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多源分析的内部审计人员专业能力框架及提升路径研究

郑宗强 何克飞 胡世军 唐厚燕 任磊

[摘要]审计人员专业能力是审计项目高质量完成的基础，是推动内部审计创新发展的重要保障。本文以南瑞集团为例，在对内部审计人员专业能力提升必然逻辑分析的基础上，基于多源分析理论构建了具有行业特色的内部审计人员专业能力框架，运用DEMATEL-ISM模型深入剖析了能力维度的重要性和层次性，绘制了内审人员专业能力结构关系图，对南瑞集团内审人员专业能力进行分析，提出提升南瑞集团内审人员专业能力的创新路径和实施对策。

[关键词]审计队伍   内部审计   专业能力   路径创新   DEMATEL-ISM 模型

一、引言

作为微观视角下公司治理的基石之一，内部审计是组织完善治理、防范风险、提质增效的主要方式，同时也是宏观视角下国家审计监督体系的重要组成部分，对实现审计全覆盖、推进国家治理现代化和促进经济高质量发展具有重要作用。国有企业内部审计肩负着促进把党中央决策部署贯彻好、落实好，防范揭示组织中的重大风险，促进组织健康安全高质量发展的重要使命。2023年7月，习近平总书记在南瑞集团考察调研时指出，能源保障和安全事关国计民生，是须臾不可忽视的“国之大者”。南瑞集团积极响应党和国家的号召，将内部审计嵌入国家审计监督体系的宏观视角下，不断探索内部审计模式创新。

本文基于南瑞集团内审人员专业能力提升必然逻辑解析，运用多源分析理论，构建了具有行业特色的内审人员专业能力框架，并利用DEMATEL–ISM模型解构了专业能力维度的重要性和层次性，进一步提出增强内审人员专业能力的创新路径和实施对策，以期为电网行业和其他组织提供借鉴。

二、文献综述

本文从内部审计创新发展和内审人员专业能力两个方面将相关文献进行整理分析，为构建内审人员专业能力框架提供基础。

（一）内部审计创新发展相关研究

秦荣生（2019）基于《审计署关于内部审计工作的规定》（审计署令第11号）的颁布，深入分析了内部审计的新使命和发展路径。张葵（2022）基于内部审计法规的演化全面阐述了国有企业内部审计发展偏差。王海兵等（2022）运用历史制度主义分析方法，系统梳理了中国内部审计理论与实践的发展历程、演化规律和主要成就。任磊、王会金（2020）从外部环境变化视角，重构了内部审计的职能定位和发展逻辑。张庆龙等（2021）阐述了新时代内部审计从数据审计到智能审计的演进路径。

（二）内部审计人员专业能力相关研究

Siriwardane等（2014）基于全球范围问卷调查结果，创造性地将内部审计人员专业胜任能力分为普遍核心和进阶核心胜任能力。Seol等（2017）从跨文化差异视角调查得出英国审计师认为行为技能比认知技能更重要。陈佳俊、贺颖奇（2009）从职业道德、实践技能体系和职业知识体系等构建内部审计人员职业胜任能力框架。张庆龙、张娟（2010）则从动机、职业道德、技能、知识等维度提出一个内部审计人员的职业胜任能力框架。王士红等（2022）从专业知识、个人技能、内部审计工具与技术以及职业道德等构建大数据时代审计人员职业胜任能力框架。

（三）综合评述

当前众多学者对内审创新发展如何影响审计人员能力需求的机制研究关注不多。内审人员专业能力的研究主要关注能力框架和关键要素，仍局限在知识、能力和职业道德三个维度，对政治能力这一中国情境下的能力素养研究还不深入，对数字化时代内审人员能力变革的探究仍需加强。

三、内部审计人员专业能力提升的必要性

审计人员专业能力是打造高素质专业审计队伍的基础保障，而新时代审计工作高质量发展的特征之一就是高水平审计队伍。

（一）党和国家高度重视审计队伍建设的必然要求

党和国家高度重视审计队伍建设，习近平总书记多次提出关于审计干部队伍建设的重要论述。2018年5月，习近平总书记在中央审计委员会第一次会议上就指出，要加强审计机关自身建设，以审计精神立身，以创新规范立业，以自身建设立信。2021年新修改的审计法强调审计机关应当建设信念坚定、为民服务、业务精通、作风务实、敢于担当、清正廉洁的高素质专业化审计队伍。这对审计人员的专业能力提出新的要求，也为做好新时代内部审计人才队伍建设指明方向。

