卵巢癌病人心理痛苦水平变化及其影响因素的纵向研究

2023-06-21 16:18余钦翁珠贞黄锋李扬陈雪清
循证护理 2023年7期
关键词:卵巢癌影响因素护理

余钦 翁珠贞 黄锋 李扬 陈雪清

摘要 目的:探究卵巢癌病人心理痛苦水平的变化及其影响因素,为制定针对性的护理干预措施提供依据。方法:采用前瞻性研究,于2020年1月—2021年12月收集符合标准的115例卵巢癌病人一般资料,并分别在手术前(T1)、化疗前(T2)、化疗结束时(T3)、化疗结束后3个月(T4)4个时间点评估病人心理痛苦水平和焦虑抑郁情况,比较4次测量结果的差异并分析其影响因素。结果:T1、T2、T3、T4时间点中重度心理痛苦检出率分别为86例(74.78%)、98例(85.22%)、78例(67.83%)、38例(33.04%);其中 T2 时间点心理痛苦得分最高,T4 得分最低。广义估计方程分析结果显示,年龄、文化程度、经济收入、焦虑抑郁程度是影响研究对象心理痛苦水平的因素(P<0.05)。结论:卵巢癌病人普遍存在心理痛苦,且心理痛苦水平呈动态变化,每个阶段应采取针对性的护理干预,以减轻病人心理痛苦水平,促使其完成全程治疗及提高生活质量水平。

关键词 卵巢癌;心理痛苦;影响因素;纵向研究;广义估计方程;护理

doi:10.12102/j.issn.2095-8668.2023.07.029

卵巢癌发病隐匿,一经确诊,超过75%的女性已发展到晚期(Ⅲ期或Ⅳ期),其5年生存率低于25%[1]。卵巢癌的组织类型较多,主要包括卵巢上皮癌、卵巢惡性生殖细胞瘤、恶性间质瘤等[2]。疾病确诊后常以手术治疗为主,放化疗为辅,其中部分病人也可采用靶向药物治疗[3]。无论是哪种治疗方式,对病人均能造成不同程度的心理痛苦和生理伤害,从而导致病人治疗依从性、对医疗满意度、生活质量均下降等[4-5]。美国国家癌症综合网络(National Comprehensive Cancer Network,NCCN)将癌症病人可能发生的一系列心理问题归纳为癌症相关心理痛苦[6]。国内外研究表明癌症病人心理痛苦是呈动态变化的[7]。目前,针对卵巢癌病人痛苦水平等负性情绪的研究多为横断面研究,缺乏卵巢癌病人心理痛苦动态变化的纵向研究。因此,本研究采用前瞻性研究方法,调查卵巢癌病人从手术前(T1)、化疗前(T2)、化疗结束时(T3)、化疗结束后3个月(T4)4个时间点的心理痛苦水平,以了解其变化趋势,为制定针对性的护理干预措施提供依据。

1 资料与方法

1.1 研究对象

采用便利抽样法,选取2020年1月—2021年12月在某三级甲等肿瘤专科医院住院治疗的115例卵巢癌病人作为研究对象。纳入标准:诊断为卵巢癌;年龄16~60岁;预计生存时间≥6个月;意识清楚可配合完成研究。排除标准:复发性卵巢癌;合并认知、沟通障碍或既往有精神疾病史;合并心、肝、肾和肺等其他重要脏器功能不全;依从性差、不配合的病人。

1.2 研究方法

1.2.1 研究工具

1.2.1.1 一般资料调查表

根据研究目的,在回顾相关文献的基础上,由研究者自行设计问卷,纳入可能对结局指标有影响的社会人口学变量和疾病相关变量,包括年龄、文化程度、婚姻状况、有无子女、职业状态、经济收入、医保方式、疾病分期、病理类型、有无家族史等。

1.2.1.2 心理痛苦温度计(DT)

采用NCCN推荐的心理痛苦温度计[8]测量过去1周内的心理痛苦水平。心理痛苦温度计为单项条目的心理痛苦自评工具,评分为0~10分(0分为无痛苦;10分为极度痛苦),心理痛苦温度计得分≥4分提示有中度至重度的心理痛苦,4分以下者视为正常的情绪波动,无需特殊干预。经临床应用有较好的内部一致性[9]。

1.2.1.3 焦虑自评量表(SAS)和抑郁自评量表(SDS)

