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碳时代城市低碳消费模式与路径创新研究

2024-02-28 02:54蒋长流
关键词:能源消费消费者

蒋长流,张 燕

(安徽大学 经济学院,安徽 合肥 230039)

2020年9月,习近平在第七十五届联合国大会一般性辩论上郑重宣布:“中国将提高国家自主贡献力度,采取更加有力的政策和措施,二氧化碳排放力争于2030年前达到峰值,努力争取2060年前实现碳中和。”从碳达峰到碳中和意味着从2020-2060年间,中国碳排放大约要从100亿T/年降到25亿T/年。从碳排放源头看,城市是高耗能、高碳排放的集中地,中国70%以上的碳排放来源于城市。[1]中国城镇化率从1978年的17.92%增加到2022年的65.22%。城市是实施降低碳排放和减缓气候变化战略的核心,是实现“双碳”战略的主战场。自20世纪90年代初期开始,城市居民收入显著上升,需求层次上升相应衍生出不同需求层次的居民消费碳排放。因此,从城市家庭和居民个人微观层面降低碳排放水平成为亟待解决的问题。十四五规划强调要实施绿色低碳全民行动,着力推动形成绿色低碳消费模式,到2025年,非化石能源消费比重提高到20%左右。因此,研究我国消费需求侧碳排放随居民生活水平提升而呈现的变化特征,构建城市低碳消费模式,以践行“简约适度、绿色低碳”的生活和消费方式,是实现可持续发展的内在要求,更是一种环境责任和生活智慧的外在要求。

一、城市低碳消费模式的时代价值

中国提出“双碳”目标既是引领全球气候治理的重要力量,[2]也将推动中国经济社会生产生活方式的系统性变革,[1][3]逐步实现经济增长与能源消费及碳排放的“解耦”。[4]城市在实现“双碳”目标中居于先导地位,是推动绿色低碳转型的重要空间载体和行动单元。[5]这一转型的实质就是要打破高碳“锁定”的社会—技术范式,建立一种新的并实现低碳锁定的“低碳”社会—技术范式。[6]就低碳消费政策和低碳模式等的实证研究方面而言,徐新扩等[7]基于全国消费金融调查数据,利用消费模式通道(ConsumerLifestyleApproach)方法,分析了家庭收入水平、规模大小、教育水平、户主性别及婚姻状况等社会经济特征通过消费模式对家庭碳排放产生影响。对于城市居民低碳消费的意愿,杨贤传等[8]基于Biswas&Roy[9]提出的物有所值、社会价值、条件价值和认知价值四个维度,从消费价值感知层面系统地进行了探讨。

(一)提升城市家庭对低碳生活的价值认知

普通人一年的碳足迹平均为10-11吨。2022年8月,北京“绿色生活季”小程序上线仅半月,参与人数就超过1006万人次,减少碳排放量逾9万吨,相当于6万辆燃油小汽车停驶半年。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普通消费者是实现“双碳”目标的重要力量。得益于文化建设的推进和骑行环境的改善,城市骑行成为新风尚。我国在若干城市建立了公共自行车系统的城市交通设施,例如杭州、北京、苏州等。在个人碳账户中,骑车一分钟可兑换1.8克碳排放。当前,中国政府正着手从规划层面做好引领,从建设上跟进,为骑行运动成为城市新风尚提供更加有力的保障。2019年9月,能源基金会与南方周末联合发起的一项调研显示:公众对于“低碳”这个名词的熟悉度和认同度都很高,对于低碳生活的意义,受访者有41%认为低碳生活的意义和影响在于“物尽其用,减少浪费,对我们居住的环境负责”,33%的受访者认为“通过可持续发展造福后代”、“使我们的生活更健康”,27%的受访者认为“为我教育后辈树立好榜样”,25%的受访者认为“有利于高质量的经济发展”、“让生活方式更简单,让我更愉悦”。这说明社会公众不仅从“责任”和“利他”视角看低碳行为,也能在某种程度上认识到“低碳”和“高品质生活”之间的关联性。

