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中医传承辅助平台探讨中医药治疗OHSS用药规律*

冯丽萍 石冬梅 郝苗苗

卵巢过度刺激综合征(Ovarian hyperstimulation syndrome,OHSS)是应用超促排药使受控卵巢过度刺激所致,是辅助生殖技术(Assisted reproductive technology,ART)中常见的医源性疾病,在卵巢高反应患者中多发,可达20%[1]。该病的发生使得ART周期复杂化,延误患者移植鲜胚,并损害机体健康甚至危及生命。中医从整体观念出发,具有多靶点调节的优势,辨证应用中药能有效缓解患者症状,减少重度OHSS及并发症的发生,从而减轻患者痛苦[2]。但众医家用药遣方存有差异,研究组方规律十分必要,且目前尚无相关研究。鉴于此,本研究借助中医传承辅助平台分析近几年中药治疗OHSS的用药规律,为今后临床用药提供参考依据。

1 资料与方法

1.1 文献来源在中国知网(CNKI)的检索页面,以“卵巢过度刺激综合征”“中医”为主题词,检索2016年1月—2022年6月的文献共53篇。

1.2 纳入标准①中医或中西医结合治疗OHSS的临床文献;②文献中处方药味完整、剂量明确;③中药疗效显著或者中西医结合治疗较单纯西药组疗效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1.3 排除标准①文献为动物实验、综述、个案报道、外治法;②处方用药重复;③治疗效果欠佳。

1.4 中药规范中药名称及性味归经均按照《中华人民共和国药典》[3]统一规范。

1.5 中药处方录入与核对在中医传承辅助平台系统(V 2.5)中建立OHSS文献数据库,与另外1名研究人员将规范后的中药处方共同录入并核对,以确保数据正确无误。

2 结果

按照上述标准,共筛选出22个处方,包含69味中药。参照《中药学》[4]进行功效分类发现,补虚药、活血化瘀药、利水渗湿药、理气药及化痰止咳平喘药频次最高,其中补虚药以健脾益气为主。

2.1 高频药物分布在数据分析界面进行频次分析,可得到药物从高到低的频次排列,前10位的药物依次为陈皮、白术、茯苓、大腹皮、当归、黄芪等。见表1。

表1 高频药物分布

2.2 药物四气五味分布药性以温、平为主,药味以甘、辛、苦为主。见表2。

表2 药物四气五味分布

2.3 药物归经分布归经主要为脾、肾、肝、肺,见表3。

表3 药物归经分布

2.4 基于关联规则的药物组合分析在数据分析界面中,进行组方规律分析(设支持度个数为4,置信度为0.9),点击“用药模式”,得到常用药物组合11个,其中白术-茯苓、陈皮-白术、白术-大腹皮、陈皮-茯苓、陈皮-大腹皮为最常用的药物组合,见表4。点击“规则分析”,得出关联度较高的药物组合,再点击“网络展示”,得到可视化的关联规则结果。见图1。

图1 常用药物组合网络展示图

表4 常用药物组合

2.5 基于复杂系统熵聚类的新方分析在数据分析界面,进行新方分析,将相关度设为5,惩罚度设为2,点击“聚类”,演化出55条药物核心组合,在Result 2下,点击“提取组合”,得到3个新处方,并进行网络展示,见表5和图2。

图2 潜在新方网络化展示

表5 潜在新方组合

3 讨论

OHSS主要表现为卵巢增大、胸腹水、腹胀、少尿,严重者出现电解质紊乱、肝肾功能异常、血液高凝状态、急性呼吸窘迫综合征甚至多器官功能衰竭[5]。其机制与炎症细胞因子的释放与血管通透性增加有关[1]。中医学认为,此病是超促排过程中大量卵泡同时发育耗伤肾精,从而波及脾脏,出现水饮停聚、瘀血凝结,为本虚标实之证,归属于“臌胀、癥瘕、子肿”等范畴。

本研究中69味高频中药按功效进行分类,发现补虚药最多,印证了OHSS以虚为本的特点。但补虚药中以健脾益气药为主,并非补肾药,提示此病发展较快,肾虚迅速波及脾脏,患者发病即表现为盆腔积液,出现腹胀。故中医首先从脾论治,正如《素问·至真要大论》所言:“诸湿肿满,皆属于脾”。其次为活血化瘀药和利水渗湿药,符合此病瘀血凝结和水饮停聚的病理特点。此外,理气药也应用较多,体现了气血水同治的配伍特点。总之,治疗此病以健脾为主,兼顾活血利水行气。甘味多入脾,能补能缓,并调和药性;辛味能散能行,符合行气活血药性;苦味燥,能化湿运脾,整体药性药味与病机相契合。所筛选的中药主要入脾经、肾经,进一步表明OHSS的发生与脾、肾两脏功能失调相关,用药紧扣病位。

高频药物有陈皮、白术、茯苓、大腹皮、当归、黄芪、桑寄生、泽泻、菟丝子、党参。白术、茯苓、党参、黄芪,补益肺脾之气、利水渗湿,其中白术、茯苓、党参为参苓白术散的核心药物,有研究表明,参苓白术散对防治脾虚型OHSS疗效显著[6]。药理研究显示,白术、党参能促进血管对胸腹腔液及组织液的重吸收,减轻患者腹胀等症状;茯苓中茯苓素的功效与醛固酮及其拮抗剂相似,使患者尿量增多[7,8]。陈皮、大腹皮理气除胀,促进胃肠蠕动,能增加食欲,还有抗炎、抗氧化的作用[9,10]。当归补血养血活血,能降低血管通透性、减少血管内皮损伤[11]。泽泻利水渗湿,能够利尿、抗炎[12]。桑寄生和菟丝子固冲任、补肾精,是治疗此病的根本。有研究发现,菟丝子水提取物能降低IL-1、IL-6和TNF-α的水平而产生抗OHSS的作用[13]。

在药物的关联规则分析中,白术-茯苓、陈皮-白术、白术-大腹皮、陈皮-茯苓、陈皮-大腹皮为常用药物组合,所涉及药物中白术、茯苓健脾化湿,陈皮、大腹皮理气助运,体现了补通相用的原则。进食高蛋白饮食有助于提高OHSS患者的血浆蛋白水平,促进腹水吸收,防止病情加重。此时,脾胃功能至关重要,所以健脾助运类药物不仅能调节水液代谢,而且能增强脾胃功能,促进高蛋白饮食的消化吸收。

基于复杂系统熵聚类的新方分析得到3个潜在新处方,分别是猪苓-菟丝子-桂枝-山萸肉-泽泻-熟地黄;茯苓-桑白皮-天仙藤-续断;山萸肉-泽泻-炙甘草-杜仲-熟地黄。新方1中菟丝子、熟地黄、山萸肉补益肾精;猪苓、泽泻利水渗湿;桂枝助阳化气,诸药共奏补肾温阳利水之效,蕴含金匮肾气丸的立意,符合OHSS肾虚的病机,推测本方合理有效,值得推广应用。新方2中茯苓健脾利湿;桑白皮泻肺利水;续断补益肝肾;三药脾、肺、肾同调以促进水液代谢,佐天仙藤行气以助利水,符合此病水饮停聚的病理特点,但组方简单,还需临床评判。新方3与新方1类似,功效补肾利水。3个新方均佐证了此病补肾健脾利湿的治则,具体疗效有待验证。

综上,本研究通过中医传承辅助平台系统揭示了中药治疗OHSS的用药规律,可供临床医生借鉴,并进行相关机制研究,但不足之处是纳入的文献数量较少,后续还需多数据库检索以增加结果的可信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