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涛 闫冬 潘仪 唐君
摘要:经过国内二十余年的规划实践探索,旧城复兴这一议题已对更新过程中“存量文化资源的资本化路径”进行了充分探讨。然而,在房地产政策调控和土地财政式微的背景下,以地产开发为代表的复兴模式逐渐失效。旧城复兴的问题核心从前期以土地增值为核心的资本化环节,转向保障文化资本持续增殖的全过程。通过借鉴城市文化资本增殖的研究方法,总结旧城复兴具有“原始资本投入与增殖收益多元化、以空间资源配置为生产核心、流通使用中发生文化价值增殖”的特征。最后以三江六岸实践为例,从资本可持续增殖的视角,针对资本投入阶段、生产阶段、流通积累阶段三个阶段制定规划策略,进行具体阐述。
关键词:旧城复兴;文化资本;存量资源;城市更新;空间资源配置
引言
旧城复兴的主要目标是彰显城市文化、促进文化创新。近年来,社会对“旧城复兴”的关注越来越高,许多地方将旧城复兴纳入政府工作计划,并频繁举办有关旧城地区的城市设计竞赛。这表明城市越来越重视文化竞争力,同时也反映了存量时代下,城市面临大量资源盘活与提升维护的现实情况。
以文化为导向的城市复兴起源于上世纪60年代西方国家,2000年以后逐渐引起我国相关学者的重视。在旧城复兴中,由于改造资金短缺和物质空间老化的负向循环锁定[1] ,实施建设普遍面临财务困境,而在市场驱动下,也出现了一些借文化保护实则大拆大建式商业开发的“营销式复兴”[2]。但是,在房地产政策调控和土地财政式微的背景下,以地产开发为代表的复兴模式逐渐失灵,“复兴”的核心探索已从存量资源的货币化、资本化,转向对资本后续可持续增殖路径的探讨[3]。本文借鉴城市文化资本的概念,并对旧城复兴中城市文化资本增殖的各阶段进行了探讨,以期为规划提供新的思路。
1 城市文化资本增殖
1.1 城市文化资本概念的引入
“文化资本”是旧城复兴的核心要素,是由法国社会学家布尔迪厄提出的一个社会学概念[4],随后被相继引入到其他研究领域。城市规划研究中提出“城市文化资本”的概念[5],意图突破城市发展受自然资源、政策资源等的限制,将文化资源作为城市发展的动力因,解决城市发展中经济增长、形象品质提升、文化传承创新等一系列问题。
在旧城复兴中,城市文化资本的存在形式包括历史文化建筑、空间场所等物质形式,以及日常行为惯习、社会关系制度等非物质形式[6]。不同于人们通常印象中的货币化资本,城市文化资本具有文化与经济双重价值,既是公共财富的制度性安排和历史结晶,具有典型的公共价值属性[5],又是“以财富的形式具体表现出来的文化价值的积累” [7],在一定条件下,可以向经济资本转化,且具有资本累积增殖的一般特征。
1.2 相关研究综述
经济学和社会学领域已有关于文化资本完整再生产过程的研究,其中思罗斯比建立了简易的文化资本经济模型,该模型表明文化资本价增殖涉及原始资本投入、使用及后期运营维护各阶段[8]。王云等认为,在初始生产阶段,文化资本是一种存量资本,文化产品和服务则是文化产业的产出,在后续完成积累时形成新的文化资本[9]。
在城市规划领域,对文化资本增殖的讨论多与空间生产理论相结合。杨超等将城市更新中文化资本再生产总结为“存量累积生成—资本投入—生产—产出” [10],孙世界等进一步指出,在城市更新中,文化资本与其他生产要素(如金融资本、土地资本、技术资本和社会资本)一起实现价值积累和增殖[11]。
国内结合案例实践,对城市文化资本的探讨主要集中于如何将文化资源资本化利用,并已形成一定成果。资源向资本转化的具体路径包括文化空间的生产、文化符号景观的重构以及文化产业发展,在规划阶段可通过挖掘文化资源来别潜在的文化资本,最终通过更新规划或城市设计进行空间转译 [12-16]。
