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科护生共情能力、情绪智力对人文关怀能力影响的研究

董静静，蔡妤珂，李凤萍

（上海健康医学院，上海 201318）

关怀是护理的重要组成部分，它构成护患关系的基础，是护理教育和护理实践的核心[1]。关怀定义为在与患者关系中，护理人员在履行护理专业职责的同时展示其知识、技能和人文态度的能力[2]，护理人员的关怀能力取决于其如何准确地识别患者需求并实施恰当的关怀行为，提高护理人员的关怀能力可增加患者满意度，减轻心理压力，提高应对能力[3]。本科护生的关怀能力在很大程度上是通过其所接受的护理教育获得的，护生的人文关怀能力直接决定了其今后从事护理工作的能力，因此，如何培养和提高护生的人文关怀能力是护理教育的主要任务。共情是一种以他人为中心，选择他人意见，体验他人情绪，进而产生与他人相似或一致的情感体验和行为反应。有研究发现，共情能力与人文关怀能力具有正相关关系[4]，共情能力良好的护理人员能站在患者的立场体验其心理过程并能准确评估其情感需求，进而提供人文关怀[5]。情绪智力是个体感知、评价和表达情绪，获取和加工情绪信息，从而理解情绪和调节情绪，以促进情绪和智力发展的能力[5]，具有良好情绪智力的个体不仅可以更好地认识、控制和处理内心的情绪，也可以有效帮助个体实现心灵的成长[6]。共情能力、情绪智力和人文关怀能力在护患关系中发挥着重要作用，在护理教育中需要给予更多的重视。本研究旨在探讨本科护生以上三者之间的相互影响，以期为提升护生的共情能力、情绪智力以及人文关怀能力提供有效的参考依据。

1 对象与方法

1.1 研究对象

2023 年4 月，采用便利抽样法选取本校在读大一本科护生作为研究对象。纳入标准：本校在读大一本科护生；自愿参加本研究的护生。排除标准：调研时请假、休学的大一本科护生。本研究共调研202 名大一本科护生，其中女生188 名（93.1%），男生14 名（6.9%）；年龄为17～21 岁，平均（18.75±0.76）岁；护理本科生161 名（79.7%），助产护理本科生41 名（20.3%）。

1.2 方法

1.2.1 研究工具（1）杰弗逊共情量表（护生版）：该量表由邱志军等[7]汉化，调查研究对象的共情能力，包括观点选择、情感关怀、换位思考维度，使用Likert 7 级评分方式，以确定被试者的共情水平，得分越高，护生的共情能力越高。本研究中该量表3个维度及共情能力总分的Cronbach's α 系数分别为0.918、0.760、0.682、0.899。（2）情绪智力量表：该量表由Wong 等[8]编制，王叶飞[9]进行汉化，包括自我情绪评估、对他人情绪评估、情绪应用以及情绪控制4 个维度，使用Likert 7 级评分方式，得分越高，护生的情绪智力水平越高。（3）人文关怀能力问卷：本研究使用许娟等[10]汉化的人文关怀能力问卷，用来调查研究对象的人文关怀能力，包括认知、耐心、勇气3 个维度。采用Likert 7级评分方式，得分越高，表明护生的人文关怀能力越强。本研究该量表3 个维度及总分的Cronbach's α 系数分别为0.863、0.802、0.857、0.910。

1.2.2 调查方法 采用问卷调查法，选择符合抽样要求的研究对象，研究对象首先签署书面的知情同意书，共调研202 名本科护生。

1.3 统计学处理

采用IBM SPSS 24.0 软件对数据进行统计分析，采用均数、标准差、频数、百分比等对本科护生的一般资料、共情能力、情绪智力及人文关怀能力进行统计描述，采用Spearman 相关分析了解护生的共情能力、情绪智力和人文关怀能力之间的相关性，采用AMOS 24.0 拟合本科护生共情能力、情绪智力及人文关怀能力的关系模型。

2 结果

2.1 本科护生共情能力得分情况（见表1）

表1 本科护生共情能力得分（±s，分）Table 1 The score of empathy ability of nursing undergraduates（±s，score）

表1 本科护生共情能力得分（±s，分）Table 1 The score of empathy ability of nursing undergraduates（±s，score）

维度条目数得分条目均分观点选择情感关怀换位思考共情能力总分10 82 20 57.40±8.23 42.75±6.78 9.70±2.63 109.85±14.77 5.74±0.82 5.34±0.85 4.85±1.32 5.49±0.74

