辐射高考英语语法填空题的语篇教学探索

毛婵娟 齐聪

摘 要：语篇分析是语言学的重要组成部分，其主要内容包括衔接和连贯、语篇体裁和语境。新高考改革背景下，高考英语全国卷启用语法填空题这一新题型替代使用了多年的单项选择题，这一变化旨在提升学生基于语篇层次的语言综合运用能力。在以高考英语语法填空题为载体开展语篇教学时，教师须引导学生在语境中猜词和用词，充分利用语法关系以及逻辑联系语以明确语篇的衔接和连贯，分析和解构语篇体裁等，进而使学生的语篇意识和语篇分析能力获得提升。

关键词：语篇教学 语法填空题 高中英语

《普通高中英语课程标准（2017年版2020修订）》（以下简称“ 《课标》”）强调学生应“接触和学习不同类型的语篇，把握不同语篇的特定结构、文体特征和表达方式”，还在“语言知识”这一要素下增加“语篇知识”，且明确指出教师要在教学中引导学生关注“语篇是如何构成的和语篇是怎样表达意义的”。［1］针对《课标》以上的要求，学者们纷纷将目光聚焦到语篇分析，并尝试将其应用到英语教学的各个板块，尤以阅读和写作方面的应用为多，但应高考改革而生的语法填空题，一个原本旨在提升学生基于语篇层次的语言综合运用能力的新题型，却或多或少被忽视了。语法填空题的启用超越了原先对词汇和语法的浅层次考查，要求学生立足于整个语篇，对篇章的谋篇布局进行考量，不仅见“树”还要见“林”。作为开展语篇教学重要载体的高考英语语法填空题，教师须对其进行更好地利用和挖掘，进而使学生的语篇意识和语篇分析能力获得提升。

一、语篇及语篇教学

所谓语篇，是由一系列句子组成的极具逻辑性的语言整体，各部分之间由衔接手段结合在一起且整个篇章呈现出某种固定结构，在语义层面具有连贯性的特点。［2］正如语篇概念首创者汉瑞斯（Harris）所言，语言并不是一些杂乱无章的词句，而是以连贯的篇章形式呈现出来的。那么，既然语篇并非句子的简单堆砌，那么想要准确把握住整个语篇，语篇分析便必不可少。

语篇分析是一种解读性活动，即分析和理解篇章最初是如何形成的，它一方面注重分析语篇中的段际、句际间的关系，另一方面注重破解语篇材料的衔接手段、叙事方式和逻辑结构等。［3］语篇分析通常可以分为宏观和微观两方面的分析，主要包括衔接、连贯、语篇体裁和语境等内容。

（一）衔接

衔接是语篇的首要标准。根据韩礼德的理论，语篇中的衔接可以分为两个部分：一个是句子内部的衔接，另一个是句际间的衔接纽带。［4］这些衔接又可分为语法衔接和词汇衔接。语法衔接主要包括照应、替代、省略、连接等，而词汇衔接主要包括复现和同现。［5］

（二）连贯

连贯指的是语篇中语义的关联。与衔接对比起来看，衔接是语篇的一个客观特征，是表层结构的；而连贯则是读者的一种主观评价，是深层结构的。

（三）语篇体裁

常见的语篇体裁主要有记叙文、说明文和议论文等。记叙文采用的是叙述的表达方式，主要内容是写人记事，一般包括四大步骤，即事件的开端、发展、高潮和结局。议论文是一种证明自身论点正确的文体，一般使用道理或者事实来论证，其三要素包括论点、论据和论证。说明文是客观说明事物或事理的一种文体，有总分式、递进式、并列式、对照式四种结构和逻辑顺序、时间顺序、空间顺序三种说明顺序。［6］

（四）语境

语境是语篇分析的基础。胡壮麟认为语境有三种不同内涵：上下文语境、情景语境和文化语境。上下文语境指篇章文本的内部环境；情景语境指语篇产生时的背景，事件的性质、时间、地点、人物关系等；文化语境指作者所在言语社团的历史文化和风俗人情。［7］

语篇教学，即出于让学生更好地把握和理解篇章的目的，将以上语篇分析的各个子环节运用于整个教学的过程。教师在教学时要引导学生将文章作为一个整体来看待，而不是分割成一个个单词或词组，尝试将学生与语篇建立一种联系，使学生意识到语篇不再是相互隔离的单词和词组，而是一个有故事或者意义的整体。

