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云鹏 许驰瑶
摘 要:音乐剧《蝶》是第一部真正意义上的中国原创音乐剧作品,它一经推出便广受好评,获奖无数,其中《诗人的旅途》和《心脏》等经典男高音唱段更是被广为传唱。本文以《心脏》为例,通过对音乐剧的剧情、歌曲的曲式等方面进行分析,探究歌曲演唱中的情感表现和存在的问题,以期为演唱者更好地完成作品提供帮助。
关键词:《心脏》;《蝶》;演唱探究
中图分类号:J818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2096-0905(2023)11-00-03
一、音乐剧《蝶》概述
音乐剧《蝶》的故事构思于著名民间神话故事《梁山伯与祝英台》。与原著凄美又唯美的爱情相比,《蝶》的剧情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它用全新的故事及方式来讲述爱情这永恒的话题,人物角色也被艺术化地重塑,与原著相关的只有主人公梁山伯和祝英台的名字。
在这个崭新的故事里,有着一个特殊的族群——蝶人。他们受到诅咒,变成了似人非人、似蝶非蝶的“怪物”,却又羡慕人类世界的浮华,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变成人类。传说中,蝶人的女儿只有嫁给人类,才能解除诅咒幻化成人,祝英台便承载着蝶人的希望。这群“怪物”从世界各地汇聚到“世界的尽头”,在蝶人族长“老爹”的带领下,试图通过古老神秘的仪式,将最美丽的蝶人女孩祝英台嫁给人类,换取蝶人的脱胎换骨。而梁山伯则是一个追求自由的流浪诗人,机缘巧合之下结识了即将出嫁的祝英台,两人互生情愫。“老爹”担心计划破灭,心生一计,告诉爱慕着梁山伯的蝶人“浪花”,将“欲望之酒”送给梁山伯便能征服他,“浪花”信以为真,不料误饮毒酒身亡。恼羞成怒的老爹将计就计,污蔑梁山伯是杀害浪花的凶手,要将他活活烧死。关键时刻,“醉鬼”揭穿了老爹的阴谋,所谓的破除诅咒不过是个幌子,出嫁其实就是献祭,真相大白之际,祝英台义无反顾地扑向熊熊烈火,与梁山伯一起浴火重生,双双化蝶。
二、男高音唱段《心脏》的曲式分析
整首歌曲呈现明显的三段式结构,曲式分析图1所示。
乐曲11小节的旋律选自祝英台的第一首唱段《婚礼》,前奏轻柔而优美。在《婚礼》中,祝英台唱道“他曾经出现在我梦里”(见谱例1),表达了自己对爱情与自由的憧憬和想象,在《心脏》中旋律的重复运用,不仅深化了主题,也暗示着祝英台的梦想成真,眼前的人便是自己梦寐以求的心上人。但造化弄人的是心上人即将步入刑场,生离死别,这戏剧性反差更加凸显了梁祝爱情的凄凉。三连音的节奏变化,增强了不稳定的紧张感,也为后续乐句的发展提供了动机。旋律线的连续下行,形成了一种叹息之感,与故事情节相呼应,暗示着梁祝的悲惨结局[1]。
