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视域下的新型全球化

[摘 要]习近平总书记提出并积极倡导的“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揭示了全球化向更高层次、更可持续的新型全球化转型的必然性。基于“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的新型全球化超越了主导旧式全球化的资本逻辑，呈现出了平等正义、多向互动、主题多样、互惠共赢的特征，标志全球化从自发阶段向自觉阶段的跨越。

[关键词]人类命运共同体；旧式全球化；新型全球化

“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提出后，经过10多年的不断丰富和完善，已经成为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的重要组成部分。该理念是建立在对全球化历史、现状及未来趋势客观分析基础上的，包含了习近平总书记关于全球化未来发展方向和目标的构想。他在肯定全球化客观过程及其作用的同时，揭示了旧式全球化存在的弊端及面临的危机，力图构建一种异于旧式全球化的更高层次、更可持续性、更符合人类社会规律和前途的新型全球化。

一、全球化发展转型的必要性和可能性

全球化是近代世界历史发展的产物，可以追溯到15、16世纪之交西欧开辟海上新航路及其之后的全球殖民扩张。18世纪中叶首先在英国爆发并传播到欧洲的第一次工业革命，创造了全新的工业化生产方式。工业化极大提升了人类社会生产能力，由此，全球贸易体系和世界分工的逐渐形成，密切了世界各区域、国家、民族之间的经济交往和交流。19世纪后期开始的第二次工业革命，促使了世界贸易市场、金融市场最终形成，实现了全球经济一体化。二战后的第三次工业革命和信息技术革命，更将世界所有国家和民族都纳入了全球化经济体系。在这一过程中，生产力的不断进步、交通日益便捷、通信方式更加迅捷，全球的联系交流还从经济领域外溢到了政治、文化、生活方方面面，全球化已经成为难以逆转的历史现象。

习近平总书记肯定全球化尤其是经济全球化“已成为不可逆转的时代潮流”[1]。“是历史大势，促成了贸易大繁荣、投资大便利、人员大流动、技术大发展”。为此，习近平总书记认同旧式全球化的合理性成分。例如，他认为全球化发生以来所形成的处理国际关系和全球事务原则和机制虽不完美，但有其合理性，所以“不能随意被舍弃，更容不得推倒重来”[2]。但是，迄今为止的全球化一直是西方及其背后的资本利益主导的，缺乏公平、平等和正义。政治上，西方通过直接和间接征服和控制，建立了自己在全球的强权或霸权地位；经济上，西方构建世界市场体系维护的是自身利益，难以实现全球的共同发展和繁荣；文化上，西方凭借自己强势地位单向性地向全世界输出自己文化和价值观，阻碍了文化之间的正常交流，甚至造成民族或文明的隔阂和冲突。另外，旧式全球化是建立在工业化基础上的，对自然的无序掠夺和破坏导致了人与自然的对立，使得人类社会可持续发展面临挑战。

这些年来，习近平总书记论证了全球化纠偏和变革可能性。第一，习近平总书记明确指出，“旧的殖民体系土崩瓦解，冷战时期的集团对抗不复存在，任何国家或国家集团都再也无法单独主宰世界事务”[1]。所以，西方单极主导全球化的格局到了必须改变的时候。第二，在新兴科学技术推动下全球经济交流和联系更加密切，为全球化的拓展和深化创造了新的机遇和可能。第三，包括中国在内正在崛起的新兴国家成为动摇旧式全球化基础的力量，也是构建新型全球化的动力。所以，习近平总书记呼吁新兴国家要“积极倡导共商共建共享的全球治理观，推动全球经济治理体系变革”。“提升新兴市场国家和发展中国家在国际事务中的发言权和影响力。[3]”尤其是对迅速崛起的中国来说更是如此。第四，“人类面临的全球性问题数量之多、规模之大、程度之深也前所未有。世界各国人民前途命运越来越紧密地联系在一起”，人类作为一个整体已经难以分离，只有通过强化合作才能解决全球性问题。第五，人类文明之间相互尊重和交流已经成为潮流，“文明多样性是人类进步的不竭动力，不同文明交流互鉴是各国人民共同愿望”。

习近平总书记以深化和拓展人类社会全球化发展为目标，提出和倡导的“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的一系列主张和思想，直接针对的是旧式全球化的弊端及其矛盾和危机，勾勒了一幅新型全球化的新图卷。