二、语法填空题的命题特点

语法填空题在2007年的广东高考中率先被采用，并在2014年被新课标高考英语全国卷采用。这一应高考改革而生的新题型是基于单词和语法，着重考查学生在语篇中的综合语言运用能力。语法填空题共设有10小题，共计15分，占高考英语成绩的10%，字数在150字左右，题目类型分为有提示词和无提示词两类。题目选材方面，呈现语言的真实性和交际性较强的特点。

根据Bachman和Palmer对测试任务的分类，语法填空题属于限制产出题，即先提供给考生一定的信息，进而要求他们根据所得到的信息完成相应的任务或回答相关问题。相较于原先高考英语长期使用的单项选择题，这样的题型转变避免了将完整的语篇肢解为无上下文的单句，突破了单纯对单词、语法知识在识别层次上的考察，更能挖掘学生实际运用语言的能力。

语法填空题主要考查的内容包括词汇的本义和转义以及前后缀的变化，语法的句子结构与语法形式，语境语篇的线索以及标志词等方面。语法填空题的命题是新颖且具有独特优势的，与新课改提出的提高学生综合语言运用能力的要求完全吻合。鉴于高考对教学的反拨作用，面对这样一个新题型的产生，教师的教和学生的学也应由知识导向向能力导向转变，注重培养篇章整体思维模式，进而提高学生在语境中灵活处理语篇的能力。

三、辐射语法填空题的语篇教学探索

（一）以勘察语境为支撑点，敦促学生猜词和用词

词汇是整个英语学习的基石。学习词汇不仅仅是记忆词的音、形、义，尤其是在高考改革的背景下，教师无法再照搬以往教学采用的旧方法，将词汇从语篇中完全割裂出来，将教学仅停留在释义词汇的层面上。教师须更注重在语境中培养学生的词汇运用意识［8］，并在语篇教学的过程中逐步引导学生学会猜词和用词。高考英语语法填空题对于词汇方面的考查點不少，除了像单词词性间转化的基础性考查，那些看似熟悉却又无法捉摸的词汇往往阻碍学生对整个语篇的理解。针对英语中普遍存在的同一单词具有不同词性和意义的情况，教师要敦促学生勘察整个语境以推敲其“新用法”或“新意义”。［9］例如：

Giant pandas also serve as an umbrella species，bringing protection to a host of plants and animals in the southwestern and northwestern parts of China.The GPNP is intended to provide stronger protection for all the species ____ live within the Giant Panda Range and significantly improve the health of the ecosystem in the area.（2022全国新高考Ⅰ卷）

假如整个语篇的核心词是生词的话，学生对整个篇章的理解会大打折扣。句子中提到的“an umbrella species”是一个陌生的专有名词，也是整个语篇的核心词。教师可以鼓励学生根据其随后内容“为中国西南和西北地区的许多动植物带来保护”大胆猜测出它是“伞护种”的意思，之后再对这一猜测进行验证。由于该句的前半句说的是“该计划旨在更有力地保护所有物种”，后半句说的是“生活在大熊猫所在的范围内”，那么将上句中的“an umbrella species”和该句中的“within...range”联系在一起后便证实了之前的猜测，整句的意思是“要保护的物种即为那些生活在大熊猫所在范围内的物种”，中间缺少的便是关系词，根据定语从句的相关语法知识得出此处用“that”。又如：

The plum trees are_____ first to flower even as the snow is melting. They represent the promise of spring and a renewal of life. （2020全国新课标卷）

句中的“flower”是一个再熟悉不过的词，但若学生在此处思维固化，仍认为它是作为名词“花朵”的意思，便无法理解整个句子。教师须引导学生关注全文通篇都在讲述中国春节用于装饰的植物和花卉，该句的下句又说“梅花代表了春天的希望和生命的新生”，再结合语法结构分析，“flower”在此处作为动词更为合理，综合以上推测出它在此句中是作为动词“开花”的意思，填入“the”来表示“梅花是最早开花的”。

