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杨 曹睿
摘要: 澳大利亚祖父母积极教养项目是由澳大利亚昆士兰大学育儿与家庭支持中心开发的专门为祖父母群体提供育儿策略支持计划的育儿系统。该项目将服务对象聚焦到祖辈群体、在实施内容和形式上满足了祖父母不同的养育需求,实践效果增强了祖父母群体育儿的自我效能感,对我国农村留守儿童隔代教养指导工作具有很好的借鉴意义。基于此,文章建议国家层面应主动作为,完善本土化隔代教养家庭教育项目体系建设;学校方面应因地制宜,灵活处理好与家庭教育的有效融合;村委会应明晰职责,完善家庭教育支持服务体系的构建,从而进一步精进我国农村家庭教育指导工作水平,最终促进农村留守儿童的身心健康发展。
关键词:积极教养项目;祖父母;农村;留守儿童;隔代教养
中图分类号:G78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008-4657(2023)05-0015-07
随着我国城镇化水平的快速发展以及劳动力市场的转型,农村大量剩余劳动力向城市转移,部分农村进城务工人员的子女因户籍、教育资源、住房等问题留守家中。截止“十三五”末期,我国农村留守儿童约643.6万人,其中由祖父母或者是外祖父母隔代照料的农村留守儿童约占96%[ 1 ],农村地区的隔代教养现象成为不可避免的趋势。我国在2021年第十三届全国人大常委会通过的《家庭教育促进法》中明确提出要为留守儿童、困境儿童的家庭教育提供精准服务,为农村留守儿童的健康成长营造良好的环境。但遗憾的是,由于农村祖父母本身受教育程度低,缺乏教育意识,他们受教育理念、方法、文化素养、体力精力和代际冲突等诸多因素的限制,造成了留守儿童在认知、情感及价值观方面的落后等诸多问题。而我国目前现有的家庭教育指导工作对祖父母群体的关注度较低,所提供的指导服务没有做到“对症下药”,不能满足祖父母的不同需求。
澳大利亚的积极教养项目作为国际上广泛应用的优质家庭教育指导项目之一,将祖父母这一特殊教养群体列入关注和指导范畴,渴望通过干预祖辈家长的教养行为,最终达到改善家庭教养质量的目的。该项目提供的策略可行性高、效果好,接受教养干预计划的祖父母的养育情况得到了显著改善,有很多值得借鉴的内容和方法。因此,文章梳理了澳大利亚祖父母积极教养项目的经验,研析其可利用的价值与优势,提出进一步思考的建议,以期改善我国留守儿童隔代教养现状,促进留守儿童的身心健康发展,为提升我国农村家庭教育指导工作水平提供参考。
一、澳大利亚祖父母积极教养项目简介
自20世纪60年代以来,许多国家已经开始研究各种家庭养育计划,包括澳大利亚昆士兰大学家庭和儿童早期支持中心开发的积极教养项目(Triple P——Positive Parenting Program),该项目在该国取得了显著成果。积极教养项目是一个多层次的养育干预系统,不同层级的子项目有不同的干预强度,干预强度由低到高分为大众项目、精选项目、初级关怀项目、多重育儿培训项目和家庭干预项目五个层级,各层级子项目的配合使用满足了不同家庭的差异性需求,同时也衍生出不同的变体项目,大大丰富了项目内容[ 2 ]。它以社会学习理论、亲子互动的社会学习模式以及针对0~16岁儿童的公共卫生模式为基础。祖父母群体的积极教养项目(Grandparent Triple P,GTP)源于该项目的第四层级干预计划,专门为祖父母提供育儿策略,以更有针对性的方式提高家庭教育质量。
(一)发展历史
在20世纪70~80年代,澳大利亚政府高度重视家庭和儿童问题。1975年,联邦政府颁布了《澳大利亚家庭法法案》,规定了父母对儿童的抚养责任,并设立了家庭法院处理儿童保护法及家庭法事务。在20世纪90年代,澳大利亚政府从联邦政府到各州和地区都推出了旨在支持父母更好地抚养子女的政策。例如,联邦卫生和老年护理部在2000年制定了《国家心理健康促进、预防和早期干预行动计划》,该计划强调了家庭养育在预防自杀、犯罪和药物滥用方面的重要作用,昆士兰州、维多利亚州和南威尔士州也开展了养育子女的宣传活动[ 3 ]。然而,澳大利亚政府的一系列友好政策并没有取得明显的效果,儿童健康发展的挑战依然存在。与此同时,越来越多的研究人员发现,祖父母和孙子女之间的关系可以直接或间接地影响儿童的社会适应。在欧洲,大约有40%的儿童定期接受祖父母的照顾,其中一些儿童来自问题家庭(例如父母吸毒、虐待儿童、犯罪、死亡等)[ 4 ]。因此,他们比普通家庭的孩子更容易出现情绪和行为问题,而祖父母缺乏科学的育儿知识,导致在教育过程中经常出现焦虑和烦躁等情绪问题。基于这些现实情况,祖父母积极教养项目应运而生,它是一个为普通祖父母提供育儿教育、心理教育和战略支持的综合项目。
