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莉,邢媛媛,霍进进,郭宁宁,周胜男
郑州大学第一附属医院鼻科,郑州 450000
鼻咽癌是耳鼻喉科发病率最高的恶性肿瘤,患者主要表现为鼻塞、头痛、涕中带血、听力下降等。由于大多数鼻咽癌患者对放疗具有中度敏感性,因此临床治疗鼻咽癌通常以放疗为主。对于低分化或晚期鼻咽癌患者,在放疗的同时配合化疗能够进一步延长患者的生存期。国内外研究发现,与单纯放疗相比,放疗联合化疗能够延长鼻咽癌患者的无进展生存期和总生存期[1-2]。水会锋[3]的研究指出,接受放化疗的肿瘤患者,其心理弹性与不良反应和生活质量有关,患者心理弹性越高,不良反应就越少,生活质量就越高。因此,在对鼻咽癌放化疗患者进行干预时,应加强对其心理弹性的关注。既往临床干预方法中,更多的是围绕疾病和放化疗造成的不良反应,对患者心理层面的关注不足。现状-背景-评估-建议(situation-background-assessment-recommendation,SBAR)模式是一种结构化、标准化的沟通模式,有研究者将其应用于肿瘤患者中,取得了理想效果[4]。基于此,本研究探讨基于SBAR 模式的心理干预在鼻咽癌放化疗患者中的应用效果,现报道如下。
选取2018 年5 月至2021 年5 月郑州大学第一附属医院收治的鼻咽癌患者。纳入标准:①经影像学和病理学检查确诊为鼻咽癌;②符合《实用鼻咽癌临床诊疗学:鼻咽癌临床诊疗学》[5]中鼻咽癌放化疗指征,行放化疗治疗;③放化疗≥1 个疗程;④生存期≥6 个月。排除标准:①放化疗期间出现严重不良反应;②复发性鼻咽癌;③合并语言、认知功能障碍或精神疾病。依据纳入和排除标准,本研究共纳入102 例鼻咽癌患者,根据干预方法的不同分为对照组(n=50,常规干预)和研究组(n=52,常规干预+基于SBAR 模式的心理干预)。对照组中,男29 例,女21 例;年龄38~68 岁,平均(55.23±7.47)岁;临床分期:Ⅱ期16 例,Ⅲ期25 例,Ⅳ期9 例;文化程度:小学及以下13 例,初中或中专22 例,高中及以上15 例。研究组中,男32 例,女20 例;年龄36~69 岁,平均(56.18±7.54)岁;临床分期:Ⅱ期18 例,Ⅲ期24 例,Ⅳ期10 例;文化程度:小学及以下12 例,初中或中专23 例,高中及以上17例。两组患者的性别、年龄、临床分期、文化程度比较,差异均无统计学意义(P>0.05),具有可比性。本研究经医院伦理委员会批准通过,所有患者均知情同意。
两组患者均接受顺铂+氟尿嘧啶诱导化疗,3周为1 个疗程,2 个疗程后给予放疗。
对照组患者采取常规干预:通过口头宣讲结合宣传手册,向患者说明放化疗的方法、意义、注意事项以及可能出现的不良反应和处理方法,同时给予患者饮食指导、运动指导和用药指导。除此之外,对患者进行常规心理疏导,向患者说明负性情绪可能对预后造成的不良影响,嘱患者尽量保持心情愉悦,让家属多关注患者的心理变化,多给予其鼓励、关爱和理解。对于存在明显负性情绪的患者,可邀请专业心理医师进行干预。
研究组患者在对照组的基础上采取基于SBAR 模式的心理干预,具体流程和方法如下:①建立专项干预小组。由科室护士长按照自愿参与原则,从科室中招募工作年限≥3 年、具备一定心理干预经验、沟通能力较好的护士3~5 名,建立鼻咽癌放化疗心理干预专项小组,并由护士长担任组长。②培训。由组长组织组内成员对鼻咽癌放化疗相关知识、SBAR 模式、心理干预等知识和技能进行培训,其中心理干预方面的知识邀请专业心理医师进行讲解和培训,考核合格后方可上岗。③制订计划。组长指导和组织组内成员记录和评估患者的具体情况,对存在的问题进行分析和总结,然后组织小组成员共同商讨,根据SBAR 模式设计和制作鼻咽癌放化疗患者基于SBAR 模式的心理干预表(表1)。④计划实施。在对患者进行干预时,向护士发放鼻咽癌放化疗患者基于SBAR模式的心理干预表,同时邀请专业心理医师进行指导,要求护士严格按照表格内容对患者进行心理干预,详细记录执行情况及干预过程中出现的异常情况。组长每周组织1 次总结大会,主要对异常情况的发生和处理情况进行分析和总结,共同商讨改进措施。两组患者均持续干预3 个月。
