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村电商减贫增收效应的实证分析

2024-03-10 01:07张银银徐耀君吴晓彤
中国商论 2024年4期
关键词:淘宝村电商扶贫

张银银 徐耀君 吴晓彤

摘 要:农村电商是新兴的扶贫减贫方式,实施电商精准扶贫战略,有助于增加贫困家庭的收入。但其增收效果仍有待研究。本文基于2009—2019年河北、河南两省淘宝村的面板数据,采用双重差分法分析淘宝村扶贫增收作用。研究发现,河北河南两省的淘宝村可以使当地农民的人均收入增加约6.27%,此结论在进行一系列检验后仍然成立。因此,基层政府应持续推进淘宝村建设,完善农村电商人才培养体系,优化淘宝村助农增收的作用机制。

关键词:电商扶贫;扶贫增收效应;多期双重差分法;国家级贫困县;淘宝村

本文索引:张银银,徐耀君,吴晓彤.<变量 2>[J].中国商论,2024(04):-168.

中图分类号:F25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2096-0298(2024)02(b)--04

1 引言

打赢脱贫攻坚战是实现全面建成小康社会的关键,2021年中央一号文件指出“农业农村优先发展,全面推进乡村振兴”的指导思想,这对激活乡村活力、持续拓展脱贫减贫成果有着重要理论意义。农村电商作为实施精准脱贫的重要举措,已成为助推“三农”高质量发展、助力乡村振兴的强劲动力。阿里巴巴扶贫项目——淘宝村,凭借初始资金需求少、准入门槛低等优势,成为农民参与电商活动的主阵地。阿里研究院报告显示,2020年原国家级贫困县(简称“国贫县”)形成了119个淘宝村,其中有80个位于河北河南两省的国贫县之中。淘宝村减贫项目可否显著持续促进淘宝村农户增收?增收效应如何?本文基于河北河南两省的原国贫县淘宝村数据,测算淘宝村减贫增收效应是否显著,试图为探索减贫增收、防止再度返贫提供依据。

目前,学界对电商减贫路径的研究主要集中于电商减贫模式、电商减贫实践中存在的问题与解决对策、电商减贫的减贫增收效应分析。在电商减贫模式方面,李坤洋等(2018)[1]研究发现,电商扶贫模式取得成功的共同原因在于地方政府的合理规划与贫困农户的积极参与。颜强等(2018)[2]提出构建多主体多产业农村电商减贫模式。在电商减贫问题与对策研究方面,李辉婕等(2018)[3]、王鹤霏(2018)[4]认为,实体产业基础牢固是我国电商减贫发展壮大的前提。

在电商减贫增收效应研究方面,一些学者认为电商减贫具有显著增收减贫效果[5-8]。熊雪等(2022)[9]的研究表明参与电商能使农民家庭总收入平均提高22.24%。唐红涛等(2018)[10]研究發现电子商务的减贫效应主要由财政投入以及人力资本形成。唐跃桓等(2020)[11] 研究发现发展电子商务能使当地农民的人均收入增加3%。还有一些学者对电商减贫带来的增收效果持怀疑态度。TADESSE G等(2015)[12]认为无法找到足够的证据证明电子商务提高农民的信息质量,进一步提高农民的收入。王瑜(2019)[13] 的研究结果显示,贫困户的预期经济获得感明显低于其实际经济获得感。

综上所述,学界在电商减贫及减贫增收效应等方面已进行了丰富研究,电商减贫模式成功与否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当地政府与群众能否密切配合。在减贫增收效应的研究方面,学界对电商采纳能否促进农户收入增长仍未达成一致意见。从区域层面来看,现有研究主要关注电商发展优势较强的东部沿海省市,针对原国贫县农村电商的研究较少。本文以阿里巴巴淘宝村为研究对象,探究淘宝村的出现与农民收入变动的关系。

2 淘宝村减贫作用机理

淘宝村助农减贫体现在增加贫困农户收入、节约开支以及赋能减贫方面。增收体现在直接收入以及就业创业机会的增加、形成规模化产业链促进多种产业融合。节约开支体现在生产成本与交易费用的降低、生活消费支出的降低。赋能减贫体现在淘宝大学提供电商运营职业技能培训解决就业创业问题,拓宽产品销售渠道,让贫困县农户得到精神与物质双面满足。

3 电商助农减贫及淘宝村现状分析

河北、河南两省分别于2014年和2018年开始实施《电商扶贫3年行动计划》,电商减贫工作取得良好成绩,主要采取了以下措施:第一,充分发挥电商企业的积极性。以市场化为目标有序推进电商减贫,共享电商减贫发展成果。第二,积极开发淘宝村优势农产品,塑造独特品牌,助力产销对接。第三,着力培养电商人才,注重专业人才的孵化。通过农村电商培训,培育电商减贫带头人。

