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全中 彭子滔
【摘要】数据作为新生产要素,深刻影响着各行各业,数据入表政策应势而生。当前,我国传媒业数据资产开发极其不平衡,总体形成了互联网平台型媒体引领与服务并举、头部传统媒体积极转型、中小型传媒机构面临数据严重匮乏窘境的不平衡格局。数据入表能够有力促进传媒业与数字中国建设的紧密融合,推动传媒业的数字化转型。未来应进一步发展互联网传媒业的领先优势,实现媒介空间的数据化、传媒企业管理的范式变革。
【关键词】数据入表;数据;数据资产;数字化转型
在数字经济时代,数据作为核心生产要素,已成为推动产业数字化转型的基础性资源。随着数字经济的深入发展,企业早已积累了海量的数据资源,而如何将这些资源转化为能被纳入企业报表的数据资产,以体现数据对于业务的贡献与实际价值,成为企业在数字化转型过程中的关键议题。对于作为“数据富矿”的传媒业而言,数据已经成为其核心资产。建立与之配套的管理机制,进行科学高效地开发,将进一步挖掘传媒企业的发展潜力,实现数字化转型。
一、数据入表的本质以及出台背景
移动智能终端的普及使得数据爆发式增长,ICT(信息与通信技术)的快速发展使得数据价值得到充分释放,这是数据入表政策出台的深刻现实背景。
(一)数据入表:从自然资源到经济资产的身份转型
2023年8月,财政部印发了《企业数据资源相关会计处理暂行规定》(下称《暂行规定》),该文件的关键意义体现在,数据资源将根据用途不同,作为无形资产或存货被纳入财务报表的“资产”项目中。这意味着数据完成了从自然资源到经济资产的身份跨越。由此可见,数据完成了资源化、要素化、资产化的三级跃升,这为数据沉淀丰富的传媒业带来了巨大的发展机遇。数据入表具有深远的意义,能够敦促企业重新对其数据资产进行全面审视,也就是要从会计学的角度重新考虑如何更有效地管理数据资产,即企业数据的市场价值与业务贡献将在财务报表中得以“显性化”。[1]通过数据资产的科学管理与价值开发,传媒业可以实现业务的拓展、资产的增值和企业的数字化转型。
(二)出台背景:数据资产的再认识
数字技术的迭代进步与数据资源产业体系及管理体系的逐渐完善,为数据入表政策的出台提供了必要性与可行性。
第一,数据资产的价值较高,具备数据入表的必要条件。一是数据成为描述、沟通和认识“三元空间”的新介质。移动互联网的普及使得社会媒介化转型加速,元宇宙、AGI概念的崛起意味着人类将不可避免地进入深度媒介化时代,移动终端、人工智能的广泛应用让人、机、物等物理实体在虚拟空间留下了海量的数字痕迹,数据正成为描述、沟通和认识信息空间(CyberSpace)、现实世界(Physical〓Space)和人类社会(Human〓Society)的新介质。[2]二是数据要素发挥着“新质生产力”的作用。2023年9月,在黑龙江考察调研中,习近平总书记首次提出了“新质生产力”的概念。数字经济背景下,数据要素对传统生产要素发挥着价值倍增、资源优化和投入替代的作用。目前,数据已经成为数字时代最活跃、最具革命性的生产要素。三是数据价值目前尚未完全反映在企业的资产负债表中,只有在企业上市后以及在企业并购时才得到体现。例如,Facebook公司的账面资产价值在2011年只有不到70亿美元,但是它的市值却是前者的近20倍;Microsoft为了收购LinkedIn,曾不惜付出了比LinkedIn市值高出一半的溢价。[3]
第二,数据入表技术与产业体系较为完善,数据入表的客观条件已经成熟。从技术方面来看,数据具备纳入资产报表的客观条件。“数据”不是数字经济时代产生的新概念,早在农业经济和工业经济时期数据的价值就在被人们探索,但是传统的数据指的是单纯的数字,即对事物的客观记录,其价值性不足以成为生产要素。随着人工智能和云计算等技术的不断进步,企业的数据规模和质量不断提高,数据价值开发的成本和难度也不断降低,数据的流动和利用也越来越便利,从数据到数据资产的过程也越来越呈现出纯粹的价值创造特征。[4]从产业体系上看,数据要素的全生命周期包括数据采集、数据存储、数据处理加工、数据流通、数据分析、数据应用、生态保障等七大模块。这些模块中都已经诞生了成熟的技术与组织。例如,在数据流通方面,全国共有大数据交易中心(所)40余家,广泛分布在中东西部地区,涵盖医疗、交通、生活服务等多领域。在数据存储与应用方面,腾讯、阿里巴巴、百度等互联网企业均推出了技术先进的智能云解决方案。