总体来看,目前规划实践主要关注文化资源向资本转化的第一阶段,但是资本作为“自我增殖的自动机器” [17],其完整再生产过程还包括第二阶段的使用和累积。尽管有关于文化资本增殖过程的相关理论研究暂无定论,但这些研究基本上都可以归纳为“投入-生产-消费-累积”的总过程。本次研究基于已有的相关研究成果,重点探讨旧城复兴中的城市文化资本转化和持续增殖过程及特点。
2 旧城复兴中城市文化资本增殖的方法思考
结合城市文化资本存在形式和价值属性特征,将文化资本完整再生产的“投入-生产-消费-累积”总过程拓展到旧城复兴研究中,该过程可简化为如下(图1):
M—C—M',( M'=ΔM+M)
其中:①M为原始资本投入,②C为“文化产品”,③ M'为累计增殖后的资本,ΔM为增殖收益
2.1 旧城复兴中原始资本投入"M"具有多元性特征
资本投入阶段中,选择投入的生产要素即旧城复兴的原始资本,主要包括旧城自身文化资源、土地资源、设施资源等实物化内部客体资本(M1)以及政府财政、社会资金等货币化外部主体资本(M2)。此外,随着累积再投入、再生产所引发的个人文化消费、文化产业人才增长和相关组织的衍生也会成为下一个复兴周期的资本来源。然而,本文的研究重点在于复兴初期的货币化资本和实物化资本投入。这一阶段,应围绕生产要素放大原始资本价值。
2.2 经济价值增殖发生在以空间资源配置为核心的“M—C”生产过程
旧城复兴过程中,城市文化资本的经济价值增长主要发生在"M—C"生产过程,旧城复兴中的产品生产本质上是经过整合、创新后的空间再生产,在这一过程中,物质空间作为特殊的商品介质和产物[18] 。此外,由于土地作为城市政府主要的商品,具有不可再生性和稀缺性,因此通过空间资源的配置来实现城市文化资本的运营,是生产环节的核心,也是城市文化资本经济价值增殖的核心。
文化空间产品的类型,一方面受原始资本投入中各资源可利用情况、參与主体诉求制约,另一方面,空间产品类型及结构反过来也会重构现状资源。
2.3 文化价值的增殖隐藏在“C—M'”流通、使用环节
文化空间产品投入市场后,通过“C—M'”流通和使用来完成价值增殖。尽管流通环节本身并不产生额外的价值,但借助营销和推广可以加速再生产效率,降低原始资本的投入成本。
需要特别指出的是,非物质文化资本(如惯习、制度等)增殖的独特性。由于文化的持续性和共有性的特征,非物质文化资本作为生产要素在生产过程中并不会被消耗。对非物质文化资本的使用,不以货币交换为必要前提,相反,其文化价值随使用而进一步强化、传播,最终完成增殖累积,因此,可以说文化价值的生产过程隐藏在流通和使用的环节中。
2.4 增殖收益“M'”包括经济、社会文化双重价值导向
M'代表增殖后的资本,M和M'的差额ΔM就是城市文化资本的增殖收益。与经济学概念不同的是,ΔM包含多个方面,其增殖收益表现有:财政收益、社会效益、经济效益、环境效益、文化效益多个方面。其中,以城市文化产业的营业收入、税收收入等为代表的货币形式回流是其显性部分,而其他隐形部分可以通过建立相关指标进行量化评估。
传统意义上的资本运营通常是以利润为目的的商业运营,而在旧城复兴中,注重挖掘和提升城市文化的内在价值,以及通过文化资本的运营,带动城市经济和产业的发展,实现城市的可持续发展。
3 基于增殖各阶段特点的三江六岸复兴实践
上述研究反映了城市文化资本完整再生产过程中,各阶段价值增殖的种类、方式均存在差异,在三江六岸的复兴实践中,基于三个阶段特点分别提出相应规划策略。
3.1 东莞三江六岸旧城复兴背景
