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 霞,邓 鑫,秦 平,王宇潇
(南通市第二人民医院,江苏 南通 226002)
乳腺癌是女性常见的恶性肿瘤之一,近年来发病率不断升高,且逐渐呈年轻化发展趋势,严重影响女性身心健康。现阶段手术是乳腺癌常用治疗方式的一种,也是最可能达到治愈的方法,而手术带来的乳房残缺、术后并发症、术后化疗不良反应、预后未知等可严重损害患者心理及生理功能,导致其术后生活质量降低[1]。因此,临床上不断强调乳腺癌患者的术后护理干预,而以往临床护理多强调术后观察、康复活动指导、饮食等生理方面的护理,对患者心理方面的干预程度不够,难以促进其顺利完成创伤后成长[2]。接纳与承诺疗法(ACT)强调接触当下、正念、接纳等与认知之间的联系,通过提升患者心理灵活性达到引导其投入有意义、有价值的生活的效果[3]。本院近年来将此疗法应用于乳腺癌术后患者中,并以2021 年3 月—2023 年3月接收的78 例患者为对象探讨其应用效果,现报告如下。
于2021 年3 月—2023 年3 月在本院接受手术治疗的乳腺癌患者中选取78 例,通过电脑数字表法进行随机分组,分为对照组和观察组。对照组39 例,均为女性,病灶部位:左侧18 例,右侧21 例;年龄42~65 岁,平均(53.50±6.53)岁;TNM 分期:Ⅰ期12 例,Ⅱ期20 例,Ⅲ期7 例。观察组39 例,均为女性,病灶部位:左侧17 例,右侧22 例;年龄43~65 岁,平均(54.01±6.55)岁;TNM 分期:Ⅰ期12 例,Ⅱ期19 例,Ⅲ期8 例。纳入标准:(1)符合《中国抗癌协会乳腺癌诊治指南与规范(2021 年版)》[4]中的诊断标准与手术指征;(2)单侧患病;(3)同一组手术医师行乳腺切除术;(4)配合知情同意书签字。排除标准:(1)合并其他严重基础性疾病、脏器功能障碍;(2)合并其他部位恶性肿瘤;(3)精神疾病;(4)认知、语言交流障碍。此次研究通过本院医学伦理会审批,且两组病灶部位、年龄、TNM 分期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具有可比性。
对照组展开常规术后护理,术后严密观察患者,遵医嘱规范应用相关药物治疗,并介绍乳腺癌预后、术后治疗及功能锻炼的相关知识,安抚患者不良情绪,予以日常活动、饮食等方面的指导。
观察组在对照组基础上实施ACT 干预:(1)建立信任关系。全面了解患者病情档案,与患者展开亲切交流,耐心回答其关于病情的相关问题,通过开放式问题了解患者心理、情绪状态,与患者讨论其当前存在的心理问题,并表示会全力予以帮助,使患者对护理人员的信任感提升。(2)接纳。引导患者正确、积极面对疾病,不逃避,可通过“流沙”隐喻引导患者冥想,想象深陷泥沙越挣扎越深陷的场景,使其意识到不良情绪对疾病康复的负面影响。同时,帮助患者回忆以往成功克服困难的经历,促进其正面感知建立,接纳患病现实,并指导患者每天进行3 次呼吸放松训练,5 min/次。(3)认知解离。让患者意识到一些负面认知并非事实,了解患者产生不良情绪问题的根本原因,引导其将负性想法视作客观事物,趁机详细介绍乳腺癌术后康复、预后、自我管理的相关知识,使患者的错误、偏差认知解离。同时,引导患者冥想“落叶随河流漂流”的场景,将负面想法想象为落叶,以平和的心态面对,不回避、不挣扎。(4)体验当下,以己为景。引导患者专注此刻的心理活动、周围环境,并尝试平和接受,鼓励患者接触室外风景,观察动、植物,感知美好,进行力所能及的自我照护,主动接受亲朋好友的关心,享受亲情、友情的美好。同时,将乳腺癌术后康复知识手册发放给患者,介绍乳腺癌治疗最新进展,促进患者抗病信心提升。(5)澄清价值观。以“你内心深处觉得最重要的是什么?”“假如未患乳腺癌,你最想做什么?”等问题为开端,了解患者想要实现的价值,发放“价值四栏表”,引导患者记录生活中的积极改变,鼓励其生活自理、参与力所能及的工作,患者取得一定进步时,及时予以肯定,使其感受到自身价值。(6)承诺行动。帮助患者制定个体化的饮食、运动计划,与患者共同制定短期、中期及长期目标,引导患者养成正确的行为方式并坚持,为达到目标而努力。