（二）国资委与国网强化内审监督的必然要求

2020年，国务院国资委印发《关于深化中央企业内部审计监督工作的实施意见》，强调内审人员应该“政治过硬、德才兼备、具备专业技能和业务知识”。国网公司按照“一审二帮三促进”审计要求，加快转型发展，全面加强审计人员政治能力、专业能力、政策研究能力和数字化审计能力建设。这对南瑞集团审计队伍的综合能力提出新的要求，成为企业内部审计队伍建设的工作指引。

（三）创建国际领先能源互联网产业集团的必然要求

世界一流企业的主要特征之一就是现代公司治理。南瑞集团在全面建设国际领先能源互联网产业集团的过程中必须依靠中國特色内部审计作保障，需要以一流审计、财务、管理人才为重要支撑。同时，南瑞集团内部审计工作不断变革，对匹配世界一流企业的内审人员专业能力也提出更高要求，亟须构建内审人员专业能力提升的路径与策略。

四、基于多源分析的内部审计人员专业能力框架构建

（一）内部审计人员专业能力要素构建基础

南瑞集团审视并厘清审计人员专业能力维度与主要规格，强化审计人才培养的方向性、可操作性、标准性和影响力，多源分析梳理内审人员专业能力的涵盖要素。

1.国家法律法规、政策制度层面。伴随着国家审计事业创新、经济社会发展和数字时代组织变革，内部审计的功能定位和职责权限也不断演变，内审人员的专业能力也随之优化。2021年新修改的审计法第十三条指出“审计人员应当具备与其从事的审计工作相适应的专业知识和业务能力”。审计署令第11号中第七条明确，“内部审计人员应当具备从事审计工作所需要的专业能力。单位应当严格内部审计人员录用标准，支持和保障内部审计机构通过多种途径开展继续教育，提高内部审计人员的职业胜任能力。内部审计机构负责人应当具备审计、会计、经济、法律或者管理等工作背景”。这些都为构建内审人员专业能力分析框架提供了指引。

2.内部审计行业准则与实务层面。内部审计作为一种独立的职业，受到行业准则和实务实践的制约影响（任磊、王会金，2020）。通过收集整理国内外内部审计专业能力的相关准则规范（见表1），本文总结出内审人员应该具备政治素养、职业道德、专业知识和技能、工具方法等，并要求关注组织的宏观整体运营。

3.行业专家与学者理论研究层面。内部审计人员专业能随着职业环境的变化不断拓展与丰富。学者们围绕国情下的内部审计工作特征，提出内审人员专业能力的飞机模型、洋葱模型等，主要涵盖知识、能力和道德三个方面。当前，诸多专家探究数智时代内部审计人员能力需求变化，关注大数据分析、数据挖掘、编程语言等新兴技术知识和工具方法。

（二）南瑞集团内部审计人员专业能力多维框架构建

基于法律法规、行业准则和理论研究等深入分析，课题组结合南瑞集团内部审计工作实际，邀请行业专家、学者、审计人员、各职能部门、内部管理者等深入研讨，综合运用调查问卷和专家研讨等方法，构建了南瑞集团内部审计专业能力框架（见图1），主要涵盖政治能力、身心素质、职业道德、理论知识、专业能力、数智技术、国际视野、研究创新等八大模块。

政治能力是我国审计人员应具备的最高能力，在内部审计人员专业能力框架下应居于首位，这一能力要求审计人员需要具有较高的政治站位和较强的大局意识，主要包括政治领悟力、政治判断力和政治执行力。身心素质是指审计人员从事审计工作所必备的身体条件和心理素质，包含身体是否健康、心理素质是否过硬、精神状态是否良好等。职业道德是审计人员最基础的专业胜任力，是价值观的体现，影响审计工作质量好坏，包括独立性、客观公正、诚信正直、保密、尊重等要素。理论知识是审计人员完成审计工作所需要的基本专业知识和高级专业知识，是完成审计任务所必备的核心能力要素，主要包括审计、会计、管理、法律、政策、计算机、外语等知识。专业能力是完成审计工作所需要的通用技能、业务技能和领导管理能力的综合素质，主要包括政策研究、数据分析、逻辑推理、文字表达、沟通协调、学习创新等能力。数智技术是审计人员最前沿的能力需求。数字化时代审计人员要强化对新兴信息技术在审计领域应用的认知和运用，主要包括数据分析、数据可视化、人机协同、智能决策等能力。国际视野是审计人员不可缺的发展能力需求，要培养一批通晓国际规则、熟练运用外语、精通国际审计实务的专家，能够跟踪国外审计业务发展，具有跨文化沟通能力和良好的涉外战略思维，为组织国际化战略目标实施提供支撑。研究创新是审计人员能力发展的必备需求，凸显研究型审计的特质，要培养审计人员宏观把握科学技术和审计业务发展的未来方向，形成自主获取审计学科新知识能力。

