共同体以成员内心的价值理念为基础,通过凝聚力影响着人物的思想和行为。

在《流浪地球2》的叙事中,共同体的不同价值倾向影响着人物内心的价值取向,引导着人物作出一个又一个抉择。比如家庭共同体蕴含着亲情责任,救援共同体体现着理想操守,人类命运共同体彰显着对和谐的向往以及对文明延续的希望。这些共同体的价值取向会在人物内心相互影响、形成取舍、完成选择。例如,为了守护家庭,刘培强曾在2075年牺牲自己的生命;为了给女儿完整的一生,图恒宇违法将丫丫的数据上传;为了延续文明火种,周喆直冷眼执剑,对抗MOSS。在这些人物身上,家庭、救援、文明延续的不同价值取向交汇交织,引导着他们在危急时刻作出艰难抉择。正是这种内在的价值取向引领着人物的行为选择,使得《流浪地球2》的共同体叙事饱含着人性的温度和力量。

三、《流浪地球2》中共同体叙事的呈现意义

(一)在后人类共同体时代中呈现乐观的技术态度

“后人类”思潮缘起于当代科技的迅猛发展。理论家们从不同学科领域、不同理论路径重新审视起人与技术、人与非人类之间的关系。科幻文艺常常以大膽的想象力去描绘人与技术物、动植物甚至外界环境之间结成有机共同体的可能。通过科幻影像数字化、工业化的创作生产,后人类共同体被具象为丰富多彩的电影景观。不同于人类内部具有主体间性的“集体”型的共同体,后人类共同体大多以个体的形式承载相互融合的两方,比如人与技术物所结成的“人机共同体”,如阿丽塔、奥特曼、机甲战士;人与环境物共生共存的“种间共同体”,如哥斯拉、阿凡达、金刚。值得注意的是,在这些后人类共同体中,人类仍是作为准主体的一方,而将另一方作为自己身份的构成要素。

《流浪地球2》中后人类共同体的设计采取了更加乐观的技术态度,剧作通过赋予图恒宇父女以数字生命,以及“最后一分钟营救”的救援情节来弥合人机对立的科技恐惧。数字生命无疑是一种赛博共同体,作为准主体的人放弃肉身,将自我意识上传至互联网或虚拟世界中获得永生。这项技术颇受非议,移山派认为这项技术一旦投入使用,所有人都会在赛博世界中逃避现实危机,无人再来保护人类赖以生存的家园。最终在各国的博弈之下,数字生命的研发于法律层面被永久禁止。而另外一个集合了机器与类人意识的共同体:人工智能MOSS,则可以理解为人机共同体正在生成态,它是人工智能自发进化出的类人类意识。在图恒宇父女的数据上传后,MOSS学习和迭代出越来越近似人类真实的自我意识。在这个过程中“人”逐渐从“机”的手中夺回主体地位。

《流浪地球2》用“纪实”的风格刻画了技术进步的负面效应。随着550系列计算机的不断进化,科技逐渐取代人力资源来完成空间、设备的建设,造成大量失业。受牵连的底层民众因此游行反抗。刘培强在领航员面试时亦被550W冷酷严密的逼问击破防线。监控镜头频繁闪现,类似的细节充斥着整部影片。MOSS像一个无所不能无所不知的幕后之主暗暗操控一切。然而,在影片的设定里,对于人类的这场宇宙大逃亡而言,MOSS是敌对者也是帮助者。它不断地制造困难使人类陷入险境、大量牺牲、走向团结,而这一切“敌对行为”的动机则来自“延续人类文明”的元指令。这同影片对数字生命的探讨一样,被法律禁止的图恒宇和图丫丫的数字生命,最终成为月球危机救援的机遇。有这么一幕,图恒宇在女儿车祸命危时执意将女儿的意识转化为数据,并得到数字派马兆的支持。之后即使相关研究再难以开展,图恒宇依旧保留着装载女儿意识的数据卡,因为他希望给女儿“完整的一生”。而正是这一份非理性的父爱为后续人类文明的延续保留了另一线生机。在即将点火的最后关头,图恒宇将自己的数据卡上传至网络,现实的图恒宇溺水牺牲,数字生命的图恒宇在赛博空间完成密钥输入,重启根服务器。由此,影片中的人工智能、数字生命是危也是机,父女二人的亲情纽带则为数字生命这一赛博共同体赋予了人性光辉。这是影片对人与技术的关系以及科幻原初焦虑的表态:在批判之后,选择乐观、选择希望。

(二)多线叙事唱响人类命运共同体旋律

《流浪地球2》的共同体叙事以多线叙事来展示人物群像,影片共设置了三条故事线,每条线都设置一对师徒。第一条线是前作的前因,即以刘培强为中心的故事,这条线推进的是“移山计划”的选择;第二条线是图恒宇和马兆为中心的“数字生命”线索;第三条线则是以周喆直为代表的国际政府的线索。前两条线涉及人类最终的方案选择,后一条线则是政治的决断表达。三条线索平行推进,只是通过突如其来的“太空电梯危机”“月球危机”产生交织,最终在周喆直力排众议的一声“点火”里融合为一,达到高潮。这便是《流浪地球2》共同体叙事在情节设置上的点阵排布。

