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化的导学关系，呼唤公正透明的监督机制

徐岚

近期，华中农业大学11名研究生实名举报导师学术不端的事件引发了人们的广泛关注，举报信中的内容反映了当下异化的导学关系。

在市场化机制的冲击下，在追求不同目标和利益的过程中，导师与学生对彼此的期待正在发生改变。但师生关系是导师与研究生最根本的关系，如何帮助学生获得更好的成长和发展，是值得每一位导师思考的宏大课题。

当大众对导学关系的期望还寄托在“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的温情中，功利、浮躁的心态已成为瓦解师生之间温情关系的“催化剂”。在笔者进行的访谈中，有研究生表示，自己因较为突出的学术表现而被导师以各种理由安排延期毕业；部分导师对学生时间的掌控已经到了一种“贪心”的程度，要求他们挑战身体极限，以增加在实验室工作的时长；部分导师因在校外设有公司而疏于学业指导，还迫使学生为自己的公司免费打工。笔者也听闻有导师表示，有研究生以死相逼或采取不正当手段威胁导师在其毕业答辩时放水；有研究生缺乏学术追求，做科研时浑水摸鱼、对导师的要求阳奉阴违，表现出急功近利和以自我为中心的状态；导师不仅日常精力耗竭，还要作为研究生的“全部责任人”，为他们可能出现的学术不端行为承担“定时炸弹”般的压力。

由于导学关系中存在私密性和模糊界限，在外界看来就像一个“黑箱”。例如，举报信中提到的导师“高压”“严苛”“压榨学生劳动力”的认定是相当不容易的。若要让异化的导学关系回归正轨，亟须建立公正透明的监督机制，让更多人愿意分享自己的案例，同时也让更多处于弱势的研究生在面对导师的越界行为时敢于申请调查程序解决问题，而非继续在拥有“生杀大权”的导师面前保持隐忍。研究生在选择导师时，不仅要看导师的学术水平、研究方向，更要看他们的人品、性格与口碑。导师也要明白，利用导师的身份特权剥削学生的情形不可能持久。集体的抗争如果能够对现状改进起到一定的推动作用，将有利于建立良性和谐的导学关系。

中国的研究生教育制度正走向成熟，具有中国特色的立德树人体系正日益完备。期待随着导师组制、实验室轮转、中期考核分流等制度越来越完备，研究生导师的绝对控制权将不断减弱并受到更好的监督。当然，在极少数导师违反師德的极端事件曝光时，公众也要保持冷静的思考，不能将负面的评价泛化至绝大多数兢兢业业、力行职业操守的导师集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