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统村落“两基三维”改造模式实践研究

曹昌沐

摘要：传统村落作为中国农耕文明留下的最大遗产，具有丰富的历史和文化资源，随着乡村振兴战略深入推进，传统村落重新焕发生机，但改造水平参差不齐，传统村落改造模式也受到极大的关注。文章以永泰县嵩口镇传统村落改造模式为例，分析了嵩口镇传统村落改造项目中以自然生态环境和历史文化资源为基础，从政府、村民和社会力量三维角度组织实施的“两基三维”的改造项目实施情况，总结了项目实施中存在的问题及困难，并提出了相关建议，以期为传统村落改造的研究人员提供帮助和案例支撑。

关键词：传统村落；嵩口古镇；两基三维

文章编号：1674-7437（2024）04-0197-03     中国图书分类号：TU982.29      文献标识码：A

传统村落改造不仅是保护历史文化遗产工作的需要，还是改善村落人居环境、提升村落宜居水平的需要。党的十八大以来，传统村落保护工作一直受到党中央的高度关注和重视。在国家层面，相应的政策和措施相继出台，以推动传统村落保护工作的开展。习近平总书记指出：“农村是我国传统文明的发源地，乡土文化的根不能断，农村不能成为荒芜的农村、留守的农村、记忆中的故园。”[1]2021年9月，中共中央办公厅、国务院办公厅印发《关于在城乡建设中加强历史文化保护传承的意见》，要求各地区各部门结合实际认真贯彻落实[2]。

1 嵩口镇传统村落概况

“嵩口”含地处高山之麓，坐落双溪合口之意。嵩口镇隶属福建省福州市永泰县，镇区面积257km2，人口3.2万[3]，地处戴云山东麓，镇区位于大樟溪与长庆溪汇合处，笔架山、锦屏山、莲花山等环绕四周，福州市最高峰东湖尖位于境内，是个汇集山川灵气和隽秀的好地方。古镇存有成片的明清时期的古民居建筑，分布相对集中，保存完好。镇内保留有成片的历史街区和明清民居建筑群，于2008年古镇被评为中国历史文化名镇，2016年被评为首批中国特色小镇，2021年入选全国第一批乡村旅游重点镇。2011年，嵩口镇制定并得到福建省政府批复通过了《中国历史文化名镇（嵩口）保护和发展规划》，这是福建省首个历史文化名镇和名村的保护规划，为嵩口镇传统村落的保护和改造提供了重要支持。通过该规划的实施，嵩口古镇得以重现其历史文化的魅力，成為了福建省一个重要的保护和发展范例。该规划的批复通过也标志着嵩口镇传统村落改造工作正式启动。嵩口镇核心保护范围用地面积34.34hm2，核心保护范围内历史建筑、不可移动文物用地面积9.27hm2。全镇共有8个国家级传统村落，10个省级传统村落，4个省级文物保护单位，2个县级文物保护单位以及108处不可移动文物点，被誉为“民间古民居博物馆博物馆”[4]。

2“两基三维”传统村落改造模式的具体内涵

所谓“两基三维”的传统村落改造模式，“两基”即传统村落改造以自然生态环境为基础，以历史文化遗产为基础。“三维”即政府、村民和社会力量的三维角度组织实施，全方位推进传统村落改造。文章以嵩口镇传统村落改造实践为研究对象，通过访谈、实地调研和收集相关信息，归纳总结嵩口古镇传统村落改造的经验做法，旨在为乡村治理以及传统村落科学改造提供研究参考。

2.1 守住“绿水青山”生态基础，开出增收致富绚丽之花

“敬畏生态”是历史文化遗产保护的重要基础，是改造好传统村落的安全底线。守住了绿水青山，就是守住了传统村落保护和发展的根基，方得金山银山。传统村落的发展离不开良好的生态环境，这是其最重要的资源之一。通过生态旅游的推动，传统村落得以充分利用自身得天独厚的生态资源，在保护生态环境的同时，也实现了新的发展机遇和增长点，焕发出新的发展生机。20世纪90年代初的永泰县是福建省23个重点贫困县中最贫困的，时任福州市委书记的习近平经常深入到永泰县贫困乡村，亲自抓永泰县的扶贫工作。据《习近平在福州》记载：在一次调研中，永泰县的县委书记就讲了一些永泰今后的发展规划，无非就是想通过发展一些加工业、旅游业找出路。时任福州市委书记的习近平听他说了一路，也不怎么表态。当看到永泰县城的主河流大江溪时，他说：“这里景色很好。”接着又讲了一句：“此地有崇山峻岭，茂林修竹，你这个地方只能是因地制宜，做森林、竹子的文章。”[5]同时，其指出：“永泰的地理环境就是山区，是福州的后花园，你们一定要咬定青山不放松，必须保护好环境，一条河也不能污染。山上的树林、果树要管理好，永泰的发展方向就是绿水青山。”[5]嵩口镇秉承“绿水金山就是金山银山”发展理念，在改造传统村落过程中，坚持以自然生态为根基，将自然生态保护放在首位，以自然生态环境作为未来发展的起点。“咬定青山不放松”，走出一条成适合永泰发展的“两山”理论，走出一条又一条绿水青山向金山银山的转化之路，实现绿色变现，增收致富；“一条河也不能污染”，定期开展“护河爱水、清洁家园”实践活动；“山上的树林、果树要管理好”，今天，小小的青梅、李干，下了山就是青梅酒、脆梅、梅饼、李干等，推动一二三产业融合发展，助力村民增收。经过多年努力开发，嵩口镇已成为国家生态文明建设示范镇、乡村旅游重点镇，助力永泰县获评中国首批“天然氧吧县”。永泰县嵩口镇传统村落改造中将自然生态保护作为出发点，加强生态环境保护，筑牢良好生态环境基础，给传统村落改造制造了天然基础和“生态本钱”

