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海洋古籍英译研究综述

朱晓玲

（上海海事大学 外国语学院，上海 201306）

中国海洋文化肇始于远古时代，曾一度领先于世界。然而，外国人对于中国古代先进的造船与航海技术一直存在怀疑和误解[1]；对于我国历代海洋古籍中的“海丝”活动轨迹，尤其是有关当地经济、社会、文化、地理、宗教等的记录，发掘得也远不够充分。在我国建设海洋强国背景下，弘扬悠久灿烂的海洋文化，促进中外文化交流，增进相互了解，显得尤为重要，而翻译在这一过程中发挥着不可或缺的作用。因此，对中国海洋古籍尤其域外纪行文献的英译情况及译本进行研究具有一定的现实意义。

但迄今为止，除几篇单一文本的英译研究综述或整体研究综述外[2-4]，尚无专文或专著综述中国海洋古籍的英译情况及英译研究情况，已出版的《海上丝绸之路精要外文文献汇刊》第一辑[5]仅收录了14 种海上丝绸之路汉文文献的西文译注本，并未对多个译本进行综合研究。笔者以《海洋图书变迁与海上丝绸之路》[6]所列海洋图书为主要研究对象，对照《汉籍外译史》[7]、《海上丝绸之路精要外文文献汇刊》，一方面搜索亚马逊网站及境外汉籍语料库，核查相关译本情况，另一方面搜索中国知网，得到相关中文文献135 篇（包括提及相关图书英译的综述文章），试从英译译本情况及译介研究两方面展开论述。

一、海洋古籍英译译本情况

据马祖毅等[7]统计，《山海经》 《法显传》《南海寄归内法传》《求法高僧传》《岭外代答》《诸蕃志》《真腊风土记》 《岛夷志略》 《瀛涯胜览》 《星槎胜览》《西洋朝贡典录》《海岛逸志》《镜花缘》等古籍，皆有西文（英语、法语、德语、俄语等）的全译或节译本。已出版的《海上丝绸之路精要外文文献汇刊》收录了其中的大部分，具体英译本数量见表1。

表1 海洋古籍英译译本情况

表2 高频关键词vs 高中介中心性关键词

二、海洋古籍英译研究知识图谱分析

（一）研究方法与步骤

以CiteSpace 6.2.R4 （advanced version）为研究工具，以中国知网（CNKI，以下简称“知网”）1984—2023年海洋古籍英译研究的文献为数据来源，绘制科学知识图谱，分析海洋古籍英译研究的发文数量、研究者、研究机构、刊发期刊、研究热点与主题以及发展趋势。

在知网中使用高级检索功能，分别以上述古籍书名进行主题检索和篇名、关键词、摘要检索，阅读并选择其中涉及英译本及英译研究的期刊、学位论文、会议及报纸论文，手动剔除不相关文献后，得到135 篇有效文献，其中期刊论文91 篇，硕士论文33 篇，辑刊58 篇，会议论文2 篇，报纸论文1 篇。相关文献最早发表于1984 年，最晚发表于2023 年7 月28 日。将筛选出的有效文献从知网中导出，在CiteSpace 中通过输入、输出路径进行转码操作，得到研究样本数据库。

通过知网的“导出与分析”功能，对已选135 篇文献进行可视化分析，由“总体趋势分析”得到所选文献的年度发文量总体趋势图，由“来源分布”获得刊文载体分析。然后将转码后的样本数据导入CiteSpace，设置时间段为1984—2023 年，时间切片为1，节点分别为作者、机构、术语（关键词），采用寻径算法，其他参数取默认值，分别得到发文作者合作网络图谱、研究机构共现图谱、关键词共现图谱、关键词聚类网络图谱和时间线图谱。

