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体重状况与子代超重/肥胖风险的关联性分析

2023-11-01 06:25游丽娟褚陈娟李爱芬
同济大学学报(医学版) 2023年5期
关键词:子代关联性检出率

游丽娟, 褚陈娟, 乔 荆, 李爱芬

(1. 同济大学医学院,上海 200082; 2. 上海交通大学附属上海儿童医学中心儿内科,上海 200127; 3. 上海市浦东新区机场社区卫生服务中心儿保科,上海 201202; 4. 上海市浦东新区川沙华夏社区卫生服务中心儿保科,上海 201299; 5. 上海市东方医院吉安医院儿科,江西 吉安 343000)

儿童肥胖在全球流行,2016年我国9个城市7岁以下儿童单纯性肥胖流行现状及其影响因素调查显示,7岁以下儿童超重和肥胖总检出率为8.4%、4.2%[1],2018年中国7个城市学龄前儿童全国调查,结果显示儿童超重和肥胖的检出率分别为10.9%和7.9%[2],超重肥胖检出率呈快速上升趋势,超重肥胖在我国是个严峻的社会公共问题。肥胖父母和儿童聚集在一起很常见,很多研究都明确父母对儿童体重状态产生重要影响,儿童肥胖的风险在很大程度上受父母体重状况的影响[3]。一项荟萃研究结果显示父母体重与儿童体重状态关联强度因儿童性别和年龄、亲子对类型而不同[4],但目前结论不一致,该关联可能受父母社会经济地位影响,故本研究调整相关混杂因素和父母社会经济地位(家庭平均收入和父母的教育水平作为父母社会经济地位指标)后,探索父母体重状况与子代超重/肥胖风险的关联性。

1 资料与方法

1.1 一般资料

1.1.1 调查对象 入组标准: 上海市浦东新区2021年3—6月在读幼儿园儿童,年龄范围3-7岁,排除标准: (1) 患有严重基础疾病(先天性心脏病、先天性代谢性疾病、先天性遗传病、恶性肿瘤等);(2) 慢性疾病急性发作期;(3) 患有急性感染性疾病;(4) 因内分泌和代谢病因素引起的肥胖;(5) 有长期服用抗癫痫药物、糖皮质激素药物史;(6) 父母患有高血压、糖尿病、肿瘤等慢性病。征求家长同意并签署知情同意书(伦理编号: [2018]体临审第(010)号)。

1.1.2 抽样方法 以社区为单位,抽取上海市浦东新区具有地域代表性的跨越外、中、内环3个社区的17家幼儿园,分别为陆家嘴街道(内环代表),川沙华夏社区(中环代表)、机场社区(外环代表)的3个区域。

1.1.4 分组 按照儿童体重状态分为超重/肥胖组和非超重组。

1.2 方法

1.2.1 儿童身高体重测量 体重使用CTG-60儿童称测量体重,精确到0.01 kg。测量体重前脱去鞋、帽子和外衣。身高使用贝特斯SZG-180身高坐高计,儿童取立正姿势,精确到0.1 cm。

1.2.2 问卷调查 采用自行设计的家长问卷,问卷调查儿童出生日期、性别,父母年龄、身高、体重、学历水平、家庭收入等。

1.2.3 质量控制 工作人员统一培训,使用幼儿园统一配备设备进行测量,实施过程进行严格质量控制,随机复测5%,复测指标的误差率不超过5%。

1.2.4 超重/肥胖评定标准 儿童评定根据首都儿科研究所制定的标准,2-18岁儿童肥胖、超重筛查体重指数(body mass index, BMI)界值点(kg/m2)来诊断超重和肥胖[5],详见表4,分为超重/肥胖组和非超重组。父母体重状况评定依据以下标准: 非超重组(BMI<24 kg/m2)、超重(24 kg/m2≤BMI<28 kg/m2)、肥胖(BMI≥28 kg/m2)[6],分为超重/肥胖组和非超重组。

1.3 统计学处理

2 结 果

2.1 参与调查者基线信息

本研究3个社区3-7岁儿童总数约5 400人,共5 138人参与调查,参与调查率95.1%。收集问卷5 138份,有效问卷5 129份,无效问卷9份(已剔除),问卷有效率99.8%。5 129对父母和子代的基本信息见表1。

表1 参与调查者基线信息

2.2 父母和儿童超重/肥胖检出情况

儿童超重/肥胖检出率21.4%(其中超重检出率13.8%,肥胖检出率7.6%)。父亲超重/肥胖检出率52.1%(其中超重检出率39.1%,肥胖率13.0%),母亲超重/肥胖检出率17.5%(其中超重检出率14.4%,肥胖检出率3.1%)。

2.3 不同亲子对类型父母-子代体重状态关联性分析结果

不同亲子对类型父母-子代体重状态关联性比值比(odds ratio, OR)详见表2。母亲超重/肥胖、父亲超重/肥胖、父母亲双方超重/肥胖均为子代超重/肥胖的危险因素,他们所生子代中,女儿超重/肥胖的风险OR值均高于儿子,详见图1。与父母双方非超重相比,父母双方超重/肥胖所生子代超重/肥胖风险最高,其所生女儿超重/肥胖的风险OR值及95%CI为3.69(2.64-5.15,P<0.001),所生儿子超重/肥胖的风险OR(95%CI)值为2.80(2.09-3.76,P<0.001)。母亲超重/肥胖所生子代的风险OR值高于父亲超重/肥胖所生子代,见图2。

