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洁琼
(绍兴文理学院元培学院 浙江 312000)
自2020年2月教育部印发《关于在疫情防控期间做好普通高等学校线上教学组织与管理工作的指导意见》,在“停课不停教、停课不停学”的指示下线上教学从新兴的、试点的教学模式成为疫情居家期间知识传授的主要手段,也逐渐形成在线教学和传统教学融合的软环境。根据过去十年数字技术的惊人发展速度,更因为新冠疫情持续蔓延对教育系统的冲击,为了更好应对后疫情时代的教育和建构教育新形态,欧盟于2020 年9 月底发布了《数字教育行动计划(2021-2027 年)》(Digital Education Action Plan 2021-2027),旨在加强欧洲一体化合作,提高数字教育中教与学双方的数字能力,进而实现“高性能数字教育生态系统的发展”和“数字化转型”[1]。可见,后疫情时代线上教学成为教学改革与发展的必然趋势。
但是,由于疫情突发倒逼线下教育转为线上过于突然,无法与现有师资能力、软硬件设施、课程性质、学生自主水平等匹配,也出现一些问题。有学者指出前疫情时代在线教学的发展没有实现高校教学模式变革的原因在于课堂教学结构未发生实质性变化以及在线教学和传统教学的二元关系未处理妥善有关[2]。疫情期间的大规模教学将成为教育教学根本改革的拐点,融合教育将成为主流发展形势。特别是新闻传播专业力求培养全媒体、复合型、专家型新闻传播人才[3],因此结合互联网的海量资源与交互共享理念,融合教学的推进显得更为急迫和重要。相较于疫情期间学生居家学习的状况,目前大部分学生已经返校参加正常的学习活动,但由于间或的突发情况和管理原因,“线上+线下”的学习模式成为常态。
无论教学模式如何变化,如何调动学生学习的主动性、积极性始终是教学关注的重点。关于在线教学和融合模式的研究近年逐渐增多,大多聚焦教学如何有效开展以及线上教学学生积极性、主动性的问题,皆强调教学支持保障体系的重要性,但也指出线上教学质量和教学成果难以评估[4]。笔者作为浙江地方高校新闻传播学专业一线教师,仅从个人体会和地方高校特点出发,试图“解剖麻雀”以个案视角分析地方高校在后疫情时代经历的教学困境和与之相关的解决对策,为类似的高校教学提供一些思路。
目前,线上课程作为备选随时替代,成为教学过程中的常态。而线上课程和传统授课之间二元关系尚未理顺,即便疫情倒逼传统教学转为线上教学,促使两者进行融合的大环境已经形成,但地方高校的课堂教学结构未发生实质性变化,且在线教学仍是作为技术辅助性的角色定位没有发生变化。
通过疫情前期的线上教学,已发现目前整个教学体系包括教学资源、教学设计、教与学的过程以及教学效果评价这些方面都对技术、教师、学生和教务管理提出新的要求,特别是线上教学质量的保障是其中的难点。郑舒琳认为在线教学质量的不确定性导致教学质量和效果的不确定性,进而使得人才培养目标无法顺利完成,其本质原因可以归类为教师在线教学能力不足、教学资源支持度低、实践教育缺乏、学生自主学习力差和教学质量监控有效度低[5]。疫情时期的教学打破过去有序的常规的运作,随时要面对突发情况进行教学计划的调整和变动,强调各部分之间的协调配合。而地方高校的新闻传播专业多依托于文学院或中文其他专业,信息技术与教学模式和流程结合度不高,更不用说全面的在线教学的配套支撑体系。此外,教师具备较强的传统教学能力,但数字化教育水平不高,同时学生自主学习能力和自适应能力也不强,需要老师计划性、分阶段、有目的地进行引导。