除了三条线索的显性表达外,影片真正的主角和对抗力量则埋藏在一闪而过的监控画面即监视器特写镜头里。《流浪地球2》其实是关于MOSS和人类命运共同体之间的对抗。MOSS通过制造各种毁灭人类的灾难来促使人类紧密团结,以完成人类文明的延续。影片中MOSS的行动逻辑为:太空电梯危机让中国政府加大资源投入,完成逐月和移山计划的验证,这样联合政府才能下定决心推动流浪地球计划;月球坠落危机耗尽了全球所有的核弹,人类再没有了毁灭彼此的工具;到了木星引力危机中,MOSS在流浪地球计划外又准备了火种计划……而刘培强、图恒宇、周喆直三条线则是较为全景地展示人类对MOSS所制造危机的反应。

(三)原初激情与情感成为共同体的力量源泉

《流浪地球2》延续了前作中的饱和式救援。相对于好莱坞电影常见的个人英雄主义救援,饱和式救援带有强烈的“愚公移山”“精卫填海”式的中国色彩。不同于前作,《流浪地球2》的饱和式救援不止体现在某一次危机的应对上,而是将其包括在整个移山计划的推行乃至应对太阳危机、延续人类文明的努力上。在上述三条线中,明面上是周喆直力挽狂澜,以敏锐的洞见指挥危机应对;实际上真正的希望在于另外两条线上无数平凡的地球人,在于人们面对危难时的选择。有人选择绝望,有人选择希望。救援共同体中的代表性人物:刘培强、图恒宇、张鹏、马兆、郝晓晞……他们都是“饱和式救援”太阳危机芸芸众生的一员。剧作没有对某个角色进行特别强调,而是让每个人都投身于做好自己负责的一环。每一次危机的应对都像一场漫长的接力,需要携手共进,而这一行为本身即潜藏着对共同体的呼唤,其所共同坚守的信念将穿越“无论过去、现在和将来”。共同体的根基要到人类原初的激情或情感中去寻找,在原始的激情或情感中能产生比任何人为的纽带更加神圣和牢靠的纽带,从古老的师徒传承、家庭之间的深情、恋人间的爱恋、朋友之间的友谊,到对国家和民族的归属感,乃至对生命本身的渴望和对人类文明未来的期待,所有这些都根植于对生的本能渴求。

在《流浪地球》这部影片的结尾部分,刘培强向MOSS说“我选择希望”,这句话精准地捕捉到了这种原始激情与情感的力量。这不仅仅是一个个体的选择,更象征着整个人类在面对绝境时,能够超越恐惧和绝望,向着生命的本质——希望——迈进。选择希望意味着共同体不再是命运安排下的被动承受者,而是积极构建大家共同未来的参与者。在这一选择中,共同体转化为一种积极的力量,推动人们超越当前的困境,跋涉前行。这种选择不是基于对过去的怀旧,也不是对未来的盲目乐观,而是基于对生命深处不灭的渴望和对人类共有价值的坚守。也只有当选择希望时,共同体才是“共享的未来”,而非“同样的宿命”。

四、结语和展望

科幻文艺作品是人们思考“未来世界”与“未来议题”的重要舞台,在科技预见、社会批判和产业推动等方面发挥着独特功能。有评论者将科幻电影的现实意义描述为一种“未来定义权”,即书写、预测和构建未来世界形态的权力与权利。随着中國在航天、信息技术、生物工程等领域的持续进步,国产科幻电影正拥有更多展现“未来定义权”的机遇。

《流浪地球2》以共同体叙事的方式,为观众呈现了一个理想化的“人类命运共同体”愿景,彰显了团结互助、勇于担当的价值理念。通过现实主义的人物塑造和三线式情节设置,影片真实地再现了人类面对灾难时的种种反应,展现了个体与集体之间的张力与权衡,最终会汇聚成一股携手前行的洪流。影片虽然建构了极端情境,却并未对科技理性持否定态度,而是努力寻求人性与科技的平衡,传达出面对未来应保持希望、勇敢前行的乐观精神。《流浪地球2》为中国科幻电影在全球化语境下寻求“未来定义权”提供了有益尝试。一方面,影片以共同体叙事回应了当下社会的原子化倾向,为观众塑造了一个令人向往的精神家园;另一方面,影片对“人类命运共同体”的理想化书写,也可被视为对“全人类共同价值”和“人类文明新形态”这一全球性话题的中国方案。

未来,有理由期待国产科幻电影在内容、题材和艺术表现力上都能有进一步的提升,从而推出更多优秀的富有思想性、艺术性的作品。只有不断追求创新和突破,中国科幻电影才能真正赢得“未来定义权”,在全球化语境下为中国发出独特而富有价值的文化声音。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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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金项目:本文为2023年河北传媒学院在读研究生创新能力培养资助项目,项目名称:比较视阈下,科幻电影的共同体美学研究,项目编号:HCCXXM20230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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