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瑞花 郝文杰 张跃军 张长菊
HBV感染是引起原发性肝癌的重要相关因素,且HBeAg阳性慢性乙型肝炎(CHB)患者HCC发生率显著高于HBeAg阴性CHB患者[1-3]。目前,CHB患者主要使用干扰素类药物和核苷酸类药物或免疫调节治疗[4,5]。聚乙二醇干扰素(PEG-IFN)临床疗效优于普通干扰素,且具有用药方便和耐受良好等优点[6]。使用干扰素类药物治疗CHB时进行相关指标监测对预测疗效很重要,如12周时病毒学应答、治疗前HBV DNA、ALT水平及患者的性别是预测疗效的主要因素,可为临床用药提供一定指导[7]。本研究分析PEG-IFN治疗期间CHB患者的细胞因子和病毒学标志物的变化,预测与IFN治疗效果的相关性。
选取2020年1月至2022年5月收治的HBeAg阳性CHB患者117例,男68例,女49例;年龄(36.0±9.7)岁。纳入标准:符合《慢性乙型肝炎防治指南(2019年版)》[7]标准;年龄18~65岁;至少半年以上未使用过干扰素抗病毒药物或其他治疗CHB药物;对研究知情同意且依从性良好,可定期复查血液标本。排除标准:存在其他类型肝炎如甲型肝炎;自身免疫性肝病、肝硬化、肝癌、代谢性肝病等;需长期或大量服用除干扰素外的其他药物或酗酒者;合并HIV、巨细胞病毒感染等;患有严重心、脑、肺、肾等重要脏器疾病者;哺乳、妊娠或近期有生育计划的妇女。
PEG-IFN[拜耳医药(上海)有限公司]1.0 μg/kg皮下注射,1次/周,连续治疗24周和48周。
日立公司全自动生化分析仪检测血生化指标;实时荧光定量PCR检测HBV DNA(试剂购自上海科华生物工程股份有限公司);ELISA法检测细胞因子(试剂购自上海江莱生物科技有限公司);化学发光法通过森系美康全自动血液分析仪检测HBsAg、HBeAg。
应用SPSS 22.0软件处理数据。根据资料类型,采用t检验/卡方检验比较。P<0.05为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117例HBeAg阳性CHB患者经过IFN治疗48周后,HBeAg应答组患者46例,其中男性29例;HBeAg未应答组患者71例,其中男性39例。在HBeAg应答组中,23例患者HBsAg转阴,HBeAg未应答组中,17例患者HBsAg转阴(P<0.05)。治疗24周和48周后,未应答组HBeAg、HBsAg、HBV DNA下降趋势均小于应答组(P<0.05),见表1。
表1 治疗后两组患者病毒标志物比较(±s)
IFN治疗24周时,未应答组ALT、AST、TNF-α、TGF-β水平明显高于应答组(P<0.05),而IFN-γ、IL-10水平变化无明显意义。治疗48周后,未应答组ALT、AST、TNF-α、TGF-β、IL-10水平明显高于应答组,IFN-γ水平明显低于应答组,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见表2。
表2 两组肝功能指标及细胞因子比较(±s)
117例患者经PEG-IFN治疗12周后,HBeAg与其血清ALT、TNF-α、TGF-β水平呈中度正相关(r=0.439、0.418、0.266,P<0.01),与血清AST水平呈低度正相关(r=0.202,P<0.01),与血清IFN-γ、IL-10水平相关性不明显。治疗48周后,HBeAg水平与AST、TNF-α、TGF-β、IFN-γ、IL-10均呈中度正相关(r=0.411、0.284、0.535、0.277、0.250,P<0.01),与血清ALT水平相关性不显著。
临床常将HBV DNA应答作为HBeAg阳性CHB患者治疗的期望终点,将HBeAg血清学转换作为临床治疗的满意终点。干扰素的抗病毒治疗机制包括两种:通过免疫调节直接抑制病毒复制和消除已感染病毒的细胞[8]。PEG-IFN主要是通过促进免疫细胞功能和细胞因子表达,诱导干扰素信号通路编码多种具有抗病毒作用的蛋白质抑制HBV的复制[9]。与核苷酸类似物相比,经干扰素治疗后的患者血清HBeAg转阴率更高,血清HBsAg消失效果更显著[10-12]。但干扰素的疗效受到患者年龄、免疫功能、HBV DNA载量、血清抗原水平以及病毒基因型等因素的影响。为了更有效合理地指导临床用药,避免过度或不必要的药物治疗,可根据治疗过程中细胞因子和病毒学标志的变化优化治疗策略。
CHB患者血液中HBsAg水平与肝脏中HBV DNA含量显著相关,免疫控制主要取决于病毒特异性细胞毒T淋巴细胞对病毒复制的抑制和病毒感染肝细胞的清除程度[13]。因此,血液中HBsAg的水平,特别是治疗后HBsAg水平的下降,可以预测患者停止治疗后持续的病毒应答[14,15]。本研究结果显示,HBeAg应答组中,同时出现HBsAg应答的患者有17例,提示HBsAg应答可预测HBeAg应答。研究表明,PEG-IFN治疗HBeAg阴性CHB患者的病毒清除率良好[16]。与HBeAg阴性CHB患者相比,血清HBsAg是HBeAg阳性CHB患者肝内HBV DNA的更好替代标志物[17]。本研究中,PEG-IFN治疗24周和48周后,血清HBeAg与AST、TNF-α、TGF-β水平呈现出正相关性,且HBeAg应答组的AST、TNF-α、TGF-β基线水平均与未应答组有显著差异,提示AST、TNF-α、TGF-β可能是预测PEG-IFN治疗效果的全程临床指标。研究表明,PEG-IFN治疗CHB患者48周后,TNF-α、TGF-β水平显著降低,IFN水平显著升高,与本研究结果相符[18,19]。在IFN与血清HBeAg水平的相关性分析中,24周时相关性不明显,且HBeAg应答组与未应答组之间差异无统计学意义;但48周时血清HBeAg水平与IFN-γ呈中度正相关,且应答组IFN-γ水平明显高于基线水平。从HBV感染中恢复和长期免疫控制主要依赖于HBV特异性的CD8+T细胞,该细胞是IFN-γ的主要来源,这可能是CHB患者IFN水平在治疗48周后才出现相关性的原因[20,21]。
本研究还存在一定局限性。首先,由于临床上常在抗病毒治疗的同时使用中药护肝,导致单纯使用PEG-IFN治疗的样本量过少;其次,细胞因子是一个种类、数量繁多的大家族,各个细胞因子间相互作用、相互影响,本研究中只选择了具有代表性的几种细胞因子进行分析,缺乏全面性。
综上所述,细胞因子TNF-α、TGF-β在治疗前后均与血清HBeAg具有相关性,有成为预测PEG-IFN疗效临床指标的潜在可能,IFN在早期治疗不具有相关性,在48周时呈中度正相关,提示IFN可能是预测晚期疗效的指标。而IL在治疗过程中均不具有相关性,但在治疗后显著下降,提示IL参与CHB的发展,但对临床观察或监测PEG-IFN的治疗效果可能没有意义。
利益冲突声明:所有作者均声明不存在利益冲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