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华学术外译语言学项目统计分析及译传策略

2024-02-28 02:54葛焱磊黄溯鑫
关键词:外译语言学出版社

葛焱磊,黄溯鑫

(北京航空航天大学 外国语学院,北京 100000)

积极推动中华文化向世界传播,提升文化软实力、促进中国文化的国际化,使其与国家硬实力相匹配,是当前中国文化战略的重点和实现民族伟大复兴的重要前提。中国文化外译是实现中国话语传播、塑造中国国际形象、增强国家语言能力的重要途径,[1]是中国文化“走出去”的重要支撑。

一、中国文化“走出去”

中国推动文化走出去活动中推出了一系列如《灿烂的中国文明》翻译工程等图书外译项目。这些项目在与西方文化的对话中砥砺前行,讲述中国故事,弘扬中国精神,凝聚中国力量,传播中国智慧。中华学术外译项目因隶属国家社科基金及其学术专业性而备受瞩目,成为现阶段向世界介绍中国、揭示中国文化的世界性意义及融入国际哲学社科话语体系的重要外译工程。

(一)国家社科中华学术外译项目

国家社会科学基金于2010年创立“中华学术外译项目”,旨在资助具有代表性的学术精品,展示中国学术水准和中华文化精髓,推动中外学术交流与对话,近些年逐渐成为了中国文化走出去的“国家级品牌与权威级阵地”。[2]项目自2015年明确推荐选题,指定国外权威出版机构。2019年起,规定了联合申报的方式,出版单位在版权、国外出版发行和宣传等方面具有社会优势,而高校学者具有学术积累、学缘关系、前沿洞察力和外文表达能力等个人优势。二者有机结合、各司其职,奠定了顺利执行项目的基础。该项目是目前唯一面向高校教师的外译项目,尤其是2019年明确规定高校教师担任项目主持人后,激发了高校教师的申报热情。如上海外国语大学教师 2019-2022年获批40项。

整体看来,10 多年间,国家社科学术外译项目推动了大批中国经典优秀的学术成果在海外出版发行,为国外学者研究中国经济、社会、历史等方面提供了最真实可靠的素材;向世界人民传播了东方大国的优秀民族文化和中国思想。当今时代赋予了国家社科学术外译肩负民族文化走出去的重任,这是新中国成立以来中国翻译活动中的一项伟业。

(二)语言与文化走出去

中华学术外译项目以书面语言为载体向海外传播中国文化。语言本身从根本上反映着民族思维与文化,每一种语言都隐藏着一种独特的“世界观”。[3]语言是文化的载体,文化最深的印记和标识也在语言中。“语言学和史学、文学、哲学、是一个民族文化话语系统和知识体系中最基础、最核心的部分”。[4]因而,语言学外译是文化走出去的重中之重。首先,从汉语中可探寻中华民族的文化基因、价值理念、道德规范等民族根本文化特征;从词语语义及其概念表征中, 可挖掘并阐明民族行为特征、民族意志和精神;[5]其次,世界现行主流语言理论体系以印欧语言为研究对象,而汉语作为不同于印欧语言的一种语言,在形态、句法、语义等方面有自己的特征,这些特征足以支撑起不同于西方语言学的一种全新的语言学理论。[6]基于汉语的语言学理论将是与西方完全不同的内容,极大程度上可以补充和丰富目前主流语言学思想体系,充分展示世界语言的多样性和本来面貌。再次,汉语是最重要、最直接的了解中国的工具。全球已出现汉语学习热,我们应该抓住这一契机,努力推广立足于汉语的中国语言学,提升汉语的国际地位,进而推动中国文化走出去。

随着中华学术外译项目热度不断提升,我国学界出现了对项目的分析,[7]但对具体学科门类的关注较少,[8]在目前掌握的材料中,尚未发现关于中华学术外译语言学项目的整体研究,本文拟在统计2010-2022年中华学术外译所有立项信息基础上,详细分析语言学项目的推选书目、立项文版、主题和出版社的数据,讨论数据结果并探究原因,针对性地提出相关翻译和传播策略。

