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危型人乳头瘤病毒感染与泌尿生殖道支原体感染的关系分析*

2024-01-03 13:07陈海城谢平霖方炳雄余彩瑶庄蓓丽
检验医学与临床 2023年24期
关键词:大环内酯氧氟沙星类药物

陈海城,谢平霖△,方炳雄,余彩瑶,庄蓓丽

广东省揭阳市普宁市人民医院:1.精准医学中心;2.检验科,广东揭阳 515300

泌尿生殖道支原体(以下简称支原体)和高危型人乳头瘤病毒(HR-HPV)是引起女性泌尿生殖道感染的两种常见的性传播疾病病原体[1]。支原体在泌尿生殖道感染中常以解脲支原体(Uu)和人型支原体(Mh)为主[2],其不仅常引起非淋菌性阴道炎,还可导致不孕不育等[3],其耐药菌株的增加也给临床治疗增加了困难[4]。而HR-HPV感染不仅仅是宫颈癌的主要危险因素之一,还会影响女性阴道微生态的稳态[5]。为了探讨HR-HPV感染与支原体感染及其耐药率的关系,以期为临床对HR-HPV感染、支原体感染的诊疗提供一定的参考,本研究对2021年5月至2022年12月来本院就诊且同时进行支原体检测、支原体药敏试验和HR-HPV检测患者的检测结果进行回顾性分析,现报道如下。

1 资料与方法

1.1一般资料 选取2021年5月至2022年12月在本院就诊且同时进行HR-HPV检测、支原体检测和支原体药敏试验的疑似泌尿生殖道感染女性患者共9 662例作为研究对象,患者平均年龄为(37.2±11.2)岁。所有患者在标本采集前1周内未全身或局部使用抗菌药物。

1.2仪器与试剂 支原体检测和药敏试验所采用的支原体鉴定、支原体药敏试验的试剂盒由珠海市丽拓生物科技股份有限公司生产;HR-HPV检测则使用产自潮州凯普生物化学有限公司的磁珠法提取试剂盒、人乳头瘤病毒核酸扩增试剂盒、人乳头瘤病毒杂交检测试剂盒。仪器主要有潮州凯普生物化学有限公司的全自动核酸提取仪(HBNP-4801A)、北京东胜创新生物科技有限公司的PCR扩增仪(ETC811)和潮州凯普生物化学有限公司的全自动核酸分子杂交仪(HBHM-900A)等。

1.3方法

1.3.1标本采集 严格按照试剂说明书的标本要求采集标本。用阴道张开器暴露宫颈,使用无菌棉拭子采集宫颈分泌物标本(即取宫颈内口1~2 cm的单层柱状上皮细胞)用于支原体鉴定、药敏试验;然后再用宫颈刷在宫颈口轻轻搓动,旋转几周,确保取得足够量的脱落细胞,并将其放入专用取样管中,用于人乳头瘤病毒检测。标本采集后于2 h内送检。

1.3.2检测方法 使用培养法进行支原体的检测,使用稀释法进行12种抗菌药物的药敏试验。12种抗菌药物包括第1代大环内酯类药物(红霉素和交沙霉素)、第2代大环内酯类药物(罗红霉素、克拉霉素和阿奇霉素)、四环素类药物(四环素、强力霉素和美满霉素)和喹诺酮类药物(氧氟沙星、司帕沙星、左氧氟沙星和诺氟沙星)。HR-HPV的检测方法为PCR反向点杂交法,检测的高危型分型有16、18、52、53、39、45、56、58、59、66、68、31、33、35、51,共15种。严格按照试剂说明书要求进行支原体检测、支原体药敏试验和HR-HPV检测。

1.3.3结果判断标准

1.3.3.1支原体鉴定、药敏试验结果判读 先判读质控孔的试验结果,如质控结果在控,再根据试剂盒说明书判读支原体鉴定、药敏试验的结果;如果质控失控,则本次检测无效。

1.3.3.2HR-HPV结果判读 先判读阴阳质控、IC质控点、空白质控点的结果,再根据试剂盒说明书判读人乳头瘤病毒分型检测结果;如质控失控,则本次检测无效,需重新采样检测。