表1 鼻咽癌放化疗患者基于SBAR 模式的心理干预表
①自我感受负担:采用自我感受负担量表(self-perceived burden scale,SPBS)[6]评价干预前和干预3 个月后两组患者的自我感受负担,该量表包含10 个条目,每个条目采用5 级评分法,“从来没有”“偶尔”“有时候”“大多数时候”“总是这样”分别为1、2、3、4、5 分,总分为10~50 分,评分越高表明自我感受负担越重。②医学应对方式:采用医学应对方式问卷(medical coping modes questionnaire,MCMQ)[7]评价干预前和干预3 个月后两组患者的医学应对方式,该问卷包含面对(8 个条目)、回避(7 个条目)、屈服(5 个条目)3 个维度共20 个条目,每个条目按4 级评分法,赋分1~4 分,3 个维度独立计分,评分越高说明越趋向于该应对方式。③采用Connor-Davidson 心理弹性量表(Connor-Davidson resilience scale,CD-RISC)[8]评价干预前和干预3 个月后两组患者的心理弹性,该量表包含坚韧性(13 个条目)、力量性(8 个条目)和乐观性(4 个条目)3 个维度共25 个条目,每个条目按照Likert 5 级评分法,“完全不是这样”“很少这样”“有时这样”“经常这样”“几乎总是这样”分别为0、1、2、3、4 分,总分为100 分,评分越高表明心理弹性越好。
采用SPSS 22.0 软件对数据进行统计分析,计数资料以例数和率(%)表示,组间比较采用χ2检验;符合正态分布的计量资料以均数±标准差(±s)表示,组间比较采用t检验。以P<0.05 为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干预前,两组患者SPBS 评分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干预后,两组患者SPBS 评分均明显低于本组干预前,研究组患者SPBS 评分明显低于对照组,差异均有统计学意义(P<0.01)。(表2)
表2 干预前后两组患者SPBS 评分的比较(±s)
表2 干预前后两组患者SPBS 评分的比较(±s)
注:*与本组干预前比较,P<0.01
组别研究组(n=52)对照组(n=50)t值P值干预前37.22±8.18 38.55±8.23 0.818 0.415干预后20.17±6.74*25.11±7.31*3.550 0.001
干预前,两组患者面对、回避、屈服评分比较,差异均无统计学意义(P>0.05);干预后,两组患者面对评分均高于本组干预前,回避、屈服评分均低于本组干预前,研究组患者面对评分高于对照组,回避、屈服评分均低于对照组,差异均有统计学意义(P<0.05)。(表3)
表3 干预前后两组患者MCMQ 评分的比较
干预前,两组患者CD-RISC 各维度评分及总分比较,差异均无统计学意义(P>0.05);干预后,两组患者CD-RISC 各维度评分及总分均高于本组干预前,研究组患者CD-RISC 各维度评分及总分均高于对照组,差异均有统计学意义(P<0.05)。(表4)
表4 干预前后两组患者CD-RISC 评分的比较
