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雅雯
(武汉大学,湖北 武汉 430072)
党的十八届三中全会提出中国协商民主的内涵及其在中国民主政治中的地位[1],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多党合作和政治协商制度是中国协商民主的重要组成部分和载体。党的二十大报告首次提出,为发展全过程人民民主,保障人民当家作主,应当发挥我国新型政党制度的优势,全面发展协商民主,坚持党的领导、统一战线、协商民主有机结合[2],明确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多党合作和政治协商制度的发展方向与原则,表明党对于我国新型政党制度和政协制度的认识达到新的高度。研究三者之间有机关系的科学内涵和形成逻辑,对于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多党合作和政治协商制度的效用发挥和中国民主政治的健康发展具有重要意义。
统一战线是党领导的统一战线,中国共产党是统一战线“同心圆”的圆心,是凝聚起全民族力量的政治核心。党对于统一战线重要性的认识,来源于马克思恩格斯关于阶级联合的思想、列宁关于党建立和领导革命统一战线的论述,来源于中国革命的具体实践。在早期工人运动受挫后,中国共产党认识到应当正确运用唯物史观客观分析中国国情,认识到中国革命必须走自己的路,认识到无产阶级与其他阶级联合的必要性。在抗日战争和解放战争时期,中国共产党总结统一战线工作经验,系统地提出了统一战线理论,随着革命形势的变化的调整统一战线政策,并最终成为统一战线的领导核心。可以说,党是在中国革命的实践中完成了向当代中国领导核心的转变,而近代中国民主政治的发展也呼唤人民的联合。
民主是世界各国向现代化发展的普遍趋向,民主意味着人民应当掌握国家的权力,决定自己的事务。[3](P2)但各国走向民主的道路和逻辑并不相同。在西方发达资本主义国家,现代民主政治是从贵族等级统治转向对个人意志的承认,进而重新联合成为新的国民共同体,构建起西方的个人主义民主建构逻辑,体现了资本主义私有制的发展。但对于长期处于封建王朝的中国来说,“民主”是一个舶来品,是在西方列强坚船利炮下被动承认和应对的问题。因此,在中国走向政治现代化的过程中,急需解决的现实问题是如何在封建王朝崩溃解体后将一盘散沙的局面重新聚合起来,夯实现代中国的基础。最终,是中国共产党坚定马克思列宁主义的信仰,在运用唯物史观正确分析中国近代国情和提出革命任务之后,在民主革命战争中不断总结经验和教训,在革命的各个阶段提出了各阶级和阶层能够接受的政治共识,不断壮大自身的力量,团结人民中的绝大多数,最终成为了统一战线的领导核心,承担起了历史的重任。
毛泽东在《论人民民主专政》中总结了中国共产党成立28年以来的经验,归结到一点,就是工人阶级领导的以工农联盟为基础的人民民主专政。马克思恩格斯构想的共产主义社会是“自由人的联合体”,要实现每一个人自由而全面的发展,人民民主既要保证人民的整体(联合体)掌握国家政权,也要确保每个人的发展。也就是说,中国社会主义民主政治的建构逻辑是从人民整体的出发,体现了集体主义的原则逻辑。从中国近现代历史看,正是因为中国共产党正确分析了中国走向现代化的必然趋势,科学分析了中国的国情,坚持建立最广泛的统一战线,才能最终扛起联合人民力量的历史重任,成为人民信任的领导力量,保障了各个时期统一战线目标任务和政治共识的实现。中国共产党的利益与统一战线成员利益是一致的,党的性质与宗旨决定了党与人民休戚与共的关系,党的领导保障了全国各阶级阶层人民力量的汇集,保障了统一战线的重大任务和政治共识的实现,是统一战线成员得以聚合的根本保证。