（二）以剖析语法关系为突破点，引导学生关注语篇衔接

一定的语法关系可以保证语篇语义上的连贯，而学生在面对复杂句子时表现出的束手无策，究其根本，即无法突破那些关键的语法关系。教师在平时的教学中，就要有意识地引导学生去关注文章内部的衔接，让他们在反复推敲的过程中领悟相应的代词到底指代的是什么，省略的部分又省略了什么，进而明确句内以及句际到底是如何环环衔接起来的。语法填空题中设有不少关于语法关系的考点，教师可以利用其进行相应的分析，让学生更好地理解和把握语篇的内部衔接。常见的语法关系包括照应、替代、省略、时间关联等。

（1）照应（reference）指用代词指称前者或后者等语法手段来表示语义关系。要想准确理解语义，就要找到代词及上下文中相对应的词语。例如：

The far side of the moon is of particular interest （interesting） to scientists because it has a lot of deep craters（环形山），more so        the familiar near side.（2020全国新课标卷）

句中存在“The far side of the moon”和“the familiar near side”这一比较照应，要发现这一语法关系，对学生来说是有一定难度的，尤其是中间还夹杂着“so”这一替代现象，这时候教师便要发挥引导者的作用，引导学生发现这一语法关系并进行对照分析，让学生在逐步的分析中培养出对照应这一语法关系的敏感性。此句想表达的意思是：月球背面的环形山比人们所熟悉的月球正面环形山多，因而填入than。

（2）替代（substitution）指的是用替代形式去替代上下文所出现的词语，其主要目的是避免重复。要理解含有替代形式的句子意义，关键是找出上下文被替代的词语。例如：

As the song goes， this long and winding road “will never disappear”， and it will always stick in the visitors memory. It sure does in             （I）. （2021全国新高考Ⅰ卷）

面对句中存在的替代现象，教师可以先让学生寻找整个句子的疑难点，在学生找到“does”这个词之后，进一步指导学生回溯它替代的是前文出现的哪个部分。当学生明白“does”代替的是上文出现过的“will never disappear and will always stick”后，他们也就理解了句子要表达的意思是“它也一定会刻在我的记忆里”，空格要表达的意思是“my memory”（我的记忆），所以填入名词性物主代词mine。

（三）以捕捉逻辑联系语为着力点，提点学生感受语篇连贯

逻辑联系语是指表示各种逻辑意义的连句手段，既可以表示句子間的逻辑关系和语义联系，也可以表明语篇中各部分之间的语义联系。教师在教学中要时常提点学生把握文章整体逻辑，让学生经常性地思考句子中、句子间的逻辑关系是顺承还是转折，别人在谋篇布局时到底是如何做到连贯流畅的。例如：

The GPNP is designed （design）to reflect the guiding principle of “protecting the authenticity and integrity of natural ecosystems， preserving biological diversity， protecting ecological buffer zones，       leaving behind precious natural assets（资产） for future generations”.（2022全国新高考Ⅰ卷）

面对句子非常长且有一些生词的情况，学生往往会存在严重的畏难情绪，教师要及时激励学生。长难句是有规律可循的，即抓住protecting、preserving、 protecting和leaving 这些关键词，发现它们之间是并列的关系，且语义上是层层递进，故填入增补型逻辑连接词and。又如：

We hired our bikes from the rental place at the South Gate. My bike was old and shaky        did the job. （2021全国甲卷）

句子结构非常简单且语义也很好理解，但需要学生具有一定的逻辑思维能力，发现句意发生了转折。教师除了要在平时的教学中注重捕捉逻辑联系语［10］，还可以积极利用语法填空题的设空去检验和训练学生的逻辑思维能力。上文说的是自行车很破烂，下文却说的是完成了使命，填入转折型逻辑连接词but来完成句意的转折。

（四）以解构语篇体裁为落脚点，发展学生的综合语言能力

语法填空题的解题需要学生进行精读并进行逐步分析，同时这个题型使用到的短文字数合适且结构清晰，因而非常适合进行语篇体裁结构的学习。例如：

2022年全国新高考Ⅱ卷的语法填空题是一篇记叙文，文章主要讲述了亨利救下了一个从六楼阳台上掉下来的小男孩的故事。根据美国语言学家威廉·拉波夫提出的一个完整的叙事结构分为点题、指向、进展、评议、结局和回应六个要素［11］，对该篇短文进行分析。