采用SAS量表和SDS量表[10]评价病人焦虑、抑郁状态。SAS量表包含20条项目,采用4级评分法,其中15个为正向评分,5个为反向评分。把20个项目中的各项分数相加,即得总粗分,然后将粗分×1.25以后取整数部分,得到标准分。SAS量表标准分的分界值为50分,总分越高焦虑程度越高,得分50~59分为轻度焦虑,60~69分为中度焦虑,69分以上为重度焦虑。此量表的Cronbach′s α系数为0.931。SDS量表包含20个条目,采用4级评分法,其中10个为正向评分,10个为反向评分。按照中国常模结果,SDS标准分的分界值为53分,其中53~62分为轻度抑郁,63~72分为中度抑郁,≥73分为重度抑郁。此量表的Cronbach′s α系数为0.453[11]。

1.2.2 资料收集过程

采用前瞻性研究,于2020年1月—2021年12月收集符合标准的126例卵巢癌病人一般资料,并分别在T1、T2、T3、T4时间点调查病人的心理痛苦水平。研究者在病区电子信息系统初步筛选符合标准的病人,进行半结构式访谈,告知其本次研究的目的以及研究过程,保证病人知情且同意后,纳入研究对象。建立微信交流群,便于后续沟通交流。一般资料调查表在第1次发放调查问卷时发放。每次问卷回收时当场检查有无遗漏及错误,尽量保证每份问卷的有效性。前3次调查均在院内通过现场问卷调查形式收集数据,第4次在病人结束治疗后返院复查时,通过电话或微信预约时间收集问卷。

1.2.3 统计学方法

采用SPSS 25.00软件进行数据分析。服从正态分布或近似服从正态分布的定量资料以均数±标准差(x±s)表示,多组比较采用重复测量方差分析;定性资料以频数及百分比(%)表示;影响因素分析采用广义估计方程[12]。以P<0.05为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2 结果

2.1 研究对象的一般资料

本研究共纳入研究对象126例。研究过程中11例因不同原因中途退出,共115例完成全部问卷。研究对象一般资料见表1。

2.2 研究对象不同时间点心理痛苦、焦虑、抑郁情况

T1、T2、T3、T4时间点中重度心理痛苦检出率分别为86例(74.78%)、98例(85.22%)、78例(67.83%)、38例(33.04%);其中 T2 时间点心理痛苦得分最高,T4 得分最低。重复测量方差分析结果显示,卵巢癌病人4个时间点心理痛苦、焦虑、抑郁评分比较,差异均有统计学意义(P<0.05),见表2。

2.3 心理痛苦的影响因素

以115例病人心理痛苦得分为因变量,将社会人口学特征和疾病特征、焦虑评分(原值代入)、抑郁评分(原值代入)作为自变量纳入广义估计方程进行分析。自变量赋值情况见表3。广义估计方程分析结果显示,年龄、文化程度、经济收入、焦虑、抑郁程度是影响研究对象心理痛苦水平的因素(P<0.05),见表4。

3 讨论

3.1 卵巢癌病人心理痛苦水平变化趋势

从精神病学的角度来看,癌症病人因其自身疾病的特殊状况,与其他慢性疾病相比,更易患上精神障碍和严重的心理痛苦[13]。而心理痛苦是影响病人治疗依从性的危险因素[14]。因此,应明确病人心理痛苦的规律,制定针对性的护理计划,帮助病人更快康复。本研究调查结果显示,T1、T2、T3、T4时间点中重度心理痛苦检出率分别为86例(74.78%)、98例(85.22%)、78例(67.83%)、38例(33.04%)。在T1、T2、T3、T4这4个时间点,病人普遍存在心理痛苦,随着时间的变化,心理痛苦水平在手术、化疗、康复过程中有一定差异,得分分别为(4.56±1.36)分、(6.23±1.76)分、(4.33±2.76)分、(4.03±1.09)分,其中T2时间点心理痛苦得分最高,T4得分最低。其次,焦虑、抑郁水平的波动与心理痛苦水平波动幅度一致,均是在化疗前至高峰,然后逐渐降低。说明多数的病人在癌症治疗前会出现心理痛苦,但随着治疗的深入,心理痛苦的水平会逐渐下降,达到适应状态,这一结果与王静等[15-16]研究结论一致。分析原因为前期由于癌症确诊导致的应激反应、治疗前对疾病知识缺乏,对未来的不确定感均会加重其负性情绪,易导致其出现恐惧、焦虑及抑郁等心理痛苦。随着手术的康复及化疗的结束,病人这种心理负担会逐渐释放。但是由于卵巢癌5年生存率低[17],治疗后仍有 70%~80%的卵巢癌病人会出现复发[18-19]。所以即使治疗结束,大部分病人还是会有复发恐惧,心理痛苦水平虽然下降,仍然有部分病人存在一定的心理痛苦。提示在整个治疗过程中,护士都应该加强心理护理,尤其围术期及第1次化疗时及时给予针对性的心理疏导策略。促进其心理健康,树立积极对抗疾病的信心,从而影响其行为,增加其依从性[20]。所有治疗结束后,仍应加强随访,了解病人心理状况,使病人保持轻松愉悦的状态。

