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艳萍,王国俊
(宝鸡文理学院 教育学院,陕西 宝鸡 721013)
“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新时代后,高质量发展成为高等教育改革与发展的根本目标。”[1]“高质量发展是高等教育发展方式的全面转变。是以新理念为统领,以新动力系统为支撑,以新发展效率为标志的,涉及治理方式、办学模式、育人方式的全方位革命性变革,其核心是通过全面践行新发展理念,实现更高质量、更有效率、更加开放的发展,开辟高等教育与经济社会协调发展的新境界。”[2]实现高质量发展已当之无愧地成为时代最强音,也成为西部高等教育责无旁贷的使命。西部地方高校是西部高等教育普及化的中坚力量与切实承担者,也是其高质量发展中的“弱势群体”。虽然为缩小区域差距,自2001年启动《对口支援西部地区高等学校计划》始,教育部先后出台了一系列针对西部高等教育的扶持政策。然而经过多年的经营,西部高等教育整体实力虽然有所提升,但“振而不兴”的问题仍然悬而未决。[3]尤其是西部地方高校的表现更是差强人意,在涉及核心竞争力的内涵性办学要素上不仅无法与同属西部的部属高校同日而语,而且也无法与东部地方高校并驾齐驱。在迈向高质量发展的过程中,西部地方高校面临着众多的现实困境。听从时代的召唤,选择适宜路径是其克服困难、破解难题的法宝。
实现高质量发展成为社会各领域的共同追求,高等教育也不例外。目前我国关于“高等教育高质量发展”的研究成果丰硕,系统性较强。已有研究主要集中在三个方面:一是关于高等教育高质量发展内涵及价值意蕴的研究;二是关于高等教育高质量发展现实困境与破解路径的研究,此类研究较多,是目前国内研究的热点;三是关于不同地区高等教育高质量发展问题及对策的研究。总体而言,我国关于“高等教育高质量发展”的研究已取得显著成就,为推动我国高等教育的高质量发展奠定了良好基础。但对西部地区、尤其是对西部地方高校探讨的较少,且重现象描述轻理论分析,研究对策也缺乏针对性和可操作性。
本文从探讨西部地方高校高质量发展的内涵出发,挖掘西部地方高校达成高质量发展目标的真实要素与标准,并选取具有代表性的数据呈现西部地方高校的实际发展状况,通过比较高质量发展要求与实际发展状况之间的差距,深度剖析西部地方高校高质量发展面临的现实困境,在此基础上提出针对性的策略和建议,以寻求突破,推动西部地方高校高质量发展。
“质量”一词的定义众多,其中最具代表性的有两个:一是《现代汉语词典》中将“质量”一词界定为产品或工作的优略程度,如工程质量、教学质量等。[4](P1679)二是国际标准化组织(ISO)在ISO9000:2015《质量管理体系——基础知识和词汇》中,将“质量”定义为“对象的一组固有特性满足要求的程度”(“质量”可与诸如差、好或优秀等形容词一起使用;“固有的”与“分配的”相反,是指存在于对象中的)。[5]这两个定义突出了质量的关键要素:对象的固有特性、对象满足要求的程度。而《中华人民共和国高等教育法》(2018年修正)第五条明确规定:“高等教育的任务是培养具有社会责任感、创新精神和实践能力的高级专门人才,发展科学技术文化,促进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6]指明了我国高等教育的三大固有特性是人才培养、科学研究、服务社会。基于此,本文认为,“高等教育的质量”就是高等教育在人才培养、科学研究、服务社会三个方面满足国家和社会要求的程度。而“高等教育高质量”就是指高等教育满足甚至超越了国家和社会对它的要求,能够培养出更加高级的专门人才,产出更加优质的科研成果,更好地服务社会发展。