人民民主是社会主义的生命。中国共产党领导人民实行人民民主,就是保证和支持人民当家作主。[4]中国协商民主是党领导下的民主形式,协商贯穿于决策实施前、中、后各个时期,能够全过程地保障人民在党领导下广泛、真实、有效的政治参与权利。中国协商民主是中国共产党领导中国人民创造的政治成果,党的领导是协商民主得以形成和发展的根本条件和推动力量,党对协商民主的领导地位是在历史的发展中形成的。
中国的协商民主实践首先来源于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中国共产党领导人民进行的革命实践。从根本上说,在抗日战争时期,民主党派之所以逐渐接纳中国共产党,完全是由于中国共产党的路线和主张代表了绝大多数中国人民的根本利益,代表了世界历史潮流发展的方向,这是民主党派倾向中国共产党的根本原因。[5](P142)在抗日战争期间,中国共产党在根据地建立“三三制”政权,后来又提出联合政府的主张,逐渐得到民主党派和民主爱国人士的理解和支持。抗战结束后,中国共产党为实现广大人民追求民主与和平的愿望,参加了国共谈判。作为国共谈判的重要成果,1946年1 月召开的旧政协通过了五项决议,虽然这些决议在后来被国民党撕毁,但政治协商的民主形式深深地刻印在中国人民的脑海中。也正因为国民党对民主人士的残害和打压,才耗尽了他们对于“第三条道路”的最后一丝幻想;也正因为中国共产党的正确主张和统一战线政策的感召,他们彻底投入中国共产党领导的正确道路上,最终接受了中国共产党的领导。
1948年劳动节前夕,中国共产党发布“五一”口号,号召召开新政协,得到爱国民主人士和社会各界的热烈响应,中国共产党也因提出符合人民期盼和时代潮流的现代中国发展规划而获得了民主人士在政治上的支持和拥护。原本新政协会议主要只讨论人民代表大会的召集成立问题,但到后来成为讨论建国问题的会议。1949年9月,在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下,经过中国共产党与民主党派、人民团体和社会贤达等的共同努力和筹备,第一届协商会议在北京召开,成为了中华人民共和国建立的政治基础。此后,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多党合作和政治协商制度经历了发展与曲折,最终确立了以党为领导核心的各社会力量团结统一的基本政治结构与政治制度体系,并在改革开放后基于社会多元分化逐渐形成了中国民主政治的应有走向:迈向(在党的领导下)协商性的民主政治[6](P22),将协商合作的经验扩展到更广阔的空间领域,支撑着社会主义协商民主的健康发展。
在中国政治文明的发展过程中,中国共产党始终团结各民主力量,维护人民民主统一战线,通过领导解放战争取得革命的胜利,代表和维护人民的利益,顺利召开新政协以及在此基础上发展社会主义协商民主。习近平总书记指出,始终代表最广大人民根本利益,是我们能够实行和发展协商民主的重要前提和基础。[7]正是因为党作为广大人民利益的代表者和维护者,才能更好地倾听和协调来自各方的声音和意见,才能成为人民拥护的领导力量,协商民主才能够在社会主义中国不断生根开花结果。因此,党的领导是协商民主的根本保证。
新时期统一战线是中国共产党凝聚人心、汇聚力量的政治优势和战略方针……是增强党的阶级基础、扩大党的群众基础、巩固党的执政地位的重要法宝。[8]《中国共产党统一战线工作条例》对统一战线性质的表述,表明党中央高度重视统一战线,并将其提高到扩大阶级基础和群众基础、巩固执政地位的高度,充分体现了统一战线作在人民民主和当代中国政治发展中的重要地位和价值。
在新时代统一战线中,有社会主义劳动者,即工农联盟和知识分子;有社会主义事业建设者,即非公有制经济人士和新的社会阶层人士等改革开放后出现的新的社会群体阶层;有拥护社会主义的爱国者,指大陆范围内的广大同胞,有拥护祖国统一和致力于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爱国者,指的是港澳台同胞、海外侨胞等。可以说,统一战线的范围空前广泛,人民的外延早就超出了革命时期的概念。在当代中国的国家治理结构中,人民是国家治理的主体,中国共产党是国家治理的领导力量,加强党的全面领导与坚持人民主体地位具有内在的一致性。通过最广泛的爱国统一战线团结和凝聚全社会的积极力量,维护广大人民的根本利益,从而形成以中国共产党为圆心的、包容各种社会力量的同心聚合结构,对维护党的执政地位和领导地位具有重要意义。