（三）南瑞集团不同内部审计人员的专业能力映射关联

南瑞集团审计部不同岗位拥有不同的职责权限，相对应需要的专业能力也存在差异。同时，初级、中级、高级等不同职称层级的审计人员所需专业能力要素也不同，基层审计人员、项目主审与审计机构负责人等所应具备的能力也有差异。基于南瑞集团内部审计实际情况，本文构建了内审人员与专业能力的映射关联，以便能够更好地提供有针对性的教育培训和能力提升计划（见表2）。

五、基于DEMATEL–ISM模型的内部审计人员专业能力分析

（一）分析思路

为了精准识别影响内部审计绩效的关键专业能力要素，理顺不同能力维度的作用关系和影响机制，本文综合决策实验室分析（Decision–making Trial and Evaluation Laboratory，简称DEMATEL）和解释结构模型（Interpretative Structural Modeling Method，简称ISM），深入系统地分析内审人員专业能力的重要性与层次性，为更好助力内部审计人员专业能力提升提供理论指导和数据支撑。我们从审计理论与实务界广泛征询意见，获取12名相关专家的调查评价结果。评价分值范围为0—5，0为无关紧要能力要素，5为非常重要能力要素，以评价打分获取专家对能力要素的评估。具体思路见图2。

1.确定内部审计人员专业能力要素的合集，即上文构建的八个能力要素，分别表示为C1、C2、C3、C4、C5、C6、C7、C8；

5.计算求解整体影响矩阵H，整体矩阵考虑了能力要素自身的影响，是在云游综合影响矩阵F的基础上加上单位矩阵I。

（二）基于DEMATEL-ISM模型的专业能力重要性分析

本文根据收集数据计算分析得到初步的内审人员专业能力要素评价情况（见表3），其中均值为专家对某一能力重要程度的平均评分，变异系数是指专家评价的一致性，均在0.3以下，表明专家们的认知决策水平比较统一。根据能力维度均值得分高低排序，可知理论知识和专业能力排名前2位，身心素质、政治能力、职业道德排名中间，数智技术和国际视野得分最低，表明当前理论与实务界对内审人员专业能力的理解与评价。

进一步应用DEMATEL方法对8个能力要素进行量化关联分析，具体结果见表4。从能力要素的影响程度来看，评分最高的为理论知识、专业能力、身心素质等，表明这些因素仍然是审计人员能力的核心。从被影响程度看，国际视野和理论知识是最容易受影响的能力要素。从中心度看，政治能力、理论知识、专业能力、研究创新得分最高，表明此四项的重要性。从原因度看，国际视野、数智技术和职业道德是结果要素，其他为原因要素。

进一步以重要性和影响力为坐标构建能力要素评价矩阵（见图3），其中政治能力和研究创新具有相同的数值对，数智技术和职业道德具有相同的数值对，在图中重叠。而专业能力、理论知识是最为基础重要的能力要素，政治能力和研究创新是核心重要的能力要素，身心素质是基础的重要因素，国际视野是最为次要的能力要素。

（三）基于DEMATEL-ISM模型的专业能力层次性分析

根據ISM模型首先计算得到内审人员专业能力的有向关系图（见图4），初步分析不同能力要素间的影响路径。

进一步进行层次分析处理，绘制出5级3阶的内审人员专业能力要素关系结构图（见图5），从而形象描绘出各个能力要素之间作用机制，为各类组织更精准地提升内审人员专业能力提供指导。其中，身心素质是最直接因素，是审计工作的基础，表明审计任务本身的挑战性需要较强的身体素质和抗压能力。第二层是能力要素的核心，包含知识、能力、道德等审计人员传统核心胜任力要素，还包含政治能力、研究创新和数智技术等新兴要素。第三层是国际视野，也是结果要素。通过3阶5个层次的关系划分，更清晰地了解哪些要素最为直接、最为关键。

六、新时代提升内部审计人员专业能力的路径创新

基于上述多源分析的审计人员专业能力框架及模型层次分析，目前，南瑞集团正在探索内部审计模式变革和人员专业能力提升的路径创新，以期更好助推内部审计高质量发展。

（一）党建与审计业务深度融合，提升审计人员政治能力

党的领导是审计工作的最本质特征，南瑞集团将党风廉政建设融入审计业务工作，充分发扬电网铁军精神，自觉将南瑞“科技兴企、产业报国”的忠诚与担当践行好；将主题教育与业务创新相融通，构建审计人员政治能力提升的双轮驱动机制（见图6），持续提升审计人员的政治领悟力、政治判断力和政治执行力。