2.2 守住“嵩口历史”文化基础，留住传统村落的根与魂

传统村落形成时间比较早，个性较为鲜明，传统资源较为丰富，且具有历史价值、文化价值、艺术价值、社会价值及保护价值，传统村落是人民群众创造的结果、共同的财富。嵩口镇在传统村落文化遗产保护工作实践中，按照一般保护与重点保护相结合、适度修复与合理利用相结合、古民居保护与民俗文化挖掘相结合、历史文化与山水风光相结合等四种结合方式，对传统村落历史文化遗产进行保护利用。在此基础上，深入挖掘整理建筑文化、耕读文化、海丝文化、民俗文化等历史文化遗产，做好历史文化遗产的活化利用。例如，提升溪湖肥狮、芦洋纸狮、嵩口伬唱等地方传统民俗表演水平，丰富其表演形式；普及《贺新郎》《古镇抒怀》等地方歌曲以及唱诗、墟场、大樟溪放排山歌、中山打猎队队规队约等非物质文化，推动富有嵩口文化特色的文化创意产品开发；依托嵩口民俗博物馆、嵩口月洲乡村记忆档案馆等具有嵩口特色的古村落文化、展示民俗风情为主的专题性博物馆，打造乡村文化名片，走出了一条传统村落改造中历史文化遗产保护利用的“嵩口模式”。

2.3 激发“三维”活力，推动村落改造多元治理

建立多元共治的长效机制是治理现代化的要义所在，要在坚持党的全面领导下，充分吸收政府、市场、社会、村民等多方力量共同参与，实现多元主体在乡村治理中各司其职、各负其责[6]。嵩口镇政府发挥总揽全局协调各方的作用，成立了古村落古厝保护与开发领导小组，先后编制了《中国历史文化名镇（嵩口）保护和发展规划》《嵩口镇控制性详细规划》等相关规章制度，从顶层设计上入手，于科学规划、长效治理上精准落脚。传统村落的改造与村民是紧密相连的，他们是村落的主人也是村落改造最主要的参与者。习近平总书记2019年在河南省考察传统村落时指出：“搞乡村振兴，不是说都大拆大建，而是要把这些别具风格的传统村落改造好。要实现生活设施便利化、现代化，能够洗上热水澡，村容村貌要整洁优美。”[7]传统村落改造与村民日常生活及切生利益息息相关，应听取村民意见建议，发挥村民主动性、能动性。嵩口镇成立各级保护协会，由古镇各个产权所有者、管理部门、文化团体和热心古镇保护事业的人士参加，同时聘请有关专家、学者担任顾问，共同参与村落改造实施，反应村落实际情况和村民具体意见，便于沟通协调和监督管理。充分发挥乡贤、专业团队及其他社会力量的作用，在设计规划、招商引资、专业培训等方面注入新活力，嵩口镇传统村落改造初期就开始引入台湾的文创团队入驻，帮助做好历史文化遗产保护开发利用。自2014年以来，福建省以上财政共投入22.84亿元，撬动地方和社会投入保护资金达460亿元以上，共同支持福建省历史文化名镇名村传统村落保护工作[8]。截至2019年，嵩口镇累计投入5 828萬元，用于古镇保护建设。积极探索采用“租赁”“托管”“补助”“使用权置换”等多种形式，让社会力量共同参与古厝保护，通过“三维”共发力，共同管理“一盘棋”的思路，为传统村落改造保驾护航。

3 嵩口镇传统村落改造的思考与启示

3.1 因地制宜是改造好传统村落的天然基础

因地制宜就是要立足于村落资源优势，需要从自身优势出发，找准优势，精准发力，才能充分运用好村落的天然基础，走出适合自身高质量发展的道路。有的传统村落，为了改造而改造，为了学习先进而一味模仿，导致出现大量同质化问题，如村落规划同质化、景观同质化、建筑同质化、产业同质化、文化氛围同质化等，让改造传统村落变了味，也失去了原味。导致这些问题出现的根本在于对本土资源优势的认识不足，对村落潜力的挖掘不够，以及对村落创新性改造的科学性认识不充分，回归到根本就是脱离了村落实际，没有因地制宜地改造传统村落。再者，传统村落所在地区的发展水平参差不齐，村落资源禀赋也有明显差异，要以传统村落的生态资源和文化资源和非物质文化遗产为基础，立足村落实际情况，打通第一产业、第二产业和第三产业渠道，遵循乡村振兴发展规律，因地制宜谋出路。以组织振兴为引领，产业振兴为引擎，深化人才振兴、文化振兴、生态振兴有机融合，构建村落内部及村落周边良性循环，因地制宜，科学发展，把传统村落改造好。