高等教育高质量发展,侧重在发展上,更多强调的是一种发展理念、发展方式,具有一定的指向性,要求高等教育朝着高质量的目标和标准发展,并达成高质量的结果。我国众多学者对“高等教育高质量发展”这一概念做出界定。刘国瑞认为,高等教育高质量发展是高等教育发展方式的全面转变,是高等教育内涵发展的高级阶段,与高质量的高等教育体系是一体的。[2]刘欣认为,高质量发展是高等教育内涵式发展的质的提升, 是高等教育发展理念、价值、 目标及路径的统一体和内在规定性,高质量发展是高水平发展的根本价值属性。[7]黄洪兰、姚玉香认为,高等教育高质量发展是新时代能够更好地提高人才培养质量和更好地适应时代需要的高等教育发展方式与动力状态。[1]钟晓敏认为,高等教育高质量发展是追求优质的一种行动理念、过程,或是以优质为本来目的。[8]
通过对相关研究的梳理,本文认为“高等教育高质量发展”应该包含以下要素:一是在宏观上代表高质量的高等教育体系,在微观上是高校达成高质量的人才培养、科学研究、服务社会的结果;二是既代表一种新的发展理念,代表新型的发展路径,也代表高质量结果的呈现,是理念、路径、结果三者的结合;三是高等教育内涵式发展的高级阶段是质的提升;四是各级各类高校的特色发展、分类发展和创新发展。
1986年,全国人大六届四次会议通过的“七五”计划正式把我国分为东、中、西三大经济带,“西部”指经济欠发达的西部地区,起初包括四川、贵州、广西、云南、西藏、陕西、甘肃、青海、宁夏、新疆10个省(区),[9]现今包括了12个省级行政区,即四川、重庆、贵州、云南、西藏、陕西、甘肃、青海、宁夏、新疆、广西、内蒙古。[10]
地方高校是指省(市) 属高校和省辖市 (地、州) 属高校。地方高校由地方政府管理,依靠地方财政支持,以培养应用型人才, 为区域经济、文化和社会发展服务为主要任务,[11]是我国高等教育体系的主体。本文中所指的西部地方高校是指位于西部12个省(自治区、直辖市)的地方普通本科高校。根据教育部公布的数据,截至2023年9月30日,西部地方高校总计299所(见表1)。[12]
综上所述,本文认为,西部地方高校高质量发展就是指西部地方高校以新发展理念为统领,以特色、创新、分类发展为导向,以培养西部地方高级专门人才、开展更具西部地方特色的科学研究、推动西部地方经济社会发展为目标,开展满足西部发展要求的高质量高等教育。
通过解析西部地方高校高质量发展的内涵,对照西部地方高校的发展现状,发现西部地方高校与高质量的发展目标仍存在一定的差距:与新发展理念的契合度不够;还不能完全满足特色、创新、分类发展的要求;高质量发展的动力、活力不足;人才培养质量有待进一步提升,等等。究其原因,主要是发展定位不明、高层次人才匮乏、资源短缺和浪费严重、管理及评价体制机制不健全、人才培养目标不清、保障不足所致。
表1 2021年西部各省、自治区各类高校数
多样化发展是普及化阶段高等教育的基本特征和要求,促进高校合理定位,实现分类管理、特色发展是我国高等教育政策的基本取向。然而由于缺乏先进的理念指导及对自身内外环境的精准研判,导致大部分西部地方高校办学理念模糊,定位不明,“同质化”严重,不仅致使其特色缺失,高质量发展更是如缘木求鱼。
“高等教育同质化就是指不同类型、不同层次、不同历史文化背景的高校在组织结构、目标定位、培养模式等方面呈现出的雷同化、一致化的发展趋势。”[13]首先,专业设置雷同。西部地方高校绝大部分属于教学型高校,建立时间短,办学规模小,经费有限,但在专业设置上却没有充分考虑地域需求,发挥区域优势,集中精力办特色专业,而是盲目地向办学历史悠久、社会声誉好的高校看齐,效益上追求短平快,专业设置大而全,这直接导致同类院校专业设置高度重复,特色与优势缺失。以11所地方211工程高校①为例:经济学类、金融学类专业11所高校都有开设;法学类专业除青海大学外,其余10所大学均开设;开设哲学类、经济与贸易类、政治学类、社会学类、文学类专业的高校均在半数以上。②其次,办学模式类似。