“低碳”与“美好生活需要”是相辅相成的。从低碳认知到低碳行为的转化是媒体宣传的价值导向。如果媒体能够通过感染力的语言、生动的画面使消费者主动理解而不是被动接受,那么,消费者就会产生共鸣,并内化为其消费动机,让低碳消费成为一种价值观和责任感导向下的主动选择。例如,有调查数据表明:在夏季空调的使用上,约一半以上的城市居民会将空调设置在26℃以上,这与政府、社会组织、媒体长期倡导的“控制室内空调温度”行动是分不开的。

(二)构建新型能源体系的有力保障

能源是国民经济的命脉,是工业的粮食。二十大报告指出:“加快规划建设新型能源体系。”新能源领域是未来实现“双碳”目标的主战场。在中国大陆,太阳能等新能源发电和电动车也都采用了补贴激励方式启动。2014年以来,中国一直对新能源汽车实施免购置税政策。2021年,中国新能源汽车销量呈井喷式增长,销量超过350万辆,同比增长约1.6倍。2022年全球新能源汽车累计销量达1009.12万辆,而中国新能源汽车销量达688.7万辆,中国新能源汽车的市场占有率达到25.6%,高于2021年12.1个百分点,这说明,随着绿色、低碳观念的普及,社会互动和同群效应促进了家庭节能行为的正向传递,表现为新能源汽车的需求猛增。

中国经济高质量增长要求GDP增长与化石能源脱钩,实质是构建以清洁电力能源为主的新型能源系统。[10]目前,我国能源转型压力巨大,根据国家统计局公布的数据测算2010年到2020年全国省级单位能源相关碳排放人均量,可以发现,内蒙古、宁夏、新疆、山西等地区人均二氧化碳排放量较高,十年以来排名几乎没有太大变化。2020年,内蒙古、宁夏的人均排放量最高,其中内蒙古的人均量达到57.5T/年,超出排在第三位的新疆的一倍。

图1 2010年全国省级单位能源相关碳排放人均量(T/年)

(如图 1,图 2)消费对中国经济的拉动作用逐渐增强,更多的消费意味着更多的碳排放。因此,如何立足于能源消费环境,从居民需求端削减、促进消费者对节能品的购买,提升新能源消费比例至关重要。中国政府在新型能源体系构建中积极主动作为,2020年12月12日,习近平在气候雄心峰会上郑重承诺,到2030年,非化石能源在一次能源中占比超过25%,风电光伏装机量达到12亿千瓦;国家能源委员会通过的《能源生产和消费革命战略(2016-2030)》提出,到2030年,将一次能源消费总量控制在60亿吨以内。有学者预测,到2060年,中国清洁能源占比80%以上,风电和光伏占比60%以上。[11]

图2 2020年全国省级单位能源相关碳排放人均量(T/年)

(三)助力中国式现代化建设

党的二十大报告指出:“以中国式现代化全面推进中华民族伟大复兴”。中国式现代化的本质要求是实现高质量发展,[12]消费是实现高质量发展的基础性工程,“双碳”目标的最终目的是为了实现中国式现代化。2022年中央经济工作会议指出,我国当前面临需求收缩、供给冲击、预期转弱三重压力,疫情冲击下,三重压力更为突出。新发展格局下,消费是拉动经济增长的第一动力。为了助力中国式现代化建设,我国应该依托于巨大的人口规模,挖掘并释放居民消费潜力,以人口结构的快速调整推动消费层次升级,进一步提升人力资本水平,由此推动高质量发展进而助推中国式现代化进程。[13]

