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联网背景下成人教育碎片化学习面临的困境与策略探究

王绪

摘  要：随着移动网络等信息技术的普及和发展，碎片化学习在成人教育领域的价值日益显现。虽然牺牲了知识点之间的连贯性，但更有助于帮助学习者在短时间内强化理解记忆。尤其是对于利用零散时间学习知识的成人而言，具有重要价值。文章通过对碎片化学习及在互联网环境下的发展趋势进行分析，指出了当前成人教育碎片化学习面临的主要困境，并提出增强学习者的认知和元认知能力、建立健全碎片化学习效果的评估机制等应对措施，为成人教育碎片化学习的发展提供了借鉴参考。

关键词：互联网；成人教育；碎片化学习；困境；策略

中图分类号：G724；G434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2095-9052（2024）04-0082-03

作者简介：王  绪（1992.02—  ），女，汉族，江苏省南京人，硕士研究生，助理研究员，研究方向：高校教育管理。

基金项目：2021年江苏省哲学社会科学研究一般项目“在线碎片化学习在开放大学中的多维效果评价及优化策略”（项目编号：2021SJA0766）。

引言

现代社会生活节奏快，成人很难有大量完整时间进入校园学习，而利用好工作之余的零散时间学习碎片化知识，能够有效应对工作、生活对学习带来的负担，解决无法集中时间学习系统化知识的问题，是提升成人教育效能的重要途径。但就目前而言，成人教育的碎片化学习仍然面临着诸多主观或客观矛盾，为学习者的自主学习带来了一系列隐患。这就需要基于互联网的背景，对成人教育的碎片化学习进行深入探索，从而摸索出当前技术发展水平下碎片化学习的可行路径。

一、碎片化学习的概述

传统的集中式学习模式明确规定了学习的时间和地点，且通过固定的校舍和师资队伍开展高质量的教学工作。这就要求学生必须全天候住校学习，并通过学分、考试、论文、答辩等方式获得学历学位。但对成人教育来说，集中式学习模式有着无法调和的先天缺陷，即对时间和空间的高度约束。成人学习者的工作时间与常规学习时间相冲突，且加班、会议、应酬和其他私人生活的随机性，也使其难以花费大量时间來系统性学习知识。为此，灵活性和针对性更强的碎片化学习应运而生。碎片化学习是指将大段的学习内容分解为若干个“知识碎片”，并利用碎片化时间学习和消化碎片化内容的学习方式。

相比传统教学模式，碎片化学习拥有以下优势：一是灵活性强。零散化的知识点显著缩短了学习者记忆、理解所消耗的时间，能满足其短时间内掌握知识点的需求。二是针对性强。相比传统的学习模式，碎片化学习的知识点更小、更精确，能满足学员精准查阅、反复学习某个知识点的需求，且线上学习平台能够为学习者推送知识点的相关内容，可以满足学习者个性化的学习诉求。三是吸收率高。碎片化学习侧重将知识点化整为零，显著提高了学习者对单个知识点的吸收能力，使其能通过反复学习，更高效地掌握某些重点和难点问题。

二、互联网背景下成人教育碎片化学习的发展趋势

（一）学习内容的趣味化、主题化倾向

在互联网时代下，学习内容的主题化是成人教育碎片化学习的另一发展趋势，这一点主要与两点因素相关：一是当前社会人们的生活节奏普遍加快，为了能在更短的时间内获取知识，人们在进行碎片化学习时，往往更青睐主题明确、内容简练的学习资源；二是信息技术的发展与大数据时代的到来，显著降低了大众的专注性，使其愈发难以集中时间和精力完成某些特定事务。在互联网环境下，以移动终端为媒介展开的碎片化学习，在面临海量“超链接”形式的内容时，往往会让大脑处理信息的能力显得捉襟见肘，从而导致其专注于学习资源的能力和时间下降。而主题化的碎片化学习内容，相较于传统的线上学习资源具有内容精炼、信息密度高的特点，能够在短时间内吸引学习者的注意，有效应对互联网环境对专注能力带来的诸多影响，是更适宜当代大众互联网生活的学习形式。

（二）内容呈现和内容表达的多维转变

从内容呈现的角度来看，移动通信网络和智能终端的普及，为新媒体的发展提供了必要的生存土壤。不同于传统以纸质书本为载体的呈现形式，新媒体环境下的内容呈现高度依赖网络超链接，且信息的传播形式也实现了从线性到非线性、从系统化到碎片化的转变。这种打破时空约束的传播形式，满足了成人随时随地利用碎片化时间学习知识的需求。

从内容表达的角度来看，后现代主义学者认为后现代的知识表达会体现出多元性、特殊性和变异性的特点。而在互联网环境下，不同于后现代主义的“专家式一致性表达”，基于碎片化学习的知识呈现出“创造者的悖谬推理或矛盾论”的特征。碎片化本身的无规则和非训练特征被大数据环境放大，加上知识的生产不被规则所约束，知识表达必然会向着标新立异的学术范式转变。具体表现在不同专业背景、不同学历水平、不同认知能力的碎片化知识传播者，对于相同的问题可能会呈现出多维度、跨学科、跨层次的特点。