（二）研究结果与分析

1.发文量统计

1984—2023 年海洋古籍英译研究主题文献发文量年份变化具体见图1。近40 年来，研究论文数量基本呈上升态势，尤其在2018—2020 年急剧上升。1994 年大中华文库开始立项，2005 年林太乙所译《镜花缘》出版，2010 年王宏、赵峥所译《山海经》出版，直接催生了21 篇硕士论文、约50 篇期刊论文。2013 年，我国提出共建“一带一路”倡议，学界对丝路典籍的关注度开始提升，自2014 年起，除原先的《镜花缘》《山海经》英译研究论文外，多篇关于丝路典籍英译的论文问世，尤其是2018—2022 年，每年均有十几篇相关论文发表。

图1 1984—2023 年年度发文量趋势

2.发文作者可视化分析

在CiteSpace 中将节点设为“作者”，即可绘制出作者合作网络图谱，见图2。其中，节点数133 个，连线51 条，网络密度0.0058。图中字体大小反映该作者的共现频次，作者之间的连线表示他们之间的合作关系，下方数字则表示合作次数。由图2 可知，研究作者之间的合作关系整体呈现出分散的状态，51 条连线多为两两连线，很少形成网络，这说明该领域内尚未形成广泛而密切的合作关系，学者间的交流联系较弱。发文量最高者为程丽英（5 篇）、曾凤凰（5 篇），其次为郭恒（4 篇），均围绕《镜花缘》和《山海经》的英译展开；王宏作为《山海经》的英译者之一，所著3 篇文章均为介绍《山海经》英译策略、英译过程及英译研究之作。季翊作为第一作者及合作者各发文2 篇，表明学界对丝路典籍《瀛涯胜览》《星槎胜览》的兴趣越来越浓厚。

图2 发文作者合作网络图谱

3.研究机构可视化分析

在CiteSpace 中将节点设为“机构”，即可绘制出研究机构共现图谱，见图3。其中，节点数80 个，连线8条，网络密度0.0025。主要发文单位发文量如下：福建师范大学（9篇）、厦门大学（6篇）、大连海事大学（6篇）、四川大学（5 篇）、华中科技大学（5 篇）、苏州大学（4 篇）、北京师范大学（4 篇）、莆田学院（4 篇）、山东青年政治学院（4 篇）等。这些机构呈现了明显的地域性特征。福建地处东南沿海，自古就是中外交流的前沿，海洋文化氛围浓厚。福建师范大学有6 篇硕士论文，其中指导老师之一岳峰的主要研究方向为翻译学、中外关系史与海外汉学，他指导的两名学生曾凤凰、程丽英即上文所述高产作者，毕业后分别就职于厦门大学与莆田学院，继续有相关论文发表。可见，福建已经在一定程度上成为中国海洋古籍研究的重要中心，大连海事大学与华中科技大学则是丝路典籍的主要研究中心。

图3 研究机构共现图谱

4.论文来源分布

通过调查与海洋古籍英译研究相关的论文期刊来源，可以明确国内相关研究水平，了解国内哪些刊物较为关注该方面的研究。由于CiteSpace 对知网论文无法进行来源分析，故将文献导出至excel 后手工排序统计。结果发现，福建师范大学以6 篇硕士论文居首，其他期刊论文则比较分散。可喜的是，近几年，《中国翻译》《上海翻译》等权威、核心期刊开始刊发海洋古籍尤其是海上丝路典籍英译研究论文，《外语教学与研究》《中国外语》也载有相关论文，表明该主题的研究正越来越受到重视，刊发期刊的层次越来越高。

5.研究主题与热点分析

关键词是论文的文献检索标识，可以反映论文的主题。基于一定假设，“可以使用共词方法分析学科的热点内容、主题分布以及学科结构等问题”[8]201。“在CiteSpace 生成的网络节点中，常常通过节点的被引次数（或出现次数）和节点的中介中心性来衡量节点重要性，并提取重要的节点信息。”[8]131