阿里研究院提供的淘宝村界定条件是[16]:全村电商年交易额达到1000万,并且村内交易活跃的网店数超过当地户数的10%。2020年时共有119个淘宝村位于41个国贫县中,如图1所示,河北河南两省所拥有的国贫县淘宝村数远高于其他省份,分别排在第一、第二位。

图1 淘宝村所在省份

4 模型选取与变量解释

4.1 模型设定

本文采用多期双重差分法(DID)评估淘宝村对农民增收的影响效应,参考《国家扶贫开发832个贫困县名单》以及阿里研究院2014—2018年淘宝村名单,选取2014—2015年入选淘宝村且淘宝村数较多的河北及河南省的原国贫县为分析样本,设置处理组(出现淘宝村的国贫县)与控制组(未出现淘宝村的国贫县)检验农村居民收入状况是否存在显著差异,借鉴Beck等(2018)[17]的做法,建立如下回归模型:

lnincomeit=α0+α1DIDit+βXit+γi+γt+μit(1)

模型中,i代表国贫县,t代表年份。lnincomeit是被解释变量,表示贫困县i在t年的居民收入,为避免多重共线性,取对数值进行衡量。DIDit是由虚拟变量Ti与Pit相乘构成的核心解释变量,即DIDit=Ti×Pit。其中,Ti为贫困县i内是否出现淘宝村的虚拟变量,如果在2014—2019年贫困县i内出现淘宝村,则Ti=1,否则Ti=0;Pit为虚拟变量,表示贫困县i在t年后出现淘宝村,若贫困县i在t年出现淘宝村,则从t年到2019年Pit均为1,否则Pit=0。Xit是与淘宝村和农村居民人均收入相关的控制变量。γi为贫困县固定效应,γt为年份固定效应,μit为误差项。

4.2 变量选择与描述性统计

(1)被解释变量。2009—2019年,河北河南两省各贫困县统计口径有一定调整:农村居民人均收入在2013年及以前用“农村居民人均纯收入”统计,2013年以后使用“农村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统计。

(2)控制变量。本文选择如下7个控制变量[16]:以地区人均生产总值对数值(lngdp)评估贫困县的经济发展程度,以第二产业增加值与地区生产总值之比(ind)评估贫困县的产业结构,以居民储蓄存款余额与地区生产总值之比(save)评估贫困县储蓄率,以年末金融机构贷款余额与地区生产总值之比(loan)评估贫困县融资能力,以财政收入与地区生产总值之比(rev)和财政支出占地区生产总值之比(gov)评估贫困县财政收支情况,以中小学在校生人数占户籍人口比重(edu)评估贫困县人力资本水平。

5 结果与分析

5.1 双重差分模型结果分析

从表2可以看出,模型(1)是在未考虑固定效应及控制变量的情况下,淘宝村的发展对收入增长产生显著影响;模型(2)与模型(3)是在考虑县市固定效应、年份固定效应以及控制变量影响的情况下,对淘宝村增收效果进行测算。模型(2)(3)的DID系数逐渐减小,但依然在1%的置信水平上显著。模型(3)数据处理发现,在国贫县内出现淘宝村前后,处理组的农村居民人均收入平均增加2.28倍,这表明国贫县内淘宝村出现的变化可解释农村居民收入增长的2.75%(6.27/228)。因此,淘宝村的减贫增收效应在统计和经济意义上均是可观的。

5.2 平行趋势检验分析

本文运用多期双重差分法进行实证分析应满足:在淘宝村出现前,处理组和控制组的人均收入变化趋势相同,未存在显著差异。本文参考相关文章[11],以公式(1)为基础构建下列回归模型,以检验样本是否满足平行趋势条件:

其中,pre_J是一个虚拟变量,当某一贫困县内在j年之后出现淘宝村,则pre_J为1,否则为0;pre_J显示了国贫县内出现淘宝村以前第j年,处理组相对控制组农村居民人均收入的增长变化趋势。以国贫县内出现淘宝村的前一年为参考,如果pre_4—pre_2系数为不显著,则样本数据满足平行趋势条件。post_J同样是一个虚拟变量,当某一贫困县在j年之后出现淘宝村,则post_J取1,否则为0;post_J显示了国贫县内出现淘宝村后的第j年,处理组相对于控制组农村居民人均收入的增长变化趋势。

从图2可以看出,在国贫县内出现淘宝村以前,处理组和控制组的居民人均收入的变化趋势基本相同,体现为pre_4—pre_2的90%的置信区间内包含0值,说明回归系数不显著,数据满足平行趋势条件;current-post3的估计系数显著为正,置信区间远离0值,表明原贫困县内出现淘宝村的增收减贫效应显著。

5.3 稳健性检验分析——排除其他政策影响

农村居民收入呈现显著增长可能的同时受到其他国家导向政策的影响,导致估算结果偏差。本文以排除“电商综合示范县”政策的影响为例,剔除样本中入选2018年电商示范县的原国贫县,重新代入公式(1)回归。如表3所示,国贫县淘宝村DID系数在99%的置信区间上仍然显著。这表明公式(1)估计结果并未由于少数电商发达县而造成偏差,淘宝村的出现显著提高了农户收入。