三江六岸位于东莞市中心城区西北部,是以东江南支流及其三条分支水系为依托的主城区滨水空间,总面积约48.7 km2。该地区早在距今约5000年前,就有人类活动,被誉为“珠三角第一村”的蚝岗贝丘遗址就发掘于此。自唐代开始,三江六岸便是东莞县府所在地,直至新中国成立后的三十余年内仍是城市依水集聚的主要地区。改革开放后,随着东莞进入工业化发展阶段,城市建设重心沿区域交通廊道向南纵深转移,三江六岸也逐渐淡出人们的视野。随着大湾区发展时代的到来,东莞政府决定将东莞打造成为品质文化之都,而三江六岸作为东莞历史文化核心区,具备重要的文化战略地位(图2)。
三江六岸以点状策划为开端,逐渐发展为整个片区复兴,作者从早期编制了龙湾组团城市设计,随后主导完成了三江六岸的整体城市设计工作,到实施阶段,以总师服务参与了整个复兴过程。
3.2 资本投入阶段
3.2.1 放大内部资本M1价值——扩大资源挖掘的广度和深度
在旧城复兴规划实践中,挖掘文化资源已成为规划师的共识。然而,在过去的实践中存在两个问题:一是对于文化资源种类的挖掘广度不够,仅注重单一的纵向文化挖掘,从而对整体价值提升效果有限,同时也容易导致在文化资源的后续转化过程中出现其他要素难以支撑的问题;二是对于文化资源的挖掘深度不足,尤其在“非典型历史片区”,这些地区现存的文化资源多以近现代非名录建筑、构筑物为主,资源挖掘中易出现遗漏。上文分析指出,旧城复兴中的文化资源作为生产要素之一,与生态、土地、产业等资源相互作用,共同影响原始资本价值。此外,旧城复兴目标除文化收益外,还涉及环境、社会、经济等多个方面,因此需要统筹考虑各类资源的利用条件和投入情况。在该阶段中,建议从资源种类上扩大挖掘广度,加强对旧城原生的非名录文化资源的挖掘,以扩大其挖掘深度,从而更好地实现旧城的复兴(图3)。
扩大资源挖掘的广度。三江六岸旧城复兴在规划阶段明确了“滨水生态环境塑造、城市原生文化保护、公共空间品质提升、文化产业创新发展”四个预期价值收益。结合片区特色,在多重预期收益目标下,拟定并开展了六个相关专题研究,这些研究共同作为投入阶段的内部资本价值的判断基础。同时,这些专题研究也将后期各生产要素的利用条件进行了梳理。
其中,對生态资源的挖掘尤其重要。三江六岸规划范围内的中堂水道、汾溪河和东莞水道三条水系是东江流域水质保障和水系连通的重要生态廊道,也是东莞主要的滨水空间。沿70 km长的岸线,包括河、湾、塘、渠、湿地、岛、洲、田、林等多元生态与景观要素。通过对规划范围内的生态敏感性和生态重要性系统评价,识别出洲岛栖息、公园绿地栖息和城市内部绿地栖息3类重要生态斑块,并明确后续使用中的生态价值导向和生态底线。
扩大文化资源挖掘深度。文化资源是旧城复兴中各类空间产品创新整合的核心要素,对于“非典型历史”地区的文化挖掘,重点和难点在于对“非名录”历史资源的深度挖掘。三江六岸复兴实践中,首先通过自然资源主管部门和文物主管部门,对三江六岸范围内已纳入名录各级保护单位完成档案整理,对规划核心范围内以及保护等级较高的历史文化遗产进行现场调研落实。除此之外,通过对当地居民的访谈,结合文献记载与相关专项规划,对大量承载了城市记忆的非典型意义上的文化遗址,包括传统的坛庙祠堂、民居塔门楼园林;近代的骑楼、洋民居碉;以及改革开放后代表性建筑、工业遗产公社时期典型风格建筑、桥梁码头等进行了补充调查,并以文化资源库的形式,对资源类型、位置信息、面积规模、风貌特征、价值要素简介、保护等级及现状保存情况等进行详细建档记录。经过资源调查与价值评估,新增“非名录”文化资源 572 处,对其中文化价值较高、保存较完整的资源,以“类紫线”明确其保护范围和建设控制带的管控要求,保障了原生文化价值的续存。
3.2.2 外部资本M2——设计可实施的介入模式