二、2010—2022国家社科学术外译项目立项数量综观

国家社科外译项目2010年开设,每年立项两批。2015年起改为每年1批,每年5月份左右征集选题,遴选后秋季发布申报公告;2019年起开始区分一般项目和重点项目;外译项目整体流程和管理不断完善,显示了国家对外译项目的高度重视和项目管理的严谨作风。我们先整体上从立项总量、立项学科、文版和出版社几方面进行统计分析。

(一)立项总量及变化趋势

本文统计了2010-2022年的所有立项数据,其中2016-2022年的信息来自全国哲社办官网,而2010-2015年数据因官网已无法查询,故取自百度文库等转载。我们全面观察了立项总量、立项学科、文版和出版社等方面数据。2010-2013年及2020-2022年,官网未公布学科分类,因此我们根据图书内容、作者研究方向以及其他年份情况进行了粗略分类。

图1. 2010—2022年中华学术外译年度立项总数及学科、文版和出版社数量

图1折线图为立项学科、文版和出版社数量的数据,柱状图为年度立项总数。从2010年学术外译项目开设以来,立项年度总数、学科、文版和出版社的数量都在逐年稳步攀升:年度立项从开始的13项持续增至2021年的237项和2022年234项,共立项1687个。这说明国家对于该项目的资助力度越来越大、申报者积极性越来越高、项目影响范围越来越广,这种稳固向好的发展局面是多方面积极因素共同作用的结果,预判项目近几年仍会保持蓬勃发展的态势,数量达到某一区间后会相对稳定。2010-2022年间,立项学科数量从8个增至30个左右,学科类别有限,增幅不大。立项文版从英语1个语种增至19个。随着申报政策的调整,一带一路沿线国家与地区文版不断增加,但仍有许多非通用语种尚未获得立项。最后,出版社也由2010年的3家逐年增至2022年的56家,先后共有120多家出版社获批立项,反映出项目的广泛深远影响。

(二)立项学科

图2. 2010-2022年学术外译立项学科(10个以上)

图2所示,2010-2022年间,立项学科共23个,排名前五的分别是中国历史、哲学、经济学、社会学和中国文学。中国历史学科相对宽泛,包括《汉代的谣言》《中国文人画册》《中国文化通论》等选题;超过10个立项的学科门类有22个;立项较少的学科有:政治学6个,图情文献学5个,体育学5个,外国文学4个,人类学5个,医学2个,心理学2个,统计学、民俗学和农学各1个。此外,还有系列丛书与期刊等项目。立项学科数据展现了外译项目选题融贯了文史哲,结合了传统(中国历史、哲学和文学等)与现代(经济学和国际问题研究等)。同时,也反映出了近年来国内学术界研究热点的变化。这些作品突显了丰富的中国文化内涵,表达了人类文化的美好愿景和共同价值,为世界提供了解决问题的中国方案。综观,学科数量的分布极不均衡。

(三)立项文版

2010-2022国家社科学术外译项共立项30种文版,2010-2011年只有英文立项,图3统计了立项语种超过2个项目的情况。还有10个文版获批1个立项:乌兹别克文、僧伽罗文、匈牙利文、保加利亚文、印地文、西里尔蒙古文、马来文、希伯来文、斯瓦希里文和塔吉克文。英文共立项987个,占比58.4%,韩文175个居第二,俄文占第3位152个。可见,一带一路沿线国家非通用语种立项偏少。2016年起出现一书多文版现象。

图3. 2010-2022年学术外译立项文版(2个以上)