(二)项目目标
祖父母积极教养项目旨在向祖父母提供养育进修课程,帮助祖父母改善与儿童之间的关系,并提供相应的应对策略,以及教会他们管理由于教育而带来的焦虑、紧张等情绪,从而促进儿童健康发展、加强家庭凝聚力、改善亲子關系,并预防0至16岁儿童的行为、情绪和发展问题。
因此,积极教养项目工作人员收集祖父母们的育儿计划和意愿并将之归纳整理为六个需求:(1)如何管理孙辈行为;(2)如何成为父母的父母;(3)如何作为祖父母角色照顾好自己;(4)如何认识祖父母角色的好处;(5)如何利用已有的育儿经验实施教育;(6)如何获得育儿信息和支持。基于这六方面的需求,他们对积极教养项目的内容进行了调整,将祖父母积极教养项目的目标确定为帮助祖父母掌握养育策略、团队策略和应对策略[ 5 ]。最终目标是更新祖父母的育儿观念和技能,改善祖父母和父母之间的关系,以及调节祖父母因隔代教养而产生的压力和抑郁等负面情绪。
(三)内容与形式
考虑到祖父母这一群体的特殊性以及他们的实际发展需求,祖父母积极教养项目将具体内容聚焦到了以下四个方面:(1)祖父母的教养行为(包括教养方式、教养信心);(2)祖父母的情绪(焦虑、压抑、易怒等);(3)祖父母与父母之间的关系(双方的沟通、感知与认可);(4)孙辈的社会、情感和行为[ 6 ]。并围绕这些内容为祖父母提供三大教养策略:为祖父母提供相应的养育策略、为祖父母提供改善与父母之间关系的团队策略、为祖父母提供管理压力和负面情绪的应对策略。基于此,祖父母积极教养项目采取的教学形式是为期9周的干预活动,其中包括6次120分钟的小组会议和3次20~30分钟的一对一电话咨询(表1)[ 7 ]。
(四)项目评估
祖父母积极教养项目的评估主要从内容、方式和对象三方面进行,在内容上评估祖父母积极教养项目具有的有效性和民众的可接受性;在方式上运用实验法与调查法对祖父母积极教养项目进行评估;在对象上,祖父母积极教养项目不仅评估参与干预计划的祖父母,还评估受祖父母照顾的儿童以及儿童的父母[ 5 ]。
项目组将每周为2~9岁孙子女提供12至20小时照顾的54名祖父母分为常规护理小组和接受积极教养项目计划的小组,在实施干预计划前后,对两组中的每一位祖父母的教养风格、教养信心和心理调节能力、祖父母与父母间的关系满意度以及受祖父母照顾儿童的行为进行对比,发现接受了干预计划的祖父母其养育情况相对于常规护理组得到了短期改善,具体体现为家庭中儿童问题行为减少,祖父母的教养信心程度增加并更少地感受到抑郁、焦虑与压力等消极情绪。另外一项在中国香港进行的复制试验也进一步证明了积极教养项目对减少儿童问题行为与增强祖父母育儿自我效能感具有显著作用[ 8 ]。
二、祖父母积极教养项目对我国农村留守儿童隔代教养的借鉴意义
(一)将服务对象聚焦到祖辈群体
一直以来,在家庭教育指导工作中大家都习惯性忽视祖父母这一特殊的育儿群体,已有的对于隔代教养的研究主要集中在城市地区,对存在家庭教育指导需求的农村留守儿童祖父母群体的关注度相对较低。目前针对我国农村留守儿童隔代教养相关的研究中,理论研究集中于讨论与分析农村留守儿童家庭教育的重要性以及开展现状等方面,应对策略主要从政府、学校、社会几个层面给予建议,但这些研究都重客观描述性分析而轻学术理论性研究,并且以往的研究并未对农村家庭中隔代家长的现实主观需求做针对性的调查,忽略了其真实意愿。而实践操作方面关于如何提高祖辈实施隔代教养能力方面的研究也相对较少,尤其是构建科学隔代教养体系相关的研究更是屈指可数,且所开展的实践活动分散,专业的人才队伍建设不足导致家庭教育活动实施主体严重短缺,即使政府部门不断出台相关政策仍然不能有效推进家庭教育指导的实践发展。
2018年民政部发布的农村留守儿童数据显示,我国共有农村留守儿童643万余人且有96%的农村留守儿童处于隔代教养中[ 9 ],澳大利亚12岁以下的儿童中有26%处于隔代教养状态[ 4 ]。虽然我国与澳大利亚因父母吸食毒品、虐待儿童、犯罪以及死亡等原因造成隔代教养现象不同,但同样都存在因祖父母教养观念和教养风格的独特性而带来的一系列负面影响问题。澳大利亚积极教养项目不但没有回避,相反却勇敢地聚焦祖父母群体的养育需求,并且在制定教养策略时将祖父母的年龄特点、实践能力和实际需求考虑其中,团队成员通过大量的实验对比评估保留下简单又行之有效的策略,鼓励祖父母通过有针对性的学习,不断地更新和调整他们的育儿策略。
(二)在内容和形式上满足祖父母不同的养育需求
