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的论在影视字幕翻译中的应用研究

[摘 要]翻译的目的论于20世纪70年代诞生于德国，由功能学派翻译理论家凯瑟琳娜·莱斯（Katharina Reiss）和汉斯·威米尔（Hans Vermeer）提出，而后广为流传，被广泛应用到各个翻译领域。随着影视行业的发展和对外交流的需要，影视翻译应运而生，成为愈来愈重要的翻译领域。本文以奥斯卡金像奖电影《绿皮书》为例，从目的论视角探讨分析其字幕翻译，旨在提高影视字幕翻译效果，增强跨文化交流，丰富影视翻译领域理论。

[关键词]目的论；字幕翻译；《绿皮书》

随着影视产业也不断发展壮大，越来越多的外国优秀影视作品传入我国，而同时越来越多的我国优秀影视作品也走向全球，这对影视字幕翻译的发展提供了机遇，也提出了挑战。《绿皮书》根据真实故事改编，讲述了保镖托尼被聘用为黑人钢琴家唐的司机，踏上巡演之路。二人互相影响，托尼由一个歧视黑人、不通文墨的街头酒保成长为懂得尊重、欣赏、保护他人的男子汉，而唐的心也从孤独自抑、封闭自我变得逐渐开怀、愿意表达，二人互相救赎彼此，也结下了深厚的友谊。影片具有深远的教育意义，并依托时代背景，反映了种族歧视这一根深蒂固的传统问题。目的论在其字幕翻译中的应用，更是让其情感表达与渲染能力更上一层楼，在广大中国观众心中引起心灵之间的共鸣。

一、当前影视字幕翻译的特点

作为文学翻译的一部分，影视翻译与一般文学翻译有互通之处。就中英互译来讲，译者需对中文与英文都有相当的功底，懂得汉英表达之间的异同，再加以一定的翻译技巧和对翻译的深刻理解。其次，译者还需具备较强的理解能力，只有充分理解了原文本所要表达的内容、信息、情感等要素，再加以对英文遣词造句、编排布局的能力，才能将其表达完善。另外，译者还需要对不同文化之间的异同有所意识，并深刻扎根于中外文化的沃土。由此可见，影视字幕翻译的特点可总结为以下几点。

（一）限制因素多

影视字幕在一部影片中往往处于整个屏幕的最下端居中位置，而观众在观影时，双眼往往聚焦于屏幕中心位置，本就无暇顾及低端的字幕，这便在一定程度上加大了观众获取字幕信息的难度。而更重要的是，字幕的显示时间较为短暂，且断句多、散、杂，出现于人物对话开始之时，消失于话音落定之处，所以要控制长度，甚至要考虑到每个标点符号的增减。

（二）通俗大众化

影视作品与经典文学作品最大的区别之一便是语言风格不同。电影作为一种作品视觉艺术形式，其信息和情感表达主要通过图像与音频传递给观众，最核心之处在于其故事情节，通过人与人的交流沟通，事情的发展转折得以体现，所以一部电影存在着大量的人物对话，即日常用语，多了几分平实与通俗，这就奠定了影视字幕翻译的基调，即口语化、日常化。与此同时，一部好的电影要考虑到所有观众的接受能力，力求人人看得懂，人人欣赏得懂，这就要求影视字幕翻译要做到门槛低、受众广、难度小，即老少皆宜，雅俗共赏。

（三）时空一致性

影视作品作为文学作品的一种，要依托于时代背景，反映影片主题，即影视语言及其字幕翻译的用语要符合作品所在的时代背景和历史阶段。语言是伴随着社会发展而发展的，仅仅英语，就经历了古英语、中世纪英语、早期英语和现代英语[1]，中华文化上下五千年，语言的变迁则更为曲折多样。而在不同历史阶段，同一语言中的同一含义的单词都会产生变化。在进行影视字幕翻译时，也应考虑到这一因素。

综上所述，在进行影视字幕翻译时，要充分考虑其特点，以及翻译时的难点、要点，力求提高翻译质量，达到更好的表达效果。

二、目的论简介

（一）目的论的发展历程

目的论最初是由德国功能学派翻译理论家凯瑟琳娜·莱斯（Katharina Reiss）和汉斯·威米尔（Hans Vermeer）提出的，主要经历了三个发展阶段。

第一阶段开始于1971年，莱斯发表《翻译批评的可能性与限制》（Possibilities and Limits of Translation Criticism）一书，首次将源语的功能和目的语的功能的关系作为基础，并将其作为翻译批评的一个重要因素，建立在功能学派等理论基础之上。因此，此处的对等实际上是指原文与译文的功能对等，追求的便是译文在译文文化环境中所达到的功能与原文本在其环境中的功能相对等，而非简单地追求形式、内容等同。这一理论突破了原本简单的形式对等论，也为目的论的诞生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第二阶段，威米尔则突破了对等理论的限制，将翻译的目的（skopos）作为第一准则，发展了目的论（skopos theory）。以行为理论为基础，认为翻译是一种有目的的活动，是多种语言之间的语言符号与非语言符号的转换，并不拘泥于所谓的文本对等。目的论的核心概念是：翻译方法和翻译策略必须由译文预期目的或功能决定[2]。所有翻译遵循的第一法则便是“目的法则”，即翻译行为所要达到的目的决定整个翻译过程，即结果决定方法。