3.2 卵巢癌病人心理痛苦轨迹影响因素

本研究结果显示,年龄、文化程度、家庭人均月收入、焦虑程度、抑郁程度是影响卵巢癌心理痛苦水平的因素,与沈颖等[21-22]研究结果类似。广义估计方程结果显示,16~35岁年龄段年龄与心理痛苦呈正相关,>35~50岁年龄段,>50~60岁年龄段与心理痛苦呈负相关。分析原因可能为:多数卵巢癌病人已经结婚生育,在家庭中承担着不可或缺的角色,如妻子、母亲、女儿,作为家中的主要劳动力之一,病人担忧癌症会影响到家人的幸福生活,影响到自己的工作事业等。因此,心理痛苦水平更高。文化程度與心理痛苦呈正相关,分析原因可能是高学历病人通过学习能较全面地掌握卵巢癌治疗及较差的预后,缺乏盲目自信;另一方面高学历的病人对治疗期望值过高,心理压力较重,易发生心理冲突和应激,从而导致心理痛苦水平较高。家庭人均月收入与心理痛苦呈负相关,究其原因可能为癌症治疗过程漫长,病人患癌又可能会失去工作,还要负担治疗费用。随着治疗不断深入,治疗费用也随之增加,使病人陷入财务困境,经济条件差的病人担心错过诊治的最佳时机,易产生负性心理情绪,而经济状况好的病人可以调动更多的医疗和社会资源[23],故心理痛苦水平较低。焦虑抑郁水平与心理痛苦呈正相关,罹患癌症不仅仅给病人带来躯体痛苦,也会导致焦虑、抑郁等不良情绪体验。另外,中国人性格内敛,且对“心理痛苦”字眼存在抵触心理,不愿意主动表达自己的内心想法与感受,这容易使病人产生焦虑、抑郁等消极感受[24],长期无法疏导的消极感受也会加重病人痛苦水平。

4 小结

卵巢癌病人普遍存在心理痛苦,随着时间的变化,心理痛苦水平是动态变化的,其中T2水平最高,T4水平最低。随着患病时间延长,治疗的结束,病人逐渐适应癌症所带来的变化,经过自我调适接受现状,心理痛苦有所改善。同时还发现中青年、文化程度高、经济收入低、存在焦虑抑郁的病人心理痛苦水平较高。分析心理痛苦的影响因素,可以预测心理痛苦的发展轨迹,有助于医务人员为病人提供有效的、针对性的干预策略,为病人提供信息、心理支持等,引导病人采用积极的应对方式,改善其心理、社会状况,从而提高康复率和生活质量。

参考文献:

[1] REIMER D,BOESCH M,WOLF D,et al.Truncated isoform Vav 3.1 is

highly expressed in ovarian cancer stem cells and clinically relevant in predicting prognosis and platinum-response[J].Intemational Joumal of Cancer,2018.142(8):1640-1651.

[2] 徐喆,李力.miR-429在卵巢癌多药耐药中作用的研究进展[J].中国肿瘤生物治疗杂志,2019,26(3):355-358.

[3] ALIZADEH L,ZAREBKOHAN A,SALEHI R,et al.Chitosanbased nanotherapeutics for ovarian caneer treatment[J].Journal of Drug Targeting,2019,27(8):839-852.

[4] 陈妹英.探析多学科合作的延续护理对卵巢癌患者心理状态和生活质量的影响[J].当代护士(下旬刊),2021,28(2):91-93.