2.2 本科护生情绪智力得分情况（见表2）

表2 本科护生情绪智力得分（±s，分）Table 2 The score of emotional intelligence of nursing undergraduates（±s，score）

表2 本科护生情绪智力得分（±s，分）Table 2 The score of emotional intelligence of nursing undergraduates（±s，score）

维度条目数得分条目均分自我情绪评估对他人情绪评估情绪应用情绪控制情绪智力总分4 4 4 4 1 6 19.99±4.14 20.78±3.86 20.22±4.20 19.59±4.28 80.58±14.06 5.00±1.03 5.20±0.96 5.05±1.05 4.90±1.07 5.04±0.88

2.3 本科护生人文关怀能力得分情况（见表3）

表3 本科护生人文关怀能力得分（±s，分）Table 3 The score of humanistic care ability of nursing undergraduates（±s，score）

表3 本科护生人文关怀能力得分（±s，分）Table 3 The score of humanistic care ability of nursing undergraduates（±s，score）

维度条目数得分条目均分认知勇气耐心人文关怀能力总分14 13 10 37 70.79±10.82 53.64±9.96 56.46±7.23 180.89±23.06 5.06±0.77 4.13±0.77 5.65±0.72 4.89±0.62

2.4 本科护生共情能力、情绪智力和人文关怀能力的相关性（见表4）

表4 本科护生共情能力、情绪智力和人文关怀能力的相关性（r）Table 4 Correlation between empathy ability,emotional intelligence and humanistic care ability of nursing undergraduates（r）

结果显示，共情能力、情绪智力和人文关怀能力之间均呈正相关（r=0.522～0.788，P＜0.01）。

2.5 本科护生共情能力、情绪智力和人文关怀能力结构方程模型

本科护生共情能力、情绪智力和人文关怀能力结构方程模型如图1 所示，其中E1～E3 代表共情能力的3 个维度，M1～M4代表情绪智力的4 个维度，C1～C3 代表人文关怀能力的3 个维度。本科护生共情能力对人文关怀能力具有直接正向预测作用（β=0.30，P＜0.01），本科护生情绪智力在共情能力与人文关怀能力间起中介作用，其中介效应值为0.63×0.75=0.47，总效应值为0.30+0.47=0.77。本研究模型拟合指数见表5，其中χ2/df 为2.57，小于3，RMSEA（均方根误差逼近值）为0.053＜0.08，NFI（卡方自由度比）、CFI（比较拟合指数）、IFI（增值拟合指数）等均大于0.9，模型适配度较佳。

图1 本科护生共情能力、情绪智力和人文关怀能力结构方程模型Figure1 Structural equation model of empathy ability,emotional intelligence and humanistic care ability of nursing undergraduates

表5 本科护生共情能力、情绪智力和人文关怀能力结构方程模型拟合指数（n=202）Table 5 Structural equation model fitting index of empathy ability,emotional intelligence and humanistic care ability of nursing undergraduates（n=202）

3 讨论

3.1 本科护生共情能力中等偏上

表1 显示，本科护生共情能力总分为（109.85±14.77）分，总均分（5.49±0.74）分，共情能力中等偏上，略低于刘丹等[11-13]的研究结果。刘丹等[11]调查了大四本科护生共情能力水平，发现共情能力得分为（111.44±7.13）分。本研究中显示的护生共情能力低于其他研究的原因可能是选择的研究对象不同，本研究调研对象为大一本科护生，调研时间为大一下学期，而其他研究的调查对象多为大二至大四护生，包括正在实习的护生，Korkmaz等[14]研究发现护生的共情能力随着年级的升高而升高。在临床护理实践中，通过提升共情能力，可以提升患者的治疗依从性和满意度，并且建立起一种积极和谐的护患关系，从而大幅提升治疗的有效性。另外，高水平的共情可以减少护理人员的工作压力和倦怠，提高护理人员的护理职业生活质量[15]。本研究中本科护生在观点选择方面表现最佳，其次是情感关怀方面，而换位思考方面表现最差，提示本科护生具有较强的对患者观点的认识和取舍能力，能理解患者情绪，并能够给予患者良好的情感护理，但是他们从患者的角度出发来思考问题的能力相对较弱，表明护生需要具备足够的判断力和选择能力，以便从客观、全面的视角来理解患者的情绪，并以此为基础进行换位思考，从而建立起和谐的护理关系[12]。本科护生是未来临床护理工作的重要后备力量，为了使其将来更好地胜任临床护理工作，提升他们的共情能力显得尤为重要[16]。护理教育者在制定护理专业人才培养方案时，应注重护生共情能力的培养，尤其是换位思考能力的培养，开设共情培训课程，并且要把共情能力的提升贯穿各护理专业课程教学中。