第三阶段，贾斯塔·赫兹·曼塔利（Justa Holz Manttari）和克里斯蒂安·诺德（Christiane Nord）继承并发展了目的论。曼塔利强调并研究了翻译过程的行为，分析了翻译行为的参与者（行为发起者、译者、译文使用者、信息接收者）各自的作用，以及对翻译过程的影响，并加以对文化环境条件的分析。诺德则引入了“功能加忠诚”的概念，于《翻译中的语篇分析》（Text Analysis in Translation Theory）一书中首次提出。功能指的是使译文在译语环境中按预定的方式运作的因素，而忠诚指的是译者、原文作者、译文接收者，以及翻译发起者之间的人际关系[3]。二人的理论丰富了翻译的目的论，为翻译领域研究做出了极大的贡献。

（二）目的论的主要内容

Skopos是希腊词语，意思是“目的、功能、动机”。这一目的包含三种意义：译者的目的、译文的交际目的、使用某种特殊翻译手段需要达到的目的。这便是目的论的三大目的，也是目的论的目的原则。此外，目的论还有连贯原则和忠实原则。翻译活动发起者出于某种特殊需要，发起翻译活动，给出需要译文的原因、译文接收者、使用译文的环境等细节信息。而译者可以发挥主观能动性，参与决策，而后产出译文。这一系列的翻译活动，都将由翻译活动的目的决定。另外，翻译目的论的连贯原则指的是要符合语内连贯的标准，也就是要通俗易懂，不可晦涩难解。忠实原则是指原文和译文之间应当存在语际连贯，即译文要忠实于原文。威米尔认为，原文是为目的受众提供部分或全部信息的源泉。而在保证语内连贯的前提下，译者也可根据翻译目的，对语言作出适当调整，尽可能地表达原文信息。

三、影响电影《绿皮书》字幕翻译的主要因素

首先，是时代背景与历史因素。反对种族歧视，提倡种族平等是该片最为深刻的主题之一。《绿皮书》原名为“Green Book”，源于20世纪60年代出版的一本黑人专用的旅行指南。故事发生在美国，是种族歧视严重的国家，再加以20世纪的时代背景，南北发展失衡，导致更多黑人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因此，在进行字幕翻译时，要考虑到其时代背景与历史因素。

其次，要考虑到人物身份的差别。托尼混迹于街头酒肆，接触的大多是粗鄙之辈，故而其台词用语必定会更为粗俗。而唐身为一名享誉全国的钢琴家，综合素质更高，所以其用语也必定更为正式。在进行字幕翻译时，要注意甄别二人用词的不同之处，并在翻译时做出相应改变，灵活应对不同对白。

最后，便是翻译策略的选择。《绿皮书》作为一部外国影片传入中国，最主要的译文接收者便是中国观众，故而应选择以归化为主的翻译策略，在翻译时以中文为重，向中国观众靠拢，令译文流畅地道、通俗易懂。故而在进行其字幕翻译时，要采取以归化为主的翻译策略。

将目的论的原则应用于《绿皮书》字幕翻译中，翻译活动要遵循“让中国观众更加深入了解影片内涵与感受其思想感情”这一目的来进行，时刻谨记本片翻译是为中国观众服务的，再结合连贯与忠实两大原则，要符合中文语言习惯，同时忠实于原片，再加以字幕翻译的特点，将本片的时代背景、文化色彩、情感表达作为翻译的重中之重，力求达到理想的翻译效果。

四、《绿皮书》字幕翻译案例分析

（一）归化与异化

1.归化

根据目的论，译文接收者，也就是此处的电影观众，是决定翻译目的最重要的因素之一。中国观众有自己的文化环境与知识背景，理解能力也各有不同，所以在进行翻译时，要令观众喜闻乐见。归化的翻译策略可使译文更加自然、地道，也更贴近于目的与文化环境，易于接受，通俗易懂。所以在影视作品字幕翻译中，翻译策略应以归化为主。

例1 Dear Dolores，D-E-A-R，Dolores.

亲爱的德洛丽丝，亲-爱-的，德洛丽丝。

本句是唐教托尼写家书的一句对白，因为托尼拼错了单词“dear”，唐便按字母念了出来。而在此处，若直接译为“D-E-A-R”，虽与原文一致，却令中国观众难以理解这四个字母的出现有何作用，想要表达什么信息。而译文处理成“亲-爱-的”，既保留了原文的格式，又精准地传达出了要表达的信息，令观众明白，原来是在一字一句地教写信。

例2 Don't lecture me，you rat.