旧城复兴本质上是权力与资本介入下的空间再生产,参与主体的利益诉求多样且动态,在投入阶段建立各方可接受的介入模式并形成统一行动框架,对于复兴后续实施至关重要。
三江六岸的外部货币资本投入包括三个方面。首先,在财政投入上,三江六岸包含市、镇两级投入。市级层面,三江六岸成立有指挥部,镇街层面,片区内涉及莞城、东城、万江、高埗、石碣五大镇街,由于东莞实行“市直管镇”的行政架构,各镇在财政、建设上拥有较大的自主权,市镇两级政府的介入机制是否合理有效,决定了多主体能否形成统一共识,各级财政能否有序安排使用,避免重复或无效投入(图4)。其次,社会投资方面,经营性项目的后续运营,需引入社会资本;最后,原居民作为土地权属人,参与社区环境整治提升意愿大。
考虑到“三江六岸”地区的多主体和多层次沟通难度,复兴计划采取了“市镇统筹”的外部投资介入模式。市级层面制定统筹目标、规划系统、明确建设规则并决策重大事项和问题,财政投入主要用于构建系统连通型公益项目;镇街级则统筹各辖区具体建设事项,财政投入主要用于镇街级公共服务补充。多个社会投资方,如代建企业、运营企业、开发企业以及城市更新实施主体等将参与经营性项目的增量地块开发和存量改造,以及后期运营。针对小规模整治提升类社区项目,以居民为主导实施自主更新。
3.3 生产阶段
在旧城复兴过程中,存量资源向资本转化主要集中在生产阶段。以往的实践经验表明,在城市设计方面,将文化符号转译为空间设计语言可以有效促进这一转化过程。然而,在涉及大范围规划时,小尺度设计往往难以掌控,并且大范围的落实对相应的管理和执行能力要求较高。因此,为实现生产环节的价值增殖,需要结合文化资源整合并进行空间资源配置创新。在不同的复兴场景中,选择合适的空间配置工具和抓手,以在相应层面实现增值。
3.3.1 选择配置工具:全域底线划定+重点片区设计传导+重点项目建设管控
三江六岸整个规划面积近50 km2,尺度已远超东莞普遍意义上的城市更新,难以通过总体城市设计直接落实对项目建设的管控,同时考虑到“市镇统筹+多元参与”的特点,最终在空间资源配置工具上选择了“底线约束+重点片区+重点项目”的组合规划工具。
首先,全域核心资源底线约束作为主要系统控制手段。空间资源的配置会对旧城原本的文化资本进行重组,改变原本文化资本的价值结构,三江六岸旧城复兴首先明确了全域底线控制。以土地整理、历史文化、生态利用、综合交通、文旅产业专题研究为支撑,输出综合全体系覆盖的空间管控导则,形成核心资源刚性底线保护的一张底图,作为下层次规划建设的约束条件。
其次,通过设计导则强化对重点片区的设计管控。整体层面划定了两个滨水片区,两个历史片区和一个生态片区作为城市设计重点片区。通过城市设计导则对三江六岸整体的空间结构、开放空间系统、建设强度等落实传导,明确向下延伸至地块的具体建筑高度、建筑退线、贴线率等建设要求。
最后,以总师服务协助开展重点项目审查。将涉及生态底线及文化底线的项目列入重点审查范围,实行项目陪护,对于方案技术审查、指标协调、底线校核等环节,开展项目实施评估与预警。
3.3.2 与旧城复兴价值目标契合的空间产品策划
三江六岸复兴中,通过前期的存量资源筛查,基于四个价值增殖目标,初步确定四种空间产品类型,即:文化+历史空间产品、文化+生产空间产品 、文化+生活空间产品和文化+生态空间产品,结合土地资源摸查情况,与文化、生态等资源进行空间耦合,进行产品组合的空间布局规划(图5、图6)。
历史和生态类产品取决于资源的空间聚集程度。在村落载体中,针对6个已被相关更新规划纳入更新单元的文化村落,对其更新方式进行了评估调整。由于《金鳌洲塔保护规划》和《东莞市历史文化名城保护规划》等高限制控制影响,金泰村、博厦、下坝坊等地的建设活动受到了限制。经过与镇街座谈,反馈显示谷涌村的历史文化资源和相关业态较为丰富,因此规划将上述村落更新方式调整为整村保留。
