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回目视角的《红楼梦》整本书阅读教学再探

杨红 何静

摘要：章回体小说的回目生动而凝练，对每一回的故事情节能够起到提纲挈领的提示作用，理解章回体小说回目的总体构思，熟悉回目的特点及作用，对提升整本书阅读教学的有效性具有较为重要的意义。《红楼梦》是古典章回体小说的杰作，已被纳入统编高中语文教材整本书阅读的单元学习任务中。文章立足课程标准和语文教材，探讨《红楼梦》回目的特点及作用，通过教学举隅，梳理相关教学案例，以期对整本书阅读教学提供一定的借鉴，并实现帮助学生更为顺利地完成《红楼梦》整本书阅读单元学习任务的目标。

关键词：《红楼梦》 回目 高中语文 整本书阅读

由于曹雪芹生前并没有完成《红楼梦》的最后定稿工作，所以至今流传着不同的抄本和印本，比如庚辰本、戚戌本、甲辰本、程甲本、程乙本……版本不同，回目内容也存在一定差异，本文采用通行本即人民文学出版社1996年第二版2004年6月重印的程乙本。所谓“回目”，即章回体小说的目录，每个回目之下就是一章，集中讲述一个故事。比如《红楼梦》“第1回 甄士隐梦幻识通灵 贾雨村风尘怀闺秀”，此标题即为回目。

当下《红楼梦》回目研究者，主要有红学学者和一线教师。俞平伯在《谈〈红楼梦〉的回目》一文中如此评赞《红楼梦》回目：“笔墨寥寥，每含深意，其暗示读者正如画龙点睛破壁飞去也，岂仅综括事实已耶。”[1]刘永良在《〈红楼梦〉回目指瑕》中谈及：“回目是中国古典章回小说独有的艺术形式，其主要作用就是概括和揭示本回正文所写的内容。”[2]孙逊教授在《〈红楼梦〉人物与回目关系之探究》中说：“回目是小说的眼睛，是小說一回内容的高度概括和提炼。小说一回中涉及的内容往往不少，头绪也很多，一两句回目不可能全部概括和覆盖本回的所有内容，因而取什么样的回目，不仅涉及本回内容的轻重主次，而且关乎作者的总体构思和叙事策略。”[3]凡此种种说法，都揭示了回目是章回体小说对每一回内容和情节的提炼总结，具有统摄章节内容的作用。是故，在教学实践中把握回目的总体构思对促进整本书阅读的有效教学具有重要意义。

随着语文课标中“整本书阅读与研讨”任务群的提出，《红楼梦》整本书阅读教学的相关研究不断出现。就现有研究的整体状况来看，基于回目视角探究《红楼梦》整本书阅读的教学则相对缺乏。中学特级教师胡云信从章回体小说回目功能和特点的角度切入，设计了《红楼梦》整本书阅读的教学；陈琳从《红楼梦》回目的叙事功能来把握整本书阅读教学；张心科从回目中所展示的事件出发，分别探讨贾府以及贾府中大观园发生的十大事件；等等。他们的有益探索对本文的写作极具启发性，对本文的延伸探讨能够起到基础性的铺垫作用。

一、《红楼梦》回目的特征

“于悼红轩中披阅十载，增删五次，纂成目录，分出章回。”[4]由此可见曹雪芹本人对回目所承载的功能十分重视。《红楼梦》的回目堪称中国古典章回体小说的最高典范，其所包含的信息极其丰富而别具特色。概括《红楼梦》回目特征，主要体现在以下三个方面：

（一）工对而灵活多变

《红楼梦》全书共120回，每节回目皆两句八言对句，句式工整，对称醒目，读来朗朗上口。不过，为避免呆板无趣，句式结构又并非一成不变，其中多有巧妙变化。按回目所表达不同含义和不同结构分类，据统计，《红楼梦》120个回目中，有97个回目是“三二三”句式，8个回目为“四四”句式（还可细分为“四二二”和“二二四”句式），余下有“三三二”和“三一四”句式。《红楼梦》回目句式结构如下：