(1)应对方式。干预前后通过医学应对问卷(MCQM)了解两组应对方式,量表包括面对(8 个条目)、回避(7 个条目)、屈服(5 个条目)3 个维度,各条目均为1~4 分计分,得分越高,越倾向此应对方式。(2)自我接纳与创伤后成长水平[5]。干预前后采用自我接纳问卷(SAQ)、简易创伤后成长量表(PTGI-SF)了解两组自我接纳与创伤后成长水平。SAQ 包含16 个条目,各条目均为1~4 分计分,得分越高,自我接纳程度越高[6];PTGI-SF 共10 个条目,各条目均为0~5 分计分,得分越高,创伤后成长水平越高[7]。(3)负性情绪。干预前后采用综合医院焦虑抑郁情绪测定问卷(HADS)了解两组负性情绪,量表包括7 个抑郁评价项目(HADS-D)、7 个焦虑评价项目(HADS-A),各项目均为0~3分计分,得分越高,抑郁、焦虑程度也越高[8]。(4)生活质量。干预前后采用乳腺癌患者生命质量测定量表(FACT-B)了解两组生活质量,量表包括生理状况(7 个条目)、社会/家庭状况(7 个条目)、情感状况(6 个条目)、功能状况(7 个条目)、附加关注(9 个条目),各条目均为0~4 分计分,得分越高,生活质量越高[9]。(5)护理满意度。完成干预后,向患者发放本院自制的护理满意度调查表,指导其当场填写并收回,统计其满意情况。量表总分100 分,>80 分表示非常满意,60~80 分表示满意,<60 分表示不满意。满意度=(非常满意人数+满意人数)/总人数×100%。
采用SPSS20.0 软件处理数据,计数资料用[n(%)]表示,采用χ2检验;计量资料用(±s)表示,采用t 检验。P<0.05 为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干预前,两组MCQM 各维度评分对比,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干预后,两组面对维度评分均升高(P<0.05),且观察组更高(P<0.05);回避、屈服维度评分均降低(P<0.05),且观察组更低(P<0.05),见表1。
表1 两组患者应对方式比较(±s,分)Table 1 Comparison of coping styles between two groups of patients(±s,score)
表1 两组患者应对方式比较(±s,分)Table 1 Comparison of coping styles between two groups of patients(±s,score)
组别对照组(n=39)观察组(n=39)t P面对t干预前16.86±2.32 16.84±2.33 0.038 0.970干预后22.23±2.25 27.84±3.23 8.900 0.000 10.377 17.938--P 0.000 0.000--回避t干预前22.86±3.35 22.87±3.33 0.013 0.989干预后16.98±3.23 12.24±3.25 6.460 0.000 7.891 14.267--P 0.000 0.000--屈服t干预前16.45±2.33 16.43±2.35 0.038 0.970干预后11.95±2.21 8.68±2.22 6.519 0.000 8.751 14.971--P 0.000 0.000--
干预前,两组SAQ、PTGI-SF 评分对比,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干预后,两组SAQ、PTGI-SF 评分均升高(P<0.05),且观察组更高(P<0.05),见表2。
表2 两组患者自我接纳与创伤后成长水平比较(±s,分)Table 2 Comparison of self-acceptance and posttraumatic growth levels between two groups of patients(±s,score)
表2 两组患者自我接纳与创伤后成长水平比较(±s,分)Table 2 Comparison of self-acceptance and posttraumatic growth levels between two groups of patients(±s,score)
