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观秀
(江西理工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江西 赣州 341000)
1927年8月1日,周恩来、贺龙、叶挺、朱德、刘伯承等人领导了南昌起义,打响了武装反抗国民党反动派的第一枪。同年召开的八七会议确定了土地革命和武装起义的方针。而后在严酷的革命实践中,毛泽东率部建立了井冈山革命根据地,开辟了“农村包围城市,武装夺取政权”的革命新道路。随后,毛泽东、朱德等率军南下赣南、闽西。1931 年11 月,中华苏维埃共和国临时中央政府成立。在整个土地革命过程中,中华苏维埃政府都非常重视乡村教育,发挥乡村教育的动员作用,配合推进革命中心任务。
在革命组织动员论基础上的“革命动员”强调在整个革命进程中,“由政治力量进行广泛大众动员”[1]。由此,研究者“关心的普遍问题乃是革命政党究竟是通过何种组织技术与动员策略完成的动员”[1]。中国共产党正是通过乡村教育的方式进行革命组织动员,也就是“乡村教育革命动员”。
中央苏区时期是中共“农村包围城市”战略的重要阶段,革命话语“在乡村深入的过程是一个农民在心理上接受和认同的过程”[2]。就其方式而言,乡村教育革命动员是革命动员的重要部分。
中央苏区所在的赣南、闽西地区经济落后,教育不发达。乡村如果需要担负土地革命的重任,建立革命根据地,除了需要“武装夺取政权”“打土豪分田地”外,也需要有迎接革命风暴的心理意识、思想觉悟、精神信仰,这些都需要依靠教育来完成。通过提高文化水平,学习科学知识,摆脱愚昧思想,打破精神枷锁,提升政治觉悟,树立革命理想,乡村民众会拥有更为主动的革命精神。
第一,中央苏区乡村教育需要提高乡村民众的文化水平,传播革命思想 。中央苏区乡村民众文化程度不高。以寻乌县为例,百分之六十以上的民众不识字[3],识字者以男子为主,且大都集中在县城圩镇之中,要在乡村找到能识字写信的人很难。以客家人为主的赣南、闽西地区的乡村民众不仅文化程度不高,还特别迷信,“以为富贵贫穷是人的‘八字’所定,脑筋里深印着封建迷信的思想”[4]。为对乡村民众进行思想改造,中央苏区颁布政策法规强制废除封建迷信思想,如永新县1933 年3 月15 日在县城发布《永新县苏维埃文化部通令第十四号——彻底废除封建迷信》[4]。政策法规是外在约束,更重要的是要通过教育重塑乡村民众的思想。中国共产党认识到不仅必须提高他们的科学文化水平,还要对他们进行政治教育和革命思想教育。因此,夜校除教识字外,还要教政治和科学常识[4]。“要教育极广大的劳动群众的子弟,使他们成为有能思想的头脑,有能劳作的两手,有对于劳动的坚强的意志的完全的新人物。”[4]“为达到革命战争的胜利,必须充分的和很快的加强群众政治的认识,并提高群众文化水平。群众政治文化水平的加强,即是阶级决战力量的加强。”[4]
第二,中央苏区乡村教育革命动员是乡苏维埃政权建设的需要。“乡苏维埃(与市苏维埃)是苏维埃的基本组织,是苏维埃最接近群众的一级,是直接领导群众执行苏维埃各种革命任务的机关。”[3]乡苏维埃政权是否巩固关系着红色政权的成败。它既需要有知识、有能力的领导干部,也需要能团结在一起的群众。这两者都是中央苏区乡苏维埃建设急需的。毛泽东同志说:“健全乡苏的组织与领导,使它能够完全适合发展革命战争与改善群众生活的要求,是非常重要的事。”[3]
当时乡苏维埃政权建设最主要的问题在于人才缺乏。“干部人材非常缺乏,现正青黄不接”[5],所以“最近特委预备于第一期训练班完毕后,(三日内可毕,但成绩不十分好)再办第二期由吉水安福万安和北三区调同志来乡以补救之一法”[5]。1929年10月,谢运康报告说,旧的乡村基层干部“应付不来,而且不够分配,处处感觉人力(少),这是闽西目前的普遍现象”[5]。干部缺乏导致严重后果。1930 年4月,巡视员张怀万在巡视赣西南根据地时发现“少先队、童子团等虽纷纷建立起来,少先队人数有二十余万人,但仅有组织而失去了政治领导,故反闹出许多无意识的举行”[5]。