第三,相关政策密集出台,数据要素进入体系化构建阶段。自2014年大数据首次写入《政府工作报告》以来,有关数据的系列政策加紧布局,数据与实体经济的融合程度不断加深,数据技术、数据产业、数据应用、数据安全等方面都取得长足发展。2019年10月,党的十九届四中全会首次将数据纳入生产要素范畴。2021年工业和信息化部发布了《“十四五”大数据产业发展规划》,推动了数据产业的发展。2022年12月,中共中央、国务院印发《关于构建数据基础制度更好发挥数据要素作用的意见》(即“数据二十条”),这是我国首部从生产要素的高度,系统部署数据要素价值释放的国家级专项政策文件。2023年3月,中共中央、国务院印发了《党和国家机构改革方案》,组建国家数据局。同年7月,首任国家数据局局长上任,我国成为全球首个专门成立数据管理部门的国家。8月《暂行规定》的出台进一步明确了数据要素在企业生产经营中的重要作用,以及数据资产与数字化转型的密切关系。自改革开放以来,我国不断在土地、劳动力、资本、技术等重要生产要素方面进行制度创新和机制突破,有效地促进了要素的价值释放,推动了我国经济社会的发展和进步。[5]数据入表政策的出台将会极大释放数据资产的经济价值与生产效力。
二、我国传媒业数据资产开发严重不平衡
我国传媒业数据资产开发极其不平衡,总体形成了互联网平台型媒體引领与服务并举、头部传统媒体积极转型、中小型传媒机构面临数据严重匮乏窘境的不平衡格局。
(一)引领与服务:互联网企业处于创新引领地位
互联网企业凭借其海量的用户数据、领先的技术地位以及丰富的数据开发经验,发挥着引领和服务传媒业数字化转型的重要作用。
第一,互联网企业数据总量大,价值丰富。用户活跃度等相关指标是评估企业数据规模及数据价值的重要方式。QuestMobile发布的报告显示,中国移动互联网用户规模为12亿,而腾讯、阿里巴巴、百度三大传统互联网企业巨头的去重用户总量分别高达11.76亿、11.20亿、10.75亿。庞大的用户规模为互联网企业提供了海量的数据资源,这对于企业深度洞察用户、开发产品及服务、进行决策与研发等方面发挥着基础性作用。
第二,资金投入多,技术先进。数据从泛在无序的数字到具备价值的数据资产需要经过一定程度处理之后,才能成为会计计量意义上的数据资产[6],这种反复处理与提纯的过程对于数据处理技术的要求也相对较高。互联网企业在数据资产开发方面投入了大量资金,在技术方面占据绝对领先优势。全国工商联经济服务部发布的《2023中国民营企业500强调研分析报告》显示,2022年,腾讯、阿里巴巴和百度在研发方面分别投入614亿元、538 亿元和233亿元。在数据存储方面,阿里巴巴在全球25个地域部署了上百个云数据中心;腾讯在全球拥有80多个数据中心,150多万台服务器集群。在数据处理方面,互联网企业投资巨大,权威研究机构Canalys发布的数据显示,2023年第二季度中国云基础设施支出达87亿美元,阿里云、华为云和腾讯云三者共占中国云支出总额的72%。在数据安全方面,阿里巴巴早在2018年就建立了区块链实验室,并在多个领域推出了基于区块链的产品和服务,如互联网金融、数字版权等。百度则通过开放平台和自研技术两种方式,涉足了区块链领域,推出了区块链开放平台“百度超级链”,为开发者提供了一站式的区块链开发服务。此外,互联网企业纷纷布局分布式数据库、边缘计算、人工智能、机器学习等领域的技术,在未来,这些数据技术将会发挥更大的價值。
第三,技术外溢效应显著。在积累了雄厚的技术优势和经验优势之后,互联网企业开始对外输出技术与解决方案,以支持其他企业的发展。腾讯推出“数实融合”战略,拓展产业互联网业务,在30多个行业推出超过400个联合解决方案为各行各业赋能。腾讯2023年第二季度财报显示,腾讯数实融合收入同比增长15%至486.4亿元,是业绩收入贡献最大板块,至今已连续九个季度营收占比超过30%;2023年,阿里巴巴进行了架构调整,实施了“1+6+N”的组织变革。2024财年第一季度的财报显示,面向B端业务的阿里云作为第二大营收板块,占总营收比例的10.7%,营收规模为251.23亿元,同比增长4%。
(二)积极转型:传统主流媒体与互联网企业开展合作