6 结语

综上分析,河北和河南省淘宝村的出现能使当地农民收入增长约6.27%。因此,本文提出以下建议:第一,持续推进淘宝村建设。原贫困县基层政府要切实加强对淘宝村的监督、检查和指导,因地制宜精准施策,及时予以资金技术扶持。由表2可知,工业化程度对贫困县农民增收影响显著为负,因而要大力发展现代农业,开发探索适合网络销售的本地特色产品,积极培育扶持优质网销产品。第二,完善农村电商人才培养体系。由回归结果可知,淘宝村人力资本水平对农民减贫增收作用不显著,应着力提升人力资本水平,针对不同主体分层次开展形式多样的电商培训,巩固脱贫攻坚成果。第三,优化淘宝村助农增收作用机制。实证结果显示,储蓄率、财政收支对淘宝村的农民增收影响显著为正,政府应优化财政收支结构,提升贫困县公共服务水平。与此同时,应激励将居民和企业储蓄转化为有效投资,充分发挥政府和金融机构合力,提振投资信心,促进淘宝村经济的持续发展。

参考文献

李坤洋,刘日恬.我国农村电商扶贫模式的比较研究[J].农村经济与科技,2018,29(14):151-154.

顏强,王国丽,陈加友.农产品电商精准扶贫的路径与对策:以贵州贫困农村为例[J].农村经济,2018(2):45-51.

李辉婕,胡侦,肖萍,等.政府主导下的农村地区产业扶贫实践与路径优化:基于江西省N村产业扶贫现状的考察[J].农林经济管理学报,2018,17(2):235-244.

王鹤霏.农村电商扶贫发展存在的主要问题及对策研究[J].经济纵横,2018(5):102-106.

宋岩,徐佩.农村电商发展的减贫增收效应研究:以山东曹县大集镇25个“淘宝村”为例[J].山东农业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21,23(4):31-39+183.

姜美善,梁泰源.传统金融与数字普惠金融的减贫增收效应:差异性与互补性[J].广东财经大学学报,2023,38(5):57-74.

BARRTO M G,BURGA P R. The effect of internet and cell phones on employment and agricultural production in rural villages in Peru [R].2014

曾亿武,郭红东,金松青.电子商务有益于农民增收吗:来自江苏沭阳的证据[J].中国农村经济,2018(2):49-64.

熊雪,聂凤英.脱贫地区农户融入电商价值链的增收机制与效应分析:以云南、贵州、陕西和甘肃为例的实证研究[J].西南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22,48(2):95-106.

唐红涛,郭凯歌,张俊英.电子商务与农村扶贫效率:基于财政投入、人力资本的中介效应研究[J].经济地理,2018,38(11):50-58.

唐跃桓,杨其静,李秋芸,等.电子商务发展与农民增收:基于电子商务进农村综合示范政策的考察[J].中国农村经济,2020(6): 75-94.

TADESA G. Mobile phones and farmers marketing decisions in Ethiopia [J]. World development,2015SE G, BAHIIGW,68(1): 296-307.

王瑜.电商参与提升农户经济获得感了吗:贫困户与非贫困户的差异[J].中国农村经济,2019(7):37-50.

骆华,周文良.精准扶贫背景下普惠金融的减贫增收效应与机制分析:基于粤东西北地区12市的实证研究[J].云南农业大学学报(社会科学),2022,16(3):36-42.

韦金梅,石建斌.阿里、京东和苏宁三大电商平台的扶贫比较研究[J].农村经济与科技,2020,31(14):188-190.

罗震东,王金杰,左臣明,等.1%的改变:2020中国淘宝村研究报告[R].阿里研究院,2020.

聂凤英,熊雪.“涉农电商”减贫机制分析[J].南京农业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8,18(4):63-71+158.

THORSTEN BECK,ROSS LEVINE,ALEXEY LEVKOV. Big Bad Banks? The Winners and Losers from Bank Deregulation in the United States[J]. The Journal of Finance,2010,65(5):1637-1667.

劉玮琳,何光喜,刘冬梅.贫困地区淘宝村的增收效应:基于2005—2018年四省份县域数据的实证研究[J].中国科技论坛,2021(9):116-125.

猜你喜欢
淘宝村电商扶贫
重庆市电商扶贫中的人才瓶颈问题及对策研究
浅谈如何加强农村电商扶贫工作
甘肃清水:做活“电商扶贫”拓宽增收路
恩施州宣恩县电商精准扶贫问题及对策研究
电商扶贫的可行性探析
电商扶贫的作用机理、关键问题与政策走向
“淘宝村”发展模式、问题与对策
电子商务下乡难的成因与对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