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同富裕视角下浙江省山区26县生态环境保护与经济发展耦合协调研究*

2023-11-24 09:18陈慧萍胡尊英傅智慧
环境污染与防治 2023年11期
关键词:文成县山区县域

汤 博 陈慧萍 刘 瑜 黄 燕 胡尊英 傅智慧#

(1.浙江省生态环境科学设计研究院,浙江 杭州 310007;2.浙江省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研究中心,浙江 杭州 310007;3.浙江省生态环境监测中心,浙江 杭州 310007)

共同富裕是人类长期追求的美好理想,是驱使人类社会不断发展和进步的重要动力[1-2]。对浙江省而言,浙江省山区26县(以下简称山区26县)是浙江省高质量发展推动共同富裕的重点、难点和关键点。一方面,与浙江省其他经济发达地区相比,山区26县收入水平总量偏低、城乡差距大,与共同富裕要求还有距离,是亟需补齐之处;另一方面,山区26县拥有丰富的生态资源,作为其核心优势,保护好、利用好绿水青山具有推动经济发展的巨大潜力[3]41。推动山区26县跨越式高质量发展,率先突破发展不均衡不协调问题,事关浙江高质量发展建设共同富裕示范区建设全局。

当前,围绕生态环境保护和经济发展的相互作用关系,国内外学者主要从事包含生态环境变量的经济增长模型构建、环境库兹涅茨曲线(EKC)曲线[4]的适用性验证、生态环境与经济耦合系统研究以及高质量发展下的生态环境与经济发展研究等。在协调评价方法上除EKC模型外,还包括投入产出模型、耦合协调模型、压力-状态-响应(PSR)模型、脉冲-响应函数、灰色预测模型、系统动力学模型等。

从现有研究来看,熵权耦合协调模型在耦合协调研究中使用较多,且已形成较为成熟的研究范式,被应用于经济与土地生态环境等耦合协调关系研究中[5]。研究者一般通过构建指标体系对耦合协调度进行评价,用以综合反映耦合协调状态和时空演变特征。在区域流域尺度上,李建新等[6]采用耦合协调度评价模型对长江经济带2007—2016年经济与环境动态协调发展的时空格局进行了探究,结果表明长江经济带经济与环境协调发展程度稳步上升,且空间上呈现东部>中部>西部。陈炳等[7]对长三角城市群26个城市2008—2015年生态文明建设与城市化耦合协调度及演变过程进行分析,并把26个城市划分为高高型、高低型、低高型、低低型4种类型。在省域尺度上,褚钰等[8]研究指出河南省经济和环境耦合协调情况呈现以郑州市为中心的集聚并向外递减的趋势。宋成舜等[9]针对武汉市城市圈土地利用效益和耦合协调的研究发现,土地利用效益在区域间差异显著,武汉市与其他城市呈现明显的两极分化。从研究视角来看,国内学者通过采用熵权耦合协调模型,对包括乡村振兴[10]、贫困农户脱贫[11]、科技创新[12]、可持续发展[13]等内容进行了探究。

纵观已有研究,从共同富裕视角出发,以特定区域范围内的县域为研究对象,探讨生态环境保护与经济耦合协调发展的研究还较少。本研究基于山区26县在浙江省的定位,科学构建一套生态环境保护和经济发展评价指标体系,客观评价山区26县在“十三五”期间的生态环境保护和经济发展耦合协调水平,及其在时空维度上的演变特征,同时采用相对发展度和障碍度分析探究影响耦合协调水平的主要障碍因素,针对性提出对策建议,希冀为共同富裕视角下协同推动山区26县生态环境保护和经济高质量发展提供支撑和参考。

1 研究区域概况

山区26县特指衢州市、丽水市等两个设区市全部辖区(柯城区、衢江区、龙游县、江山市、常山县、开化县、莲都区、青田县、缙云县、遂昌县、松阳县、云和县、景宁畲族自治县、龙泉市、庆元县)及淳安县、永嘉县、平阳县、苍南县、文成县、泰顺县、武义县、磐安县、三门县、天台县、仙居县(见图1),占据全省45%的土地面积。