组别对照组(n=39)观察组(n=39)t P干预前35.56±3.45 35.57±3.47 0.013 0.990 SAQt干预后46.28±3.37 50.22±3.23 5.284 0.000 13.881 19.312--P 0.000 0.000--干预前32.21±3.31 32.23±3.32 0.027 0.979 PTGI-SFt干预后36.68±3.35 42.36±3.33 7.510 0.000 5.528 13.453--P 0.000 0.000--
干预前,两组HADS 中HADS-D、HADS-A 评分对比,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干预后,两组HADS 中HADS-D、HADS-A 评分均降低(P<0.05),且观察组更低(P<0.05),见表3。
表3 两组患者负性情绪比较(±s,分)Table 3 Comparison of negative emotions between two groups of patients(±s,score)
表3 两组患者负性情绪比较(±s,分)Table 3 Comparison of negative emotions between two groups of patients(±s,score)
组别对照组(n=39)观察组(n=39)t P干预前17.38±2.19 17.40±2.17 0.041 0.968 HADS-Dt干预后14.33±2.67 10.43±2.48 6.684 0.000 5.516 13.209--P 0.000 0.000--干预前16.78±2.51 16.76±2.52 0.035 0.972 HADS-At干预后12.49±2.27 10.72±2.53 3.252 0.002 7.916 10.563--P 0.000 0.000--
干预前,两组FACT-B 各维度评分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干预后,两组FACT-B 各维度评分均升高(P<0.05),且观察组更高(P<0.05),见表4。
表4 两组患者生活质量比较(±s,分)Table 4 Comparison of life quality between two groups of patients(±s,score)
表4 两组患者生活质量比较(±s,分)Table 4 Comparison of life quality between two groups of patients(±s,score)
注:与本组干预前比较,aP<0.05;与干预后对照组比较,bP<0.05。
组别生理状况时间社会/家庭状况情感状况功能状况附加关注对照组(n=39)观察组(n=39)干预前干预后干预前干预后16.78±3.22 20.32±3.56a 16.80±3.24 23.45±2.71ab 17.02±2.89 20.43±3.26a 16.99±2.90 22.98±2.78ab 12.34±2.55 15.32±2.45a 12.32±2.57 18.21±2.58ab 14.52±2.55 18.72±3.42a 14.54±2.53 20.36±2.64ab 18.92±3.77 24.52±3.42a 18.94±3.75 29.82±3.42ab
观察组护理满意度是97.44%,比对照组的76.92%高(P<0.05),见表5。
表5 两组患者护理满意度比较[n(%)]Table 5 Comparison of nursing satisfaction between two groups of patients[n(%)]
乳腺癌在女性恶性肿瘤中居首位,近年来此病治疗技术水平不断提升,患者生存期限也随之延长。手术是现阶段乳腺癌患者常用且较为有效的一种治疗方式,其中常用的为乳腺癌根治术,可有效切除肿瘤病灶,但术中操作可对上肢的神经、腋窝的淋巴管等产生损伤,致使患者术后明显出现上肢活动功能障碍,严重降低其生存质量。不仅如此,接受乳腺癌根治术治疗后,患者乳房缺损,且需接受后续的术后治疗,加之担忧预后,可导致其产生严重的心理负担,失去疾病管理、自理生活的信心与能力,降低其生活质量[10-11]。大量临床研究均显示,乳腺癌术后患者存在明显的心理障碍,希望水平明显下降,消极应对临床干预,不利于术后康复。因此,临床上应不断提升对乳腺癌术后患者心理干预的重视程度,而以往临床护理仅给予此类患者基础性护理及常规的心理干预,对患者负性情绪的改善效果不够理想。以往临床上对乳腺癌患者实施护理干预,多从常规性健康宣教、用药指导、活动与饮食指导等方面入手,对患者心理的关注程度不够,难以有效改善其心理状态,总体护理效果不够理想,因此需进一步探寻针对乳腺癌术后患者有效的心理干预方案。