CiteSpace 6.2.R4 版本中的关键词只能设置为2 至4 字词，但通过提取作者所列关键词作为术语，避免了字数限制。在CiteSpace 中将节点设为“术语”，即可对135 篇文献绘制关键词共现图谱。因部分关键词所指相同，通过命令手动合并了部分缺少书名号、一书二名、**翻译之类的关键词，重新运行CiteSpace，得到一份更清晰的关键词共现图谱，见图4，其中“节点的大小代表它们出现的频次，之间的连线表示共现强度”[8]85。

图4 1984—2023 年关键词共现图谱

由此可见，学界研究较多的古籍是文学类/神话类的《山海经》《镜花缘》，涉及其不同译者（29，合并统计）、译本评介或对比（13，合并统计）、各种名称翻译（25，合并统计）、可译性（6）、翻译策略、方法、技巧（23，合并统计）等，以及运用各种理论/视角/手段（47，合并统计）进行翻译研究；随着“一带一路”倡议的实施，涉及海上丝绸之路、中外关系史的行记类文献《佛国记》《瀛涯胜览》受到关注，其他如《真腊风土记》《南海寄归内法传》《海岛逸志》《西洋朝贡典录》也渐有译本研究或跨文化传播研究。

方梦之[9]9-16在2006 年提出把译学的发展和形成的体系分成为“一体三环”：“一体”即译学本体，包括翻译原理、翻译策略和翻译技巧三个方面；“一环”是语言学及其相关学科视角下的翻译研究，如等值转换等；“二环”由语言学科之外的多种交叉学科构成，如哲学、心理学、交际学、符号学、阐释学、社会学等；“三环”包含翻译的文化研究和翻译技术研究。上述研究内容与此大致吻合，其中以翻译本体研究居多，135 篇中占据了62 篇，综述类有14 篇，英译史和英译传播有12 篇，采用理论视角的有53 篇，个别采用2—3 种理论视角。采用理论视角的比例较许明武等[10]的调查略低，他们所收集的321 篇科技典籍英译研究文献中，有149 篇采用了理论视角，占总发文量的46%，涉及文学、语言学、文化学、哲学、社会学等不同领域，共计25 种国内外理论，这样可以促进科技典籍英译研究朝跨学科、多元化方向发展，也与翻译学“文化转向”后的发展路向相符。中国海洋古籍英译研究的发展方向也大致相同。

再在共现图谱的基础之上，使用LLR 算法，得到关键词聚类网络图谱，共19 个聚类，见图5。本次聚类的模块化Q 值为0.7427（Q ＞0.3 表示网络结构显著），平均轮廓值S 为0.9461（S ＞0.5 表示聚类成员一致性高），均在正常范围内，说明聚类合理、效果显著。这19 个聚类的标签词反映了近40 年来主要研究主题，通过点击菜单中的cluster-cluster exploration，可看出聚类中成员数前8 位的为：《山海经》（52）、《镜花缘》（37）、下西洋（34）、《佛国记》（33）、中国神话（26）、《海岛逸志》（20）、翻译策略（15）、比勒尔（12）。其中，前两大主题很容易理解，《山海经》被视为“中国神话”的代表，因此形成了从神话角度研究的一个聚类；“下西洋”和第12 位的“海上丝绸之路”聚类代表的是海上丝绸之路典籍的史学研究、译介及跨文化传播，在“一带一路”倡议及建设海洋强国背景下，理应形成新一轮的研究热；“《佛国记》”“《海岛逸志》”一直是史学家的研究对象，近来对其译介研究逐渐增多；“翻译策略”是翻译研究的本体，聚类中主要有翻译策略及各种名称（含文化负载词、动物名、术语等）翻译；而“比勒尔”聚类则是基于语料库的《山海经》译者（比勒尔、王宏）翻译思想、翻译风格研究。