在历史上,统一战线与党的领导地位的形成与巩固密不可分。1922年,在学习列宁关于民族和殖民地问题的论述和决议之后,中国共产党提出了《关于“民主的联合战线”的议决案》,拉开了党统战工作的序幕。在大革命时期,中国共产党开启了与国民党的第一次合作,推翻了北洋军阀的统治,虽然大革命最后失败了,革命力量遭到了严重削弱,但党在这个过程中认识到了武装力量的重要性和工农联盟以及夺取统一战线领导权的重要性。在土地革命时期,中国共产党坚持工农联盟,在农村革命根据地坚持斗争,找到了中国革命的正确道路,也在局部执政的实践中收获了领导人民的经验,提升了党在人民中的形象。在抗日战争时期,中国共产党提出建立并积极维护抗日民族统一战线,党终于在一次次斗争中逐渐掌握了统一战线的领导权。正因为党一直坚持民主与协商,坚持维护统一战线,不断为国家和人民的未来奋斗,为党的领导提供群众基础,中国共产党才能夺取全国革命的胜利,成为广大人民拥护的全国领导党、执政党。
在第一个百年目标业已胜利实现、迈向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新征程的新时代,党继续高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旗帜,科学分析中国的国情和面临的主要任务,正确认识广大人民群众的根本利益,为维护好、发展好、实现好他们的愿望努力奋斗,继续领导统一战线工作,统一战线依然是中国共产党人的重要法宝。统一战线依然承担着巩固和扩大党的阶级基础和群众基础的任务,将党推向中华民族伟大复兴和全面实现社会主义现代化的领导者地位。
多元的社会力量以平等对话协商的方式达成共识、解决问题,这是协商民主的前提条件和形成基础。中国的协商民主是从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中国共产党与人民群众、民主党派、社会贤达的协商合作开始的。统一战线成员是参与协商民主的主体,从统一战线到多党合作和政治协商,再到广泛的协商制度,其内在精神是在承认多元主体在地位平等的基础上寻求共识,在沟通协商的基础上争取共臝,这体现了中国共产党一以贯之的协商思想和民主理念。在中国近现代历史上,各个时期的统一战线都是在一定历史条件下,中国共产党与民主党派成员、广大工农群众和民主人士在共同目标的基础上,经过广泛的讨论、协商以及充分酝酿,最终达成共识,确保政策的科学性和民主性。可以说,中国的协商民主开端于统一战线实践。中国共产党公开表示“三三制”政权就是统一战线性质的政权,联合政府实际上也是统一战线政权的具体形式。在此基础上,发展为新型政党制度和政治协商制度,开启了协商民主的制度化进程。
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多党合作和政治协商制度,是一种非竞争性的、合作型政党制度[9],是中国共产党与各民主党派、无党派人士和群众的共同创造,体现了一元领导、多元主体的组织架构,符合协商民主的特点,符合中国现代国家建设的内在要求,是中国的一项基本政治制度。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之后,无论是统一战线还是协商民主制度,都是在共同的政治基础和共识上,在强调各阶级阶层大团结大联合的同时,也承认差异的存在,并为因差异而产生的不同利益诉求提供正常的表达渠道,通过协商和妥协达成共识,实现各方利益均衡的最大化。[9]这种阶级阶层之间以统一战线实践展开的联合与合作、对话与协商,为人民民主的实现提供了广泛的社会力量,保障了人民的政治地位和政治权利。统一战线不仅为人民民主提供了广泛的阶级基础和社会基础,而且为协商民主提供了多元社会力量的支持。