由于定位模糊,西部地方高校不论是办学目标、管理模式,还是评价体系、人才培养模式,甚至校风校训等方面存在高度的相似性。有学者研究了贵州省19 所普通本科院校的校训,发现有12所高校使用“德”与“博学”,6所高校使用“求实”“创新”,7所高校使用“知行”的相似词。[14]最后,受“西部意识”的阻碍,西部“造血”能力弱,长期依赖外部“输血”。从区域发展来看,西部地区一直是“落后”的代名词,在经济发展、教育质量、社会文明程度、公共服务等方面一直比较薄弱。受此影响,部分教育工作者习惯性地认为西部高等教育长期发展缓慢的情况是理所当然、无能为力的。在这种社会背景下,西部地方高校长期习惯性依赖国家的倾斜性、扶持性政策,缺乏自主发展、特色发展、创新发展意识。这不仅导致西部地方高校之间缺少特色差异和类型差异,造成“千校一面”的局面,也导致地方高校缺乏为社会服务的能力,产学研脱节。长此以往,西部地方高校难以实现高质量发展。
“高层次人才是指那些拥有渊博知识和高深学术造诣,具有活跃研究思想与创新进取精神,能把握学科的前沿与发展方向,可以为经济发展与社会进步做出较大贡献的人才。”[15](P243-247)高层次人才在学科建设、专业发展、科学研究、人才培养等涉及高校生存发展的重大方面都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是高校高质量发展的智力保障。然而长期以来,由于地域、经费、平台等的限制,西部地方高校普遍面临着高层次人才总量匮乏且流失严重的问题。高层次人才的匮乏不仅能致使西部地方高校的创新性发展缺失了支撑力量,也成为西部地方高校的高质量发展难以逾越的鸿沟。
西部地方高校的高层次人才,尤其是高学历、高职称人才和有称号(两院院士、千人、万人计划专家、国家杰出青年科学基金获得者等)的人才极度匮乏。以博士学历教师、正高级教师作为高学历、高职称人才的典型代表,2020年西部地区普通高校的博士学历教师占专任教师的21.73%,正高级教师占11.68%。而北京的博士教师占比为68.14%,正高级教师占比为30.70%。通过数据对比,可以明显地反映出西部地区高学历、高职称人才的短缺现状。以院士、国家杰青、优青作为有称号人才的代表,2020年大陆地区中科院院士共计823人,西部地区49人,仅占5.9%。[16]而这仅有的49人还多集中于西部的部属高校,地方高校寥寥无几。根据2019年国家杰青最终名单,大陆地区共计218人,西部地区15人,西部地方高校仅有2人;根据2019年国家优青名单,大陆地区共计477人,西部地区58人,西部地方高校仅有11人。[17]西部地方高校的高层次人才短缺状况于此可见一斑。此外,西部地方高校还面临着严重的人才流失问题。1980年以来, 西部民族地区人才流出量是流入量的两倍多,且主要是骨干教师和学科带头人。新疆曾在20年内流失10万多高层次人才。[18]
高层次人才匮乏和流失,严重拖延了西部地方高校高质量发展的进度,带来巨大的消极影响。首先,学科带头人的流失往往伴随着学科项目的流失或终结,在很大程度上会阻碍学科的发展;其次,骨干人才的流失,导致地方高校人才队伍结构失衡,影响地方高校人才培养的质量;最后,高层次人才的流失,引发群体跟随效应,不仅影响人才队伍的稳定性,更加剧了西部地方高校引进和培育人才的难度。人才队伍的建设是高校发展的动力源泉和生命线,高层次人才的匮乏和流失,导致西部地方高校高质量发展缺乏人才支撑,创新性发展难以为继。
资源短缺是制约西部地方高校长效发展的关键性因素,而不合理的教育规模、结构和布局又造成了有限资源的浪费,资源短缺与浪费并存的局面束缚着西部地方高校,使其在实现高质量发展的路上举步维艰。