图5 1984—2023 年关键词聚类网络图谱

6.研究趋势分析

图5 的关键词聚类网络还可以用关键词时间线的方式呈现，见图6（为清楚呈现图中文字，该图经过变形处理）。在Timeline View 中，相同聚类的文献被放置在同一水平线上，可以清楚地看出各聚类中“文献的时间跨度以及某一特定聚类研究的兴起、繁荣以及衰落过程”，某一聚类中文献越多，代表该聚类领域越重要。[8]158

图6 1984—2023 年关键词时间线图谱

结合年度发文量趋势图上的时间节点，按图5、图6 聚类颜色，大致可以将海洋古籍英译研究分为三个阶段：

第一阶段：1984—2005 年，发文量较少（11 篇），多为史学界对古籍历史价值的发掘及中外学界的研究综述，仅一篇论及世界民族译名的统一问题[11]，还算不上真正的海洋古籍英译研究。

第二阶段：2006—2017 年，出现首篇专门探讨《佛国记》译本的论文[12]。该阶段主要围绕《山海经》《镜花缘》和《佛国记》，涉及不同译者、译本评介或对比、各种名称翻译、可译性、翻译策略、方法、技巧研究，以及运用目的论、功能对等、交际翻译、关联理论、认知理论、意象图式、深度翻译、翻译美学、视域融合、多模态、操控理论、杂合理论、女性主义、主体性、副文本等理论/视角/手段进行翻译研究。发文量逐渐增加至48 篇。高被引作者如王宏[13]、王琴玲等[14]、郜菊等[15]、王敏等[16]论文均发表在外语类权威期刊上。王宏因其结合研+译实践自然备受关注；王琴玲等从副文本解读林译《镜花缘》，乃近年来译作研究的新视角；而王敏等提出，中国神话的对外传播，在经典文本的语际翻译之外，还要有意识地将其与语内翻译、语内互文改写以及符际翻译相结合，形成一个动态交错的互文空间，共同促进中国神话的多模态互文重构及其在海外的传播，为现阶段典籍英译提供了一个思路。

本阶段涉及海上丝绸之路、中外关系史的行记类典籍英译研究，多见于综述类文章，如耿昇[17-18]对法国汉学界有关郑和下西洋及丝路的研究；冯素梅[19]综述了近三十年来的法显研究情况，包括《佛国记》的英译研究；许明武等[10]把《山海经》《佛国记》《瀛涯胜览》《诸蕃志》等纳入地学类科技典籍考察，并建议丰富研究维度，如重视海外传播接受、开展译者风格研究、解释探索研究结果等，值得研究者借鉴。专门研究论文仅见陈一凡[20]与张箭，而且均为译本研究。前者为硕士论文，研究发现高楠顺次郎的《南海寄归内法传》英译本译研结合，体例科学完备，译本保持原典语言风格与修辞适当，但译文和注解中极个别地方有“误译和不当之处”，“一些英文句式过于臃肿”[20]60-61。张箭着重从史学角度研究米尔斯的《瀛涯胜览》英语译注本，认为它做到了信达雅，很有研究、考证、辨析等见解，是研究马欢书和郑和下西洋的一本学术专著。

第三阶段：2018—2023 年，发文量急剧攀升至76 篇。除了传统的译名、译本对比、翻译策略研究，《山海经》《镜花缘》的英译研究进一步细化，如方言英译[22]、中医名词英译[23-24]，视角也有所扩大，涉及阐释理论[25]、互文性视角[26]、后殖民视角[27]、认知视角[28]、语料库手段[29-30]，英译历史与传播[2]，[31]，可谓百花齐放。