城市作为能源消费的首要聚集地,在实现“双碳”目标中居于先导地位,在中国式现代化建设的推进过程中承担着重要使命。据国家统计局数据显示,2022年末全国常住人口城镇化率为65.22%,城市人口规模巨大,蕴含着巨大的消费潜力。城市家庭和居民消费对经济增长的拉动作用持续增强,表现在城市居民消费水平的提升、消费规模的扩大、消费结构的调整。城市是电力、交通和建筑等行业的能源消费和碳排放的集中区域,城市人口规模巨大在拉动中国经济的同时,也增加了中国式现代化“双碳”目标实现的艰巨性。城市庞大的人口规模和巨大的消费能力,使得城市更迫切地需要通过转变低碳消费模式来实现可持续发展。因此,“双碳”目标下,从城市家庭和居民个人微观层面入手,在扩大内需释放消费的同时,降低碳排放水平,实现人与自然和谐共生进而助推中国式现代化进程。

二、双碳时代城市低碳消费模式的生成逻辑

在城市家庭能源消费领域,已有大量实证研究发现社会互动可以促进公共低碳行为和新能源技术的扩散,涉及家庭购电和用电、太阳能光伏系统投资、出行方式的选择以及房屋节能改造措施等多个领域。但是,把城市的低碳发展转型变成社会全民的自觉行动路径,不仅需要解决激励不相容问题,从不同的主体层面选择基于多元协同的新型城镇化低碳创新驱动路径,[14]还需要转变消费模式与生活方式、能源与产业结构调整、绿色建筑节能和强化公众参与制度建设等。[15-16]行为经济学则将心理学和行为科学融入经济分析,从心理和认知角度解释了家庭低碳消费行为的非理性特征及其导致的能效差距和能源浪费,试图识别家庭在投资决策和消费习惯中的行为特征并据此制定家庭低碳消费政策,[17]尤其是改变消费者决策环境、信息呈现方式以及主动干预消费者行为等能有效降低能源消费。[17]

(一)“双碳”目标下的低碳消费循环

马克思的政治经济学认为,经济循环是一个动态的周而复始的过程,是由生产、分配、交换和消费四个环节构成,本质上是两大部类产品不断实现价值补偿和实物替换的过程。[19]“双碳”目标下的低碳消费循环是将“双碳”目标融入经济循环的全过程,对经济循环的四个环节实施低碳转型,构建起循环互动、协同降碳的经济可持续循环格局。在生产环节,加大清洁能源的投入,优化低碳生产过程,升级技术和设备,对产品生产的全部周期进行低碳化管理;在分配环节,重点是推动供给侧结构性改革,充分发挥市场机制作用建立有效的分配体系,实现资源优化配置和产品结构优化;[20]在交换环节,着力点在于流通体系,流通活动联结着多种经济要素,是推动低碳消费循环的重要环节;在消费环节,低碳转型的关键在于家庭居民消费观念的转变,形成大规模的低碳消费需求,为低碳生产提供源源不断的动力,推动低碳消费循环的持续运转。

图3 “双碳”目标下的城市低碳消费循环

“双碳”目标下,生产是低碳消费循环的核心,决定了低碳消费的内容和形式。消费是低碳循环的终点,同时也推动新一轮的低碳消费循环。生产创造出消费的材料,没有生产,消费就没有对象。[21]在“双碳”目标的刚性约束下,城市居民的消费观念需要加快转变,以不断扩大的低碳消费需求形成大规模的低碳消费市场。消费和生产实际上是用“激励”的思想“粘”在一起的同一枚硬币的两面,因此,需要构建全过程低碳消费的激励与约束机制。