统一战线推动社会主义协商民主实践,并成为社会主义协商民主的重要渠道。有学者提出可以把建立新中国的经验概括为“民主建政,协商建国”[10]。这一历史过程概括起来,就是将党在革命实践中领导建立的统一战线以制度形式进行巩固,通过召开政协会议的民主形式建国,即“协商建国”;从统一战线制度转化为人民民主的政权组织制度,即由人民民主统一战线组织——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全国委员会,暂代国家权力机关——全国人民代表大会的职权,以便尽快完成政府机构的组建,这就是“民主建政”。在统一战线制度化的转型过程中,其民主协商的工作方式方法转化为制度化的协商民主,统战成员成顺理成章地为协商民主的重要主体。此后,政协组织继续以统一战线组织的身份和发扬社会主义民主的重要形式的地位参与国家政治生活。
改革开放后,党在思考中国未来民主政治的发展方向时,逐渐重视各个政治主体力量之间的对话与协商,也更加重视政协制度及其经验,这表达了党对中国民主政治发展方向的态度:发展协商性民主政治。统一战线中,各阶级阶层正是在平等协商对话的基础上不断形成共识,在中国共产党领导下完成一个又一个时期的主要任务,不断推动中国政治文明的发展,最终确立了协商民主的发展方向。因此,从发展历史、人员组成和工作方式的继承来看,协商民主是建立在统一战线基础上的民主形式。
党的十八大报告提出“社会主义协商民主”的概念及其重要性。党的十九大报告指出:“协商民主是实现党的领导的重要方式,是我国社会主义民主政治的特有形式和独特优势。”[11](P38)可见,中国共产党对协商民主之于党的领导的重要性已经有比较准确和深刻的认识。
协商民主是新中国成立之初实行人民民主专政的制度载体,第一届全国政协不仅是新中国的筹备会,也是中国由新民主主义社会向社会主义社会转变的桥梁。新中国成立之初,“按照新民主主义的原则……制定了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共同纲领”[12](P117),正是在《共同纲领》基础上,通过政治协商,人民民主专政的国家政权和制度体系开始建立起来。同时,在这一过程中,参加第一届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全体会议的46个单位中,民主党派具有特殊地位,人民政协是党领导的爱国统一战线组织,政协制度在特殊历史环境下也成为了新中国民主政治发展的起点。从第一届全国政协到第二届全国政协召开期间(即政协代行人大职能期间),中国共产党与各民主党派依托政协形成了双重关系:一是在统一战线组织内的领导与合作的关系;二是在国家政权中的联合执政的关系。[13]第一届全国政协会议不仅是中华人民共和国建立的政治基础和合法性来源,而且通过了《共同纲领》,在政权组织形式上和根本大法上确立了中国共产党的领导地位。
1954年颁布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宪法》确立了社会主义和人民民主的原则。随后,“三大改造”的过程和方式,也充分体现了集中民智、协调各方面利益、维护国家稳定和发展的协商民主理念,可以说,中国政治体制的建立和发展,始终体现了人民民主的原则,体现了协商民主的逻辑。在发展过程中,人民代表大会成为政权组织形式,而人民政协则保留了统一战线组织的性质。中国共产党与民主党派是执政党和参政党的关系,在统一战线组织(政协)内党的领导地位得以保持,党的领导地位被再一次确立和强化。