1.4统计学处理 使用SPSS26.0软件对数据进行处理,计数资料以例数和百分率表示,组间比较采用χ2检验,以P<0.05为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2 结 果

2.1支原体与HR-HPV的感染情况 在9 662例患者中,HR-HPV的阳性率为15.3%(1 482/9 662),支原体的阳性率为44.7%(4 321/9 662),二者的混合感染率为9.6%(931/9 662)。在HR-HPV与支原体的混合感染中,以HR-HPV与Uu的混合感染为主,其在HR-HPV与支原体混合感染中的占比[64.9%(604/931)]明显高于HR-HPV+Mh感染[4.3%(40/931)]以及HR-HPV+Uu+Mh感染[30.8%(287/931)]的占比,差异均有统计学意义(χ2=755.1、216.2,P<0.05)。

此外,HR-HPV在支原体阳性患者中的阳性率[21.5%(931/4 321)]明显高于其在支原体阴性患者中的阳性率[10.3%(551/5 341)],差异有统计学意义(χ2=231.1,P<0.05);而支原体在HR-HPV阳性患者中的阳性率[62.8%(931/1 482)]也明显高于其在HR-HPV阴性患者中的阳性率[41.4%(3 390/8 180)],差异有统计学意义(χ2=231.1,P<0.05);其中单独Uu感染、单独Mh感染、Uu+Mh感染在HR-HPV患者中的阳性率也均明显高于在HR-HPV阴性患者中的阳性率(χ2=39.5、21.5、188.6,P<0.05)。见表1。

表1 HR-HPV阳性患者与HR-HPV阴性患者的支原体感染情况比较[n(%)]

2.2HR-HPV阳性患者的支原体药敏试验结果 在HR-HPV阳性患者支原体感染中,12种抗菌药物的药敏试验结果存在差异,且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其中支原体对喹诺酮类药物的敏感性普遍较低(敏感性≤10.0%),而对大环内酯类药物中的交沙霉素和四环素类药物中的强力霉素、美满霉素最为敏感(敏感率≥96.0%)。此外支原体耐药率高的药物则为喹诺酮类药物中的氧氟沙星、诺氟沙星,其耐药率分别为85.4%、97.2%。见表2。

表2 HR-HPV阳性患者感染的支原体药敏试验结果(%)

2.3HR-HPV阳性与阴性患者的支原体药敏试验结果比较 HR-HPV与支原体混合感染时,在单独Uu感染中,HR-HPV阳性患者对第2代大环内酯类药物(罗红霉素、克拉霉素、阿奇霉素)和喹诺酮类药物(氧氟沙星、诺氟沙星)的耐药率明显高于HR-HPV阴性患者,差异均有统计学意义(P<0.05),而对其他7种药物(四环素、强力霉素、美满霉素、红霉素、交沙霉素、司帕沙星、左氧氟沙星)的耐药率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在单独Mh感染以及Uu+Mh感染中,HR-HPV阳性患者与HR-HPV阴性患者对12种抗菌药物的耐药率差异均无统计学意义(P>0.05)。见表3。

表3 HR-HPV阳性与阴性患者的支原体耐药率比较(%)

3 讨 论

HR-HPV感染和支原体感染威胁着女性泌尿生殖道系统的健康[6],虽然有报道支原体感染与HR-HPV感染存在某种程度的相互影响[7],但ZHANG等[8]的研究表明二者并不存在相关性,可见在支原体感染与HR-HPV感染之间的关系尚未明确。

在本研究中,支原体的阳性率为44.7%,低于杨书才等[9]报道的支原体检出率(53.6%),且HR-HPV的感染率(15.3%)也低于马俊凤等[10]报道的HR-HPV检出率(27.75%),这可能与不同地区人民的生活环境、生活习惯以及性观念不同有关。在本研究HR-HPV感染的患者中支原体阳性率(21.5%)明显高于HR-HPV阴性患者(10.3%),且在支原体感染患者中HR-HPV的阳性率(62.8%)也明显高于支原体阴性患者(41.4%),说明HR-HPV感染与支原体感染之间某种程度上相互影响,这可能是因为HR-HPV对宫颈细胞的侵袭[11]和支原体产生的过氧化氢、超氧化物自由基对宿主细胞及阴道微生态的损害[12]等原因,导致阴道微生态的相对稳态失衡,使患者泌尿生殖系统更易受到其他微生物的感染。除此之外,二者密切相关也可能是由于HR-HPV、支原体都可通过性传播途径感染[13],而感染性传播疾病的患者可能存在性活跃,比普通患者也更易接触并感染其他的性病病原体。本研究显示,在HR-HPV与支原体的混合感染中,以HR-HPV与Uu的混合感染为主,这与刘达彬等[14]的报道(支原体的主要感染类型为Uu)相符。