在张怀万的报告中,干部缺乏问题被反复提及。有限的干部也存在素质不高、能力不足的问题。“现在各县区委工作,大都建立在一二人身上,这一二人亦是新提拔出的工农分子”[5],大多只略认识字就算有文化了。干部素质低下、能力不足对苏维埃的政权建设极为不利,日常事务的应对都很为难,例如“苏维埃政府写布告都没有人”[5]。此外,对乡苏维埃政权也会产生极不良影响。“以为选出几个人坐在机关里,就叫做苏维埃”[5],这种形式上的乡苏维埃政府是无法开展真正的组织建设工作的。干部素质不高、能力不足,导致其工作方式方法不当,其政治素质与思想境界不高,容易滋生腐败的不良现象[6],从而导致乡苏维埃政权的群众基础受到影响。
因此,中共与苏维埃政府必须着力提高群众素质,从中选拔合适的人才填充到乡苏维埃政府或村苏维埃的建设当中。“再进一步的能够做宣传到能担负苏维埃各种工作,造成社会革命文明化,因此:除普遍设立列宁学校外,还要建立与健全各级识字运动委员会的组织,以经常计划和讨论识字运动工作的进行。”[4]妇女儿童也都被纳入进来。“干部要从广大群众中提拔积极分子,加以训练,尤其要吸收妇女和儿童经常来参加这一工作。”[4]
第三,中央苏区乡村教育革命动员是革命战争的需要。国民党的封锁与疯狂“围剿”使中央苏区空间范围有限。如何在有限的范围激发出最大的革命能量,这是摆在中共领导人面前的考验。毛泽东在《苏维埃的文化教育》中说道:“为着革命战争的胜利,为着苏维埃政权的巩固与发展,为着动员民众一切力量,加入于伟大的革命斗争,为着创造革命的新时代,苏维埃必须实行文化教育的改革,解除反动统治阶级所加在工农群众精神上的桎梏,而创造新的工农的苏维埃文化。”[4]
动员民众一切力量,首先要动员青壮年民众。中央苏区乡村教育中的社会教育,主要是通过设立俱乐部,利用各种各样的教育方法,直接或间接教育广大青年民众;利用各种各样的机会,来动员广大青年民众。动员民众一切力量,儿童是有生力量。“必须领导儿童参加社会工作(例如扩大红军,慰劳红军,地方苏维埃的工作,地方的赤色戒严,各种社会群众团体的活动等),在适合于儿童能力的条件之下,参加一切群众革命斗争。课外的社会工作以及学生会、儿童团的组织和工作,应当成为小学教育的极重要的成份。”[4]“用共产主义的文化教育,做斗争的工具,同时用斗争,做文化教育的工具,斗争和教育,绝对不可分离。”[4]动员民众一切力量,最关键的是解放妇女,充分发挥半边天的能量。中央苏区妇女受束缚比较多,思想囿于家庭之内。要解放妇女,除解决婚姻不自由的问题之外,还要打破思想的禁锢,那么必须让妇女入学识字,接受科学知识和革命思想的洗礼。
置身于中央苏区的乡村教育,革命话语是必然之义,教育动员也是应有之举。因为中央苏区的革命“不仅是一场武装革命、政治革命,同时还是一场思想革命、社会革命”[7]。
中央苏区乡村教育形式主要有红色学校(列宁学校)、夜校、识字班等。这些乡村教育的组织机构在革命动员方面呈现以下特点。
为了凝聚民众的力量,中央苏区乡苏维埃政府通过各种组织把乡村民众组织起来,特别是适合乡村的各种类型的文化教育机构,既能提高民众知识水平和政治觉悟,还能很便利地开展各种活动动员。
列宁小学,主要是对儿童实行免费的义务教育。儿童思维活跃,可塑性强,最容易接受新思想。从娃娃抓起的义务教育不仅可以提高中央苏区民众的文化水平,突破时代和地区的思想藩篱,更能培养他们坚定的革命理想。苏维埃政府要求适龄儿童必须进入列宁小学学习,提高其文化水平和政治革命意识。列宁小学分全日制与半日制两种,儿童年龄在6 至15 岁。也有的地方小学修业年限以5 年为标准,前期3 年,后期2 年,以7 至14岁为学龄段。
对儿童的组织除了列宁小学外,还有其他的军事化组织。比如童子团,一般是8 至15 岁儿童参加,帮忙放哨、检查、监督迷信活动等。