立项信息显示,外译立项文版极不均衡,需不断调整以满足各方需求。英语因其通用性等原因远超其他语种,稳居首位987个;韩文(朝鲜语)全球使用者约七八千万人,获得175个立项;俄文152项,而俄语是俄罗斯联邦、白俄罗斯、乌克兰、摩尔多瓦、外高加索三国、波罗的海三国和蒙古国等国家地区的通用语言,冷战时期于东半球的流行程度不亚于英语;阿拉伯语现为27个亚非国家及4个国际组织的官方语言,一带一路沿线西亚地区就有14个国家使用阿拉伯语,但目前只有26个立项;同为联合国欧盟官方语言的西班牙语全球使用人数达到4.37亿,外译立项32个。显然,俄、阿、西文版及一带一路沿线非通用语种并未跟上中国文化“走出去”的步伐。事实上项目顶层政策长期大力支持这些语种,2021年项目申报公告明确表示“资助文版以英文、法文、俄文、阿拉伯文、西班牙文等5种为主”和“其他文版主要侧重于服务“一带一路”沿线国家与地区”。综观,立项局面有两个主要原因:一是科研人员和出版社未充分重视非通用语种文版,未积极参与申报。韩文立项成果丰硕源于国内热情推选申报;二是国内缺乏非通用语种外译人才、缺乏与非通用语国家出版社合作经验,对这些国家地区宣发流程不熟悉等,导致难以达到国家社科对项目的基本要求。

中华学术外译项目有120多家出版社先后获批资助。图4统计了立项数量超过10个的出版社。其中,5家出版社获批立项超过 100个: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5),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21),商务印书馆(114)、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110)、北京大学出版社(101);获批2-9项的出版机构有清华大学出版社(9)、同济大学出版社(9)和中国农业出版社(2)等36家;河北人民出版社、文津出版社和大象出版社等50多家出版社各有1项。显然,项目吸引了全国各地出版机构积极参与,国内知名出版社是获批资助的主力军,排名前十的出版社共立项933个,占比超过50%。地域上看,其中9个出版社分布在北京, 1个在上海。外译项目申报要求几经调整,2019年规定出版机构和科研人员共同承担实施项目责任,这为一些缺乏外译经验的出版机构开辟了更多的机会。

图4. 2010-2022年学术外译立项出版社(10个以上)

2010年起,立项排名第一的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在年度立项数量中一直名列前茅,2010年5个,占比总量的50%,在竞争越来越激烈的情况下,近五年立项数目依然可观: 2018年23个,占比12.43%;2019年12个,占比7.79%; 2020年36个,占比18.46%;2021年37个,占比15.61%,2022年14个,占比5.98% 。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在2018年中国人文社会科学领域的学术出版能力评价排名中位居榜首,[9]此表中前五名依次是:北京大学出版社、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科学出版社和法律出版社,但后两个出版社外译立项数量只有11和14。

三、2010-2021国家社科学术外译语言学项目统计

截至2022年,国家社科学术外译共资助了86个语言学项目,占立项总数的5.09 %,涉及14个语言学主题方向、9个文版和22家出版机构,其中《全球化的中国“声音”》为我国学者直接英文撰写的原著在国外出版。可见,学术外译立项数量上并未充分体现出语言学在民族文化话语系统和知识体系中基础核心地位。

(一)语言学推荐选题

2015年起,国家社科学术外译项目开始公布推选书目,除2017(150本)和2020(197本)年外,其余每年推荐书目总数均超过200本。其中,语言学类书目主要以汉语语言学内容为主,还涉及藏语和南方少数民族语言研究。推选名单中,语言学类书籍并不算多:2020年21本、2015年14本、2019年13本、2016年13本、2021年8本、2018年7本和2017年2本。

(二)语言学立项主题

图5中语言学立项全部为学术专著,无期刊类,专著研究内容的划分,非严格语言学学科分类体系,只是粗略的主题方向。86个立项来自61部专著,其中有17部专著立项文版超过1个。图中“汉语”一类主要包括汉语本体研究的专著,如《汉语语法学》《汉语和汉语研究十五讲》等,这一类别共立项30个,来自22本中文原著。其中,《汉语语法演化史》有英、韩、法和印地文4个立项,《汉语和汉语研究十五讲》有俄、韩和日语3个文版,《中国现代语法》有英、俄2个文版,《汉语词类史稿》英、韩2个文版,《名词和动词》有英、日2个文版,《汉语篇章语法研究》有英、法2个文版,《汉语语法学》有英、韩2个文版,《超越主谓结构》有英、日两个文版;《汉语史稿》立项日、法两个文版;翻译学主题中《翻译与中国现代性》也有英、韩、俄和西班牙四个文版,《近现代中国翻译思想史》立项有英、俄和乌兹别克文;数量上看,汉语本体研究和翻译学占语言学项目总数的54.65%,占绝对优势。一方面,汉语的语法、词法和词汇等本体研究占据首位有其合理性和必然性,另一方面,以汉语为基础的其他语言学主题方向,如语言与文化、构形学等独具特色,即使是计算语言学、语用学等方面在我国也不乏佳作,这些方面亟待大力开拓外译领域。