三、互联网环境下成人教育碎片化学习面临的困境

（一）碎片化学习资源质量良莠不齐

碎片化学习“去中心化”的传播渠道，加上互联网本身的自由性和开放性，必然会导致不良信息的泛滥传播和高价值信息的传播受阻。尤其是某些自媒体，为套取流量常会以营造噱头、蹭热点等方式，大量产生低价值、泛娱乐、低逻辑乃至于内容错误的信息。这些资源与真正少量但高质量的资源混杂在一起，必然会导致网络学习资源良莠不齐。长此以往，甚至会因其泛娱乐化的审美偏向，而对成人学习者产生持续终身的负面影响。与此同时，高质量精品课程欠缺也是造成网络学习资源良莠不齐的一个重要因素。作为碎片化学习的头部平台，由教育部牵头成立的“中国慕课”为提升学习资源质量提供了巨大帮助。但相对于数以亿计的成人学习者，这些精品课程在数量上仍然明显不足，难以迎合其个性化的学习需求，且即便是精品课程，如果不进行更新迭代也会导致课程内容落后并影响其资源质量，可见网络学习资源质量仍然是影响成人教育碎片化学习的主要问题。

（二）碎片化学习资源难以形成完整体系

从内容上来看，为确保知识点的“碎片化”，在制作学习资料之前通常需要对知识点进行浅层逻辑推演，将重点、难点问题拆解成若干个简单问题。以短视频形式为例，教学视频的时长通常在几分钟甚至几十秒内，并在有限的时间内集中讲解知识点的全部内容。为了追求知识点之间的连贯性，视频作者必须弱化或舍弃某些特定的知识点，这就导致其内容往往会因逻辑推演而趋于弱化，不利于学习者理解知识点并建构知识体系。从材料联系上来看，互联网环境下基于超链接的知识传播，具有鲜明的非线性特征。其“可多项选择”的特质，对知识体系中整体和部分之间的联系进行拆解，加剧知识点连接的弱化。在这种破碎化的学习模式下，学习者很容易因知识点的孤立、零散而产生所接收的信息难以与原有的知识储备融合的问题，进而对系统化知识体系的建构带来负面影响。

（三）碎片化知识会加剧学习者的认知障碍

内容简短、形式丰富的碎片化知识，会深刻影响学习者的认知方式，如经常性浏览短视频或简讯后，在突然面对长篇幅阅读内容时，会明显感到不适应且无法专注地完成阅读；而长期通过视频（尤其是有趣味性元素的视频）获取信息，在面对文字材料时也会产生强烈的不适感，长此以往必然会影响学习者的学习能力。与此同时，虽然碎片化学习资源的知识密度高但知识容量较小，长期进行碎片化学习，很容易让学习者产生“我已经学习了很多知识和技能”的错觉，从而不断消耗其注意力，最终出现注意力匮乏的问题。互联网的自由性和开放性，决定了其必然涵盖大量劣质、虚假、错误的碎片化信息。在学习者的碎片化学习中，对于信息的筛选就会消耗大量时间，如果错误地接收了不良信息，更会导致其原本认知能力、思维方式受到影响，进而出现多种注意力障碍问题。

四、互联网环境下成人教育碎片化学习的改进策略

（一）增强学习者的认知和元认知能力

碎片化知识对学习者知识筛选能力提出了新的要求。学习者通过不同视角、不同深度来探索同一个问题，能够极大程度上拓展其知识面和认知深度，从而有效激发学习者的多维思考。对于成人教育而言，碎片化学习的本质是以零散的碎片化知识为载体，将知识碎片内化为自身认知的一部分，从而不断巩固、完善自身的知识框架。这种学习模式对于学习者的自我管理和学习规划有较高的要求，但由于其大多侧重于解决眼下的问题，会因缺乏完善的学习规划而出现知识学习浅层化的问题。为此，需要以提升学习者的认知策略和元认知策略为切入点，增强其信息选择、判断决策和完成学习目标的能力。具体而言，除了使用复述、精加工、重复练习等高度成熟的认知策略，成人学习者还需要基于互联网超链接的特性，应用更独特的认知策略。如根据自身需求遴选信息并对信息价值进行决策判断，在保留高价值信息后将碎片化知识点按照属性进行分类，并进一步完成在头脑中的整合。而在记忆和吸收碎片化知识的过程中，灵活应用计划、监控等元认知策略，也能有效提升学习者对自身的监视和控制水平，从而为碎片化学习的计划、监控、调节、回顾和反思过程提供重要参照，进而通过碎片化知识的输入和积累提升自身知识水平。

（二）建立健全碎片化学习效果的评估机制

在进行碎片化学习时，成人学习者经常无法准确判断自己的学习效果，也就难以及时调整后续的学习内容与学习方向。为此，成人教育学院需要建立完善的碎片化学习评估体系，通过大数据分析的方式，掌握学习者的学习进度、学习习惯，并通过数据分析多维评价其学习效果，结合碎片化学习报告为学习者提供参考建议。具体而言，需要通过大数据分析，获取学习者的登录时段、时长、频率以及学习进度、测验成绩等数据，来系统性分析学习者参与碎片化学习的积极性，根据学习者的线上问答和资源查找频率来评价其学习过程中的互动性水平，并根据问题采纳频次、测验结果等评价学习者的学习产出情况，进而对其碎片化学习的效果进行全面且客观的评价分析。而产生的电子报告则可以推送给学习者作为参考，使其根据报告结果调整自身的学习策略，帮助其完成认知偏差的矫正，并做好学习方案的制定工作。