改革开放新时期,随着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多党合作和政治协商制度被载入宪法,党对统一战线的领导地位再一次被确认。随着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发展和各领域的改革创新,社会结构分化,社会多元化倾向日渐明显,社会的活跃度逐渐上升,而协商民主也从人民政协扩展到社会各方面各领域。党的领导地位通过与民主党派、无党派人士、各人民团体、社会组织等社会力量的对话互动,通过与人民直接对话的基层协商民主实践,通过政府、人大等国家机关开展的协商民主活动不断得到确认,党的领导地位和执政地位经过协商民主逐渐向法治化、制度化、开放化与社会化发展,更加符合现代政治发展的方向。因此,从历史与现实看,协商民主为党的领导提供制度保障。
中国的协商民主经历统一战线及民主协商形式的发展后,成为社会主义民主政治的特有形式和独特优势,以自身的丰富内涵和制度优势促进统一战线的发展。
中国共产党在统一战线中主要采用的方法是协商民主,即平等对话、求同存异,既讲团结,又有斗争,在民主协商中求得团结,通过建言资政和凝聚共识使全社会的力量聚焦到共同的中心任务目标上,实现人民生活水平的提升和国家民族富强。在社会主义协商民主中,中国共产党集中并采纳各政治力量的意见和建议,各党派、团体、各族各界人士接受党的主张……最广泛地反映民意,最充分地集思广益,最大限度地凝聚共识,巩固团结奋斗的共同思想基础。[4]在这一过程中,全国各阶级阶层的政治力量被组织起来,逐渐凝聚共识、增进团结,实现和维护在党的领导下的团结统一,构筑最广泛的新时代爱国统一战线,即以制度和规范的方式确保统一战线的健康发展。
协商民主的前提是承认社会力量的多元性,以及社会力量之间的平等性。协商民主的主体涵盖从中央到基层、从团体组织到个人等多个层面、多种力量形式,其主体包括各民主党派、国家机构、人民团体、社会组织和群众等,凡是利益的相关方面都能够参与到社会主义协商民主的过程中来。中国协商民主主体的广泛性不仅有效地保障了各阶层群众对国家和社会层面的知情权、参与权、表达权、监督权,而且有利于增进统一战线的团结和共识。[14]社会主义协商民主是统一战线成员参与民主协商的重要机制,是推动统一战线成员政治共识形成的制度过程。协商主体与统一战线成员具有重合性,因此,协商得越充分,统一战线凝聚全体社会力量的功能就发挥得越充分,统一战线就会更加牢固。协商民主制度化发展越完善,社会治理和进步就越能得到保障,统一战线也就越能得到巩固和维护。
从历史看,正是由于中国共产党与人民群众在根本利益一致基础上的密切联系与对话,以及党组织和其他民主党派、民主人士、社会贤达之间的坦诚交流和平等对话,并且尊重差异、求同存异,才使得统一战线能够形成、巩固和发展,并且为党各个时期主要任务的实现提供了良好的社会基础和强大的力量支撑,而统一战线也因为协商民主而得到制度保障,最大程度地保护了中华民族共同体。在夺取全国政权,建立现代民主国家的奋斗过程中,中国共产党采取的是通过建立统一战线性质的过渡性的联合政府,向社会主义政权过渡,把在长期革命斗争中形成的统一战线,转化为有组织、有章程、有制度的人民民主统一战线。[15]在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之初,根据当时的国情形势和任务,中国共产党与各民主党派、无党派人士创造了最高国务座谈会、双周座谈会等民主协商形式,共同商讨关于恢复和发展国民经济、推动社会主义改造和建设等重要议题,这也是统一战线在建国时期发挥作用的重要体现。统一战线拥有了制度化载体和渠道——政治协商会议,以及参与国家政权、影响社会发展的各项制度,对中国政治发展和转型具有不可磨灭的作用。随着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多党合作和政治协商制度被宪法确立为基本政治制度,协商民主的渠道和类别不断扩大,逐渐形成全方位、宽领域、多层次的制度;社会主义协商民主的发展有了正式的章程,各协商主体的政治参与方式都在协商民主的相关法律法规和制度下向规范化、法治化、程序化方向发展,各协商主体都是爱国统一战线的组成部分,他们的有序政治参与推动着统一战线走向制度化发展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