歌曲A乐段是d小调,以叙事诉说为主,小调的运用有助于故事的诉说和展开。乐段三句式非方整性结构(见谱例2),使乐曲更加流畅,同时,也衬托了男主角梁山伯颠沛流离且短暂的一生。起音为八度的大跳进,具有强调的作用,也为歌曲副歌部分的动机埋下伏笔。巧妙地运用三连音,营造了一种疑问句的感觉,完美地契合了歌词。与此同时,三连音和十六分音符的连续运用,不断推动音乐的进行,其独特的不稳定性也与梁山伯“流浪诗人”的放荡不羁性格相吻合。这部分的伴奏织体以柱式和弦为主,为乐曲的进行注入了推动力,增加了音乐的厚度,起到了良好的背景烘托作用,使听众能够更好地将注意力放在主旋律故事的诉说上。A1乐段是A乐段的重复和发展,反复运用加强了情绪的烘托,为后期乐思的发展和情感的爆发做铺垫。
B乐段为两句式方整性乐句,平行结构,与A乐段形成鲜明对比;调性也转为d小调的关系大调——F大调。大小调的转换既保留了前后呼应的感觉,又形成了明暗的情感色彩对比,暗示了情绪的进一步发展和变化。八度跳进的再次运用,既与A段的乐思遥相呼应,又加深了情绪的铺垫,让C乐段的爆发更加磅礴和震撼。e乐句旋律线二度下行之后三度上行,这种做法增加了疑问的效果,与歌词相呼应。
C乐段继续使用八度跳进,向上大跳后立马反向级进,不僅烘托出情感重音,也营造了一种哭泣的感觉,与A乐段的动机和梁山伯的情绪爆发相呼应,也是全曲的第一个高潮。g乐句旋律线连续上行,营造了逐渐紧张的效果,也巧妙地为之后的歌曲转调做铺垫,此处的连续的长音也将音乐推到了顶峰。C1乐段转为降B大调(见谱例3),旋律线不断拔高,与之前AB乐段形成鲜明对比,将歌曲的情绪爆发得更为猛烈。f1乐句的八度跳进再次与之前的动机相呼应,配合以幅度较大的波浪形旋律线,更加表现了梁山伯炽烈奔放的情感爆发。C2乐段是C1乐段的重复和发展,既点明了主旋律,升华了主题,也将歌曲推向了最高潮[2]。
三、歌曲《心脏》的演唱情感分析
选自音乐剧《蝶》后半段的《心脏》是全局情绪的最高潮。在整部音乐剧中,梁山伯是当仁不让的男主角,但为了剧情的发展,梁山伯的唱段大部分都是推动故事发展的吟唱或者重唱,唯独《心脏》是真正意义上的独唱,其重要程度不言而喻。在剧情中,老爹设计陷害梁山伯杀死浪花的事情被揭露,真相大白,气急败坏的老爹要召集族人审判梁山伯,然而蝶人依旧无视真相,为了所谓的仪式,为了所谓的信仰,更为了成为真正的人类,判处梁山伯死刑。梁山伯知道自己最终难逃一死,却从不后悔,而是借这首绝唱与祝英台做最后的诀别。
“这样就算是诀别了吗?”作为梁山伯的第一句歌词和第一次反问,看似轻声细语,却表达出了心中的万般无奈。他本是一个流浪诗人,无依无靠、无欲无求、无所畏惧。然而,当爱降临时,原本坚强的梁山伯有了软肋,他并非惧怕老爹的权势,并非惧怕死亡的来临,终于遇到了心爱之人,却又要阴阳两隔,只剩下无能为力的叹息。
“我们要不要像孩子一样,看看谁比谁更加坚强?”这是梁山伯第二次反问。这里没有任何哀伤的字眼,却无形之中让悲伤与绝望之情跃然纸上。在生死攸关的紧要关头,梁山伯居然还要像小朋友打赌一样,和祝英台比拼谁更坚强,这不但是对祝英台的一种宽慰,同时也将梁山伯那种桀骜不驯、无所畏惧的个性表现得淋漓尽致,与“流浪诗人”梁山伯的形象更为契合。这部分作为梁山伯对自己短暂一生的回顾,演唱的时候要着重突出诉说的感觉,为之后的情绪爆发做铺垫。
“此刻已经该结束了吗?”这是梁山伯的第三次反问。到底是谁害死了“浪花”,真相如何,都已无关紧要。他告诉祝英台,自己注定无法继续陪伴左右,只有对她的痴情可以永不消散。只要能与心爱的人相爱,哪怕是遍体鳞伤,就算即将被处死,也心甘情愿。此部分是上一乐段的加深和重复,在演唱这一部分时,情绪相对于上一部分要稍有起伏,但整体上还是以诉说的感觉为主。