（三）建立碎片化学习共同体

现代信息技术的不断发展，推动着大数据从数值领域向非数值领域延伸，且云计算、并列式数据库等技术的突破，显著提升了存储技术的效能，为从文本到视频的碎片化知识呈现提供了技术支持，使学习内容能从视觉、听觉等多感官对学习者进行刺激，显著增强了学习者对知识记忆和吸收的能力。而碎片化知识的学习平台，大多有“知识共享社区”的整体特质，使得碎片化知识得以用更高的效率进行传播。尤其是在移动互联网高速发展的背景下，越来越多学习者参与到知识共享和传递的过程中，让碎片化学习呈现出了学习共同体早期的“知识众筹”状态。这种因关注相同问题而产生联系，进而形成学习者共鸣的学习模式，天然具有组成学习共同体的土壤优势。在共同体中分享信息、搜集资源，能够有效实现知识点的归納、整理、内化和再创造，并通过发挥彼此的特长优势分享经验、交流心得，能够充分调动学习者的思考积极性，并在多维思考的基础上产出知识和结论。而在知识众筹基础上形成的协同共享，则更有助于学习者探索自身知识领域外的认知，并通过避免重复学习来提高其碎片化学习效率。事实上，如贴吧、知乎等平台已经呈现出了学习共同体的基础形态，学习者彼此间的交流互动能在发掘知识盲区的同时，有效减少其对碎片化知识的认知偏差。

（四）建立去中心化的碎片化学习体系

成人教育的碎片化学习体系，需要充分利用“去中心化”的网络平台。各类知识分享平台、网络问答社区、视频网站和线上课程平台的出现，为成人学习者的碎片化学习带来了丰富的选择机会。而碎片化学习热度的不断走高，又让短视频等主打娱乐性质的平台成为新的蓝海。根据QuestMobile数据显示，截至2019年6月，短视频行业新安装用户接近1亿，总体MAU为8.21亿［1-2］。其中专业技能培训、语言学习、生活知识、人文历史等有教育价值的短视频已经开始从边缘位向中心位转进，逐渐成为碎片化学习的重要路径，进而展现了多平台、多主体的“去中心化”特征［3］。为此，需从两方面开展碎片化学习体系建设：其一，互联网平台的商业化决策，决定了碎片化知识虽然可以满足平台用户的需要，但无法进行跨平台传播，导致平台知识传播能力往往取决于其流量（即活跃用户和头部创作者数量）高低。因此，需要对各类平台的优势领域进行细分，并搜集各领域内头部平台的学习资料，同时参考不同平台（如B站、知乎、网易公开课等）在社区生态上的差异性，建立线上学习共同体，为成人学习者提供优质的学习交流空间［4］。其二，信息传播渠道的“去中心化”特征，会使学习资源的制作呈现出“以受众为主体”的整体倾向。这种倾向颠覆了传统“以教师为主体”的课堂生态，就要求教育者立足于互联网的开放性和共享精神，对原有的成人教育生态进行颠覆性改革，大力推广线上碎片化学习，同时构建多维度的线上学习体系［5］。具体包括以下几种途径：一是基于搜索引擎的线上碎片化知识获取和探索；二是基于数字图书馆的高价值文献获取；三是基于继承性网络的学习资源获取；四是基于视频分享网站的视频资源整合；五是基于微课、微视频等网站的教学视频录制；六是基于网络公开课的线上集中式学习。

结语

碎片化学习具有更高的灵活性、针对性、吸收率和互动性。且其本身的特性，决定了碎片化学习必然会呈现出内容的趣味化、主体化，内容呈现与表达的多维化，和传播渠道的“去中心化”特征。就目前而言，成人教育的碎片化学习还存在着学习资源良莠不齐、体系建构不够完善和加剧认知障碍等隐患，需要积极培养学习者的认知和元认知策略，建立碎片化学习效果的评估机制和学习共同体，从而为碎片化学习的展开奠定坚实基础。

参考文献：

［1］张丽，张飞相．移动互联网时代掌阅短视频矩阵营销研究［J］．新媒体研究，2021，7（18）：71-73．

［2］西瓜视频联合三大格斗赛事打造格斗视频内容聚合平台［J］．体育博览，2019（10）：157．

［3］关兴莹．成人碎片化学习的“可能”与“必然”［J］．中国成人教育，2019（22）：10-13．

［4］张红兵．大数据背景下成人碎片化学习的发展趋势、现实困境与促进策略［J］．成人教育，2023，43（7）：6-12．

［5］马晓斐．互联网时代成人碎片化学习的现实困境与有效策略［J］．高等继续教育学报，2021，34（2）：67-7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