（1）點题。短文的开篇即为点题，介绍了整个故事的梗概。亨利看到一个小孩挂在六楼公寓的阳台上，在跑了100米并跳过了1米多高的栅栏后，成功用双臂接住了那个孩子。

（2）指向。短文的第二段和第三段为指向，介绍了故事发生的时间、地点、人物和背景。时间——某天；地点——多伦多郊外的一栋公寓楼里；人物——年仅三岁的艾瑞克·布朗及其父母，救人者亨利；背景——布朗太太在上班，艾瑞克的父亲在家陪他，事发前父子二人都睡着了。

（3）进展。短文的第四段开始是整个故事发生的过程，即进展。艾瑞克听到外面有小朋友玩耍的声音便醒了过来。他把一把椅子推到了阳台上并爬了上去，当他往下看时，却不慎滑了一下挂到了阳台的边缘。他坚持了几分钟并大声呼救，但他的父亲没有听到。正在修车的亨利听到了尖叫声，看到有人被困在阳台上，便伸出胳膊跑了起来。

（4）结局。短文的最后两段是结局。布朗太太无比感谢亨利救了她儿子的性命，亨利说自己当时只是想着不能让那个孩子受伤。又如：

2020年1月浙江卷的语法填空题是一篇结构非常典型的事理说明文。该短文采用的说明顺序是逻辑顺序，即从结果到原因的说明。文章主题是关于人口老龄化，第一段介绍了全世界范围内人口老龄化现象日益严重并以美国和日本的数据进行支撑；第二段分析了导致人口老龄化的两个因素，包括出生率低下和人们更长寿；第三段指出很多人仅关注第一个因素，其实第二个因素也值得我们重视。再如：

2020年7月浙江卷的语法填空题是一篇事物说明文。该短文采用的说明顺序是时间顺序。文章主题是关于人们如何一步步发展农业的，该文章中有明显的时间标志词，“Some time after 10000BC”，“By about 6000 BC”，“The style of farming lasted for quite a long time. Then， with the rise of science， changes began.”

通过以上三个例子中对语篇体裁结构的分析，我们可以发现剖析语篇的结构有助于学生把握整个文章的行文脉络［12］，还可以进一步提高学生的逻辑思维能力。教师在教学中可以根据语篇类型的不同，对语篇进行结构化处理，并积极引导学生掌握可借鉴的语篇结构模式，增强其理解和创造语篇的信心，进而促使学生更自如地将其运用于阅读和写作领域。

四、结语

根据语法填空题主要考查的内容，我们可以归结出辐射语法填空题的语篇教学要点，包括在语境中猜词和用词，利用语法关系以及逻辑联系语以明确语篇的衔接和连贯，分析和解构语篇体裁等。研究建议，高中英语教师深入研究语篇分析的相关理论和知识，并在实施教学之前主动分析所教语篇的主题语境、文体结构、语篇类型、句中和句际衔接手段等内容。高中英语语法填空题自2014年被高考采用以来，学界对其的关注度并不太高，本文呼吁有更多的学者能给予更多关注，并且加入语篇教学的研究中，为一线教师更好地开展语篇教学建言献策。

参考文献：

［1］ 中华人民共和国教育部.普通高中英语课程标准（2017年版2020年修订） ［M］.北京：人民教育出版社，2020：17，26.

［2］ 路勤.语篇分析与高校英语阅读教学［J］.东南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15（S2）：174-175.

［3］ 田家宁，徐笑梅，韩佳瑞.初中英语阅读教学语篇分析法应用［J］.现代中小学教育，2017（2）：43-45.

［4］ Halliday， M. A. K.，Hason， R. Context and Text：Aspects of Language in a Social-semiotic Perceptive［M］. Oxford： Oxford University Press， 1989：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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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胡壮麟.语篇的衔接与连贯［M］.上海：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1994：181-18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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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陈卫兵.初中英语阅读教学中文本解读的微技能［J］.教学与管理，2016（10）：61-63.

［11］ 张兵.语篇分析在高考卷阅读理解题中的运用及其教学启示——以江苏省2017～2019年高考英语卷为例［J］.中小学外语教学（中学篇），2019（12）：42-48.

［12］ 刘科.语篇视角下的初中英语教学例析［J］.教育科学论坛，2022（1）：15-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