(二)城市居民低碳消费模式形成的“5A”要求

城市居民低碳消费模式形成的“5A”要求即认知性、有效性、可及性、可承担性、可接受性要求。一是认知性要求,低碳认知是指居民对客观存在的低碳事物的感觉、知觉、表象、记忆、思维和想象,[22]居民对低碳消费的了解和认知程度通常是其行动的基础。中国历来崇尚“知行合一”,居民对低碳消费认知水平越高,碳危机意识越强,进而越有助于消费者践行低碳消费行为。二是有效性要求,即低碳消费模式对减少温室气体排放的实用性和有效性。消费者自身低碳消费意识觉醒,不仅直接影响自身消费,在一定程度上,也间接引导和倒逼生产部门进行低碳生产。生产的最终目的是为了消费,碳排放的根本来源于消费,[23]因此,从消费侧入手实现“双碳”目标更有效。三是可及性要求,即城市低碳消费模式的实操程度。城市是电力、[24]交通[25]和建筑等行业的能源消费和碳排放的集中区域,这些行业都是未来能源转型与加强碳排放管理的重点行业,城市蕴含着巨大的减排潜力。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现代化进入新发展阶段,倡导扩大内需,释放消费潜力,更多的消费意味着更大的碳排放。随着人口和消费向城市群涌入,城市居民能源消费逐渐成为二氧化碳增长的主要来源。“双碳”时代,把城市作为变革消费碳排放的重点,让城市发挥好低碳消费的引领示范作用,已成为节能减排领域的重要议题。四是可承担性要求,即人们是否能承担低碳消费模式的成本费用。由于信息不对称性,企业无法捕捉消费者的有效需求信息,造成产品多数功能闲置,这部分消费支出大多沦为沉没成本,而消费者如果参与到低碳生产过程中,能够更好地表达产品需求,避免产品多余的功能和设计沦为沉没成本,不仅降低产品的生产成本,还可以降低消费者的购买和消费成本。五是可接受性要求,即社会对低碳消费模式的道德价值和安全性的接受程度。消费者对绿色产品的接受度决定了绿色消费的整体水平。[26]近年来,中国政府高度重视绿色低碳消费,发布了多项推进绿色低碳生活的政策文件,可以说中国促进绿色消费的制度框架基本成型。[27]根据《2020年家庭低碳生活与低碳行为研究》发现:消费者自评听过低碳生活和低碳消费的占47%,消费者普遍认为低碳并非是一件个人的事情,而是相对宏观的社会责任,这表明消费者对于低碳生活和绿色低碳消费认同度较高。

低碳消费模式是综合体现资源节约观、生态文明观、环境成本收益观的治理型城市家庭与居民的低碳消费模式。伴随环境资源的日益稀缺,低碳消费也是一种更好地提高生活质量的消费方式。居民消费产生的碳排放主要包括生活中的能源消费造成的直接碳排放以及消费产品和服务造成的间接碳排放。随着城镇化加速推进,城市居民消费导致的生活碳排放不断提升,如果在衣食住行等方面践行低碳消费,对于实现“双碳”目标大有裨益。

(三)基于“双碳”目标的“3+1”城市低碳消费模式

1.以政府为核心引导低碳消费

“双碳”时代,政府要充分发挥顶层设计和规划引领的作用,通过制定法规标准,形成相关绿色消费的促进制度安排。一方面,通过财税政策、价格政策、产业政策等,激发消费者绿色消费意愿和行为;另一方面,通过管理、检查和监督,保证市场公平、公正、公开,规范市场秩序。此外,政府在引导社会“低碳化”上能够发挥不可替代的作用,通过制定并实施相关产品的技术标准体系、质量标准体系,引领产品和服务水平的不断提高;通过舆论导向营造崇尚低碳消费的社会氛围,建构低碳认同的社会价值观,借助消费符号,实现低碳生活模式的社会化。[28]

2.以企业为着力点主导低碳消费

企业要突出产品低碳特色和核心利益,通过传播低碳价值信息,增进顾客价值理解,引导消费者主动、自愿选择低碳产品,加快低碳产品的市场扩散速度;通过技术创新降低产品价格,以扩大绿色产品的市场供给;对产品和服务的全部生命周期进行评价,加强绿色供应链管理,降低产品和服务在整个生命周期的负面影响。随着科技进步和居民生活方式的改变,消费方式由传统线下消费转变为互联网线上+传统线下消费相结合的方式,居民消费方式日趋多元化,企业要重视绿色物流的发展,对绿色消费品的运输、存储、包装、流动加工、回收等方面进行系统优化和管理,降低绿色消费品的物流成本,满足消费升级需求。