“三二三”式：

第1回 甄士隐梦幻识通灵 贾雨村风尘怀闺秀

第2回 贾夫人仙逝扬州城 冷子兴演说荣国府

第4回 薄命女偏逢薄命郎 葫芦僧乱判葫芦案

第12回 王熙凤毒设相思局 贾天祥正照风月鉴

第98回 苦绛珠魂归离恨天 病神瑛泪洒相思地

第105回 锦衣军查抄宁国府 骢马使弹劾平安州

第120回 甄士隐详说太虚情 贾雨村归结红楼梦

（注：共计九十七回，余略）

“四四”式：

第30回 宝钗借扇机带双敲 龄官画蔷痴及局外

第33回 手足耽耽小动唇舌 不肖种种大承笞挞

第44回 变生不测凤姐泼醋 喜出望外平儿理妆

第49回 琉璃世界白雪红梅 脂粉香娃割腥啖膻

第59回 柳叶渚边嗔莺咤燕 绛芸轩里召将飞符

第61回 投鼠忌器宝玉瞒赃 判冤决狱平儿行权

第89回 人亡物在公子填词 蛇影杯弓颦卿绝粒

第95回 因讹成实元妃薨逝 以假混真宝玉疯颠

“三三二”式：

第43回 闲取乐偶攒金庆寿 不了情暂撮土为香

第83回 省宫闱贾元妃染恙 闹闺阃薛宝钗吞声

“三一四”式：

第31回 撕扇子作千金一笑 因麒麟伏白首双星

第39回 村姥姥是信口开河 情哥哥偏寻根究底

第54回 史太君破陈腐旧套 王熙凤效戏彩斑衣

第69回 弄小巧用借剑杀人 觉大限吞生金自逝

由上述可见，回目句式中的内容和结构大多数呈现类似“人名＋地名＋事件”或“事件＋结果”特点。所以回目的句式和结构大都是人物对人物，例如：甄士隐对贾雨村；地名对地名，例如：栊翠庵对怡红院；事件对事件，例如：元妃薨逝对宝玉疯颠；颜色词对颜色词，例如：白玉钏对黄金莺；借代对借代，例如：蘅芜君对潇湘子；动词对动词，例如：查抄对弹劾；成语对成语，例如：信口开河对寻根究底。诸如此类的对应关系还有很多，正是这种结构巧妙、句式工整、选词精巧的特点构成了《红楼梦》回目句式的丰富多样，不仅体现了作者的匠心独运，还是读者阅读整本书的“文眼”所在。因此，从《红楼梦》回目句式的丰富内容和整体结构而言，整齐一致而又灵活多变、涵义丰富且美观悦目，具有很高的传统文化审美价值，关于这点教师在教学过程中需要向学生潜移默化。

（二）讲究炼字而又浑然天成

“字字看来皆是血，十年辛苦不寻常。”曹雪芹炼字艺术可谓出神入化。在《红楼梦》一些回目中，曹雪芹善用单字来概括人物形象及其性格特征，同时从侧面流露出对人物的情感倾向，因此产生了“一字评”现象。通过对回目的统计，包含“一字评”的回目共有16个。按回目先后顺序，如下：

“贤袭人”“俏平儿”

第21回 贤袭人娇嗔箴宝玉 俏平儿软语救贾琏

“醉金刚”“痴女儿”

第24回 醉金剛轻财尚义侠 痴女儿遗帕惹相思

“呆霸王”“冷郎君”

第47回 呆霸王调情遭苦打 冷郎君惧祸走他乡

“俏平儿”“勇情雯”

第52回 俏平儿情掩虾须镯 勇情雯病补雀金裘

“敏探春”“识宝钗”

第56回 敏探春兴利除宿弊 识宝钗小惠全大体

“慧紫娟”“慈姨妈”

第57回 慧紫娟情辞试忙玉 慈姨妈爱语慰痴颦

“憨湘云”“呆香菱”

第62回 憨湘云醉眠芍药裀 呆香菱情解石榴裙

“情小妹”“冷二郎”

第66回 情小妹耻情归地府 冷二郎一冷入空门

“苦尤娘”“酸凤姐”

第68回 苦尤娘赚入大观园 酸凤姐大闹宁国府

“痴丫头”“懦小姐”

第73回 痴丫头误拾绣春囊 懦小姐不问累金凤

“俏丫鬟”“美优伶”

第77回 俏丫鬟抱屈夭风流 美优伶斩情归水月

“老学士”“痴公子”

第78回 老学士闲徵姽嫿词 痴公子杜撰芙蓉诔

“美香菱”

第80回 美香菱屈受贪夫棒 王道士胡谄妒妇方

“老学究”“病潇湘”

第82回 老学究讲义警玩心 病潇湘痴魂惊恶梦

“苦绛珠”“病神瑛”

第98回 苦绛珠魂归离恨天 病神瑛泪洒相思地

“醉金刚”“痴公子”