西部地方高校资源短缺主要表现在总量不多且分布不均,高水平者寡又经费短缺。一是西部地方高校总量偏少,各省区间分布也不均。2023年,全国地方普通高等本科院校共计1 238所,西部地方普通高校299所,约占全国总数的24.1%。相对于占全国总面积71%的西部而言,西部地方高校的总量偏少,尤其是西藏、青海、宁夏三个省区,地方高校更少,远远无法满足当地人民对高等教育的需求。二是高水平高校匮乏。以双一流高校作为高水平高校的典型代表:全国一流大学建设高校共计42所,西部10所,西部地方高校仅有2所。全国一流学科建设高校共计140所,西部地区28所,西部地方高校仅有14所。[19]总体而言,整个西部地方高校中双一流高校的占比仅为0.05%,还不及发达地区的一个市。三是西部地方高校教育经费短缺。教育经费短缺是西部高校普遍面临的问题,地方高校尤甚。2019年西部地方高校平均的教育经费支出为13 615 255.17元,生均教育经费支出为42 666.40元,生均一般公共预算教育事业费和基本建设支出为30 026.62元(表2)[20](P246、594-597)。总的来说,除西藏以外,西部其余地区地方高校的教育经费既达不到西部部属高校的标准,与发达地区的地方院校也存在巨大差距。从单个高校看,教育经费的差距更加明显。根据青塔网统计数据,2021年全国经费最多的高校为清华大学317.28亿元,西部地方高校中经费最高为广西大学31.26亿元,还不及清华大学的十分之一。总之,与中央部属高校动辄几十亿甚至几百亿的经费相比,西部地方高校的经费要少得多(表3)[21]。
西部地方高校还存在教育资源浪费问题。教育资源的浪费主要指教育领域的投入(即人力、物力和财力)没有产生应有的效益。主要表现在:一是教师资源的浪费。部分高级职称、高学历的教师脱离课堂教学,不利于提升高校的人才培养质量;不同时期,学科专业有增减整合的情况,教师的流动跟不上专业需求的变化,教师忙闲不均。第二,物力财力的浪费。部分高校为了扩充生源,耗费大量物力财力建造校舍、购买仪器设备,又无法完全充分利用,造成资源闲置。第三,各高校、院系之间缺乏合作,优质的教育资源无法共享。教育资源的短缺和浪费,严重影响了西部地方高校的办学效益和办学质量,导致西部地方高校发展乏力。
管理体制、评价体制等体制机制的不健全、不科学,是导致西部地方高校办学效益低、缺乏活力,难以实现高质量发展的重要原因。
由于普遍遵照行政管理模式,西部大部分地方高校的学术组织力量薄弱,在职称晋级、评优、评教等涉及教师核心利益事件上往往缺乏话语权。高校内部管理的行政化倾向,不仅导致其功能无法有效发挥,而且致使学校组织形式背离大学精神,科层问题较为突出,运行效率较低。在高校外部,地方院校尚未完全脱离计划经济体制的束缚,自主办学的空间有限。反映在办学体制上,表现出办学主体一元化、社会力量参与教育的积极性不高、办学活力下降、效益欠佳、产学研脱节等状况。
西部地方高校普遍存在评价主体一元化、评价标准单一、片面化、重量化、结果性指标等评价问题。对教师的评价多看重科研项目数量、科研成果数量;对学生的评价多侧重于学业成绩,忽视品德、能力的考察;对课程质量、教学质量的评价大多依据学生的就业率、学术成果、获奖情况;对高校的评价多偏向于学科门类、招生规模、师资数量等。由于教育评价具有明显的导向性,不科学的评价体系不仅无法评估出被评价对象的真实水平,还会导致学校、教师、学生片面迎合各项评估指标,制约其创新性、特色化的发展。管理体制和评价体制机制的不健全,导致西部地方高校发展缺乏活力,严重束缚其高质量发展步伐。
表2 普通本科院校各类经费支出
表3 西部各省(市、自治区)经费最高的地方高校
人才培养是高等教育的主要职能之一,人才培养质量的提升是西部地方高校高质量发展的题中要义。然而从现实情况来看,西部地方高校距离培养西部地方高级专门人才的目标还有一定的差距。
首先,人才培养目标脱离现实需求。以本科毕业生就业率为参考,2014年发达地区的高校本科毕业生就业率一般都较高,上海、浙江、北京、福建、江苏的平均值都在95%以上,而贵州、青海的平均值在85%~90%之间,内蒙古、陕西的平均值最低。[22]本科毕业生的就业率在一定程度上代表社会对高校人才的认可程度,而部分西部地方高校游离于区域经济社会之外,忽视区域发展规划、优秀地域文化及特色产业对特定人才的需求,导致人才培养目标设定不准、人才培养过程缺乏行业参与,难以获得社会认可。