3.以消费者为主体践行低碳消费

消费者要提高对碳减排的认知能力,增强低碳的责任感、使命感,消费者对低碳消费的认知是实施低碳行动的基础。当城市居民(消费者)在内在动力驱使下进行低碳消费时才能感受到消费本身带来的成就感和趣味性,消费价值作为内在动机深刻影响着居民的低碳消费意愿。消费者认知能力的提高,可以增强消费者对低碳产品的支付意愿,缓解减排成本带给商品市场的冲击,有利于巩固并扩大减排效果。此外,消费者是否具有低碳化的价值取向和消费偏好,将在很大程度上影响生产端运营与供应链绿色化的形成,因此,消费者低碳消费能力的提升,将促进低碳生产和社会绿色转型。

4.以社会组织为载体积极推进低碳消费方式

社会组织应该发挥支撑作用,协助政府推动城市低碳消费模式形成,推动消费者由购买力向绿色购买力的转变。从精神激励入手,为消费者低碳消费赋予更多里程碑意义,使转变后的低碳消费行为具有长期可持续性。社会组织作为有公信力的第三方,牵头组织各研究机构制定碳核算方法,为碳核算提供坚实的技术支持;推动企业与地方形成统一的碳核算方法,使不同行业、不同项目之间碳核算方法互通,为消费者提供更全面的低碳消费场景,加速消费者行为的转变。

图4 基于“双碳”目标的“3+1”城市低碳消费模式

四、城市低碳消费模式的路径创新

党的二十大报告指出:“积极稳妥推进碳达峰碳中和”。“双碳”目标下,城市低碳消费模式的路径创新可以设想由观念生成、行为示范、共识导向、制度保障、技术创新构成。五个方面环环相扣、相辅相成。其中,观念生成决定实践路线,共识导向是观念生成的具体化,制度保障和技术创新是支撑,行为示范将低碳消费模式推广,形成规模效应。

(一)促进居民低碳消费观念生成

图5 基于“双碳”目标的城市低碳消费路径因循

低碳消费观念的生成应立足于“双碳”目标,提倡节约、自然、共生、循环,它是一种全新的生活理念和意识形态,包括对低碳生活方式的了解程度、对低碳消费的认同度、对低碳消费的知识理论普及程度等多个方面。低碳消费方式代表着人与自然、社会经济与生态环境的和谐共生式发展。崇俭黜奢是儒家一贯的主张,节约的本质是对自然的尊重。研究表明,节约资源是公众最愿意接受的减少碳排放的生活方式,这一方面说明党的十八大以来,我国部署实施全面节约战略,大幅降低能源、水、土地利用强度,大力发展循环经济,在全社会倡导厉行节约、反对浪费,推动资源节约集约高效利用方面已取得积极成效。另一方面也说明,节约资源是中国的基本国策,要坚持倡导全民节约,创新发展循环经济,进一步优化技术、产品的能耗标准体系,完善节能减排激励机制的必要性。

(二)将社区作为社会治理的行为示范场域

社区作为社会治理下沉到基层的主要场域,是推动和体现社会治理共同体建设的最佳场域。全国第七次人口普查数据表明,中国流动人口老龄化、从业领域向非生产性服务业转移,消费“本地化”趋势增强,代际之间的消费模式差异明显。[29]由于人口流动性较大,以往的碎片化治理模式认同度不强。随着声势浩大的城市化浪潮及剧烈的社会结构重组,使传统的熟人社会日益消解,而消费者行为存在向规范行为靠拢的遵同性。因此,加快城市低碳消费模式转型,要将社区作为社会治理的行为示范场域,提高城市居民的社会认同感和主人翁意识,以便其产生更强的环境责任感,促进低碳消费。通过激发社区治理主体积极参与合作,建立情感联结,促进社区居民低碳认识提升、低碳行为养成的社区公共精神。