海上丝路行记类典籍的英译研究受到重视，除了传统的译本评价、翻译策略研究外，研究视野逐步拓展，渐有从社会、文化视角来审视译本的生产与流传，以及探讨译本中的国家形象。王海燕等[32]发现米尔斯在翻译《瀛涯胜览》中的地名时以文化保留性策略为主，辅以文化替代性策略和方法。吴丛竹等[33]也发现米尔斯英译《星槎胜览》时总体倾向为文化保留性策略/方法，将原文中社会文化专有项蕴含的文化信息完整介绍给英语世界的读者；而季翊等[34]则从副文本视角探讨了《瀛涯胜览》米尔斯译本。侯杰[35]把麦都思所译《海岛逸志》放在清末闽人东南亚移民的语境中，探讨其文化背景及翻译策略，有助于还原清末华侨对东南亚史地的认知状况，挖掘中华典籍外译的文化意义。郑建宁[3]梳理了《佛国记》的海外译介及英译史，完整展现其西译历程，以史为鉴，助推法显与《佛国记》更好地走向世界。侯松[36]对《真腊风土记》的海外译介进行了考察，展示了其跨文化旅行的基本轨迹、样态以及在不同时代的世界性意义。迟帅等[4]爬梳了《瀛涯胜览》的译本源流，历时考察了其英译史，以及英译本在传播、传承丝路文明中的作用；迟帅等[37]继续探讨《瀛涯胜览》的丰厚翻译方法及译本传播。陆志国[38]则运用行记汉英平行语料库，结合景观话语，分析了不同英译本对乌场国地理方位的描述、译者对中国形象的构建以及译者之间的翻译论争；曾文雄等[39]也挖掘了《海岛逸志》英译中的异域形象构建。这些无疑指示了今后的研究方向。

三、研究结论与建议

综上所述，近40 年来中国海洋古籍英译研究呈现如下特征：研究论文数量基本呈上升态势，发文作者间因师承关系后续虽有合作，但机构间的合作仍有待拓展；论文载体大多为普通期刊，但近年来主要语言类权威、核心期刊开始关注海上丝绸之路文献的译介；研究主要围绕《山海经》与《镜花缘》的英译展开，主题为整体翻译策略与方法、各种名称翻译、译者/译本比较、文化语境与英译、英译史与文献综述、英译传播与接受等；研究趋势为建设海洋强国、“一带一路”倡议背景下海上丝路行记的英译、传播与接受，文本中呈现的国家形象及跨文化意义等。不足之处在于研究文本范围有待拓展（尤其是海上丝绸之路类古籍）、研究手段/视角（语料库、副文本、多模态）有待扩大、研究思路有待开阔（译者风格、国家形象研究）。

结合当今建设海洋强国、“一带一路”倡议，以及让中国文化“走出去”的国家战略，笔者认为应加强海上丝绸之路古籍的英译研究工作，并提出以下几点建议：

1.鉴于海外汉学家的特殊译者身份，利用语料库对其译者风格或翻译规范进行深度实证研究，对于当前中国（海洋）文化“走出去”汉译英实践具有一定的指导意义，同时对于本土译者跨越语言转换藩篱，充分考虑译入语的语境，及时调整自己的翻译策略、方法等具有相当的借鉴价值。

2.中国典籍译介既要考虑翻译质量，更要考虑译本传播。译本传播不可能忽视译本所依存的各种主导因素如读者期待、阅读机制和批评机制等。海外汉学界对海上丝绸之路行记译作有过密集的评价，对这些元文本以及海外出版典籍英译本的多模态副文本进行研究，不仅能帮助本土译者充分了解西方读者的审美期待和接受语内部阅读机制，也有助于为探索特定语境下中国（海洋）文化“走出去”的最佳译介模式提供有力佐证。

3.从历时视角探究海上丝绸之路典籍的英译历史，并探讨英译本在传播、传承丝路文明中的作用，以史为鉴，研究现实问题，可助推中国海洋古籍外传。

4.从“一带一路”商贸交流角度探讨中国历朝参与国际商贸交流的目的、海洋理念及国家形象，有助于向世界宣传“一带一路”倡议是传统中国海洋文明特性的延伸发展，是秉承和平合作、开放包容、互学互鉴、互利共赢的精神，进而消除“中国威胁论”的影响，为建设海洋强国提供历史经验和文化支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