“可是有谁能让自己的脚印,留在海面上?”这是梁山伯的第四次反问。没有人可以将脚印留在海面上,但是梁山伯却可以。在梁山伯心中,月光就是海面,虽然虚无缥缈,就像与祝英台的爱情一样,但最终还是在心中的“海面”上留下了自己的脚印——与祝英台轰轰烈烈地相爱一场。
“我的爱人你会不会,一直哭着到天亮?”这是梁山伯的第五次反问。梁山伯此刻内心非常纠结,他既希望祝英台在他死后为自己伤心难过,以证明自己的重要性,又想安慰祝英台,不忍心让这个用生命爱的女人受伤。短短几句词,就把复杂的情绪清晰地表达出来。
这五次反问,如潮水般递进,将梁山伯的人物性格完美地诠释出来,也将梁山伯对祝英台的深情和荡气回肠的爱恋演绎得淋漓尽致。由此,歌曲由前一部分的回忆和诉说,转到了为爱情的咏叹。阴谋与真相已经不再重要,重要的是你在我身边,哪怕只有一晚,也要紧紧相拥,永世不忘。无论海水有多冷,现实有多残酷,“我”依然不惧黑暗,拥有一颗火热跳动的心脏。最终,歌曲结束在长达二十一拍的小字二组的g,在演唱这部分的时候,应该将所有的不甘、愤怒、不畏强权、无所畏惧的情绪全部释放出来[3]。
四、演唱中可能出现的问题
歌曲一开始,便是一个八度音程的大跳进,在演唱的过程中,要注意歌唱状态、腔体的稳定与统一,尤其要避免提喉情况出现。笔者在教学中发现,部分学生演唱一开始力量给得过猛。歌曲一开始应该用诉说的感觉来歌唱,通过气息的流动来带动声音的不断前进,一开始用力过猛,不仅与歌曲的情绪相违背,而且,歌曲的中、后部分需要大量情绪和力量的爆发,一开始发力过猛会导致副歌的部分对比不够明显,进而影响整首歌曲的情绪表达。
在歌曲的C部分,由于情绪的不断推进,歌曲进入了高潮部分。在演唱这部分时要注意演唱思路要清醒,不能被歌曲情绪所影响,更要注意音色的统一与腔体状态的保持。部分学生在演唱这部分时,将加力量当成了宣泄情绪的方式,導致喉咙和下巴不断发力,最终出现挤卡和破音的情况。应该用更加积极的气息来保证情绪的不断递进,在一些闭口音的咬字上,要用更积极的口腔状态把字“咬在嘴巴里”,如同用大牙发音咬字一般,如“多”“的”“会”等字,不能单纯地咬嘴唇,会导致咬字过紧,进而导致喉咙和下巴发力的情况出现。
在歌曲的C2部分,全曲进入了最高潮,这部分的最高音音域达到了小字二组的g,对于流行唱法男歌手来说已经属于一个较高的音域了,而且需要咬字并且要高质量地拿下,有着不小的挑战。在演唱这部分时,要注意快速地把字归韵到元音,不要在辅音上过多停留,如“海”“凉”“脏”等字,要快速归韵到“ai”“ang”上去,尤其是最后一句长拍的“心脏”时,要尽力避免被“脏”的闭口音“z”所影响,快速归韵到“ang”上去,并加以气息的支持,才能较为完整地演唱好这首作品。
参考文献:
[1]三宝.《蝶》的创作与我对音乐剧的几点想法[J].艺术评论,2007(10):70-71.
[2]尹通通.音乐剧《蝶》中《心脏》的音乐特征与演唱分析[D].广西艺术学院,2020.
[3]刘雪妍.音乐剧《蝶》主要唱段艺术特征与演唱分析[D].山东师范大学,20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