第104回 醉金刚小鳅生大浪 痴公子馀痛触前情

其中主要人物包括：袭人、平儿、晴雯、探春、宝钗、紫鹃、姨妈、湘云、香菱、凤姐等。以香菱的“一字评”为例，回目中对她的评语是“呆”和“美”。观香菱身世，其原名甄应怜，本是甄家掌上明珠，但三岁时被拐卖，一波三折来到贾府，后被薛蟠抢去做妾，又被薛蟠之妻夏金桂折磨，最终因难产而死。香菱始终不知自己身世，只是以丫鬟和妾的身份活着，殊不知也曾是富贵人家千金。香菱自觉出身低微，所以在人情世故上既不通透也不敏锐，却又多见单纯执著的品性。如此才有第48回香菱学诗的经典情节，薛宝钗对香菱学诗的评价是“呆头呆脑”。当然这里的“呆”并非贬义，而是对香菱学诗的一种戏评，侧面反映了香菱学诗的入神和专注。因此，一个“呆”字暗含了多层含义，对人物的形容也极为贴切。后面第80回对香菱的评语是“美”，脂砚斋对此有精辟的分析：“细想香菱之为人也，根基不让迎探，容貌不让凤秦，端雅不让纨钗，风流不让湘黛，贤惠不让袭平……”[5]在《红楼梦》中，作者并没用过多篇幅直接描写其“美”，而是多次从侧面烘托。首先，在香菱幼小时，甄士隐见其女儿“越发生得粉妆玉琢，乖觉可爱”。其次，从三个人物的青睐得知：薛蟠见到香菱说这个女子“生得不俗”，后来决意抢来做妾；冯渊本性偏好“男风”，但看到香菱后，即准备兑换银子迎娶香菱过门；贾琏见到香菱也发出“生的好齐整模样”的感叹。由此可见香菱之“美”，有目共睹。从对香菱的“一字评”来纵观所有人物的“一字评”，足见作者匠心独运之功。在整本书阅读教学中要特别注意这种“一字评”炼字手法的运用，从而能从整体上去感受《红楼梦》回目独特的点睛之韵味。

（三）比例悬殊而又详略得当

《红楼梦》中有些回目和正文内容不完全对应，让读者产生一种文不对题、名不副实的错觉。比如第2回“贾夫人仙逝扬州城 冷子兴演说荣国府”，贾夫人指林黛玉的母亲贾敏。对于林黛玉母亲的死亡，小说仅用一句话来叙述：“谁知女学生之母贾夫人一疾而终”，并未详述其母“疾”之前因后果。再如第35回“白玉钏亲尝莲叶羹 黄金莺巧结梅花络”，此回讲述宝玉挨打休养期间想喝莲蓬汤，而王熙凤借此机会欲在贾母面前表现，于是让厨房多做几份叫大伙一起品尝，而玉钏儿亲尝“莲叶羹”却是一句带过：“玉钏儿真就赌气尝了一尝。”回目所指与内文所述，二者比例相当悬殊，这也是阅读教学中需要为学生指出来的地方，并让学生思考其中原因。

这需要转换角度来看如此“比例悬殊”的现象。细读之后思考之余，我们可以发现这类回目能够在叙事中起到穿针引线、推波助澜的作用，并决定着故事情节的发展走向。再以第35回为例，对玉钏儿的描写是为了承接上文她姐姐金钏儿的死，也是为了启现后面王夫人为弥补对金钏儿之死的愧疚，才把多的月例工钱给了金钏儿的妹妹玉钏儿。若综合考虑如上因素，回目与内容比例悬殊现象的产生才会找到原因，所以在教学中要充分讲透详略得当与穿针引线手法在小说写作中的机杼作用，从而能够在更深层次上体会《红楼梦》小说文本中所蕴含的奥妙。

二、把握《红楼梦》回目的引导作用，落实整本书阅读的单元任务

近代署名曼殊的作者在《小说丛话》指出：“回目之工拙，于全书之价值与读者之感情最有关系。”[6]这从主体创作与客体接受两个层面，指出了回目在中国古典小说中的重要性。具体到《红楼梦》回目，有论者如此评说道：“它既是形式，也是内容，既是对正文信息的提纲挈领式浓缩，也是对正文内容的有机延伸与补充；既是孤悬于正文领域的‘海外小岛，又以叙事单元的方式，分解、对应、牵动、调整、完善着小说的结构与布局。”[7]这充分肯定了回目独立的审美价值，以及与小说文本内容之间的紧密关联。