图1 山区26县区位Fig.1 Location of the 26 mountainous counties

自然生态方面,山区26县山林资源丰富,自然生态状况在全省属于领先水平,为维护全省生态安全、保护生态环境、增值生态资本做出极大贡献[14]。其中,衢州市是《全国生态保护纲要》确定的全国9个生态良好地区之一,是浙江省乃至华东的重要“生态屏障”。丽水市素有“九山半水半分田”之称,森林覆盖率常年保持在80%以上,生态环境状况指数(EI)连续17年居全省第一。淳安县生态环境状况等级常年为优,稳居杭州市首位。文成县和泰顺县森林覆盖率高,是浙南重要的饮用水源地和生态屏障。永嘉县拥有丰富的山水生态资源。武义县和磐安县生态系统类型多样,森林覆盖率相对较高,是钱塘江和瓯江源头的生态保护屏障区。

环境质量方面,山区26县水环境和大气环境质量均处于全省前列。2020年,山区26县空气质量优良天数比例均高于全省平均水平,丽水市、衢州市空气质量优良天数分别达361、352 d,分别位居全省第一、第四位;有24个县域地表水水质优良(达到或优于Ⅲ类)比例达100%,实现饮用水水源地100%达标。

经济发展方面,虽然近年来山区26县经济发展加速前行,年度地区生产总值(GRP)增长率已超过全省平均水平,但GRP、人均GRP和城乡差距仍落后于全省平均水平。2020年,山区26县GRP为6 238亿元,仅占全省的9.65%;人均GRP为61 363元,仅为全省人均的61.3%、全国人均的85.2%[3]41,仍有9个县域(文成县、泰顺县、磐安县、衢江区、常山县、开化县、松阳县、庆元县和景宁畲族自治县)的城镇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未达到全国平均水平(43 834元/人)。在城乡差距方面,有13个县域的城乡居民收入倍差未达到全省水平[15]。生态环境保护与经济发展之间的矛盾严重阻碍了生态经济系统可持续发展。因此,推动生态环境保护与经济发展之间的耦合协调是实现区域跨越式高质量发展、全省共同富裕亟须解决的关键问题。

2 研究方法

2.1 指标体系

统筹考虑指标的代表性和可比性、数据的可获得性等要求,按照全面覆盖、突出重点、易于量化等原则合理筛选相关指标,构建山区26县“十三五”期间生态环境保护和经济发展评价指标体系。生态环境指标在生态状况和环境质量两个维度上选用了4个指标,经济发展指标针对地区发展水平,选用了3个指标。其中,城乡居民收入倍差为城镇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与农村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之比。评价指标详见表1。

表1 山区26县生态环境保护和经济发展评价指标Table 1 Evaluation indicators of eco-environmental protection and economic development of the 26 mountainous counties

2.2 数据来源

数据包括山区26县2016—2020年的生态环境和经济发展数据。其中,生态环境数据来源于历年生态环境监测数据,经济发展数据来源于2016—2020年浙江省统计年鉴和设区市、县(市、区)统计年鉴。

2.3 研究方法

2.3.1 指标权重确定

为消除评价指标单位不同带来的影响,使评价指标具有可比性,首先采用标准化方法对指标进行无量纲化处理。无量纲化后构建标准化评价矩阵。

采用变异系数法计算各指标权重。变异系数法作为一种直接对指标数据进行数学处理求取指标权重的客观赋权方法,充分考虑了指标数据的相对变化幅度,减少了主观因素带来的误差,具体核算方法参考文献[9]。将无量纲化指标值乘以指标权重,得到加权无量纲化指标值,构建加权标准化矩阵。