在数字经济时代,数据资产成为传媒业最重要的生产要素之一,对于内容生产、传播的效率和质量、商业模式和价值创造都有着深刻的影响。传统主流媒体和互联网企业在数据资产的开发及应用方面各有优势和不足,通过合作可以实现优势互补,形成新型产业上下游共生关系,推动整个行业的数字化转型。
传统主流媒体的优势在于内容生产,拥有丰富的新闻、文化、教育等领域的专业内容资源,具有较高的社会影响力和公信力。但是,传统主流媒体在数据资产的技术研发方面相对落后,缺乏有效的数据采集、存储、处理、分析、应用等环节的技术支撑,难以充分挖掘和利用数据资产的价值。
互联网企业的优势在于技术研发,拥有庞大且多样化的数据资源,利用先进的技术和平台,开发出了多种通用型或者专用型的数据应用,为各行各业提供了数据服务,并推动了社会经济的数字化发展。但是,互联网企业在内容生产方面相对弱势,缺乏专业性和权威性,难以满足用户对于高质量内容的需求。
当前,头部传统主流媒体纷纷与互联网企业开展合作,通过成立合资公司等方式将自身的数据资产进行开发与变现。以新华社和人民日报为例,2017年,新华网与阿里巴巴合资成立了新华智云科技有限公司,旨在将技术融入传媒业,增强新华网为其他媒体、文娱旅游、投资金融、活动会展等行业赋能的能力;人民日报则与腾讯合作构建了媒体融合云平台,能够向全国的媒体企业提供安全的数据存储与处理的服务体系和平台应用,双方将会进一步合作,打造一个完整丰富的云中大数据生态。
(三)数据匮乏窘境:中小型传媒机构面临数据难题
中小型传媒企业在整个传媒体系中占据着非常重要的地位,但是在数据资产开发方面仍面临多重问题。
第一,数据积累严重匮乏。由于规模的限制,中小型媒体机构往往无法像大型互联网传媒企业那样获得大量数据,这就导致中小型传媒机构在开展数据资产开发时,往往面临着数据量不足、数据质量不高、数据覆盖面不够广等问题,从而影响了数据的资产积累与价值开发。
第二,中小型传媒机构在数据资产开发方面还面临着技术难题。虽然大数据技术的不断发展为传媒企业的数据资产开发提供了更加广阔的空间,但是中小型传媒机构往往缺乏足够的技术支持和专业人才,无法有效地利用这些技术来进行数据资产开发。同时,数据安全和隐私保护问题也是中小型传媒机构所面临的挑战之一。在数据泄露事件频发的今天,如何保障数据的安全性和隐私性,是中小型传媒机构必须面对的重要问题。
三、数据入表给传媒业发展和数字化转型带来重大机遇
数据入表政策的出台带给传媒业的机遇有以下三点:为产业突围提供“蓝海”;带动传媒企业资产增值;实现数据驱动下的数字化转型。
(一)业务创新:融入数字中国建设
2023年2月,中共中央、国务院印发了《数字中国建设整体布局规划》,指出要夯实数字基础设施和数据资源体系这“两大基础”,畅通数据资源大循环,释放商业数据价值潜能,促进数字经济和实体经济深度融合,以数字化驱动生产生活和治理方式变革,这为传媒产业带来了新的发展机遇。
第一,发挥体制优势提供数据存储服务。国企数据资源丰富且对安全有较高要求,这为国有传媒企业带来了广阔的市场机会。例如,人民网将旗下的数据云平台“人民云”定位为“安全云”,以提供自主可控的数据技术、安全可靠的国资监管为特点,这为其拓展资金雄厚的国企市场提供了便利的条件。
第二,开展数据确权服务。根据梅特卡夫定律和数据的非竞争属性,数据资产的价值与数据要素的重复使用密切相关,数据要素市场化配置的目的也是为了加强数据的流动与共享,以实现数据要素价值的最大化。因此,数据确权是实现市场化配置的重要前提,这也衍生出了相关业务与产业。在当前数据确权领域中,人民网旗下的人民数据管理(北京)有限公司具有较高的权威性。该公司率先在数据要素市场中推出了“数据资源持有权证书”“数据加工使用权证书”以及“数据产业经营权证书”这三种证书。凭借人民网的技术优势和品牌效应,特别是其国资背景,人民网发布的这三种证书在数据要素市场具有较大的影响力。
第三,搭建数据交易平台。数据作为资产具有交易的属性,因此需要新的交易场所,在这方面,传媒单位和企业做出了新探索。浙报数字文化集团股份有限公司参与投建的浙江大数据交易中心,是浙江省唯一一家持数据交易牌照的数据交易场所,承担建设全省数据流通服务平台体系的任务,其数据交易服务平台已上线温州专区、数据国际交易专区、义乌(商贸)专区、余杭专区、新昌专区。浙报集团通过浙数文化投资建设“富春云”互联网数据中心、浙江大数据交易中心和“梧桐树 ”大数据产业园、大数据产业基金,组成了“四位一体”大数据产业生态圈。此外,南方财经全媒体参与成立了广东省数据交易机构。2022年9月30日,南方财经全媒体集团揭牌成立了广东省级数据交易机构。