实际上，就我们的认知来看，《红楼梦》的回目与整部小说一样兼具艺术性和思想性，其汇集小说故事、情节、人物、主题与传统诗联审美趣味于一体，这是需反复阅读品味的，其中所获得的审美感悟，确实可以丰富读者的阅读体验。因此，在我们的教学中应该充分利用《红楼梦》回目的引导作用，对学生进行整本书阅读的尝试，以期更好地落实整本书阅读的单元任务。

（一）利用回目帮助学生梳理情节

情节体现在小说所写的诸多故事单元和事件中，所有的情节发展都是为人物和主题服务的。把握好故事的情節发展，是读懂小说的关键，是欣赏小说人物特征和多元主题的基础，同时也是整体感知故事情节的起点。

《红楼梦》的情节张驰有度，推进有序。教师可以让学生通过对回目的浏览，探讨回目之间相关事件的连续性，让学生对主要情节有大致的了解，并找出小说设计的两条主线结构：一条是以贾府为中心，叙述四大家族由盛转衰的过程；另一条是以贾宝玉和身边的女子，特别是他和林黛玉、薛宝钗之间的故事为中心，叙述大观园中各类人物的命运。阅读时可以梳理“家门败落”“人物聚散”这两方面的内容。

《红楼梦》120个回目，第1回由甄士隐和贾雨村出场到最后1回又由此二人结束，前后呼应，由一头一尾两个回目可以大概看出小说的背景和结局。我们可以先来领略这两个回目下的故事内容。第1回中，“甄士隐”谐音“真事隐”，即把真实的事情都隐藏起来；“贾雨村”谐音“假语存”，将虚假的话语保存下来；“梦幻”形容虚无缥缈，不真实，而“风尘”则是让人真切感受到当时的社会境况。如此看来，第1回作者起笔的目的，是意欲在真假故事之间呈现给读者小说虚构本质之下真真假假的立意本旨。最后1回“甄士隐详说太虚情 贾雨村归结红楼梦”，小说言明经历“红楼”繁华之后一切终归是一“梦”，通过回目，这个结局是结局，也不是真正意义上的结局，其暗示性升华为一种世间红楼之梦的普遍性，带有社会哲学意味上的隽永蕴含。

理解回目有利于在阅读过程中梳理故事情节，这种方式适用于全书的阅读理解。比如第7回“送宫花贾琏戏熙凤”，第11回“见熙凤贾瑞起淫心”，以及第12回“王熙凤毒设相思局 贾天祥正照风月鉴”。这三个回目都是围绕王熙凤和贾琏之间展开的，连贯起故事发生的开端、发展、高潮和结局的全过程。一句话，如此方法就是想透过回目的简要提示，让学生较快地从整体上把握全小说的故事情节发展脉络，从而完成整本书阅读教学法的实践。

综上，语文教师在对《红楼梦》进行整本书阅读的单元教学时，应立足单元任务的“阅读指导2”（即抓住情节主线），让学生通过熟悉回目对小说故事再行构思，从而可以完整掌握《红楼梦》的情节发展，达到有效教学的目的。

（二）利用回目帮助学生归纳人物性格特点

关于《红楼梦》回目与人物关系的作用，有论者提及：“人物包括了小说所写到的各个不同地位、不同身份和不同性格的人，以及按其在小说中的重要性而划分的主要人物和次要人物、贯穿人物和过场人物等。”[8]《红楼梦》中人物众多，其关系纷繁复杂且形象各异。在教学实践中，教师可将《红楼梦》的回目作为理清人物关系与人物形象的一个大“支架”，从而让复杂多样的人物形象逐一清晰明了。

孙逊教授曾在《〈红楼梦〉人物与回目关系之探究》中提出《红楼梦》人物与回目的关系一共有六种情形：

第一种情形 人名直接入回目。

第二种情形 以人物别号、代称入回目。

第三种情形 不专指一人，而指两三个人，其中以一人为代表。

第四种情形 省去人物主体，仅有事件情节，但此事件情节的主客体指向非常明确，都为某个个人。

第五种情形 不专指一人，也不是指少数两三个人，而指一个群体，且说不出哪一个是其代表。

第六种情形 省去人物主体，仅有事件情节，但此事件情节的主客体为一个群体，也很难说出其中哪一个是代表。[9]