3.2 本科护生情绪智力处于中等水平

表2 结果显示，本科护生情绪智力总分为（80.58±14.06）分，总均分（5.04±0.88）分，处于中等水平，与Lina[17]、Lee 等[1]的研究结果一致。Lee 等[1]调研了韩国1 所医学院校278 名大三和大四护生的情绪智力状况，结果护生情绪智力均分为（4.94±0.77）分。情绪智力是一种积极的心理倾向，它可以帮助护生更好地理解自己和他人的情绪，并能够根据不同的情境进行有效的情绪管理，从而更好地完成护理任务[18]。此外，它还可以帮助护生更好地识别和判断患者的情绪，从而更好地维护护患之间的关系；更有效地做出临床护理决策，从而更好地完成护理工作[19-20]。情绪智力高的护理人员能够有效应对各种挑战，并且能够发掘出事件背后的积极意义[21]。表2 显示，在情绪智力4 个维度条目均分中，对他人情绪评估条目均分最高，其次为情绪应用，情绪控制条目均分最低。这提示本科护生拥有良好的情绪理解能力，对患者的情绪变化反应迅速，这可能是由于在本次调查对象中，女性占比达到93.1%，而女性的情感更加细腻敏感，对他人的情绪变化也更加敏锐[19]。但是缺乏一定的自我情绪管理能力，不能很好地使自己从心理失态的状况下快速恢复。本研究调研对象为处于一年级下学期的本科护生，由于刚踏入大学校园，年纪小做事不成熟，遇事不够沉着冷静，再加上随着护理专业课程的增多，学习压力增大，难免有点心浮气躁，对情绪的掌控能力不强，因此在提高护生护理专业知识水平和技能的同时也应该注重提高护生的情绪智力水平。

3.3 本科护生人文关怀能力处于较低水平

表3 显示，本科护生人文关怀能力总分为（180.89±23.06）分，国外人文关怀能力问卷总分常模为（208.58±23.32）分，根据总分大于220.30 分提示人文关怀能力较强，203.10～220.30 分提示人文关怀能力中等，小于203.10 分提示人文关怀能力较低[22]的标准，本研究中本科护生人文关怀能力较低，与Wang[5]、Kou 等[23-24]研究结果一致。祁艳霞等[24]调查了某高校155 名本科护生的人文关怀能力，结果本科护生人文关怀能力得分为（179.78±15.03）分。本研究结果低于Cheng 等[25]的研究，Cheng等[25]对544 名中国护生和109 名美国护生进行调查，比较中美护生人文关怀能力的差异，结果显示中国护生人文关怀能力得分为（186.63±19.01）分，美国护生人文关怀能力得分为（206.79±20.01）分，美国护生人文关怀能力得分显著高于中国护生（P＜0.05）。有一项跨文化研究也发现[26]，与斯洛文尼亚、俄罗斯和克罗地亚相比，中国护生的人文关怀能力最差。可能的原因是研究对象的不同特征和文化差异，在Cheng 等[25]的研究中，一半的美国学生有工作经验，与患者接触较多，这使他们更深入地了解护理专业，并注重对患者实施人文关怀，且本研究中调研对象为大一护生，虽然已经接触过护士人文修养和护理学导论课程，但是护生对护理专业的内涵理解不够，对于如何给患者提供人文关怀还没有一定的感性认识。表3 结果显示，人文关怀能力耐心维度条目均分最高，然后是认知维度，勇气维度条目均分最低，与Machul 等[2]研究结果类似。认知维度显示了护生对自己和所照顾的人的感知程度，由于本研究调研对象处于大一下学期，护生对于照护相关专业知识还较为欠缺，勇气是在照护过程中应对突发和未知情况的能力，而耐心则与专业实践中的接纳和毅力有关。以上结果与本研究调研对象大多数是女性，她们在患者护理方面表现出更多的耐心而不是勇气有关，因为勇气更大程度上取决于护理专业经验[2]。护理教育者应该积极推动人文关怀理念的普及，结合护生的个体特点，采取针对性的教学方法，全面提升本科护生的人文素养，使他们更好地满足临床护理的需求[23]。