2.3.2 耦合协调评价

参考文献[11],采用优劣解距离(TOPSIS)法分别进行生态环境保护和经济发展指数评价。首先基于加权标准化矩阵确定正理想解和负理想解,计算加权标准化矩阵分别与正理想解、负理想解之间的距离,得到各个县域的生态环境保护指数(Ca)、经济发展指数(Cb),再计算区域年度生态环境保护与经济发展的相对发展度(α,计算方法参考文献[10],见式(1)),再基于耦合度模型,计算生态环境保护与经济发展的耦合度(U,见式(2))。耦合度虽能反映生态环境保护与经济发展之间的相互作用程度,但不能表征各功能之间是在高水平上相互促进还是低水平上相互制约。因此,为更好地评判生态环境保护与经济发展之间交互耦合的协调程度,引入耦合协调模型,计算耦合协调度(Q,见式(3)至式(4))。

α=Ca/Cb

(1)

(2)

R=λCa+ηCb

(3)

(4)

式中:R为综合协调度指数;λ和η均为待定系数,两者之和为1.0,本研究认为生态环境保护和经济发展同等重要,设定λ=η=0.5。

根据耦合协调度,将生态环境和经济发展耦合协调水平分为4个等级。Q∈[0,0.3]、Q∈(0.3,0.5]、Q∈(0.5,0.8]、Q∈(0.8,1.0]这4种情况下,生态环境保护与经济发展分别处于低度耦合协调、中度耦合协调、高度耦合协调和极度耦合协调水平。当α≥1.1时,经济发展滞后;当α≤0.9时,生态环境保护滞后;当0.9<α<1.1时,两者同步发展。

2.3.3 障碍度评价

利用障碍度模型计算山区26县各县域生态环境保护与经济发展耦合协调影响指标的障碍度,见式(5)。

(5)

式中:mj为第j个指标的障碍度;wj为第j个指标的权重;yij为县域i第j个无量纲化指标值。

3 结果与讨论

3.1 生态环境保护和经济发展耦合协调时间分析

通过耦合协调分析,得到2016—2020年山区26县生态环境保护指数、经济发展指数和两者的耦合协调度,结果见图2。2016—2020年山区26县生态环境保护和经济发展耦合协调度处于先上升后下降趋势,其中2016—2019年耦合协调度整体呈上升趋势,2020年发生一定程度下降。耦合协调度介于0.30~0.55,整体呈中度耦合协调向高度耦合协调过渡状态。从分指标变化趋势进一步分析耦合协调度的变化原因。生态环境保护方面,2016—2018年,山区26县生态环境保护指数整体呈上升趋势,在2018年达到最大值,2020年降至“十三五”期间最低。2020年15个县的生态环境状况受各种人为因素影响,EI较上一年发生下降,导致生态环境保护指数整体降低。经济发展方面,5年间山区26县经济发展指数处于波动上升趋势,在2019年达到最高水平。2020年受全球新型冠状病毒感染影响,经济发展水平受到冲击,经济增速放缓,2020年有15个县人均GRP较2019年发生下降。受生态环境保护和经济发展的双重下降影响,2020年耦合协调度发生明显下降。

注:长横线是指平均值,下、上短横线指25分位数和75分位数。图2 2016—2020年山区26县耦合协调度、生态环境保护指数和经济发展指数散点图Fig.2 Scatter diagram of coupling coordination index of eco-environmental protection and economic development,eco-environmental protection index and economic development index of the 26 mountainous counties during 2016-2020

