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婷婷 洪文泓 王广文 曾锦伦 黄杰智 李达彬 邓志博 练旭越 区裕亨
摘要:以贵州省某县4个村为例,探究乡村旅游对农村居民家庭消费升级的影响,为改善农村居民家庭膳食营养结构和缓解生活困难提供理论依据。研究采取典型抽样和随机调查相结合的方法抽取调查样本,基于114户农户调查数据阐明不同调研村的收入水平及不同家庭规模下农村居民食物消费的特征。研究结果表明:① 贫困山区农户总体收入偏低,大多处于相对贫困;② 大米和蔬菜为主的植物性食物在农村居民家庭食物消费中占比较大;③ 家庭收入水平对农村居民家庭食物消费有很大的影响;④ 乡村旅游发展改善了农村家庭膳食结构;⑤ 乡村旅游发展促进贫困山区食物可达性。研究结果对于推动农村居民家庭食物消费升级具有积极意义。
关键词:食物消费升级;家庭膳食;乡村旅游
中图分类号:F328 文献标志码:A DOI:10.16465/j.gste.cn431252ts.20230407
基金项目: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项目(42171284);教育部人文社科项目(20YJCZH112,22YJCZH199);广州市社科基金(2022GZYB20)。
The effect on the upgrading of rural residents family food consumption from the development of rural tourism
Lin Tingting, Hong Wenhong, Wang Guangwen, Zeng Jinlun, Huang Jiezhi, Li Dabin, Deng Zhibo, Lian Xuyue, Qu Yuheng
( Foshan Institute of Science and Technology University, Foshan, Guangdong 528225 )
Abstract: Taking four villages in a poverty-stricken county in Guizhou Province as an example, this paper has explored the impact of rural tourism on the family consumption upgrading of rural residents, provided a theoretical basis for improving the dietary nutrition structure of rural residents and alleviating the poverty of living standards. The study combined typical sampling and random survey, and based on the survey data of 114 households, it clarified the income level of different survey villages and the characteristics of food consumption of rural residents under different family sizes. The research results showed that the overall income of farmers in poor mountainous areas was low, and most of them living in relatively poor; ② rice and vegetables were occupied a large proportion in the food consumption of rural households; ③ family income level had a great impact on the food consumption of rural residents; ④ rural tourism development improved the dietary structure of rural households; ⑤ rural tourism development promoted food accessibility in poor mountainous areas. The results are positive significance for promoting the upgrading of food consumption in rural households.