3.4 本科护生情绪智力对共情能力和人文关怀能力的中介作用

表4 结果显示，本科护生共情能力、情绪智力和人文关怀能力具有正相关关系（r=0.522～0.788，P＜0.01）。图1 显示，本科护生共情能力对人文关怀能力具有直接正向预测作用（β=0.30，P＜0.01），本科护生情绪智力在共情能力和人文关怀能力间起中介作用，表明本科护生的共情能力不仅会直接影响他们的人文关怀能力，还会通过情绪智力来间接影响他们的人文关怀能力，这与迟源等[5，17]的研究结果一致。Lina 等[17]发现黑龙江省1 所高校323 名护生的共情能力、情绪智力以及人文关怀能力之间存在着显著的正相关性，其中，情绪智力可以作为中介变量将这三者联系起来。Wang 等[5]调研甘肃省3 所本科院校和1 所专科院校的851 名学生的共情能力、情绪智力和人文关怀能力，结果显示学生的共情能力是人文关怀能力最强的相关因素。

图1 显示，本科护生共情能力对人文关怀能力具有直接正向预测作用，本科护生共情能力越强，人文关怀能力越强。刘砚燕等[27]调研了上海市3 所院校的158 名大三、大四本科护生，分析了护生共情能力对人文关怀能力的影响，结果本科护生人文关怀能力的影响因素中，观点选择维度影响最大；Wang 等[28]研究也发现共情能力是助产专业本科护生人文关怀能力的显著预测因子。共情能力涉及对他人情绪的反应能力，是在理解他人的情绪和认知状态后对他人表达的共情。研究表明，如果患者感知到来自医护人员更高的共情水平，那么他们会感知到更多的关怀，建立和谐的医患关系[5]。如果护生能更好地进行观点选择，在为患者提供护理服务的过程中，更多地站在患者的立场思考问题，了解患者的所感、所想、所听、所看以及各种治疗照护需求，护生才会对护理工作的责任和义务有更清晰的理解与认识，也才会不断充实自身的认知，有勇气和耐心满足患者的各种需要，从而提升护生的人文关怀能力。共情是实施人文关怀的前提，也应作为人文关怀教育培训的重要内容[17]，共情能帮助护生评估患者各种情况，了解患者的处境、观点和情绪，并实施适当的以患者为中心的护理。因此，培养共情意识的策略对提升人文关怀能力至关重要，将融入共情培养的患者共情地图、模拟反思、角色扮演、教学剧场等更好地融入护理专业核心课程[28]，帮助护生更好地理解患者的感受与需要，并提供优质护理服务，从而为形成良好的护患关系打下坚实的基础[12]。

图1 显示，本科护生情绪智力在共情能力与人文关怀能力间具有中介作用，表明本科护生共情能力可以通过情绪智力间接影响其人文关怀能力。Wang 等[5]构建的结构方程模型结果显示，共情能力通过情绪智力影响护生的人文关怀能力。共情和温暖有助于建立良好的护患关系，能够促进护生个人成长，提高情绪功能，高共情能力的人往往能够很好地倾听和区分他人的情绪，能够灵敏地捕捉到来自他人的人际信号，是情绪智力的核心要素。有研究表明，护生共情能力高，情绪智力也较高[5]，护生的共情能力越高，越能理解疾病带来的生理和心理上的痛苦，从而能够考虑患者的感受，识别患者的情绪波动，能对患者的不良情绪给予及时反应，具有更高的情绪智力[11]。而高情绪智力的护生对自我和他人情绪的评估、调节和运用能力相对较强，具有较高的人际沟通能力和运用情绪实现目标的能力，更愿意主动关心患者，故而人文关怀能力强[17]。因此，要提升护生的人文关怀能力，护理教育者不仅要提高其共情能力，更要注重培养护生的情绪智力，改革课程设置以及课堂教学方法，使护生在学习中体验患者的痛苦、失落、恐惧、焦虑、快乐、绝望等情绪[5]，从而提高护生的共情能力和情绪智力。

4 结语

本科护生共情能力中等偏上，情绪智力处于中等水平，人文关怀能力处于较低水平，本科护生的共情能力和情绪智力与他们的人文关怀能力之间具有明显的正相关关系，共情能力和情绪智力都会对人文关怀能力产生重要的影响。护理教育者在设计护理人才培养方案和设置护理课程时，应着重加大对护生共情能力和情绪智力的培养，并贯穿于各护理专业课程中，从而提高护生的人文关怀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