根据地方新闻传播人才“应用型”培养目标,与之配套的新闻传播课程有较高互动性、实践性的要求,总体而言新闻传播专业的实践教育比重较高。特别是相关实务类课程,如《新闻摄影》《视频节目制作》《新闻采风》、《编辑综合实训》等对相机、摄像机等实验器材和摄影棚、演播室、非线性实验室等场地要求较高。线上教学的质量和效果与是否充分利用海量、低廉的网络教学资源,如何突破场地、设备和器材的限制,以及如何因地制宜设置实践主题和形式紧密相关。
就本校而言,疫情严重时期,教师居家、学生在校,理论课授课和考试都在线上完成,实践课程全面暂停。即便之后疫情缓解学生进出校审批仍是不易——有时间和地点的多种限制,因此学生会尽量减少出入校,这又对新闻实务类课程的实践,包括新闻选题、实践形式、作品展示和评价造成极大的限制。相较于前疫情时代学生居家无法形成团队协作、实践过程缺乏教师现场指导等状况,目前学生绝大部分在校没有此顾虑,但同样存在一些问题。
受限于环境和实践,教师通常会把实践任务缩小简化,相对的新闻选题、人物采访、事件报道、影像拍摄等具体内容也局限于本校及周边,并让同学们尽可能地利用好周边一切可利用的人物、工具和环境。相较于过去校外众多实践基地,如与学院签订实训协议的电视台、报社、新媒体公司(教师带队或优秀学生选派),以及不定期举办的面对社会公众开放的新闻作品展示(社会标价纳入评价体系),现在的实践内容和形式较大程度依赖于教师的个人专业素养和应变能力,评价标准也取决于教师个人,因此很难较好保障新闻课程实践的丰富性。
过去在线下课堂中的教学有效性主要靠教师与学生之间的亲身传播达成,课堂的氛围、眼神、语气与彼此的肢体动作等因素可以很好完成双方知识、情感等的流动,使得教师可以充分了解教学情况,进而把握教学节奏与进度。而在网络空间中因为屏幕的限制,教师个人对几十个人的知识传授更像是一出“独角戏”,更严重的是陷入知识表达的悖论——缺少了“在场”的约束性,专业性晦涩知识的传授难以吸引学生进行互动,甚至由于全员静音的设定一些学生在家庭或宿舍的环境中会同时进行很多事如看电视、聊天等,缺少对课堂的敬畏之心;而课件、辅助资料的网络存储使得学生降低对教师和在线授课的依赖,再加之若进行直播互动,既易造成卡顿又耗费时间,甚至会大大降低对整体学生的学习管控力。
另外,网络开放共享的特性又与教学资源私密化、专有化的特性矛盾。作为教授本校、本课程、本专业多年的一线教师,对课程知识与学情有个人较深的体会与经验,线上教学督导与评价体系的不完善,影响着教师授课的积极性,也阻碍在线教学质量的提升。在实际教学过程中并不是简单慕课资源的导入或教学形式的改变,如何保障效益和教学质量的统一是不可回避的问题。
厦门大学开展疫情期间高校教学调查,发现线上教育将引起我国大学教育的巨大变革,即教育资源从分割向共享转变,学生学习从线性向非线性转变,课程改革从结构化向非结构化转变,教育技术从辅助手段向与教学深度融合转变[6]。因此,面对“线上+线下”的教学常态,教学支撑服务体系、教学理念和模式以及学生学习实践形式和平台都将更加灵活化、动态化和多元化,即教、学、管三方面的提高才能以此保证甚至超越预设的教学质量和效果,满足新时代专业人才培养的总目标。
首先,需要对整个学年课程结合四年专业培养方案进行统筹规划,建立明确的教学目标。教学部门提前做好在线教学的规划,制定相关的制度,各部门之间相互配合,才能根据疫情实时进行教学计划的调整,从而有序、有效地协调与解决教学中可能出现的各种问题。其次,注重教学平台的建设与保障。一方面钉钉、ZOOM 或腾讯会议等软件主要为企业在线会议服务,无法满足教学资源和进度的总体性把控,作业探讨也无法深入进行,另一方面会议形式更侧重视频的语言形式,与课程学习深度思考的要求有所违背,严肃性和权威性不足,对学生管束力较弱。因此,在实际教学中,高校教学多采取“翻转课程+直播+教学统一平台”的混合形式。