其次,人才的综合素质有待提升。校友会根据优秀毕业生(杰出校友、优秀校友和校友捐赠等)、教学奖励(教学成果奖)、培养质量(学生所获奖励和各类荣誉)为三大指标,发布了2018中国大学毕业生质量排名。[23]根据统计,前100名中,仅有6所西部地方高校:西北大学(62.39分)第50名,云南大学(61.84分)第73名,西南政法大学(61.84分)第73名,广西大学(61.73分)第85名,内蒙古大学(61.66分)第95名,新疆大学(61.63分)第99名。而排名前五名的大学平均分为87.72分。通过数量和分数的对比,可以明显地看出西部地方高校在人才培养质量上与高水平大学之间的差距。
最后,人才培养的保障资源不足。教学经费、教师、教学、科研设备等都是人才培养的基础要素,而西部教育投入的不足致使人才培养的基础薄弱。西部地区高等教育学校的平均图书数量为5 732.93册,约占北京市的47.3%;平均教学用计算机数量约占北京市的41.4%;平均网络多媒体教室数量约占北京市的66.2%;平均教学、科研仪器设备资产约占北京市的14.9%;平均信息化设备资产值约占北京市的21.5%。[24]而西部地区普通本科的平均在校生人数与北京市的比例约为1.3∶1,[25]以此推算,西部地区高等教育的教育投入就更为匮乏。教育投入不足,将直接影响西部地区的人才培养质量。人才培养目标不清、保障资源不足,最终导致西部地方高校人才培养质量不高,达不到培养高级专门人才的标准。
随着新一轮技术革命与经济全球化的不断发展,我国正经历着百年未有之大变局。“十四五”时期,我国经济社会发展以推动高质量发展为主题。西部地方高校是西部高等教育的主体,肩负着发展学术、培养人才、服务地方、教育强国的重要使命,其地位及重要性不言而喻。然而,西部地方高校也是我国高等教育系统中的最短板,面临着教育资源短缺、高层次人才匮乏、办学同质化倾向严重等一系列现实问题。面对新时代高等教育高质量发展的要求,西部地方高校必须转变发展思路,树立特色办学理念,加强高层次人才队伍建设,深化体制机制改革,实现跨越式发展,办人民满意的教育。
在我国高等教育规模大发展、“双一流”高校、部属高校林立的今天,西部地方高校要想突破发展困境,脱颖而出,就必须明确自身定位,走特色发展之路。首先,发掘特色优势,树立特色办学理念。办学理念是高校发展的先导,直接影响着高校的办学目的、办学模式以及人才培养目标,左右着高校的发展方向和高等教育的质量。每所高校的建校目的、发展历程、社会环境各异,其办学风格、办学传统定然千差万别,这给西部地方高校的特色发展提供了可能性和先决条件。西部地方高校唯有观照传统,立足现实,着眼未来,在充分尊重和研究办学传统基础上发掘自身的办学优势,才能踏上高质量发展之途。此外,西部地区幅员辽阔、民族众多,有着多种多样的文化、矿产、地质、生物资源,有着得天独厚的陆路贸易优势,以及盐业、畜牧业等产业优势。西部地方高校要实现特色发展,就必须立足于区域优势,与地方特色相融合,将区域资源优势全面应用到高校学科专业建设中,将区域优势转化为高校特色,建立院校独特发展的模式,推进西部地方高校的高质量发展。
其次,面向地方,调整发展思路。西部地方高校要树立全局意识,明确其面向地方的发展定位,在服务地方经济、社会文化发展的过程中找到自身的价值。要破解与地方脱离的现实困境,就必须转变发展观念,与市场紧密结合。高校要从地方的实际需求出发,根据院校的实际发展水平、资源条件以及各方面综合能力,与地方政府、社会企业、社区等加深合作,紧密联系,将高校发展理念与地方经济社会发展的目标结合起来,主动调整学科专业结构和人才培养模式,集中优势资源,打造适合本地区经济发展和社会需要的学科专业,形成学科特色和服务特色,实现科研、生产、教学的深度结合,克服“同质化”趋向,推动高校与地方协同发展。