3.2 生态环境保护和经济发展耦合协调空间分析

3.2.1 不同县域耦合协调度空间分布及演变特征

从2016—2020年耦合协调度来看,共有11个县域的生态环境保护和经济发展达到过高度耦合协调水平,分别为龙游县、柯城区、江山市、天台县、三门县、仙居县、淳安县、武义县、青田县、平阳县和景宁畲族自治县。分年度看,2016—2020年达到高度耦合协调的县域数量分别依次为2、5、7、9和4(见图3),仅2019年高度耦合协调县域数量超过了总县域数量的1/3。2019年处于高度耦合协调水平的9个县域中,仅有柯城区、江山市、天台县依然于2020年保持高度耦合协调水平;三门县、仙居县、淳安县、武义县、青田县和平阳县虽在2019年耦合协调水平较高,但2020年下降明显。这说明“十三五”期间达到过高度耦合协调的11个县域耦合协调状态尚不稳定;其余15个县域在“十三五”期间均处于中度耦合协调水平。其中,常山县、苍南县、衢江区、莲都区和遂昌县处于从中度耦合协调向高度耦合协调水平跨越的阶段,达到高度耦合协调水平的潜力较大。开化县、永嘉县、云和县和缙云县耦合协调度年际差异大,达到高度耦合协调需要一定努力。庆元县、泰顺县、文成县、龙泉市、松阳县和磐安县耦合协调度处于山区26县末位,耦合协调水平亟待提升。综合以上结果,根据耦合协调水平将山区26县分为4种类型,即高度耦合协调(4个,龙游县、柯城区、江山市、天台县)、高度耦合协调但状态不稳定(7个,三门县、仙居县、淳安县、武义县、青田县、景宁畲族自治县、平阳县)、中度耦合协调向高度耦合协调跨越(5个,常山县、苍南县、衢江区、莲都区、遂昌县)、中度耦合协调(10个,开化县、永嘉县、云和县、缙云县、庆元县、泰顺县、文成县、龙泉市、松阳县、磐安县)。中度耦合协调这一类型中,庆元县、泰顺县、文成县、龙泉市、松阳县、磐安县的耦合协调度与该类型下其他县域相比还存在较大差距。

注:为在有限空间内进行有效展示,此处各县域名称只展示了关键词,如景宁畲族自治县表达为景宁,以此类推。图3 2016—2020年山区26县生态环境保护和经济发展耦合协调度时空格局Fig.3 The spatiotemporal pattern of coupling coodination degree of eco-environmental protection and economic development of the 26 mountainous counties during 2016-2020

从地理空间区位看,生态环境保护和经济发展高度耦合协调县域未呈现明显的空间集聚性。但总体而言,具有较高耦合协调水平的县域大多位于浙江省中部地区,如龙游县、柯城区、天台县、三门县、仙居县、淳安县和武义县等,而位于浙江省西南部的庆元县、龙泉市、泰顺县和文成县等则耦合协调度整体偏低。

3.2.2 不同县域生态环境保护和经济发展子系统分析

以2020年为例,考察26个县域生态环境保护、经济发展子系统与耦合协调度间的关系。根据表2,耦合协调度排名前5的龙游县、柯城区、江山市、天台县和常山县生态环境保护指数和经济发展指数均位于前列,说明这些县域生态环境保护和经济发展水平均较好,耦合协调水平较高。根据《浙江省主体功能区规划》,这类区域大多属于省级生态经济地区,在保护生态环境的同时注重高质量发展,GRP和人均GRP等经济发展相关指标值相对较高。三门县虽然生态环境保护指数排名较后,但经济发展指数位列第二,因此耦合协调度仍排名靠前。同理,淳安县虽然经济发展水平较高,但生态环境保护水平处于末位,拉低了整体的耦合协调度。庆元县、泰顺县、文成县、龙泉市经济发展水平较低,除文成县外其余3个县域生态环境保护指数排名也较为落后,导致耦合协调度排名靠后。根据《浙江省主体功能区规划》,庆元县、泰顺县、文成县和龙泉市均位于省级重点生态功能区内,属于浙南山地丘陵重点生态功能区,经济发展受到一定制约;尤其文成县和泰顺县是浙南重要的饮用水源地和生态屏障,生态环境保护压力较大,因此耦合协调水平与其他县域还存在一定差距。磐安县虽然位于浙江省中部,但属于浙中江河源头重点生态功能区,是瓯江源头生态保护屏障区,同样面临生态环境保护和经济发展的双重压力,耦合协调度也较低。

表2 2020年山区26县耦合协调度、生态环境保护指数和经济发展指数排序Table 2 The ranking of coupling and coodination index of eco-environmental protection and economic development,ecological environment protection index,and economic development index of the 26 mountainous counties in 2020