鼻咽癌极易出现复发和转移,预后较差。意大利的一项调查指出,合并糖尿病、高血脂或其他代谢疾病的鼻咽癌患者,转移风险较高[9]。目前放疗是临床治疗鼻咽癌的首选方案,对于低分化或病情发展至晚期的鼻咽癌患者,放疗联合化疗是提高治疗效果的重要手段。随着生物心理社会学的发展,心理因素对肿瘤放化疗患者的影响逐渐成为临床关注的焦点。研究指出,肿瘤患者心理弹性水平越低,其出现症状群的概率就越高[10]。另有研究发现,鼻咽癌放疗患者心理弹性水平较低,采取回避和屈服的应对行为及自我感受负担重是造成心理弹性水平低的重要因素[11-12]。
针对鼻咽癌患者,在给予放化疗的同时,加强对患者心理层面的干预,对提高其心理弹性具有积极意义。在既往鼻咽癌放化疗患者的干预过程中,护士往往忽略患者心理因素的影响,更多地强调对疾病或不良反应的干预,但却缺少对患者心理层面系统化、标准化的干预。本研究结果显示,干预后,两组患者SPBS 评分均明显低于本组干预前,研究组患者SPBS 评分明显低于对照组,差异均有统计学意义(P<0.01)。说明基于SBAR 模式的心理干预能够有效提高鼻咽癌放化疗患者的心理弹性。有学者指出,肿瘤患者的自我感受负担和医学应对方式是影响其心理弹性的主要因素[13-14]。基于SBAR 模式的心理干预通过设计鼻咽癌放化疗患者基于SBAR 模式的心理干预表,使心理干预具体化、标准化,并且能够针对不同患者的不同心理问题进行干预,在具体的应用中,该模式能够找出影响患者自我感受负担和医学应对方式的因素,有针对性地降低这些因素对患者心理弹性的影响。
本研究结果还显示,干预后,两组患者面对评分均高于本组干预前,回避、屈服评分均低于本组干预前,研究组患者面对评分高于对照组,回避、屈服评分均低于对照组,差异均有统计学意义(P<0.05)。干预后,两组患者CD-RISC 各维度评分及总分均高于本组干预前,研究组患者CD-RISC 各维度评分及总分均高于对照组,差异均有统计学意义(P<0.05)。说明基于SBAR 模式的心理干预能够减轻鼻咽癌放化疗患者的自我感受负担,使其积极面对疾病。这主要是因为基于SBAR 模式的心理干预通过建立专门的干预小组,将患者的心理健康作为干预重点,以SBAR 模式为路径,结合患者实际情况,使心理干预具体化、标准化、科学化及个性化。通过现状(S)分析,掌握影响患者心理状态的生理因素。大部分患者由于疾病带来的疼痛,放化疗产生的胃肠道反应、骨髓抑制等不良反应,以及长时间放化疗达不到理想效果等,均可能产生焦虑、抑郁等情绪,继而对治疗采取回避或抵抗等行为[15]。通过背景(B)分析,能够了解患者的教育水平、民族、职业、医疗费用支付方式等情况,有助于掌握其他外在因素可能对患者心理造成的影响[16-17]。部分患者由于经济或生活方面的压力,会觉得疾病给家庭和亲人带来较大的负担,自我感受负担较重。基于此,SBAR 模式中的评估(A)则对患者心理状态、鼻咽癌放化疗认知水平、心理干预需求和心理干预形式的需求等进行了个体化评估,能够更好地掌握患者的心理问题和实际需求,充分体现了“以患者为中心”的干预原则,一方面能够使心理干预更具有针对性,另一方面则有助于搭建护患之间沟通的桥梁,使心理干预的作用得到充分发挥[18-19]。最后根据对患者的评估结果,在具体干预建议(R)层面,为患者提供符合实际情况和需求的个性化指导和心理支持,有助于帮助患者树立正确的认知,建立对抗疾病的信心,使其积极面对疾病,减轻其自我感受负担,从而逐渐唤醒其主观积极意识,提高其心理韧性[20]。
综上所述,基于SBAR 模式的心理干预应用于鼻咽癌放化疗患者中,能够减轻患者的自我感受负担,使其积极面对疾病,提高心理弹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