Key words: upgrade of food consumption, family meals, rural tourism
乡村旅游作为旅游发展的新常态,在提高农民收入方面有显著的效果且有很大的发展潜力。因此如何通过激活乡村旅游为新时代推动旅游业高质量发展、推进乡村振兴、助力共同富裕已成为重点关注的话题。“三农”问题是关系国计民生的根本性问题,解决农民温饱的基础上提高农村居民的食物消费水平,加强居民膳食营养已成为实现乡村振兴战略,全面建成小康社会的重要问题[1]。
之所以要大力发展乡村旅游,是因为乡村旅游能够带动乡村发展、提高农民收入水平、推动农业现代化发展,即旅游活动所产生的副产品对乡村社会的推动与当地居民收入的提升有明显的积极作用[2-4]。乡村旅游不仅涉及经济的重塑,还涉及乡村社会、文化、生态等层面,在发展乡村经济的同时,可传播弘扬乡村优秀传统文化,改善乡村环境,推动美丽乡村建设,满足村民对美好生活的向往需求。总的来说,乡村旅游是推动乡村振兴与巩固脱贫成果的重要渠道之一。
食物消费是居民消费的最基本内容,食物贫困是农村贫困的重要特征[5]。截至2021年底,我国全国范围内彻底摆脱绝对贫困,中国脱贫攻坚战取得了全面胜利,经过艰苦卓绝的奋斗取得了9 899万农村贫困人口全部脱贫,832个贫困县全部摘帽,12.8万个贫困村全部出列的伟大成就。“两不愁三保障”得到全面实现,彻底摆脱绝对贫困定义下的食物贫困。与此同时,当前我国居民食物正处于转型期,即居民食物消费出现以植物性食物为主向植物性与动物性食物并重的结构转变,居民在粮食方面消费逐渐减少,而在肉、禽、蛋、水产品的消费量上持续增加,居民膳食营养在结构、丰富性和合理性等方面都有明顯提升[6-8]。尽管我国总体食物安全因为实现全面脱贫以及农业技术的发展得到基本的保障,但还是存在不平衡的局面,家庭食物安全水平的差异在不同地区、不同群体表现明显。通常来说,农村居民尤其是贫困农村地区的居民在食物消费水平上比城市居民低且消费结构更为单一[9]。
在共同富裕建设、乡村振兴和高质量发展等国家重大战略背景下,当前农村居民食物消费结构及营养状况、乡村旅游发展对农村居民膳食营养改善的影响,目前仍没有较为准确的定论。由于目前关于农村居民食物消费的调查数据相当匮乏,以及传统的以“记账式”的调查数据和统计数据均存在一定的局限性,难以较为精确地体现居民食物消费的具体实际[1,10]。
贵州省某县曾经是国家级贫困县,2020年实现整县脱贫摘帽。得益于其优越的自然条件以及丰富的历史文化资源,在当地政府的帮助下,该县2021年旅游业全年共接待旅游总人数超900万人次,比2020年增长60.7%,实现旅游总收入超80亿元,比上年增长78.0%,可见旅游带动当地经济的发展,助力脱贫。因此,选择该县为研究对象对研究乡村旅游发展、农村居民家庭食物消费升级具有典型意义。
1 数据来源与研究方法
1.1 数据来源
通过实地调查和问卷调查方式获取研究数据。课题组采取典型抽样和随机调查相结合的方法抽取样本:首先根据是否发展乡村旅游将调研村划分为两类,一类是发展乡村旅游的村庄(A村和B村),一类是没有发展乡村旅游的山区村庄(C村和D村),共选取4个行政村;然后在每个样本村随机抽取10%农户进行问卷调查,共计120户。2022年6月30日—7月5日,调研组共计25人参与调研,收取114户样本数据,有效率高达95%(表1)。
获得与居民家庭食物消费相关信息的方式主要是实地调查和问卷调查。主要包括留守农村家庭成员基本信息、农业生产情况、食物消费支出、食物可达性、食物消费登记、饮食观念、旅游收益情况对家庭收入及食物消费影响等[11]。通过调查详细记录每餐就餐信息,这其中包括就餐人员数、摄入食物重量、摄入哪种食物等,而对于非正餐的食物消费量主要通过称重加24 h回忆(补充称重)的方式获取。为增强数据准确性及避开偶然因素的影响,每一户连续调研3 d 9餐,另外考虑到居民在工作日与周末的食物消费量可能有所不同,因此调研3 d包括连续的2个工作日和1个周末[1]。问卷共有95个问题,完成一份问卷大约90 min。
1.2 研究方法
1.2.1 食物种类
调研食物种类主要包括粮食、其他植物性食物、肉类、蛋类、奶类和水产类等6大类18小类。本研究食物消费量均为食物的生食重量。因调研样本户家庭的食用油基本为植物性油,故本研究食物种类划分中将食用油划分为植物性食物[1]。