此外,本研究通过对HR-HPV感染患者的支原体药敏试验结果进行分析发现,HR-HPV与支原体混合感染时,支原体最为敏感的药物是四环素类药物(强力霉素、美满霉素)和第1代大环内酯类药物(交沙霉素),敏感率≥96.0%,与曾俊萍等[15]的报道大致相同,说明强力霉素、美满霉素、交沙霉素在支原体治疗中具有很好的效果;而支原体对喹诺酮类药物的敏感性则普遍偏低,且其耐药率高的药物是喹诺酮类药物中的氧氟沙星、诺氟沙星,提示喹诺酮类药物不适合用于支原体的一线治疗,其耐药原因可能与支原体的Ⅱ型拓扑异构酶发生基因突变等原因有关[16]。

除此之外,本研究对HR-HPV阳性和阴性患者的支原体药敏试验结果进行比较发现,在单独Mh感染以及Uu+Mh感染中,HR-HPV阳性患者与HR-HPV阴性患者对12种抗菌药物的耐药率并无明显差异;但在单独Uu感染中,HR-HPV患者对罗红霉素、克拉霉素、阿奇霉素、氧氟沙星、诺氟沙星的耐药率明显高于HR-HPV阴性患者,差异均有统计学意义(P<0.05),而对其他7种药物(四环素、强力霉素、美满霉素、红霉素、交沙霉素、司帕沙星、左氧氟沙星)的耐药率则无明显差异。这可能是因为HR-HPV或HR-HPV的某种分泌产物影响了罗红霉素、克拉霉素、阿奇霉素、氧氟沙星、诺氟沙星等抗菌药物对Uu的作用过程,间接导致了Uu对这5种抗菌药物的耐药性增强。

其中,HR-HPV感染提高了Uu对第2代大环内酯类药物(罗红霉素、克拉霉素、阿奇霉素)的耐药率,而对第1代大环内酯类药物(红霉素、交沙霉素)耐药率无影响。目前微生物对大环内酯类抗菌药物耐药机制主要包括细菌产生的灭活酶对大环内酯类药物结构的破坏以及作用靶位改变(即核糖体亚单位改变)等[17]。而第2代大环内酯类药物是对红霉素等第1代大环内酯环类药物进行化学改造的衍生物[18],提示HR-HPV可能会产生某种破坏大环内酯类药物结构的灭活物质,而这种灭活物质主要针对进行化学改造后的第2代大环内酯类药物结构,而对未进行化学改造的第1代大环内酯类药物结构无明显影响。

此外,HR-HPV与支原体混合感染时,罗红霉素、克拉霉素、阿奇霉素、氧氟沙星、诺氟沙星在HR-HPV作用下在单独Uu感染时耐药率升高,但HR-HPV阳性、阴性患者对Uu+Mh感染时的耐药率却无明显变化,这可能与Mh本身对这5种抗菌药物的高耐药率[19]有关。

综上所述,HR-HPV感染与支原体感染之间存在联系,临床上发现支原体感染时应警惕是否同时存在HR-HPV感染,可有效预防宫颈癌;而对于支原体合并HR-HPV感染的情况,可选用强力霉素、美满霉素、交沙霉素或根据药敏试验结果选用合适药物对支原体感染进行有效治疗。此外,HR-HPV感染可提高Uu对一些抗菌药物的耐药率,其提高耐药性的机制尚未明确,因此对于Uu合并HR-HPV感染时,即使药敏试验结果显示Uu对罗红霉素、克拉霉素、阿奇霉素、氧氟沙星、诺氟沙星敏感,也应避免应用此类抗菌药物进行Uu感染的治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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