以我校为例,引进超星学习通平台,建立统一的网络教学空间,自动导入学生名单,要求教师分模块或分章节设置课程导图,并上传课件、授课计划和课前引导问题,要求学生通过网络开展目的式、定制化的自主学习,在课堂教学之时通过师生之间的分享互动,“先学后教”再将各知识点结构化处理,由此帮助学生建立完整的知识体系。
教师在开学初就建立钉钉或QQ 授课群,随时做好直播授课的准备。针对不能到校学习的同学,或采取课堂视频直播或课下单独辅导的形式,保证学生能够参与正常的学习进程。每班配备线上教学的接入设备,包括摄像头、话筒等,由学委直接与每门课老师对接。以学生为中心,从工具、内容、服务和平台上保证每一位同学能够有效、顺利地接入个性化的学习网络,并在平台及时、有效对个体进行监管与评价。
实践教育作为新闻传播专业课程中必不可少的一部分,授课空间从教室之外延伸到校园、企业、社会之中。后疫情时代为了更好突破场景与时间的局限,应该充分利用原有的校内外媒体资源,以及新媒体与生活密切关联的特点,有效进行实践资源的整合和规划,可以概述为“平台+资源+技术”。
首先,地方院校的新闻传播专业实践常受限于资金、设备和场地等客观因素。为平衡教学需求与前者的矛盾,也是呼应融媒体时代的要求,不少高校通过建设和运用自媒体平台如微信公众号、视频号等满足学生个性化的实践需求。如我校打通新闻实务课之间的壁垒,统一建立基于自媒体为主的自主学习和创新实践平台,已包括新闻采写、新闻编辑、新闻评论、视频制作、新闻摄影等课程。课外学生可以资源链接进行资料搜索、软件下载进一步深化和拓展理论知识。
落实到具体实践,要求学生分组组成“模拟编辑部”,经过专题策划、采写、选稿、编辑等一系列流程轮流发布与运营“元培编辑平台”公众号,具体呈现为融媒体新闻的形式包括必要的图文报道、短视频和新媒体音频,可选择增加数据新闻、动画、新闻游戏等其他形式。技术层面,虚拟仿真技术的引入既可以更好提升实践教学的互动性与共享性,也可以突破传统设备和场地的限制,又无容纳人数和实践次数限定,有助于展现与体验电视节目策划、拍摄、编辑到发布、运营一系列完整的流程。
此外,平台的建立还在于企业、高校、政府之间的协调配合,地方高校教学质量的提升关系到多方力量,即只有多元化、社会化的办学机制才能实现对传统教育的价值、流程与结构的重构与优化。
首先,利用数字化资源重构教学模式,重塑教师角色。提高教师信息化素养和能力,通过“学堂在线”“智慧树”“中国大学MOOC”等慕课资源对课程资源和教学内容进行重组,使之模块化、分散化,并根据学生特点和反馈及时调整,进行线上线下教学的相互补充,灵活处理师生之间的关系。相较于理论课的“传授”,创新实践教学环节以“引导”为主:以项目为导向,分解任务,注重小组协作、交流讨论等环节,学生在老师要求下分阶段完成新闻采编的一系列流程,最终将作品发布于自媒体平台,共同参与评价。
如新闻采写的实践课,从过去不定主题转为要求学生围绕“疫情”进行新闻实践,隔空连线校内外志愿者,了解他们在保障正常运作过程中的具体工作和职责,充实采写素材,锻炼新闻实践能力。从采访的方向、被采访人员身份、采访提纲、具体问题设置等,利用钉钉和腾讯视频会议等形式对学生进行指导,不受时空限制,交流更为及时。
其二,融合式的教学模式打破了过去封闭式的传授环境,与之相应的教学评价与学分认证体系也应更为全面、多元和系统。针对学生,一是以发展性评价为主,并将社会评价纳入考量。如新闻编辑作品会先在班级钉钉群内发布,经历“互评纠错—平台发布—大众投票”等环节,也会定期将作品展示在教学楼里,全校师生参与打分投票。二是加强院校之间的交流,完善学分认证体系,特别是在线课程的学分认证政策。部分专业核心课程可以从院际扩大到校际,在灵活多样的评价体系基础上促进教学资源的优化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