图5. 2010-2022年学术外译语言学立项主题

(三)语言学立项文版

2010-2021年间国家社科学术外译语言学类共立项9个文版:英文47个,韩文12个,日文10个,俄文7个,法文6个,西班牙文1个,印地文1个,葡萄牙文1个,乌兹别克文1个。语言本体研究多数不具有明显的意识形态表述,可大力推广至世界各国。一方面,当前世界大变局形势下,全球已然出现“汉语热”时机,要趁势利用汉语潜移默化地输出中华民族的价值观。另一方面,世界各国的汉语学习者需要中国语言学家对汉语更详细深刻的系统论著,但事实可能是译入语国家缺乏相应译作。以俄语为例,根据俄罗斯国家图书馆的查询信息,目前只有吕叔湘、王力和邢福义三位中国语言学家的汉语研究著作有俄文译本,还有一部汉语研究论文集。虽然学术外译项目自2010年以来一直将俄语列为主要资助的文版,但在语言学类立项方面只有7个项目。相比之下,回顾我国上世纪翻译外来作品的情况:1949年至1965年的17年间,我国共出版了27101本译著,译自苏联的俄语作品最多,达21809本,其中,语言文字学类(包括文学作品)的俄语译著有 3656 本,[10]这些译作对我国几代人都产生了深刻影响。

(四)语言学立项出版社

图6. 2010-2022年学术外译语言学项目出版社

图6统计为语言学中文原著出版社,共有25家,因外译项目负责人政策不断调整,该数字与出版社获批立项的数字略有不同。商务印书馆25个,位居第一,占29.07%;其后依次是:北京大学出版社(11)、中华书局(7)、清华大学出版社(6);其他出版社语言学立项均不超过4个。

进一步观察商务印书馆25个语言学立项信息:汉语本体研究有16个,如:《汉语语法学》(英韩)《名词和动词》(英日)、《超越主谓结构》(英日)、《简明汉语史》(修订本)(英)、《语法讲义》(英)等。获批项目还包括《翻译论集(修订本)》(葡萄牙文和日文),《20世纪中国语言学方法论研究》(英)、《简明汉语史(修订本)》(英)及语用学和语言调查等多个语言学领域,涉及英(15)、韩(4)、日(4)、俄(1)和葡萄牙(1)五个语种。商务印书馆2002年斥资设立语言学出版基金,资助出版“中国语言学文库”,包括:老一辈语言学家的经典传世之作和老中青语言学家的专题性著作等。因此,商务印书馆出版的一系列中文语言学精品为申报语言学外译奠定了基础,加之外译申报经验丰富、流程严谨,语言学立项成功率相对较高。事实上,其他知名出版社也不乏语言学佳作,如能优化整合资源,积极推荐选题和申报,语言学必有极大的申报及立项空间。

四、语言学项目外译的机遇挑战和面临问题

(一)语言学项目外译的机遇与挑战

民族伟大复兴的背景下,我国政府全力支持文化走出去,这是中国语言学走向世界舞台的重大历史机遇,也是外译的使命当担,我们应审时度势,整体规划,大力推进语言学项目的外译进程。同时,语言学外译也面临着一系列的挑战:长期受到欧美语言学思想影响,国内语言学缺乏创新性理论原著;而申报者重视立项回报追逐热点,而忽略了语言学原著的推选和申报;如何保证翻译质量精益求精、如何润物无声地输出中国价值观念、如何调动与国外出版机构更有效合作,使我国语言学译著在域外落地生根,开花结果。这些都是语言学所要迎接和面对的挑战。