图1 不同亲子对体重关联性OR(95%CI)比较

图2 不同亲子对体重关联性OR(95%CI)值比较

表2 父母与子代体重状态的关联性

2.4 不同年龄段父母-子代体重状态关联性分析结果

不同年龄段父母-子代体重状态关联性OR值见表3,在不同年龄段中父母亲双方超重/肥胖子代超重/肥胖风险仍最高,所有年龄段中母亲超重/肥胖所生子代超重/肥胖风险高于父亲超重/肥胖所生子代,在5- 6岁和6- 7岁时其风险OR值逐步接近,详见图3。与父母双方非超重相比,父母双方超重/肥胖,3- 4岁儿童超重/肥胖风险OR值最高,其OR(95%CI)为4.18(1.65-10.57)P=0.003。与母亲非超重相比,母亲超重/肥胖时,3- 4岁儿童超重/肥胖风险OR值最高,其OR(95%CI)为2.66(1.27-5.57)P=0.01。与父亲非超重相比,父亲超重/肥胖时,6- 7岁儿童超重/肥胖风险OR值最高,其OR(95%CI)为1.91(1.41-2.58)(P<0.001)。

图3 不同年龄段父母-子代体重状态关联性OR(95%CI)

表3 不同年龄段父母-子代体重状态关联性OR(95%CI)

表4 2 - 18岁儿童肥胖、超重筛查BMI界值点

3 讨 论

父母超重/肥胖与儿童超重/肥胖风险关联性研究结论一直备受争议,先前Lee等[3]的研究结果显示父亲和母亲对子代超重/肥胖风险关联性没有任何显著差异。也有研究认为父亲对子代超重/肥胖风险关联性强于母亲[7]。另外,Durmus等[8]的研究认为儿童肥胖与母亲体重状态关联性强于父亲。本研究结果与Durmus等研究结论一致,与父亲超重/肥胖相比,母亲超重/肥胖所生的儿子和女儿超重/肥胖的风险都更高,3-4岁儿童受影响最大,随着年龄增加,母亲与子代关联性趋于平稳。此外,我国儿童主要喂养人为母亲,儿童的生活饮食习惯更容易受母亲影响。母亲体重状态对儿童体重状态影响已得到很多研究的证实,但父亲在儿童早期超重/肥胖风险方面的作用却被低估了[9]。本研究结果发现,父亲超重/肥胖是子代超重/肥胖的危险因素,其子代超重/肥胖风险是父亲体重正常的2倍左右。随着年龄增加,父亲与子代的关联性变得更强。近年来研究证实父亲肥胖会通过影响精子中的DNA甲基化编程,而影响下一代的表观基因组[10]。我团队还发现父系印记基因可引起的表观遗传变化会影响儿童体格发育,引发矮小、肥胖、脂肪肝的发生[11]。所以,以往的各项研究结果不一致基本上是忽略了父亲的影响作用造成的。

此外,本研究结果显示父母亲双方都超重/肥胖,其子代超重/肥胖风险是父母双方非超重的3倍左右。父母亲双方超重/肥胖时,3-4的儿童超重/肥胖风险最高,在4-5岁时风险呈下降趋势,在4- 7岁期间超重/肥胖的风险随着年龄增大风险增加,我们的研究结果与Matlosz、Zhang等一致[12-13]。父母与孩子肥胖通常呈聚集性发生,是遗传和环境的共同作用,日益致胖的环境可能会放大肥胖的遗传风险[14],同时非致胖环境可以弱化肥胖的遗传倾向[15-16]。另一项系统分析显示年龄较大的儿童在体重状态方面的亲子关联性更强[4],这可能是长时间的共同暴露可能会给孩子和父母的体重留下更明显的印记,父母和孩子在超重/肥胖关联的行为特征上可能有更高的相似性[13]。

综上述,本研究结果支持调整相关混杂因素后,父母超重/肥胖仍然是儿童超重/肥胖的重要危险因素,父母双方超重/肥胖或母亲超重/肥胖对3-4岁儿童影响最大。虽然与父亲超重/肥胖相比,母亲超重/肥胖所生的子代超重/肥胖的风险更高,但也不能低估父亲超重/肥胖的影响。随着年龄增加,母亲与子代关联性趋于平稳,父亲与子代的关联性变得更强。因此学龄前儿童超重/肥胖预防中,需要考虑儿童的肥胖遗传背景、性别、年龄等综合因素,对于具有超重/肥胖遗传风险的儿童,父母体重管理和改变早期的家庭环境特别重要[17]。本研究为多中心、横断面、对照研究,父母的体重为自我报告,但有研究显示成年人自我报告的体重和测量体重具有高度一致线性[18]。有一定的真实、客观性。由于本研究缺乏父母孕前体重数据,儿童年龄跨度较小,有一定局限性。未来可对父母和儿童不同生命时期体重状态相关性进行前瞻性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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