3.2 与时俱进是改造好传统村落的活力基因

传统村落改造需要保护和发展同步进行，既要“一脉相承”又要“与时俱进”。随着传统村落集中连片保护利用政策实施以来，连片区内和片区外的传统村落改造有较为明显的差距。连片区传统村落改造在人居环境、传统建筑物存续和传统文化保存方面都有较好的保护与发展，片区外的传统村落在改造过程中存在不科学改造、管理缺位等问题屡见不鲜。对传统村落的保护需要站在历史的角度和长远发展的高度来考量，要采取具有前瞻性、持续性和果断性的保护措施，不能为了改造而改造，传统村落具有丰富的历史文化资源和非物质文化遗产，对其改造需要慎之又慎，避免造成不可逆的破坏，每一次改造都是对历史文化资源保护的一次考验。乡村振兴并不仅仅是进行拆建，更重要的是改造传统村落，提升其生活设施的现代化水平，保持村庄的风貌特色，同时注重环境的整洁和美观，以打造一个宜居、宜游的乡村环境。所以，传统村落改造也要与时俱进，要综合考虑政府规划、村落保护和发展、村民日益增长的物质文化需要等因素，统筹推进传统村落改造。

3.3 全民参与是改造好传统村落的持久动力

传统村落的改造需要由政府主导、村民主体、社会参与、共同协作完成的，是保障与发展传统村落的基础，事关广大村民根本福祉。胡炎平[9]（2017）提到推进村民自治就必须全面实施多元精英合作治理。这种治理模式成为乡村现代化建设的新趋向。在传统村落改造中，政府在顶层设计、科学决策、资金补充、移民搬迁、人员保障等环节要充分调动多元主体的积极性。村民是村落的主人，村民参与传统村落改造既是国家政策鼓励也是村民个人权利主张的需要。村民作为非物质文化遗产的传承者和承载者，在传统村落的改造过程中扮演着重要角色。他们的参与对于保护和传承非物质文化遗产至关重要，因为没有他们的参与，非物质文化遗产可能会因缺乏承载者而消亡。没有村民的参与和配合，传统村落的改造就缺乏主体，改造活动也就无法正常进行。作为传统村落改造最直接的利益相关者，村民的参与度在一定程度上决定了村落改造的成功率。社会参与对传统村落改造中发挥着不可或缺的作用，村落改造经费除了政府财政支出外，还需要社会资本的注入，才能更好地起到保护和发展的作用，改善村民的生活。

4 结束语

传统村落科学改造事关传统村落可持续性发展、事关广大村民对美好生活的需要。嵩口镇传统村落“两基三维”改造模式，将农村人居环境整治与村落改造有效结合，切实发挥基层组织的政治优势，转化为村落发展优势、治理优势，有效释放传统村落多元价值，走出一条传统村落保护和发展的路径。

参考文献：

[1]新华网.保护中国传统村落 让乡愁有“乡”可寻[EB/OL].（2023-04-21）[2024-01-15].https：//baijiahao.baidu.com/s？id=1763716315177743881&wfr=spider&for=pc.

[2]中国政府网.中共中央办公厅 国务院办公厅印发《关于在城乡建设中加强历史文化保护传承的意见》[EB/OL].（2021-09-03）[2024-01-15].https：//www.gov.cn/gongbao/content/2021/content_5637945.htm.

[3]福州市永泰县人民政府.嵩口镇人民政府[EB/OL].（2024-01-02）[2024-01-15].https：//www.gov.cn/gongbao/content/2021/content_5637945.htm.

[4]福州市永泰县人民政府.嵩口镇：喜迎世遗大会 古街将换新颜[EB/OL].（2021-06-27）[2024-01-15].http：//www.yongtai.gov.cn/xjwz/zwgk/gzdt/bdyw/202106/t20210628_4129277.htm.

[5]中共中央党校.习近平在福州[M].北京：中共中央党校出版社，2020.

[6]全国哲学社会科学办公室.穆松林：以咬定青山不放松的执着奋力推进乡村治理[EB/OL].（2022-01-24）[2024-01-17].http：//www.nopss.gov.cn/n1/2022/0124/c219544-32338195.html.

[7]新华社.习近平：把传统村落改造好 [EB/OL].（2019-09-17）[2024-01-17].https：//baijiahao.baidu.com/s？id=1644904015628451644&wfr=spider&for=pc.

[8]福建省财政厅.永泰、连城入选全国传统村落保护利用示范县获补助[EB/OL].（2022-04-21）[2024-01-17].https：//czt.fujian.gov.cn/zwgk/czxw/202204/t20220421_5896822.htm.

[9]胡炎平，姜庆志，谭海波.治理现代化视野下的农村多元精英合作治理——以江门市农村联谊会为考察对象[J].中国行政管理，2017（08）：73-7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