最后,破除“西部意识”,提高自主性,主动寻求发展。一是突破思维定式。一味依靠国家扶持和社会支援不是长久之计,加强西部地方高校自身的造血能力才是促使其高质量、可持续发展的应有之义。高校是高等教育的组织主体,是高等教育发展的主要责任人,要坚定主人翁意识,提高主观能动性,积极谋求发展。二是革新思想,提高国际化发展水平。高等教育国际化是现代高等教育发展的一个重要趋势,西部地方高校不可妄自菲薄,要充分认识国际化发展的必要性,立足区域优势,积极开展国际交流与合作,引进国外先进的理念、师资、管理经验,提高自身的水平。除此之外,要抓住“一带一路”倡议、“特色重点学科建设”、地区项目开发等政策及地方发展规划机遇,趁势而上。
施工所需的原料一旦进入施工场地就需要展开检查工作。如原料形状和尺寸,及基本性能,如果原料有特殊要求还必须查看相关原料的质量证明文书,文件上要有生产日期等等。进到施工现场的原料还需要进行复检,在第一次复检不过关的情况下需要根据原料检测相关规定进行再次复检。另外检测工作还需要监理人员到现场参与监督工作,要求取两分样品进行检测工作,只有检测合格才能进入施工现场和投入到施工中。如果施工原料在进行质量检测时发现完全不符使用规格就需要对原料进行处理,并通知监督工作人员到现场进行处理。
加强高层次人才队伍建设,一方面在于“开源”,通过各种渠道引进高层次人才,扩充人才数量;另一方面在于“止流”,遏制高层次人才的无序流动,稳定西部地区人才队伍,保障西部地方高校健康发展。
西部地方高校要集思广益,充分调动各种资源,努力“开源”,壮大高层次人才队伍。一是继续加大资金投入,引进高层次人才。高层次人才的引进是提升教师队伍质量最快捷、最行之有效的方式。西部地方高校要重视人才引进工作,加大资金投入,为人才提供更加优厚的福利待遇和科研资源,提高其在吸引人才方面的竞争力。但是人才引进不能盲目,要充分考虑高校的综合能力、发展水平以及实际需要。二是创新人才引进思路,扩充高层次人才数量。除了继续利用现有资源,努力引进高层次人才之外,也要创新人才引进的思路,着力挖掘具有发展潜能、还在成长过程中的优秀教师,把这些优秀教师作为高层次人才的预备队伍,引进之后重点培养。通过这种方式,扩大高层次人才队伍,减轻高层次人才引进的成本和难度。三是引进与培育相结合,加强现有教师队伍的培养。除了引进之外,在职教师的培养才是一个学校可持续发展的长久之计,尤其要特别关注对青年教师的培养。西部地方高校要提高对青年教师专业发展的重视程度,积极搭建教师专业发展平台,增加教师发展者的数量,科学规划教师专业成长路径,为教师提供尽可能多的学习和培训的机会,帮助教师更新思想和知识,把握前沿动态,提升学术水平,以此提高教师队伍的整体质量。四是加强校际合作,实现高层次人才流动共享。通过校际合作,实现人才资源优势互补,改善西部地方高校高层次人才队伍的短缺状况。
高层次人才的大量流失,给西部地方高校造成了巨大的损失。长此以往,西部地方高校发展艰难,质量难以提升,国家必须尽快完善相关政策,及时“止流”,防止高层次人才继续流失。一是国家和政府要加强对高层次人才流动的管理。尽快出台相关措施,限制人才的非正常、无序流动,遏制西部高层次人才的过度流失现象。二是引进国外高层次人才。国家要引导西部地区高校面向国外引进人才,挖掘国际人才为己所用。这样既保护了西部地方高校的人才资源,也扩充了我国的人才资源总量。三是建立高层次人才流动补偿机制。对于通过正常渠道流动的人才,本着“谁引进、谁补偿”的原则,由引人单位、受益地方政府和中介机构等共同支付人才流动补偿费用。[27]对违约流动的高层次人才,不得带走在原高校获取的各种项目、资源,限制人才的随意流动,尽可能地减少高层次人才流失对西部地方高校的损失。