(二)语言学项目外译面临的问题

语言学立项在每年立项总数中的份额不高,反映出项目选题推荐者、申请者和决策者等各层面都未对语言学类给予充分重视。现阶段以汉语为研究对象的具有理论和方法创新的中文语言学原著并不多。从立项结果来看,立项文版和主题方向分布极不均衡;国外推广宣传力度不足,传播效果不佳,尚需对译入语国家同类语言学作品和读者阅读兴趣的充分调查, 以了解译入语民众的真正需求。部分语言学外译翻译质量有待提高,监督管体系仍需健全,以量化追踪海外传播效果等。

五、语言学项目外译的译传策略

(一)广泛选题、积极申报、均衡文版

中华学术外译是一项系统工程,需要构建学术选题、翻译、出版和传播的联动机制,并进行整体设计和战略规划。语言学界首先应加强对项目的认知,通过学术外译积极推动中国语言学走向世界,履行时代赋予的责任和使命。由于外译项目仍处于发展阶段,文版分布广泛,语言学原著推选较少,语言学的项目立项在各层面远未达到饱和状态,还有广阔的选题推荐空间。决策者需要积极广泛地选择合适的项目。其次,在广泛推选的基础上,选取原著时需要注重原创性、思想性、理论性以及吸引力和感染力,同时考虑是否体现汉语语言学的特色、反映中国语言学学术水平、符合译入语读者的期望等。再次,申请者应积极申报语言学项目。每年外译书目中会出现一些非语言学类的热门选题,导致可能忽视语言学作品的申请。事实上,由于竞争激烈,热门选题的立项概率已大大降低。申请人应意识到语言学才是译者的本职和优势领域,申请人要有“我若不申,更待何人”的理念意识,积极参与。语言研究意识形态不明显适合广泛推广,可适量增加语言学项目的俄文、法语、德文以及一带一路沿线国家非通用语种的立项数量。

(二)忠实原则,中译主体,杂糅策略

翻译的质量直接决定着译介内容的传播力、影响力和生命力。优化语言学项目的外译过程可从语言学外译原则、外译模式和外译策略三个方面进行。学术翻译是一种诠释和再研究的过程,需遵循目的原则、连贯原则和忠实原则。当前,外译注重目的原则以实现预期交际目的。中国语言学立足汉语,而汉语本身在语言各层面都独具特色:书写象形,多词根复合构词,篇章对言性等。汉语大语法以对言格式为主干,超越印欧语语言学传统的主谓结构。[11]为呈现汉语本真风貌,忠实原则是语言学外译的首要遵循,采用适当的翻译方法和策略把原本内容准确译出。在“信”的基础上,于“达”和“雅”层面,充分考虑目的原则,兼顾译入语读者习惯的语言表达、逻辑顺序及文化心态等因素,采取词性转换、词义引申、重构语序、语态转换和逻辑顺组等翻译技巧进行文化适应调整,避免因水土不服而影响忠实译文的受欢迎程度。对于不同的语言学分支和领域,可根据内容采用合适的翻译原则。但整体上语言学外译考虑忠实原则为主。