祖父母积极教养项目从内容上来看,它从实际出发帮助祖父母解决隔代教养过程中遇到的各种问题,工作人员会根据祖父母的不同需求选择相应的策略传授给祖父母学习并帮助他们掌握,活动不是以让祖父母获得理论知识为目标,而是以让祖父母学会采取具体行动来改善育儿工作为终极目的。例如在养育策略中,工作人员会教祖父母面对儿童的良好行为可以采取具体赞美策略,即对儿童的良好行为及时给予赞美,并且在赞美时要语气真诚、清楚具体地表述出儿童都做了什么等等。从形式上来看,它既有小组学习又有个性化学习,其中小组学习根据提供学习内容和方向的不同被分为计划支持小组(即提供社会支持以及祖父母可能需要获取的社会服务信息)、心理教育小组(即提供心理相关问题的具体信息,如儿童发展、家园共育、应对痛苦情绪的策略)、育儿教育小组(即提供加强与孙辈及其父母关系的策略)[ 7 ],处于相似处境的祖父母们可在同一小组中通过合作交流学习的方式掌握与之需求相对应的三大策略。个性化学习则是在小组学习过后通过一对一电话咨询的形式与每一个祖父母进行沟通,针对他们遇到的特殊问题提供相应的解决策略。由此可见,澳大利亚祖父母积极教养项目内容全面、可操作性强,能够解决祖父母在隔代教养中遇到的实际问题,形式上能够考虑到祖父母的养育需求和学习氛围。
对比我国的家庭教育指导现状,内容空泛缺乏实操性,形式单一没有充分考虑服务对象,且大部分农村地区的祖辈家长仍然处于被动接受教育的状态,甚至不愿意接受教育,针对这一现象分析原因有三。
一是自《中华人民共和国家庭教育促进法》颁布以来,虽然全国大部分地区都建立了家长学校或家庭教育指导服务站,但是不同地区的服务质量存在一定的差异,特别是城市与乡镇之间,省会城市和周边城市的可用資源不同,指导服务的发展也不平衡。调查显示,截至2016年,农村社区家长学校或家庭教育指导服务站的建设率仅为56%,远远不能满足农村地区家庭教育的需求[ 10 ]。
二是目前农村地区主要是通过定期开展家庭教育专家讲座的形式来进行,专家通过讲座给家长传播教育知识时往往更加倾向于讲抽象的理论知识而非具体场景的具体实操办法,基本上都是专家讲、家长听,形式刻板且单一。隔代教养家庭中祖父母由于年龄大、文化水平有限,对于专家在讲座中的很多教养观念都只是“一听一乐”,在实际生活中还是以孩子是否听话、学习成绩好坏作为衡量孩子的标准,在孩子犯错误时依然使用诸如“你再不听话我就不要你了”“我不管你了,谁爱管谁管”这种恐吓的方式对孩子进行管教,隔代教养中出现的问题并没有因为听讲座而得到改善。由此可见,目前农村开展的家庭教育指导其实用性不够,不能满足祖父母的实际需求。
三是我国现阶段的农村留守儿童家庭教育指导缺乏针对性,家庭教育指导应由工作人员根据指导对象的年龄、家庭结构、问题的严重程度等诸多方面对指导家庭进行有针对性的指导,然而我国目前在开展家庭教育指导工作时,工作人员完全按照既定的工作计划来实施,没有针对指导对象的实际家庭情况以及从家长的角度出发来思考问题,这使得家庭教育指导仅仅是一种形式,达不到预期效果。另外,由于社会资源、生活环境、教育理念等方面的不同,农村留守儿童与城市儿童的家庭教育指导内容存在很大差异,但是这种差异在目前的指导工作中并无具体体现,家庭教育指导的内容在农村和城市地区往往是相似的。
(三)增强了祖父母群体育儿的自我效能感
为了评估项目有效性,澳大利亚祖父母积极教养项目将需要每周照顾孙子女的54名祖父母分成常規护理组和接受积极教养项目计划组进行对照实验,在实施积极教养项目干预前后对两组祖父母的各方面指标包括儿童行为、教养方式、教养信心、心理调整能力、祖父母与儿童父母之间关系满意度等进行评估。对照实验结果显示,接受过积极教养项目干预的祖父母的养育情况优于常规护理组,具体表现为家庭中儿童的问题行为减少,在儿童出现行为问题时能够及时运用相应策略进行干预,祖父母的养育信心增强并且能够及时调整自己的情绪,压力、焦虑、抑郁等负面情绪减少,与儿童父母之间能够达到良好有效的沟通,双方关系更加紧密融洽。这些干预效果在随后6个月的跟踪访问中依然有良好的影响[ 7 ]。澳大利亚祖父母积极教养项目通过这样的方式肯定了祖父母在家庭中的作用,让祖父母群体感受到了自己的价值,对增加祖父母育儿的自我效能感产生了显著的作用。