（二）以战略规划为指引，分步骤提升内审人员专业能力

南瑞集团制定了与内外部环境相适应的内审人员专业能力中长期战略规划（见图7），从数量与结构、专业能力、项目开展等方面明确每个阶段的主要工作和细分任务，更好地指导内审队伍建设工作的细化落实。未来3年内引进数智审计骨干2名，获系统内先进个人和集体2个以上；未来5年打造省内一流的高水平内审队伍；未来10年形成全国一流、行业特色鲜明的内审队伍，获得国家级先进个人和内审项目2项以上。

（三）以全生命周期成长为核心，构建多层次培训服务体系

审计人员的成长是一个长周期过程，需要根据不同发展阶段的实际需求开发定制式课程，动态优化审计培训服务体系。按照审计人员的入职时间、岗位角色、职称层级等建设相对应的能力培训模块。针对当前内审人员职业生涯规划不足、培训服务碎片化等问题，南瑞集团变革内部审计人员管理制度，构建从招聘—入岗—培训—项目—升职—调任等全生命周期成长管理机制。为每一个审计人员制定有针对性的职业生涯规划，增强审计人员的归属感和职业荣誉感，并基于审计人员与专业能力关联矩阵，从内审人员的发展阶段、职称层级、岗位级别等方面设置匹配度高、系统性强的课程模块，构建多层次的审计专业能力培训服务体系，从而显著提升内审人员的专业能力。

（四）以项目精益管理理念为指导，构造跨时空学习机制

审计人员专业能力的提升除源于校内理论学习和后续教育外，主要来自审计项目实践中的经验总结和隐性知识提炼。南瑞集团审计业务具有类型多、范围广、地域多等特征，基于研究型审计思维和项目精益化管理理念，南瑞集团构建项目内、项目间、审计部门内、审计与其他部门间等跨组织边界空间学习机制，通过项目经验总结、分享交流、主题研讨等提升审计人员专业知识和技能。同时，探索基于项目前—中—后的全过程审计学习机制和基于组织过去—现在—未来的跨周期审计学习机制，从不同时间阶段汲取经验、挖掘知识等全方位提升审计人员专业能力。不断探索跨组织交流学、跨层级领着学、跨区域云上学等方式，持续营造良好的学习氛围，以终身学习理念打造学习型审计组织。

（五）以多元主体协同网络为支撑，构建审计资源的共享内化模式

内审人员专业能力提升是一个具有长期性、复杂性的大工程。南瑞集团利用总部信息系统，通过构建多元审计协同网络，为审计人员专业能力强化提供资源平台，同时还积极参与国家审计、国网公司等审计项目，通过以审代训、以审代培等方式提升审计人员的综合素质和政治能力。审计部加强与集团内部业务部门、职能管理、技术部门等协同，构建兼职审计员、业务专业团队和数智技术团队等，充分整合集团内的人才、信息和技术等资源。深化与高校、协会等外部智库合作，通过开展专家咨询、课题合作、技术攻关等调动外部审计资源，打造电网行业特色鲜明的审计云平台，以实现社会化审计资源集成利用，为提升审计人员专业能力提供技术支撑。

七、结论

人才是第一资源，审计人员专业能力是推动内部审计创新发展的重要保障。本文以南瑞集团创新实践为例，基于多源分析理论构建了内审人员专业能力多维框架，并运用DEMATEL-ISM模型深入分析了专业能力的重要性和层次性，拓展了该领域研究成果，通过梳理8项能力要素的作用层次机制以及关键影响因素，从5个方面探索变革，为内部审计人员提升专业能力提供了有力的理论支持和实践指导，从而使内部审计人员可以更加系统、有序地提升自身的专业能力，为新时代内审人员专业能力提升创新路径指出方向，将更有效推动南瑞集团乃至整个行业内部审计高质量发展，助力世界一流企业战略落地生花。

（作者单位：南瑞集团有限公司   国电南瑞科技股份有限公司   南京审计大学，邮政编码：211106，电子邮箱：tanghouyan@sgepri.sgcc.com.cn）

主要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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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任磊，高冠军.新时代国家级新区内部审计模式创新探究：以南京江北新区枢纽办为例[J].中国内部审计， 2022（4）：24-30

[4]任磊，王会金.以服务导向逻辑重构内部审计职能定位[J].中国内部审计， 2020（8）：12-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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