[5] 何利芳.无缝隙护理对卵巢癌患者心理状态、希望水平与生活质量的影响[J].护理实践与研究,2019,16(6):72-74.

[6] National Comprehensive Cancer Network.NCCN clinical practice guidelines in oncology-distress management(Version 3.2019)[R].National Comprehensive Cancer Network,2019:1-5.

[7] 程绪平,陈萍,冯丹,等.NCCA指南2018心理痛苦管理第二版对我国癌症患者心理痛苦管理实践的启示[J].中华肺部疾病杂志(电子版),2019,12(4):536-538.

[8] 张叶宁,张海伟,宋丽莉,等.心理痛苦温度计在中国癌症患者心理痛苦筛查中的应用[J].中国心理卫生杂志,2010,24(12):897-902.

[9] 严利,徐支南,李晓霞,等.心理痛苦温度计用于恶性肿瘤患者的研究[J].护理学杂志,2012,27(13):73-75.

[10] 张明园.精神科评定量表手册[M].2版.长沙:湖南科学技术出版社,1998:81.

[11] 孙振晓,刘化学,焦林瑛,等.医院焦虑抑郁量表的信度及效度研究[J].中华临床医师杂志(电子版),2017,11(2):198-201.

[12] 陈启光.纵向研究中重复测量资料的广义估计方程分析[J].中国卫生统计,1995,12(1):22-25;51.

[13] KIM G M,KIM S J,SONG S K,et al.Prevalence and prognostic implications of psychological distress in patients with gastric cancer[J].BMC Cancer,2017,17:283.

[14] ZHANG N,FIELDING R,SOONG I,et al.Illness perceptions as predictors of psychological distress among head and neck cancer survivors a longitudinal study[J].Head Neck,2018,40(11):2362-2371.

[15] 王靜,李菲菲,李娅岐,等.乳腺癌确诊患者心理痛苦轨迹变化的调查及影响因素分析[J].中华现代护理杂志,2021,27:3723-3728.

[16] 张珊,任小平,田应选.老年肺癌患者心理痛苦现状调查及影响因素分析[J].陕西医学杂志,2021,2:245-247;250.

[17] 中国抗癌协会妇科肿瘤专业委员会.卵巢恶性肿瘤诊断与治疗指南(2021年版)[J].中国癌症杂志,2021,31(6):490-500.

[18] PIGNATA S,CCECERE S,DU BOIS A,et al.Treatment of recurrent ovarian cancer[J].Annals of Oncology,2017,28(8):51-56.

[19] HARMS C A,COHEN L,POOLE J A,et al.Quality of life and psychological distress in cancer survivors:the role of psycho-social resources for resilience[J].Psychooncology,2019,28(2):271-277.

[20] 杨鑫,何虹,郭婷,等.胃癌术后化疗期患者心理痛苦度及其影响因素的纵向研究[J].护理学杂志,2019,34(12):79-82.

[21] 沈颖,张静,卜庆云,等.乳腺癌患者心理痛苦水平及其影响因素的纵向研究[J].中国护理管理,2018,18(5):617-622.

[22] 戴利萍,杨波.原发性肝癌患者心理痛苦现况与影响因素研究[J].当代护士(下旬刊),2021(5):41-44.

[23] 林航,吕艳花,沈乐园.癌症患者初次诊断心理痛苦现状及影响因素分析[J].护理实践与研究,2020,17(9):20-22.

[24] 廖婷婷,杨丽,李琳,等.鼻咽癌放化疗出院患者癌因性疲乏现状及影响因素分析[J].护士进修杂志,2020,35(16):1526-1530;1535.

(收稿日期:2022-03-07;修回日期:2023-03-15)

(本文编辑王雅洁)

猜你喜欢
卵巢癌影响因素护理
卵巢癌:被遗忘的女性“沉默杀手”
急腹症的急诊观察与护理
Wnt3 a和TCF4在人卵巢癌中的表达及临床意义
建立长期护理险迫在眉睫
环卫工人生存状况的调查分析
农业生产性服务业需求影响因素分析
村级发展互助资金组织的运行效率研究
基于系统论的煤层瓦斯压力测定影响因素分析
microRNA与卵巢癌转移的研究进展
中医护理实习带教的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