而我国祖辈育儿的自我效能感却不容乐观,普遍存在两种现象:第一,祖辈受到传统思想的影响,其教育理念陈旧又与孙辈之间存在巨大的年龄差,对现代儿童的生理和心理发展特点了解甚少,但是在对儿童实施管教时却依然尊崇自身经验,从而导致祖孙之间矛盾频发。一部分祖辈出于为弥补对孙辈生活上的亏欠而产生的补偿心理,对孙辈进行教育时往往会迁就、纵容儿童的很多不良行为,例如不让孩子做任何家务,孩子稍有哭闹就迁就满足其要求等,久而久之儿童在这种溺爱环境下变得任性、自私、以自我为中心,甚至在长大后出现攻击性行为;而另一部分祖父母则是对孩子的需求不予理会,对孩子缺乏关注,这两种极端的教养方式都会对儿童的身心健康产生极大的不良影响。第二,祖辈与儿童父母之间因为受教育程度、时代背景、周围环境等诸多因素的差异,导致两者之间在育儿方面常常会出现各种矛盾和分歧,在农村隔代教养家庭中,父母与孩子的相处时间甚少,无法及时关心孩子的生活,在发现孩子的诸多问题时会责怪祖父母没有把孩子照顾好,当祖父母的付出没有得到子女和孙辈的认可时,失落、孤独、委屈等情绪会让祖父母承受巨大的心理压力。同时由于祖父母需要长期承担料理家务、上下学接送、饮食起居等众多细小的工作,需要消耗大量的时间精力,因此往往会导致失眠及出现身体疾病加重的情况。
三、借鉴祖父母积极教养项目经验的进一步思考
(一)国家政府:主动作为,完善本土化隔代教养家庭教育项目
随着2021年10月23日《中华人民共和国家庭教育促进法》的颁布,家庭教育的概念迅速普及,群众对于家庭教育重要性的认识与日俱增,但是对于隔代教养特别是农村留守儿童的隔代教养问题的推进工作仍然任重而道远。家庭教育法律规定不仅要针对父母,也需要考虑到隔代家长,他们同样肩负着养育下一代的重任,因此对于隔代家长的监护权利及照管义务在法律上应充分明确,保障隔代家长的教育权益,享受国家、社会、学校等提供的教育资源。同时成立专门的执行机构和监督单位,对实施家庭教育指导工作提供保障。我国目前家庭教育指导项目的专业人员欠缺,对培养家庭教育专业指导人员的认识较局限,缺乏系统性的学科支持,在职培训效果不明显[ 1 ]。因此,在开展家庭教育专业指导服务过程中,家庭教育指导人员的选拔、培养、准入等需要得到格外重视。对相关部门而言,应制定培养家庭教育指导者的有关规范,建立家庭教育指导服务人员的专业标准;依托高校、社会教育机构等资源,为家庭教育指导人员提供职前培养和职后培训[ 11 ]。澳大利亚积极教养项目的核心值得我们借鉴和学习,但是它并不能完全适配我国面临的教养问题,如果直接引进并大范围实施可能会遇到很多困难。因此我们需要基于我国社会和文化的特点对积极教养项目加以改良,形成更适合我国国情的课程,为中国的祖父母提供更优质的指导服务。
(二)学校:因地制宜,突出家校有效融合的灵活性
学校是除了家庭以外儿童活动时间最长的场所,对儿童而言学校不仅是学习知识的地方,更是儿童完成社会化、培养良好的行为习惯、形成良好性格和健康心理与人格的重要场所。我国地域辽阔,各地区文化各不相同,学校应该因地制宜充分考虑到隔代教养的留守儿童的特点,加强与家庭的融合工作。我国农村留守儿童的祖父母普遍受教育程度不高,澳大利亚的祖父母积极教养项目固然有很多的可取之处却并不能完全照搬,关于留守儿童的祖父母能否利用9周时间来学习隔代教养策略这一点就存在很大的实践难度,这时我们就需要将学校作为一种家庭教育指导工作的补充延伸措施,学校可以通过发放类似祖父母积极教养项目中的《教养手册》和召开家长见面会,由教师与祖父母进行面对面的交流以及利用家访的形式加强对祖辈的培训,《教养手册》需要配备DVD或相关练习册向祖父母们介绍一些科学育儿策略,并在见面会或家访中为祖父母演示这些策略的使用方法,组织现场会议以便祖父母们开展交流讨论活动[ 5 ]。或者通过视频与孩子的父母进行及时的沟通,及时帮助祖父母发现儿童存在的问题并提供相应干预措施给予纠正。
(三)村委会:明晰职责,完善家庭教育的支持服务体系
村委会作为基层治理主体,要积极承担起留守儿童隔代教养家庭教育支持工作,所谓家庭教育支持应包括环境支持和情感支持两部分。在环境支持方面,村委会要在能力范围内大力建设当地教育环境和基础设施,为留守儿童的隔代家长提供专门的学习场所,如家长放松室、家庭教育沟通室、儿童心理咨询服务中心等公益利民机构;在情感支持方面,祖父母作为隔代家长在对孙辈实施教养时需要得到子女、当地村委会等对其心灵和精神上的慰藉与支持。因此,村委会要加强对本村隔代教养家庭的干预,了解每户隔代教养的家庭情况,做好档案记录和定期的探访、关怀工作,让祖父母们感受到支持与鼓励,才能够充分调动其教养主动性。同时定期组织开展如家庭亲子活动、心理游戏活动、生活常识以及各种体验类活动,通过这些活动增进祖父母与孙辈之间的感情。
四、结语