只有做到“开源”与“止流”相结合、“引进”与“培育”相结合,才能建设好高层次人才队伍,为西部地方高校的发展奠定坚实的人才基础。
解决西部地方高校资源短缺问题,除了加强自身的“造血”能力外,还需进一步开放办学,以此拓宽办学资源,保障西部地方高校的持续健康发展。明确国家、政府和全社会等各方主体的职责,形成教育合力,推动西部地方高校的高质量发展。
首先,西部地方高校要提高“造血”能力。一是加大品牌学科的宣传力度,形成良好口碑。良好的口碑可以帮助西部高校提高知名度,有助于摆脱“落后”的标签,吸引人才和资源。二是利用现有人才、科研资源,谋求校企合作,争取教育资助。提高院校在地方社会经济文化发展过程中的参与度和贡献度,抓住机遇,以贡献求发展。将高校的人才、科研优势转化为企业的经济优势,再利用经济红利促使高校人才质量和科研水平的进一步提升,实现良性循环、可持续发展。三是打造西部地方高校集群,实现资源互补。加强西部地方高校之间的合作,建立优秀资源共享机制,实现教师资源、图书资源、科研设备等资源的共享,打造合作科研平台,合作完成科研项目,实现资源互补,以此提高西部地方高校的整体发展。
最后,西部地方高校的发展,离不开社会的广泛支持。地方高校培养出来的高质量人才以及研发的知识和技术最终是为社会服务的,社会在接收高校服务的同时,也要明确其自身的职责和义务,积极调动社会资源,为高校的进一步发展提供必要的帮助。一方面,动员各方力量,鼓励企业、社会团体、群众组织、与个人进行捐款,积极筹措资金,资助高校的科研与教学活动,支持高校的建设;另一方面,领军企业、科研所、博物馆等机构,要提供必要的资源、技术支持,开放交流平台,为高校的学术、科技研究提供便利。
为了提高西部地方高校的办学效益,增强其办学活力,需从推动治理体系现代化方面着手,以政府监管、高校自主、社会广泛参与的教育治理体制和科学的发展性教育评价体制谋求西部地方高校的高质量发展。其中,完善教育治理体制是“先手”,是提升西部地方高校办学活力的基础,科学的发展性教育评价体制是“后招”,是进一步增强教育工作者积极性,形成良性循环的重要手段,两者相得益彰,共同推动西部地方高校高质量发展目标的实现。
建立健全教育治理体制不仅要从地方高校内部着手,构建科学的学校内部管理体制,还要建立健全外部治理体系。首先,要科学处理党委领导与校长负责之间的关系。明确分工,把握职权,促进政治权力与行政权力的有效结合。其次,学校内部的管理体制要淡化行政权力,突出学术权力。通过构建学术委员会,提高教授、一线教师的地位,尊重教职工代表大会的各项决议,让真正懂教育的人管理学校,形成以学术权力为主导,自由、自治的管理氛围;同时,健全学术管理程序和地方高校的规章制度,用制度管权、管人、管事。精简组织管理机构,裁撤冗员,建立科学的内部组织结构及内部权利体系,提高体制机制的运行效率,切实做到以人为本。再次,提高二级学院的地位。要突出二级学院的主体地位,保障二级学院在专业设置、科研配置、研究项目、经费使用等方面的自主权。最后,提高学生在学校管理方面的地位。重视学生会、学生党团组织、各类学生艺术协会等学生团体的意见,保障他们的话语权和相关利益,提高人才培养质量,增强西部地方高校的办学活力。
建立健全外部治理体系,尊重大学自身规律,科学处理高校与政府和社会的关系。一方面,政府要简政放权。政府要减少对地方高校的干预,突出服务职能,给予西部地方高校充分的办学自主权,保障高校在办学方向、资源配置、人事安排等方面的享有充分的自治权。“通过法律法规的刚性约束、规划政策的宏观指引、人财物的资源调配、协调咨询的公共服务来参与大学治理。”[27](P183)在政策方面为西部地方高校提供大力支持,适时提供科学有效的指导,为西部地方高校的发展提供良好的政策环境。另一方面,鼓励社会力量参与高校治理。西部地方高校要开门办学,树立开放合作的理念,主动吸引社会力量参与到高校治理中来。通过社会力量的介入,完善高校的服务地方经济社会发展的职能,增强高校的办学活力。