第四,推进数字化治理。近年来,我国传媒业纷纷投身参与数字化治理和数字政府的建设。一方面,主流媒体通过构建和运营内容聚合平台、媒体资源库以及大数据智库,打造了一个集咨询、城市服务和政务服务于一体的本地新平台,这一举措推动了“媒体 政务”运作模式的实施。另一方面,互联网企业通过运用数据资产、数字技术集群,为城市管理和社会治理提供更加精准、高效、智能化的解决方案。例如,杭州市政府与阿里巴巴集团合资成立了杭州城市大脑技术与服务有限公司,广泛应用在管控公共交通、实时检测环境保护状况等方面。
(二)资产增值:改善传媒机构资产状况
在数据入表政策的推动下,传媒机构可以将自身的数据分别进行资源化、资产化和资本化的分阶段开发,以数据产品、数据服务、数据资本等形式进行交易,拓展新的盈利来源。同时,庞大的数据资产被纳入企业财产报表将会带来企业总资产的提升,改善传媒业的融资环境。
(三)数字化转型:媒介架构的数据化与传媒机构管理的范式变革
数据驱动下的数字化转型主要由两方面构成,一是媒介空间的数据化,即用户、场景和信息生产都将以数据化形式存在;二是数据要素重构传媒机构管理新范式。
第一,媒介空间的虚拟化:用户、场景及生产的数据化。伴随着ICT技术的深入发展,媒介对社会的嵌入程度不断加深,现代社会已经被媒介所“浸透”,媒介在重构社会的同时也带来了自身场域的重塑[7],整个媒介空间日益走向以数据化为特征的虚拟化。一是用户的数据化记录。在互联网主导下的媒介空间中,用户是以数据化的形式存在的。互联网企业通过对用户的生物属性、社会属性等信息进行收集、处理与分析构成了用户画像,用户的存在是以数据化的形式得以展现。未来,数据将会组成用户的网络虚拟生命体,这有别于注册互联网应用的账号,网络虚拟生命体是通过数字技术来实现物理生命体与数字生命体的连接,从而将其映射到媒介空间中。二是场景的数据化存在。新型媒介技术的每一次出现,都会在改造媒介自身的同时,重塑人类社会的基本面貌。[8]当前,人们的社交活动、购物活动、政务服务、外卖点餐等行为都日益走向了虚拟化,在5G背景下,不少学者畅想医疗健康、健身娱乐、外出旅游等场景的虚拟化,而这些技术的背后就是场景的数据化。例如,现有的图像采集和传感器等技术可以清晰地将名川大山、古迹遗址、城市场景以数据的形式存储下来,并通过虚拟现实、增强现实、全息投影等技术再现出来。三是生产的数据化运行。庞大数据和强大算力支撑下的多模态大模型,能够让AGI在傳媒领域适用的场景更为广泛与灵活,如百度文心大模型以飞桨深度学习平台为基础,在文字、PPT、影音图像等方面实现了多模态生成,当前,百度正积极向多产业布局,应用于百度搜索、百度地图、百度机器人等重要产品,并参与到核心业务流程中。[9]在其他产业方面,数字孪生技术广泛应用到工业制造、智慧城市、医疗保健等领域,通过对物理对象的数据采集与数据处理,实现数据模型的动态调整,并能够与物理实体进行双向交互,进而提高效率、降低成本、增强创新能力。
第二,企业管理的范式变革:基于数据开发的组织创新。技术—组织—管理范式理论认为,技术、组织、管理之间存在着相互塑造关系。[10]在数据资产亟需深度开发的趋势之下,企业的组织形式和管理模式将出现新的变革。
一是数据融通推动组织变革。在第四次工业革命中,以数字技术为核心的新型基础设施使得数据成为企业的核心生产要素[11],数据作为一种核心生产要素与传统技术、企业组织结构相互影响、相互作用,极大地变革了企业的生产组织方式、沟通方式,从而使企业组织形态发生了重构,但数据孤岛、信息流通不畅、数据管理体制混乱等问题成为企业在数字化转型过程中不可忽视的问题。为了更好地适应新管理形势的需要,区块链技术支撑下的分布式平台型组织,即去中心化自治组织(Decentralized Autonomous Organizations,DAO)应运而生。其价值在于:一则去中心化自治组织凭借其区块链技术底座,保证了数据的真实性、完整性和不可篡改性,从而增强了数据的信任度和安全性;二则区块链技术通过去中心化的存储和共享机制,实现了数据的自主与智能控制,从而促进数据的流动和交换;三则激励机制和智能合约是DAO的重要组成部分,能够实现数据价值的合理分配与有限激励,从而激发技术人员开发和创新数据价值的积极性。[12]