总之,澳大利亚祖父母积极教养项目的实践经验对我国农村留守儿童隔代教养的家庭教育指导工作具有启迪意义。但在实际开展此项活动中还应充分考虑到文化的适应性问题,要力求依循我国的农村留守儿童隔代教养的家庭教育工作的实际特点,协调政府、学校、村委会等多方资源,为祖父母提供多元化、可操性的干预策略。以此来提高祖父母科学教养水平,建立良好的祖孙家庭氛围,减少留守儿童身心问题的发生,促进留守儿童身心健康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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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ference and Reflection on the Positive Parenting Programof Grandparents in Australia for the IntergenerationalParenting of Left-Behind Children in Rural China
YU Yang,CAO Rui
Abstract:The Australian Grandparents' Active Parenting Program is a parenting system developed by the Parenting and Family Support Center of the University of Queensland, Australia, which provides parenting strategy support plans for grandparents. The project has a good reference for the guidance of Left-behind children in China's intergenerational education in rural China from three aspects: focusing the service objects on the grandparents group, meeting the different parenting needs of grandparents in implementing content and form, and enhancing the self-efficacy of grandparents' group parenting in terms of practical effects. Based on this, the article suggests that the national level should take the initiative to improve the construction of localized intergenerational parenting family education project system; Schools should adapt to local conditions and flexibly handle the effective integration with family education; The village committee should clarify its responsibilities and improve the construction of the family education support service system, so as to further improve the level of family education guidance in rural China, and ultimately promote the physical and mental health of rural left-behind children in China.
Key words:Positive parenting project;Grandparents;Rural;Left-behind children; Intergenerational parenting
[責任编辑:王妍]
收稿日期:2023-05-12
基金项目:田家炳基金会资助项目“辽宁省乡村幼儿园教育质量提升计划”
作者简介:于杨(1981-),女,辽宁大连人,沈阳师范大学讲师,硕士,主要从事学前家庭教育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