构建发展性教育评价体制。首先要坚持科学的评价导向,突出评价的发展功能。从高校、教师、学生、课程与教学的内在要求出发,促使其可持续发展。在制定评价标准时要以质量为重,将量化评价方法与质性评价方法相结合。对高校的评价要侧重为地方经济社会服务的能力;对学生的评价要加强创新能力、实践能力、问题解决能力的考查;对教师科研能力的评价要参考自主创新水平、科研成果的转化情况、专利获得情况;对学科质量的评价要突出其服务地方经济社会发展的能力和水平。其次,完善分类评价机制。不同类型、层次的院校、不同学科门类、不同专业院系应该采用不同的评价标准和指标体系。充分考虑基础型、应用型、研究型学科的特点以及不同院系之间的差异,构建科学的评估标准。最后,要加强第三方评价机构的建设,客观公正地分析地方高校的专业建设状况、人才培养质量、课程建设状况等,为西部地方高校的改革提供依据。通过构建科学的学校内部管理体制,完善评价体制,增强西部地方高校的办学活力,提高办学效益,推动西部地方高校高质量发展。
人才培养是高校的第一要务,在高校职能中处于中心地位。要提升西部地方高校的人才培养质量,就必须回归大学的“办学初心”,回归西部地方高校的“办学初心”。以“办学初心”为源头,明确西部地方高校的人才培养目标定位,转变人才培养模式,打造适切性学科体系,满足西部经济社会发展的需要。
明确人才培养的目标定位。根据西部地方院校的办学定位以及西部地方经济社会发展的需求,西部地方高校应以培养西部地方高级专门人才为目标,着力培养实践能力强、适应能力和创造水平高的应用型高级人才。随着新一轮技术革命的发展,物联网、大数据等新技术新产业方兴未艾,迫切需要大量应用技术型人才,这给西部地方高校培养西部地方高级专门人才提供了良好的机遇和坚实的基础。
培养西部地方高级专门人才,打造适切的学科体系。学科建设是高校发展的龙头,是高校人才培养的基础,学科的方向和质量直接影响高校发展的方向和质量。一是西部地方高校要明确学科发展方向,打造“小而精”的学科体系。要结合西部地方经济社会发展的实际需要和自身特色,科学选择学科主攻方向,努力打造高质量的品牌学科。二是搭建学科发展平台。西部的建设要依靠西部高校集体的力量,西部地方高校要加强合作意识,立足西部地区的需求,院校之间资源互通,协同开展学科建设,尤其是要集中资源建设高质量的特色学科。三是适时调整专业和课程体系。地方高校要在充分考虑院校实际情况的基础上,紧跟西部社会需求的变化,适时调整专业设置,积极开设新兴专业、热门专业的课程,培养西部需要的高级人才。通过制订科学的人才培养方案,有计划地对学生开展教育教学工作,除了专业教育,也要关注学生的品格养成,尤其是奉献精神的培养,树立“主人翁”意识以及建设西部的责任感。同时,在课堂教学中也要贯彻新发展理念,将培养学生的创新精神和实践能力提高到战略高度上。一方面,要提高学生自主创新的意识。改革传统的“填鸭式”教学方式,“积极实行启发式和讨论式教学,激发学生独立思考和创新的意识”[28]。另一方面,要增加实践活动的比重。要培养西部地方需要的高级专门人才,就必须拓宽教育路径,丰富教学形式,在实践中检验知识、应用知识、创造知识,提高学生的应用能力,为西部的社会发展贡献新科技,注入新活力。
依据西部地方高校的人才培养目标定位,转变人才培养模式,切实提高西部地方高校的人才培养质量,为满足区域社会人才需求、促进西部地方高校的高质量发展提供源源不断的动力支撑。
注 释
① 西部11所211工程高校:内蒙古大学、广西大学 、四川农业大学、贵州大学、云南大学、西藏大学、西北大学、青海大学、宁夏大学、新疆大学、石河子大学。
② 数据来源:根据掌上高考发布的大学专业整理而成https://www.gaokao.cn/specia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