二、“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关于新型全球化的内涵

习近平总书记一再强调当今世界面临百年未有之大变局，全球化态势的转变也是重要体现。西方主导的旧式全球化天生不足、后天失调，其能量已经基本消耗殆尽、难以为继。习近平总书记提出的理念和构想直接针对的是旧式全球化下全球治理机制的不合理不完善、世界不平等不公正和发展不均衡、世界人民未获得普遍的福祉、人与自然不和谐的弊端及其危机。

从全球政治论看，全球化密切了世界各区域、各国家的联系，越来越多超国家事务需要处理，亟须规范和完善全球治理以保证世界正常的运行秩序。但旧式全球化表现的是西方对非西方国家和民族的强权或霸权，因而“在当今国际关系中，公平正义还远远没有实现”[4]。针对此，习近平总书记主张，世界各国“不能以大压小、以强凌弱、以富欺贫，各国自主选择社会制度和发展道路的权利应当得到维护”[5]。在全球安全问题上，他主张坚持联合国宪章宗旨和原则，坚持多边主义，通过对话协商解决分歧和争端，“要坚持以和平方式解决争端，反对动辄使用武力或以武力相威胁，反对为一己之私挑起事端、激化矛盾，反对以邻为壑、损人利己”。未来的世界应该摒弃单边主义，代之以睦邻友好、互利合作为特征的多边主义。

西方主导的经济全球化在本质上就是“资本主义生产方式在全世界范围内的推进和深化[6]”。这是导致世界两极分化的根源。习近平总书记指出“今天的世界，物质技术水平已经发展到古人难以想象的地步，但发展不平衡不充分问题仍然普遍存在，南北发展差距依然巨大，贫困和饥饿依然严重，新的数字鸿沟正在形成，世界上还有很多国家的民众生活在困境之中”[1]。这种发展不平等不公正的状况难以满足最广大民众对全球化的期待，“这是当今世界面临的最大挑战，也是一些国家社会动荡的重要原因。”习近平总书记对完善全球经济治理提出自己看法，首先，以平等为基础，确保各国在国际经济合作中权利平等、机会平等、规则平等；其次，以紧密合作为动力，为此，各国应该在照顾各自基本利益基础上，通过协调和沟通，在尽可能大的范围内制定彼此都能接受的规则和机制，共同迎接各种挑战；再次，以共享共赢为目标，倡导全球所有民族和国家参与全球治理，达到普遍受益，而不是一家独大、赢者通吃。

旧式全球化状态下，西方也确立了自己文化的优越感。一方面，为维护自己的霸权，西方极力向世界输出自己的价值观和文化，实际上成为“西方对付非西方社会的意识形态”[7]。另一方面，西方因长期优越心理养成了文化中心观念，在文化交流中歧视和贬低非西方的文化。这种单向性文化交流已经成为全球化拓展和深化的障碍，习近平总书记指出“文明多样性是人类进步的不竭动力，不同文明交流互鉴是各国人民共同愿

望[1]”。主张不同文明之间的相互尊重，在平等相待基础上实现互学互鉴、兼收并蓄，从而推动人类文明的创造性发展。

旧式全球化是建立在对自然无节制索取豪夺的工业化基础上的，“工业化创造了前所未有的物质财富，也产生了难以弥补的生态创伤。”当前，由于人类的活动带来的环境恶化，迄今面临的包括物种灭绝、生物多样性消退、气候恶化等生态系统危机对人类生存和发展构成重大风险。习近平总书记纵观人类文明发展史指出，生态兴则文明兴，生态衰则文明衰。他主张维持可持续的全球化发展必须加强生态文明建设，实现人与自然的和谐共处，呼吁人类社会应该走全球生态文明建设之路，树立尊重自然、顺应自然、保护自然的意识，这样才是绿色、低碳、循环、可持续发展之路，要努力建设一个山清水秀、清洁美丽的世界。“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引领的未来新型全球化时代也是人类社会的生态文明时代。

三、基于“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的新型全球化特征

纵观人类社会全球化发展趋势，新型全球化属于全球化演进过程的自觉阶段。“资本推动的全球化是出于资本逻辑的本能，所以长期以来的全球化是一种自发的全球化进程”。旧式全球化的自发性是资本牟利本性决定的，资本对市场无限扩大的欲望客观上推动了全球性的经济联系，同时也埋下了极大隐患。目前全球化面临的危机和困境印证了全球化必须向更加合理、更加高效、更能给人类带来普遍福祉的方向发展，因而进一步拓展和深化全球化必然成为一种观念和行动的自觉。“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所倡导的正是这种自觉的理念，呈现了与旧式全球化不同的