根据前文对文化价值增殖发生在流通使用环节的特征分析,复兴提出将街道、公共建筑作为三江六岸公共生活和文化创新的发生器,成为文化生活产品的主要载体,在空间布局上优先考虑人口密度与业态活力高的区域,以加强文化价值在使用过程中的快速增殖(图7)。
随着产业结构调整和转型,片区内留下大量工业遗址和低效厂房。根据工业遗产的不同空间布局,可以分为文创园区、毗邻社区和滨水空间类3种类型。相应地,提出了3种利用方式。在文化创意集聚片区内,可将工业遗产与文创休闲业态融合,打造创意文化园区;对于毗邻社区的旧厂房,则可添加社区公共服务功能,改造为集文化、运动、商业为一体的社区中心,改善公共服务;滨水空间类工业遗址(如水塔)可以改造成工业景观,成为滨江标志性景观瞭望点,塑造多层次滨江景观。此外,旧城仍有一定量的耕地,集中在大王洲和海心洲两个江心岛上。规划提出以生态景观为基础,以文化为手段来构建岛屿型乡村生态博物馆(图8)。
最后将空间产品转化为实施计划。针对政府主导的公益性空间产品,转译为对应不同阶段的建设抓手,包括土地收储、文化保育、生态修复和岸线整治四类。结合实施建设街道的实际情况,确定各责任主体的阶段目标及年度建设任务安排,形成市镇责任主体清晰的项目计划表,构建项目信息—时序计划—-投资匡算的管理流程,以推进旧城复兴的稳步实施(图9)。
3.4 流通积累阶段:社会文化价值的增殖与转化
流通积累阶段是文化资本持续增值的重要环节,通过这一阶段,文化价值和社会价值在使用过程中不断强化传播,最终实现增值积累。在三江六岸旧城复兴项目中,利用事件策劃和话题创造等手段来进一步强化文化知名度和影响力,将社会和环境收益逐渐转化为经济价值,现已初见成效。
3.4.1 事件策划加速原生历史文化、创新文化生产的价值增殖
以成功创建的水乡龙舟赛事品牌为代表,镇街通过组织“东莞龙舟月”“龙舟文化节”等,举办起龙、民俗巡游,并组织粤港澳(东莞)非遗墟市、龙舟打卡、民俗展演、龙船饭品尝等活动,使龙舟这一三江六岸本土传统文化和精神进一步传承。随着龙舟文化价值的增值,又加速了一系列建设改造,如龙舟竞渡公园和龙舟竞渡岸线的建设,多社区改造升级了龙船楼,建设起龙广场并恢复了“起龙”仪式,引入民间龙舟俱乐部,开展少儿龙舟培训和少儿龙舟赛等活动,从而强化了当地文化习惯、社会关系等方面的文化价值。
3.4.2 社会、环境收益向经济价值的转换初见成效
随着一系列项目的实施,三江六岸旧城复兴的累积再投入已初见成效,促进了价值的再生和转化。目前滨水岸线示范段一期及部分镇街岸线的建设已落地,将滨水空间从消极空间转变为城市活力空间,居民在此自发组织乐队演奏、露天电影、派对露营等文化活动。鳒鱼洲工业遗产升级为文化创意产业园,下坝坊老村的复兴使其成为一个集创意、设计、休闲和艺术于一体的生活区(图10、图11)。
4 结语
旧城复兴是一个复杂的工程,既需要考虑近期市场经济效益,为复兴建设提供动力,也需要顾及中期社会民生效益的改善和长期生态环境的保育。在国家生态文明、文化自信战略和新时代“以人民为中心”的要求下,对城市文化资本价值的准确把握,是借文化推动城市复兴的重要前提,通过对城市存量文化资源与空间资源、生态资源等整合创新,最终实现城市文化资本向城市社会资本、经济资本有效转化和可持续增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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