3.2.1 可有效改善患者应对方式,促进其自我接纳与创伤后成长 本次研究结果显示,观察组MCQM 评分优于对照组(P<0.05),且观察组SAQ、PTGI-SF 评分比对照组高(P<0.05),与蒋维连等[12]的研究相似。提示予以乳腺癌术后患者ACT 干预可有效改善其应对方式,促进其自我接纳与创伤后成长。ACT 干预由心理学教授海耶斯提出,属于认知疗法的一种,以功能性语境主义为背景,理论基础为关系框架理论,强调情景、症状之间的关联性,通过提升心理灵活性改变个体与消极事件间的关系。对乳腺癌术后患者实施ACT 干预时,通过全面了解患者、与其进行交流建立护患信任关系后,对患者实施多方面干预,其中接纳方面的干预通过冥想、介绍不良情绪负面影响、回顾克服困难的经历等措施,可引导患者积极面对疾病,不逃避、不屈服;认知解离方面的干预通过介绍乳腺癌术后康复知识、引导其平和面对情绪等措施,可促进患者错误及偏差认知解离,构建正确认知行为;体验当下方面的干预通过指导患者亲近自我、体验周围环境等措施,可使患者感受到生活的美好,促进其抗病信心提升;澄清价值观方面的干预引导患者寻找人生价值,可帮助其树立新的生活希望;承诺行动通过帮助患者树立自我管理目标,并引导其为之努力,可使其积极客服障碍。通过以上各方面干预措施的实施,可使患者正确、积极地面对疾病,顺利完成积极心理转变,自我接纳病情及现实,促进创伤后成长水平进一步提升。
3.2.2 可有效改善患者负性情绪与生活质量 本次研究结果显示,观察组干预后HADS 中HADS-D、HADS-A 评分比对照组低(P<0.05),且观察组干预后FACT-B 各维度评分比对照组高(P<0.05),与肖瑾等[13]的研究相似。提示ACT 干预应用于乳腺癌术后患者可有效改善其负性情绪与生活质量。对于乳腺癌患者而言,术后恢复是一个漫长的过程,此过程中患者面对乳房残缺、后续治疗副作用、预后未知等痛苦体验,长期存在焦虑、抑郁等不良情绪,严重降低其生活质量[14-15]。ACT 干预是与患者建立信任关系后,在接纳方面的干预注重引导患者接纳患病现实,促进其疾病正确感知;在认知解离方面的干预注重引导患者以平和的心态面对负面想法,可对其心态进行调整、克服负面情绪;在体验当下方面的干预注重引导患者感知身边的美好,促进其心理弹性、抗病信心提升;在澄清价值观方面的干预可帮助患者认清自身价值、树立希望;在承诺行动方面的干预可使患者主动构建并实施自我管理目标,减轻疾病不适症状。通过以上各方面干预措施的实施,可使焦虑、抑郁等负性情绪产生的情感内耗、痛苦体验减少,主动、正确进行病情管理,减轻不良心理、不适症状对其生理健康及日常生活的影响,从而达到改善其生活质量的效果[16-17]。
3.2.3 可提升患者护理满意度 本次研究结果显示,观察组患者护理满意度是97.44%,比对照组的76.92%高(P<0.05),提示对乳腺癌术后患者实施干预时,应用ACT 干预有助于进一步提升其护理满意度。大量临床研究均显示,乳腺癌术后患者多处于低落心境中,极易出现恐惧、担忧等负面情绪,在临床干预过程中容易烦躁、发怒等,极易引发护患纠纷,致使不良社会影响产生[18-19]。而ACT 干预充分关注患者的心理状态,强调护患之间信任关系的建立,给予患者全面的人文关怀、认知引导等,可使患者的负面情绪得到有效改善,使其能够正确配合临床干预,进一步提升其对护理人员工作的满意程度[20]。不仅如此,乳腺癌术后患者接受ACT 干预后,其应对方式、自我接纳与创伤后成长、负面情绪、生活质量均得到了明显的改善,可使其充分感受到此护理方案的获益程度,进而达到促进其满意度有效提升的效果。
综上所述,乳腺癌术后患者实施ACT 干预可有效改善其应对方式,促进其自我接纳与创伤后成长,并改善其负性情绪及生活质量,进一步提高护理满意度。但此次研究存在样本量少、未纳入相关客观性指标等不足,后续仍需实施进一步研究,以更为客观地探讨乳腺癌术后患者实施ACT 干预的临床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