由上分析可见，回目中人物的关系复杂多变，语文教师需要帮助学生在复杂多变的人物关系中理清头绪。理解人物形象方法之一，是可以通过上文所提及的回目特征——“一字评”中的形容词来揭示，比如第82回“病潇湘痴魂惊恶梦”，以及第98回“苦绛珠魂归离恨天”中提到“病潇湘”“苦绛珠”。首先要明确“潇湘”和“绛珠”都是林黛玉这一人物的代称，而“病”和“苦”是对她的“一字”形容，由“病”联想到体弱多病、弱不禁风；由“苦”联想到命运多舛、愁深苦多等，类似的回目为数不少。

此外，还可通过回目中提及的事件经过来体现，比如第27回“滴翠亭杨妃戏彩蝶 埋香冢飞燕泣残红”，“杨妃”借指薛宝钗，她在滴翠亭与蝴蝶玩耍，可见宝钗青春活泼；“飞燕”代指林黛玉，她为春花的凋零而哭泣，并为残花置香丘，这让黛玉多愁善感、敏感多情的形象跃然纸上。

由此，语文教师在对《红楼梦》进行整本书阅读的单元教学时，立足“单元任务1”和“单元任务2”，即把握《红楼梦》中的人物关系和体会人物性格，可以让学生通过品味回目中有关人物的形容词和相关事件经过来揭示人物形象及其性格特征，从而抵达有效的教学目标。

（三）利用回目帮助学生理解多元主题

关于《红楼梦》的主题，历来众说纷纭。本文立足《普通高中语文课程标准（2017年版2020年修订）》中“整本书阅读与研讨”的任务群和统编高中语文教材必修下册第七单元“整本书阅读”的实施对象，通过讨论《红楼梦》回目，来进行多元主题的教学实践。

《红楼梦》的完整回目，从第1回“通灵宝玉”开始到第120回贾雨村“归结红楼梦”完结，“讲述了《红楼梦》是‘无材补天的一块顽石在人世间的‘传记。这块顽石幻化为贾宝玉，经历了‘木石前盟和‘金玉良缘的爱情悲剧和婚姻悲剧，也目睹了‘金陵十二钗等女子的不幸人生，体验了贵族家庭由盛而衰的变化，从而对社会人生有了独特的感悟。”[10]这是一个基本陈述，其实回目即可体现多重主题说。（见表1）

读《红楼梦》，一千个读者，会有一千种认识。不同年龄和层次的读者，都会产生不同的丰富的情感体验。根据表1所列，无论《红楼梦》主题如何多元，都以贾府的盛衰演变为主线，以贾宝玉和林黛玉的爱情悲剧以及贾宝玉和薛宝钗的婚姻悲剧为核心，并联系封建社会背景，揭露了当时统治阶级腐朽糜烂的生活，以及它必然走上崩溃的历史命运。

因此，语文教师在对《红楼梦》进行整本书阅读的单元教学时，也应立足“单元任务6”（即体会《红楼梦》主题的多元性），可以让学生通过掌握回目之间的联系来体会，理解不同主题产生的可能性与合理性，从而达到有效教学的目的。

总而言之，《红楼梦》120个回目内涵丰富且别具特色，其不仅是小说故事内容的指引式概括，还体现了对文本信息的补充和延伸。上文基于《红楼梦》回目的视角，探讨回目的特征，明确《红楼梦》回目的引导作用，认为语文教师应立足课程标准和教材整本书阅读单元的任务，以突破教师“教”整本书与学生“学”整本书的困境。特别值得注意的是，教师要通过回目让学生了解《红楼梦》情節发展、人物形象以及主题的多元性特征，让学生在阅读整本书的过程中积累审美素养和文化素养，最终建构起属于自己的阅读习惯和方法。

参考文献：

[1]俞平伯.俞平伯点评《红楼梦》[M].北京：团结出版社，2004：216.

[2]刘永良.《红楼梦》回目指瑕[J].红楼梦学刊，1995（04）：90.

[3][8][9]孙逊.《红楼梦》人物与回目关系之探究[J].文学遗产，2009（04）：122-130．

[4]冯其庸，李广柏.红楼梦概论[M].北京：北京图书馆出版社，2002：140.

[5]王银花.《香菱学诗》赏析[J].濮阳职业技术学院学报，2004（03）：14.

[6]曼殊.小说丛话[M].陈平原，夏晓虹.二十世纪中国小说理论资料.第一卷（1897-1916）.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1989：89.

[7]李英然.《红楼梦》的回目叙事策略[J].红楼梦学刊，2014（01）：284.

[10]温儒敏.普通高中教科书·语文（必修下册）[M].北京：人民教育出版社，2020：14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