少跟我说教，你这叛徒。

本句为托尼在抱怨同伴向唐告状一事。在原文中，使用了“rat”这一词语，作名词时本意为“老鼠”，因其有“告密”之意，故译文使用了引申意义为“叛徒”。若是简单直接处理成“老鼠”，便会引起中国观众的不解与疑惑，因为在中文的文化背景环境之下，并不存在以老鼠比喻告密者的习惯用语。这一处理直截了当又短促有力，同时通俗易懂，也较为自然。

2.异化

异化的翻译策略是指以源语为主，在翻译过程中尽量向原文本靠拢，译文要尽量保留原文的语言、文字、文化特质，同时要保留原文的文体风格和文化特征。异化翻译可以引入源语的语言结构、表达方式、文化特点等要素，丰富表达；同时也能将原文的信息，尤其是感情色彩淋漓尽致地表达出来。因此，在进行影视字幕翻译时，异化的翻译策略也是不可忽视的重要策略。

例3 Shouldn't judge a man by his clothes.

不应该以衣取人吧。

在中文的文化环境中，其实存在“以貌取人”这一成语，而若是采用归化的翻译策略，则直接处理成“以貌取人”看起来会更加贴近中文的文化背景。而这便会与原文所表达的信息有所偏差，也会令观众产生误解。译文处理成“以衣取人”，在不转换原文语义的前提下，使用了四字格，表达起来也更为自然，贴近中文的用语习惯，也准确无误地传达了原文所表达的信息。

（二）俗语的运用

例4 Who you bullshitting？

装啥蒜呢？

本句是唐拒绝吃炸鸡之后托尼所说的话。在托尼的印象中，黑人都喜欢吃炸鸡，这也无形之中透露着种族歧视这一严肃沉重话题。译文在处理时巧妙化用了中文的“装蒜”一词，十分贴切托尼这一人物的形象设定，同时又幽默风趣，令观众心生愉悦，更为自然。

例5 A new pair of shoes！

赢钱如山高，好运全来到！

本句是托尼与一众司机聚众小赌时的一句对白。原文意为“一双新鞋”，象征好运，若是简单直译，不加处理，必定会引起中国观众的疑惑不解。译文的处理巧妙运用了中文的文化背景中的一句俗语，与剧中人物、情境相吻合，又富有生活气息。同时对仗的句式与押韵的用法也令本句富有音韵之美，读起来上口，听起来入耳，增强了翻译效果。

（三）修辞手法的使用

例6 May my mother-in-law drop dead on the spot if I'm lying.

我要是撒谎，我丈母娘就当场暴毙。

夸张的修辞手法是为了达到某种表达效果的需要，使用夸大或缩小的修辞方式。“drop dead”在此处若简单直译为“我丈母娘就去死”，表达能力则会大打折扣。译文化用了时下网络流行俗语“当场暴毙”，幽默风趣又贴近生活。

（四）四字格的运用

四字格的运用是中文行文习惯中最显著的特征，也是令中文读起来朗朗上口，富有音韵之美和对仗之美的诀窍所在。在进行影视作品字幕翻译时，在适当的情境下运用四字格能增强感情色彩表达渲染的能力，令观众仿佛身临其境，感同身受，提高译文的质量。

例7 It's in his contract.

白纸黑字写着呢。

“白纸黑字”意为事情有确凿的书面文字证据，不可否认或抵赖，表达效果要远强于原文的“在合同里”。

例8 You stood up for yourself.

你扬眉吐气了一回。

“扬眉吐气”四个字生动形象地表达了唐在遭受长期欺压后终于奋起，争取自己权利的一幕，也更能令观众感同身受，仿佛与唐一起长舒了一口气。

结束语

从发展水平来看，我国的影视字幕翻译研究在一定意义上起步晚、发展慢，尚处于初级阶段。在影视翻译活动中如何正确选择翻译策略、翻译方法、翻译技巧等是至关重要的。翻译的目的论正是提供了一个全新的视角，有助于提高翻译质量，促进文化交流。

参考文献

[1]梁爽.功能对等理论在电影字幕翻译中的应用研究[J].对外经贸，2012（9）：140-142.

[2]汤玉洁.浅析翻译目的论[J].和田师范专科学校学报，2008，28（1）：159-161.

[3]张美芳.功能加忠诚：介评克里丝汀·诺德的功能翻译理论[J].外国语，2005（1）：60-65.

作者简介：钱柏滔（2000— ），男，汉族，河北秦皇岛人，燕山大学外国语学院，在读硕士。

研究方向：英语笔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