(三)以基础制度建设实现碳排放全生命周期管理

有效的制度是加快城市低碳消费转型的重要激励和约束工具,通过积极主动制度变迁使制度系统与城市低碳消费模式转型有效调适。打好实现“双碳”目标这场硬仗,需要完善以碳核算、碳账户等为重点的绿色微观基础制度建设,例如:把个人消费的碳排放权交易融入碳市场,以实现全生命周期碳管理。从制度约束力角度看,城市低碳消费行为模式形成不仅需要文化、习惯、教育等非制度方面的软性约束,还需要政策和法律等正式制度方面的硬约束。必须要完善财税制度,加大对低碳产品扶持力度,企业在生产低碳产品时给予低息贷款、基金补助、减免税收等优惠,消费者在购买低碳产品时给予相应的财政补贴,对于高碳产品,提高其生产成本,对于超过能源消耗标准的进行限制,甚至是实行惩罚政策。完善管理制度体系,涉及低碳产品“全生命周期”过程均要实施监管,包括原材料使用、加工过程、交易环节、使用过程以及废弃过程等。低碳城市建设评价考核制度也有待于进一步的完善,要建立健全碳排放核算制度,准确的核算碳排放不仅可以揭示城市能源消费的来源,方便对城市节能减排行动精准施策,还能保证我国在国际上的话语权。

(四)以企业技术创新驱动加快城市低碳消费转型

“双碳”目标下,城市低碳消费模式转型的实现需要智能、绿色、低碳等方面技术创新。例如家庭能源显示器(In-Home-Display,IHD)技术提醒居民节约用电,克服了用电量难以可视化的障碍,有效促进家庭节能。企业低碳技术创新,既是城市低碳消费转型的内在动力,也是实现“双碳”目标的最佳途径。企业作为低碳消费的主导者,在政府低碳政策的激励下,应通过发展低碳技术创新、提供低碳产品供给、创新低碳管理模式等方式获取经济利润。在城市能源、建筑和交通等高排放领域培育低碳技术领军企业,树立行业低碳技术创新领军企业标杆,促进城市低碳消费转型。另外,由于城市产业结构、资源禀赋以及发展阶段的异质性,发展低碳技术创新要充分考虑地区技术水平,有针对性地加大低碳技术的研发资金投入,保证低碳产品的持续有效供给。

(五)加大城市低碳消费的政府执行力

近年来,西方国家的低碳推进政策开始实现从统一标准政策到微观主体行为校准式、干预式和助推式政策的转型,激发家庭向低碳、环保等社会规范遵同的行为模式转变,从而达到引导家庭低碳消费行为决策之目的。因此,可以借鉴西方国家的推进政策,加大城市低碳消费政府执行力。政府宜加大低碳创新投入、运用数字技术,以构建支撑碳普惠模式推广的数字平台;利用支撑性工具等提升和培养城市家庭和居民的能源素养,间接干预家庭低碳行为;完善并督促落实现行低碳消费补贴政策,辅之以必要的宣传手段,提高公众环保自觉。

总之,党的二十大报告进一步强调“倡导绿色消费,推动形成绿色低碳的生产方式和生活方式”,“积极稳妥推进碳达峰碳中和”。“双碳”战略目标约束下,我们迫切需要深刻认识低碳消费模式的时代价值及其实践生成逻辑,从观念、共识、技术、示范、政策等方面入手,以全过程、多方主体协同参与为着力点,综合运用好市场化、法治化、社会化手段,加快建立体现资源节约观、生态文明观、环境成本收益观的治理型城市家庭与居民低碳消费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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