1.2.2 食物消费总量
2 研究结果
2.1 样本概况
在本次研究中总共调研贵州省某贫困山区4个村落,共114户家庭,人口规模在2~12人/户,每户家庭平均为5.49人,家庭人数为5人的家庭占大多数。家庭年总收入在3万~6万元的户数最多,占总样本户的30%,随后是1万~3万元、1万元以下、6万~9万元的家庭,年总收入9万元以上的家庭占最小比例,仅占总样本量的9%。而在4个村落中,收入在3万~6万元以及9万元以上的,A村占40%和57.14%,B村占20%和28.57%,这两个村落的经济水平较另外两个村落高。
在114户家庭食物消费中,居民在植物性食物方面的消费总量大于动物性食物的消费总量,是动物性食物消费总量的4倍多。根据数据显示,114户居民家庭在调研的3 d内食物消费总量为1 215.58 kg,从总的消费量看,植物性食物消费就达到了935.82 kg(87.9%),而动物性食物消费只有279.76 kg(12.1%);从人均消费量看,114户家庭人均食物消费量为215.76 g/(人·餐),其中植物性食物消费166.10 g/(人·餐),动物性食物消费49.66 g/(人·餐)。
蔬菜和大米是4个村居民家庭消费的主要食物。在所有消费食物中大米占据最高的比例(32.99%);其次是蔬菜类(23.69%)和猪肉类(13.09%),玉米杂粮(0.77%)、蘑菇类(0.58%)和羊肉(0.11%)消费占比较低(图1)。所有消费食物在人均消费量结构比例的分布与食物消费总量大体一致(图2)。
植物性食物人均消費中,消费最多的是蔬菜,蘑菇类、根茎类蔬菜、水果、零食、食用油消费量较少(表2)。大米和面粉作为调研村居民家庭消费的主要粮食种类,大米在粮食消费中占据50%以上;因调研村地理位置的原因,豆类在居民家庭食物消费中比例也较高,而薯类、玉米杂粮类消费较少(表2、图3)。
动物性食物人均消费中,以猪肉消费为主,人均消费量为28.24 g/(人·餐),其次是禽肉,相比之下对于羊肉和牛肉的消费量就要少得多,羊肉人均消费量仅为0.23 g/(人·餐)(表2、图3)。
2.2 居民家庭食物消费结构差异
2.2.1 不同地区家庭食物消费结构差异
经济水平较高村庄较经济水平较低村庄在猪肉、牛肉、羊肉、鱼虾、酸/鲜奶上的消费量较高,而对粮食的消费量较低。从消费总量上看,4个调研村中,C村160.21 g/(人·餐) 的人均食物消费量最高,其次是D村158.03 g/(人·餐)、A村139.59 g/(人·餐)和B村77.25 g/(人·餐)(表3)。
在植物性食物消费上,D村的人均消费量为92.42 g/(人·餐),是4个村中最高的,C村排第二,人均消费量为63.88 g/(人·餐),A村和B村的相对较低,分别为47.40、21.82 g/(人·餐)(图4)。其中,大米是粮食中消费量最高的,这是因为所处地区的气候与产品而导致的饮食结构,4个村中D村的消费量最高,其次是C村、A村和B村。蔬菜是所有消费食物中消费量第二的食物种类,4个村的人均消费量均在10 g/(人·餐)以上,其中最高为A村,人均消费量为33.08 g/(人·餐)。该县在玉米杂粮类、豆类和薯类上的消费较低,D村相对较高,但也只有1.68、9.05、5.47 g/(人·餐)。4个村在蘑菇类、根茎蔬菜类和零食上的消费均较低,人均蘑菇、根茎蔬菜、零食消费量不超过6 g/(人·餐)(图4)。
在动物性食物消费上,虽然在4个村中肉類、水产类、蛋类和奶类的消费量均较低,但是经济水平相对较高的地区明显要比经济水平较低地区的消费量高。对于肉类,A村和B村人均消费量高于其他村,达31.55、23.94 g/(人·餐)(图4);对于蛋类,C村最高,其人均消费量达6.17 g/(人·餐);对于奶类,A村人均消费量最高为3.57 g/(人·餐),其次为B村,人均消费量为1.62 g/(人·餐),C村和D村消费量明显要低于其他两个村。但是可以看到的是,4个村在奶类的消费上均不到4 g/(人·餐),消费量极低;而在鱼虾消费上,A村最高,为5.90 g/(人·餐),而C村最低,只有1.40 g/(人·餐)。
2.2.2 不同收入水平下家庭食物消费结构差异
在蔬菜和食用油的消费上,收入水平较高的家庭比经济水平低的家庭要少,而消费肉类、水果、水产类和奶类较多。平均水平上,在所有食物人均消费量最高的主要是收入在6万~9万元的家庭,为134.69 g/(人·餐),随后是9万元以上、3万~6万元、1万~3万元,收入在1万元以下的家庭最低,仅为102.26 g/(人·餐)(表4)。