特征。

第一是平等正义性特征，即参与全球化主体的权利和机会是平等的。这是新型全球化的基础，摒弃了旧式全球化缺乏平等和正义的痼疾。“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主张在尊重世界文明多样性基础上，承认文明共存，达到文明交流和文明互鉴。另一个重要体现就是全球化实现从西方单极主导到各参与者多元主导的转变，建立公正公平的全球治理体系。

第二是多向互动性特征，颠覆了旧式全球化的单向性，这是构建新型全球化的动力。以“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为核心的新型全球化，要求实现文化从单向传播向多向互动转换，必然超越强权和霸权对全球化的主导，从自觉的角度出发，实现各国家和民族自觉融入全球化过程。

第三是主题多样性特征，这是新型全球化拓展的结果。全球化最重要的领域是经济全球化，以及为其服务的政治控制、文化传播等。新型全球化体系需要实现全球化主题的多元性，除了经济、政治和文化等方面外，必然加大对非传统领域（生态、疾病传播、文明和文化保存等）的关切。因为全球性问题本质上是事关人类可持续发展，其解决需要全球合作，只有通力合作解决这些人类共同面临的问题，才能构建一种和谐的可持续发展的全球化。

第四是互惠共赢性特征，这是新型全球化构建的最终目标体现。为实现共享的目标，“提倡所有人参与，所有人受益，不搞一家独大或者赢者通吃，而是寻求利益共享，实现共赢目标”，让世界各国共享经济全球化的成果。

全球化从自发阶段向自觉阶段的转型更具有历史意义的转变。以“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为核心的新型全球化维护和实现的是人类整体利益，从而实现对资本逻辑的超越。资本逻辑决定旧式全球化缺乏平等、公正，充满了矛盾和危机。在经济领域，西方扩张创造的世界市场，形成了不平等的全球垂直分工体系，并日渐固化，世界的两极分化，埋下了全球矛盾和冲突的种子。随着全球经济被西方资本控制越来越深，每次危机对全球经济和社会产生的冲击和危害越来越大。在全球政治领域，占据全球化主动地位的西方利用自身的优势，或者直接控制着被动卷入全球化的非西方地区和国家；或者通过制定符合自身利益的世界运行规则和机制，推行强权政治、霸权主义。

资本逻辑决定了旧式全球化是难以实现平等、公正、和谐的，但人类社会全球化发展潮流是不可阻挡的。“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向我们展示了新型全球化的图景和目标：全球化是经济平衡可持续的发展，不同国家之间经济和社会发展差距缩小；建立公正合理的新的国际秩序，构建完善高效的全球治理体系；世界不同国家和民族之间平等的人文交流，实现文明和文化的交融；世界绝大多数民众共享全球化成果，获得应有的尊严。新型全球化在最大程度上符合全人类的福祉。

结束语

习近平总书记的“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在很大程度上规定了未来全球化发展的趋势和努力方向。“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实际上标志着中国开始扛起了引领新型全球化旗帜，让最广大的人民同享全球化带来的利益和福祉，“造福不同国家、不同阶层、不同人群”“让人人享有安宁祥和”“让人人享有富足安康”“让人人享有文化滋养”“让人人都享有绿水青山”。这就是习近平总书记所描绘的新型全球化的蓝图，全球化将提升到一个全新阶段。

参考文献

[1]习近平.论坚持推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M].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18.

[2]习近平.顺应时代潮流 实现共同发展：在金砖国家工商论坛上的讲话[N].人民日报，2018-7-26（2）.

[3]习近平.携手努力共谱合作新篇章：在金砖国家领导人巴西利亚会晤公开会议上的讲话[N].人民日报，2019-11-15（2）.

[4]习近平.弘扬传统友好 共谱合作新篇：在巴西国会的演讲[N].人民日报，2014-7-19（2）.

[5]习近平.同舟共济、扬帆远航，共创中拉关系美好未来：在秘鲁国会的演讲[N].人民日报，2016-11-23（2）.

[6]荣长海.推进新型全球化与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J].理论与现代化，2017（7）：10-13.

[7]亨廷顿.文明的冲突与世界秩序的重建[M].周琪等，译.北京：新华出版社，1998.

作者简介：张文伟（1966— ），男，汉族，浙江杭州人，江西上饶师范学院历史地理与旅游学院，教授，硕士。

研究方向：世界史与史学理论。

刘圆（1996— ），女，汉族，江西赣州人，江西上饶师范学院历史地理与旅游学院，硕士。

研究方向：世界史。

基金项目：江西省社会科学“十三五”（2019）规划项目“全球化历史视域下的习近平‘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研究”（项目编号：19KS19）阶段性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