3.3 相对发展度分析

表3为2016—2020年山区26县生态环境保护和经济发展的相对发展度计算结果。从时间序列上看,山区26县中整体呈现生态环境保护和经济同步发展的县域数量呈上升趋势,经济发展滞后县域数量呈下降趋势,生态环境保护滞后的县域数量较少且基本保持稳定。2015年起,浙江省决定对山区26县不考核GRP总量,大部分县域经济发展较为缓慢,2016年仙居县、苍南县、江山市等18个县域经济发展滞后。2017—2019年,随着浙江省持续深入打造山海协作工程,进一步引导发达地区与山区县帮扶合作,景宁畲族自治县、江山市、平阳县、仙居县、遂昌县、永嘉县和云和县逐步由经济发展滞后县域转变为同步发展县域,同步发展县域由7个增加到12个,经济发展相对滞后县域由17个减少到11个。2020年,受国内外经济形势影响,同步发展县域略有减少,经济发展滞后县域也略有增加。自2016年以来,随着生态环境保护资金投入和生态环境保护工程建设力度不断加大,龙游县、青田县从生态环境保护滞后县域逐步转变为同步发展县域。可见,山区26县生态环境保护和经济发展耦合协调度与相对发展度分析结果相呼应,经济发展滞后是拉低山区26县耦合协调度的主要因素。

表3 山区26县2016—2020年生态环境保护和经济发展的相对发展类型Table 3 The relative development types of eco-environmental protection and economic development of the 26 mountainous counties during 2016-2020

3.4 障碍度分析

分别计算山区26县各指标的障碍度,进一步探究影响不同县域生态环境保护与经济发展耦合协调度的主要障碍因素,结果见表4。

表4 2016—2020年山区26县生态环境保护和经济发展相关指标障碍度Table 4 Obstacle degree of corresponding indexes of eco-environmental protection and economic development of the 26 mountainous counties during 2016-2020 %

一方面,经济发展指标的障碍度明显高于生态环境保护指标。庆元县、泰顺县、龙泉市、松阳县、磐安县等耦合协调水平低、经济发展滞后县域的经济发展指标障碍度也较高。GRP是影响大多数县域耦合协调水平的最主要障碍指标,有13个县域GRP障碍度达到40%以上,占半数。人均GRP是影响大部分县域耦合协调水平的第二障碍指标,但永嘉县、平阳县和文成县的耦合协调水平受人均GRP的影响超过了GRP,淳安县、庆元县、柯城区耦合协调水平受城乡居民收入倍差的影响超过人均GRP。另一方面,大多县域生态环境保护的障碍度较低,而平阳县、衢江区、柯城区、常山县的生态环境指标障碍度超过了35%。其中,EI对这4个县域的障碍度超过13%,此外,受EI影响较大的还有文成县。柯城区、武义县空气质量优良天数比例障碍度分别达到12.99%、12.88%,明显高于其他县域。平阳县和苍南县地表水水质优良比例的障碍度明显高于其他县域。生态环境指标障碍度虽然相比经济发展指标较低,但仍然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个别县域的耦合协调水平。

4 结论与展望

4.1 结 论

(1) “十三五”期间,浙江省山区26县生态环境保护和经济发展耦合协调水平呈上升趋势,整体处于从中度协调向高度协调过渡状态,根据耦合协调水平可分为高度耦合协调、高度耦合协调但状态不稳定、中度耦合协调向高度耦合协调跨越和中度耦合协调4种类型。

(2) 总体来看,生态环境保护和经济同步发展县域数量呈上升趋势,但经济发展滞后仍是阻碍山区26县大部分县域耦合协调水平进一步提升的主要因素。

(3) GRP和人均GRP等经济发展指标是拉低耦合协调水平的主要障碍因素,生态环境指标障碍度整体较低,但部分县域的EI情况值得高度关注,包括柯城区、常山县、衢江区、平阳县和文成县。

(4) 具有较高耦合协调度的县域大多位于浙江省中部地区,如龙游县、柯城区、天台县、三门县、仙居县、淳安县和武义县等,这类区域大部分位于省级生态经济地区。耦合协调度整体靠后的县域大多属于浙南山地丘陵重点生态功能区和浙中江河源头重点生态功能区,受到生态环境保护和经济发展的双重压力。