翻译行为主要受内外文化的影响。中国在国际舞台上的地位不断提高,政体意识形态独特,文化历史悠久,外译事业应由中国人主动担当起来。[12]学术外译的理想译者需要具备专业知识、外语能力和翻译技巧。在众多外译学科中,语言学是译者最熟悉的领域。根据国家社科外译项目的要求,项目负责人通常是高校外语专业教师,同时,也承担主要的翻译工作。国内高校外语教师都比较熟悉语言学领域的相关专业知识:即使不是汉语专业研究者,但汉语是母语,经过了中小学阶段汉语知识的系统学习和严格训练;此外,诸如构词学、句法学、修辞学、语用学等语言学的分支学科也是高校外语专业的基础课程。中国译者熟悉原著表达的思想内容、审美趣味和期待视野。总体上,中国译者应是翻译的主体,通过仔细阅读、反复推敲并准确理解原文,可确保译文忠实于原文;汉学家则在译文忠实的基础上,根据译入语的阅读习惯和文化特点进行调整。建议原作者也参与翻译活动,为翻译提供原著内容的解释和指导;此外,译入语国家不了解汉语和语言学专业的学者也应作为读者参与,其阅读感受非常重要;最后,编辑应参与其中,对译文的可读性、格式和规范等方面进行审核和校对。整个翻译过程中,负责人需及时组织团队成员进行多方对话,多轮次讨论,以解决某些重点和难点的翻译问题。这种“中国译者为主、汉学家为辅、作者读者在场、多方对话”的合作方式适合语言学的外译模式。针对这种模式和翻译原则,语言学可选择以异化为主、归化为辅的综合翻译策略。对于局部具体字词句段,如汉语特有术语、富含文化意蕴的谚语、典故、熟语、习语等不能单纯语言层面的增减转改,而采取灵活的局部翻译等分策略。[13]

(三)主流渠道,分类分层,立体传播

出版环节和传播渠道很大程度上制约着中国文化传播。语言学外译项目在海外出版后传播效果并不太理想。为实现中国语言学作品在海外广泛传播,需投入大量时间、精力和财力以打通传播渠道。语言学外译项目应首选国外主营语言文字领域的知名权威出版社进行合作,以增加在译入语国家传播影响力。这样,中国语言学的成就更容易获得国际认可,融入国际话语体系。

进入主流传播渠道的语言学译作,可根据整体受众的分布特点、流动规律,分析读者群状,进一步分类分层精准化传播投放,实现传播效果最大化。需注意,以图书为软实力资源的公共外交活动要淡化政治色彩,着力从商业和学术的维度实现战略意图。[14]可根据国家地区具体情况,向各种书店和图书馆等机构广泛投放,还需对语言学受众群体进行清晰划分定位,如对各国高校的汉语学习者和研究者等知识分子阶层,着力投放语言学外译的各种学术作品,聚焦传播。同时合理利用这些有话语权的精英人士的影响力,建立健全鼓励机制以使其积极参与传播。

具体传播实践中,首先可采取定额馆配模式,将语言学外译作品定量派送至所在国的国家图书馆、大型城市图书馆、知名大学图书馆、高校语文系及汉语语言文化相关院系图书馆、开设中文的中小学校图书馆、孔子学院、中国文化中心及各种外国驻华机构等。通过传统媒体和新兴媒体,包括书店书展、报纸、电视以及短视频平台等网络社交平台的广泛宣传,结合中国语言文化相关的人文活动,及时规划传播语言学外译作品,构建多平台、多渠道、多领域、纵横交错的语言学立体传播网络。

总之,国家社科中华学术外译展现了中国参与人类文明互鉴的积极姿态,体现了中国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责任意识和世界主义胸怀。本文在国家社科中华学术外译项目的统计分析基础上,对语言学立项的主题、文版和出版社进行了数量统计和问题分析。数据显示,语言学立项主题以汉语本体研究为主,同时涉及语用学、语言与文化等领域;语言学立项文版分布不均衡,可以适度加大俄、阿、西、法和一带一路沿线非通用语等文版的资助力度;商务印书馆是立项数量最多的出版社,这与该机构长期重视语言学中文原著发行出版密切相关。语言学外译存在一些问题,如立足汉语的创新性和理论性中文原著不够丰富、推荐选题数量有限、海外传播力度不足、监管体系制度不完善等。我们建议在项目长期发展目标的背景下,建立语言学撰写、出版、翻译和海外传播的外译联动机制,广泛选题,积极申报,平衡文版;采取“中国译者为主、汉学家为辅、作者读者在场、多方对话”的外译模式;通过精益求精的异化翻译策略完成语言学外译;通过国外主流出版机构发行译著,在传统和新型媒体上形成立体传播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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