二是数据赋能新型管理模式。算法模型是指企业对数据进行分析、处理、预测和优化的程序或规则,帮助企业或个人从数据中提取信息及知识,充分开发出数据的价值化。将算法融入企业管理中,成为企业数字化转型的重要标志。一则实现企业内部资源和信息的优化配置及管理。传媒业是一个数据密集型行业,需要对海量的数据进行快速、准确、高效地处理和分发。传媒企业通过采用基于算法的新型企业资源计划管理(ERP),集成各个部门和环节的数据,实现对人力、物力、财力等资源的统一规划、调度、监控和评估。传媒企业也可以采用基于算法的产品生命周期管理(PLM),通过整合产品研发、生产、销售等环节数据,从而动态地发现相关问题,进而完善信息产品与技术服务,实现数字化、智能化产品生命周期管理。例如,抖音利用算法对用户行为数据进行分析,从而优化广告推送、内容推荐、信息分发等环节。二则构建多智能体协同决策机制,提高决策的准确性和效率。传统的决策方式主要依赖人工经验和直觉,这种方式存在很多局限,而基于算法的多智能体协同决策系统,能够通过数据的挖掘与分析来协助业务决策,实现在复杂的环境中进行快速、灵活、高效的决策,从而降低风险。三则优化创新管理。数据已经成为企业创新的重要资源,一方面,在数字化转型和创新的过程中,数据可以帮助企业了解市场和用户需求,从而推进产品与服务的创新。另一方面,数据可以驱动传媒业的技术创新。传统的技术创新是先提出一个假设,然后设计实验来验证或否定这个假设,而数据驱动下的技术创新是先收集大量的数据,再利用机器学习等技术来挖掘数据中隐藏的模式、规律与关系,从而协助技术人员推进新技术的发展。
(本文为北京市社会科学基金规划重点项目“首都互联网平台企业社会责任与协同治理体系研究”的阶段性成果,批准号:22XCA002)
参考文献:
[1]侯彦英.数据资产会计确认与要素市场化配置[J].会计之友,2021(17):2-8.
[2]李海东,许志强.“数据价值+人工智能”双轮驱动下媒体智能化变革路径探析[J].中国出版,2019(20):46-50.
[3]罗玫,李金璞,汤珂.企业数据资产化:会计确认与价值评估[J].清华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23(5):195-209+226.
[4]蔡万焕,张紫竹.作为生产要素的数据:数据资本化、收益分配与所有权[J].教学与研究,2022(7):57-65.
[5]于施洋.以激发数据要素潜能助力数字中国建设[J].红旗文稿,2023(18):44-46.
[6]中国信通院.数据要素白皮书(2023年)[R].北京:中国信通院.
[7]喻国明,耿晓梦.“深度媒介化”:媒介业的生态格局、价值重心与核心资源[J].新闻与传播研究,2021,28(12):76-91+127-128.
[8]周逵.虛拟现实的媒介建构:一种媒介技术史的视角[J].现代传播(中国传媒大学学报),2013(8):29-33.
[9]郭全中,袁柏林.AI能力新突破下的AIGC:内容生产新范式[J].青年记者,2023(13):66-69.
[10]李春利,高良谋.第四次工业革命背景下技术-组织-管理范式研究[EB/OL].http://kns.cnki.net/kcms/detail/13.1356.F.20230817.1214.0
04.html.
[11]徐翔,厉克奥博,田晓轩.数据生产要素研究进展[J].经济学动态,2021(4):142-158.
[12]郭全中.“区块链+”:重构传媒生态与未来格局[J].现代传播(中国传媒大学学报),2020(2):1-6.
作者简介:郭全中,中央民族大学新闻与传播学院教授、中央民族大学互联网平台企业发展与治理研究中心主任(北京 100081),江苏紫金传媒智库高级研究员(南京 211199);彭子滔,中央民族大学新闻与传播学院硕士生(北京 100081)。
编校:张红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