4.2 展 望

总结出共同富裕视角下山区26县统筹推进生态环境保护和高质量发展中存在如下问题:(1)耦合协调度整体偏低的县域受到生态环境保护和经济发展的双重压力,区域“造血”能力弱,良好的生态优势未能很好转化为经济红利。根本原因包括两点,一是协同推进发展和保护的理念意识较为薄弱。主要体现在有些区域“重保护,轻发展”,还有些区域“重发展,轻保护”,存在发展和保护对立或者割裂的短视思维。二是“绿水青山”转化为“金山银山”仍面临较多堵点难点。主要体现在自然资源资产产权制度改革、生态系统服务价值(GEP)核算、生态环境导向的开发模式(EOD)等生态产品价值实现体制机制尚未成熟,高质量、大规模实现生态资源的价值转化还任重道远。(2)山区26县城镇化速率加快,生态空间持续遭受侵占,2020年生态环境保护指数下降现象值得高度关注。

对于山区26县而言,保护好、利用好绿水青山是推动经济发展的巨大潜力所在,也是推动共同富裕的关键。提出山区26县提升生态环境保护和经济发展的耦合协调水平的对策建议,以求协同推进生态环境高水平保护和经济高质量发展。

(1) 将生态环境保护纳入共同富裕、乡村振兴等战略统筹安排。山区26县与生物多样性富集区、生态环境敏感地区存在高度重合。良好的生态环境是经济社会发展的宝贵资源和自然资产,坚持在保护中发展、在发展中保护,将生态环境资源保护与可持续利用纳入推进共同富裕、实施乡村振兴等战略统筹安排,在保护的前提下,充分利用地区良好生态本底和丰富的生态环境资源,探索生态环境保护与经济发展协同共生的机制及路径,实现生态环境保护和经济发展双赢。

(2) 针对生态环境保护滞后县域,要进一步加强生态环境保护,提升区域生态系统服务功能。从全省来看,山区26县自然生态状况和环境质量总体相对较好,但仍有部分区域存在局部污染与结构性污染情况,要统筹各类环境要素的污染防治,坚持从源头到末端全过程控制污染排放,切实改善环境质量。建议淳安县、龙游县等以“清新空气示范区”建设为抓手,集中加强区域大气污染协同治理,持续深入推进产业、能源、交通运输和用地结构调整。建议平阳县和苍南县等深化“五水共治”碧水行动,坚持控源扩容两手抓,统筹推进水资源保护、水生态修复、水环境治理和水安全保障,推动水环境治理由单纯水质改善向水质提升与水生态健康恢复并举转变。同时,要坚持山水林田湖草生命共同体理念,推进沿江沿河沿海自然湿地保护修复,推动开化县钱江源等多个湿地生态修复,在钱江源国家公园、千里岗、仙霞岭等区域优先开展生物多样性保护,全面提升生态系统多样性、稳定性、持续性,缓解EI下降趋势。

(3) 针对经济发展滞后县域,要大力发展绿色经济,推动高质量发展。山区26县生态环境与经济发展耦合协调度在“十三五”期间总体呈上升趋势,但达到高度耦合协调水平的县域数量仍不多,以中度耦合协调水平为主。建议加快研究制定符合山区26县发展实际、可操作性强的重大产业项目准入标准,尤其是针对庆元县、文成县、泰顺县和龙泉市等经济发展滞后县域,一方面要在保护的前提下,充分利用地区良好生态本底和丰富的生态环境资源,从保护自然生态中寻找发展机遇,规范生态资源友好经营活动,构建高品质、多样化生态产品体系;另一方面要建立健全生态产品价值实现相关体制机制。合理制定差别化考核目标,深化GEP核算结果应用,开展EOD试点,将标志性重大绿色产业项目推进情况纳入部门绩效考评体系;健全生态补偿等财政政策,建立健全常态化、稳定的地方环境治理财政资金投入机制,完善与“绿色指数”挂钩的生态环保财力转移支付制度,多措并举推动山区26县实现共同富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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