在植物性食物消费上,粮食消费量不是一直呈现递增或递减的趋势,而是一开始总体随家庭收入的增加而减少,当收入达到一定程度后,粮食消费量又呈增加的趋势。在蔬菜消费上,家庭收入与其消费量成反比,总体上家庭收入越高,对蔬菜的消费量越低(表4)。对于食用油的消费,同样,收入越高,消费量越低,从1万元以下的4.02 g/(人·餐)下降到12万元以上的1.04 g/(人·餐)(表4)。在水果消费上的表现最能体现食物消费量在收入水平上的差异,家庭收入越高水果的消费量越多,家庭收入在12万元以上的家庭水果人均消费量是收入在1万元以下家庭的2倍(表4)。
在动物性食物消费上,一定范围内,随着家庭收入的提高,居民对肉类的消费量呈增加的趋势;在蛋类消费量上家庭收入水平越高,消费越多(表4)。总体上看,家庭收入与居民对水产品和奶类的消费量成正比。
2.2.3 不同家庭规模下食物消费结构差异
家庭规模小并不代表所有食物人均消费量会比家庭规模大的消费量小,一定范围内,家庭规模虽小但所有食物的人均消费量却多,这可能是由粮食和蔬菜两大消费食物的差异引起。家庭规模为1~3人的人均食物消费量为295.52 g/(人·餐),分别为家庭规模为4~7人和7~10人的2倍和4倍(表5)。
在植物性食物消费上,粮食和蔬菜均随着家庭规模的扩大而呈减少的趋势。在动物性食物消费上,肉类和蛋类消费量随着家庭规模的扩大呈先减少后增加的趋势,而奶类和水产类的消费量呈相反的变化趋势。
2.2.4 不同调研村食物可达性差异
在不同调研村,其经济发达程度的差异影响食物的可达性程度,经济较高的地区食物的获得比经济较低地区更为容易。在A村与B村,75%的家庭距离食物采购地点不到1 km的距离,三轮车通勤时间大约需要6 min;而在C村与D村,所有参与调查的家庭距离食物采购地点均超过1 km,最远达到5 km,三轮车通勤时间需要30 min以上。造成这个差距的原因可能是经济发展水平的不同,A村与B村大力发展旅游业,经济的发展推动基础设施以及道路的完善,使得食物可达性程度更高,而C村与D村经济水平还较为低下。
3 结论与讨论
基于家庭3 d食物摄入情况的详细调查,阐明我国山区农户食物贫困情况及群体间和区域间的差异,研究结果表明:
(1) 山区农户总体收入偏低。79%的受访者家庭年纯收入在6万元以下,按5.49人/户家庭规模计算,人均年纯收入1.09万元/人以下的农户占近八成,人均收入水平大大低于2021年全国农村人均可支配收入平均值(18 931元/人)。
(2) 大米和蔬菜为主的植物性食物在农村居民家庭食物消费中占有重要地位。在食物消费总量上大米在所有消费食物中占比最高(32.99%),其次是蔬菜类(23.69%),两者消费量占食物消费总量的56.68%;而动物性食物摄入量明显不足。
(3) 家庭收入水平是农村居民家庭食物消费的重要影响因素。家庭人均收入水平较高的家庭,对蔬菜和食用油的消费比经济水平低的家庭要小,而对肉类、水果、水产类和奶类消费较多。这一结论与其他地区的研究结果有一些差异,结果差异可能源于收入水平较低的家庭更多的是老人或未成年人,因体力衰退、尚未成年及经济水平等因素相互交织在一起,导致家庭收入影响下食物摄入量的家庭差异。另外,随着收入的提高,消费观念的改善,居民在解决基本粮食消费的前提下,更有能力和意识进行多样化合理的食物消费,以追求科学的饮食和营养均衡[12-13]。
(4) 乡村旅游发展改善农村家庭膳食结构。人均收入水平相对较高的A村和B村其农户在大米、蔬菜等植物性食物的人均消耗上低于C村和D村;但在肉类、水产类、奶类等动物性食物人均摄入方面,A村和B村明显高于偏远山区村(C村和D村)。该结果进一步表明,乡村旅游发展明显改善农村家庭膳食结构,使得膳食结构由植物性食物占绝对优势,向植物性食物和动物性食物组合方向转化,膳食营养结构更加合理。
(5) 乡村旅游发展促进山区食物可达性。鄉村旅游发展使得该县每天早上在街上有临时菜摊、肉摊和固定菜店,食物种类、质量、价格多样性、菜摊数量等都明显较高,A村住户每天步行几分钟到十几分钟即可到达菜摊/肉摊,食物可达性最高;其次是发展乡村旅游的B村,该村也有一两家固定菜店,且得益于乡村旅游发展,乡村道路质量明显提升,使得农村居民到集镇购置食物的交通时间减少;其他村,如C村和D村到镇区的道路也因镇区旅游经济发展而得以改善,使得到村的物流明显改善,提升了食物空间可达性。
参 考 文 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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