苏维埃政府要求青壮年在农闲时进入补习班、夜校和识字班识字。夜校一般是每村一所。乡村民众农闲时入学,时间安排通常是晚上一小时,下雨天就安排在白天。一般只有一两个识字教员教识字,一天识几个字。除教识字外,教员还要教政治和科学知识,提高民众的政治文化水平。除夜校外,还设有识字班和识字组。识字班的主要教育对象与补习夜校相同,但教学方式更灵活,能更好地组织乡村民众参加,无论有没有学校的形式,都可以进行识字工作。识字班是先分组,即各村最近的邻舍五六家划为一组,由这五六家当中识字的人来教不识字的人识字。时间安排在天晴有事时的夜间,落雨没有事时的日间,每次只需二三十分钟。每村组织一个识字运动委员会,委员三至五人,委员的主要任务是到识字小组教字或指导教法,经常写贴三字到识字牌上。每组设一个组长,一个副组长,经常召集多人来识字。此外,各区每个月还举行竞赛一次[4]。
为了提高妇女的政治文化水平,各级的文化部设立妇女半日学校,组织妇女识字班,如家庭临时训练班、田间流动识字班。教员由政府或各地学校教员及群众团体的干部来担任,督促下级妇女生活改善委员会与同级文化部计划实施妇女的文化工作。妇女半日学校也培养妇女干部,吸收妇女到各机关工作。在劳动妇女代表会议或妇女学校及俱乐部中也实行政治教育等,号召妇女积极参加苏维埃运动,参加革命战争[8]。
苏区妇女教育虽设有妇女半日学校,但更多体现在中共选拔人才和进行运动时有倾向性地让妇女加入,鼓励妇女入夜校、当教员。苏维埃在每县设立一所女子高等小学,苏维埃工会办训练时多吸收妇女干部或专门开办女子干部训练班。此外,积极鼓励妇女加入劝说队、慰劳队。1930年9月13日《中共莲花县委六次委员扩大会议决议》提及妇女运动问题:“用宣传鼓动方法引起妇女参加赤卫队受军事教育,尤宜注意组织卫生队、慰劳队、交通队,帮助红军工作。”[4]此外还发动妇女参加俱乐部、列宁室、蓝衫团等工作。1931 年9 月14 日通过的《湘赣边区妇女工作决议案》中提到:“提高妇女的政治水平线是非常迫切的……各地列宁学校我们应领导女子去读书,并要各地组织识字班,设立妇女补习学校,女子职业学校等提高他们参加政权和群众团体的工作能力和学习生产技能,提高妇女生产能力。”[4]妇女能顶半边天,后勤保障、慰劳劝说、扶贫优属,都有她们活跃的身影[9]。
中央苏区乡村教育是一个多层次、开放性的系统,基本上乡村所有民众都被组织进来了。通过这种多层次、开放性的组织,苏维埃政府提高了乡村民众的知识水平,增强了他们的政治意识,点燃了他们的革命热情。
乡村教育的政治动员包括教育政策的直接动员和教育活动的直接动员。
1. 教育政策直接动员
“苏维埃政权公开的宣布工农民主专政,公开的认定教育政策是发展阶级斗争和革命战争的一种武器。”[4]在中央苏区初创期间,红军流动作战。每到一个地方,都要写好宣传标语,进行中共革命政策的宣传[10]。此外,也需要教育组织来切实提高乡民素质和增强革命决心,更好地契入乡村。土地革命早期中国共产党在革命根据地建立平民学校、红色学校、农民夜校,让大家入学。正式成立后的中央苏区更加注重完善国民教育体系。普通的儿童教育是由三年初小和两年高小组成的义务教育,成人有夜校与识字班进行的扫盲运动。为配合扩红运动,中央苏维埃政府出台对红军家属教育的优惠政策。如1931 年“中华工农兵苏维埃第一次全国代表大会”通过的《中国工农红军优待条例决议》第十一条规定:“红军在服务期间,子弟读书,免纳一切用费。”中国共产党以让红军子弟免费入学的优待方式进行革命动员。
2. 教育活动宣传动员
中共非常注意教育宣传的方式方法。中央苏区的每个村基本上都设有宣传小队、俱乐部、列宁室等。这些组织是重要的思想文化阵地,通过化妆演讲、活板唱歌、戏剧表演等形式对乡村民众进行通俗的政治思想教育,收到了显著效果。1930 年10 月赣南特委刘士奇给中央的综合报告中提到关于中央苏区民众政治水平的普及:“苏府范围内的农民,无论男女老幼,都能明白国际歌,少先歌,十骂反革命,十骂国民党,十骂蒋介石,红军歌,及各种革命歌曲,尤其是阶级意识的强,无论三岁小孩,八十老人,都痛恨地主阶级,打倒帝国主义,拥护苏维埃及拥护共产党的主张,几乎成了每个群众的口头禅,最显著的是许多不认识字的工农分子,都能作很长的演说,国民党与共产党,刮民政府与苏维埃政府,红军与白军,每个人都能分别能解释。”[5]
乡村教育的生活化动员主要体现在革命思想教育日常化、教材内容政治化、革命动员活动化。
1. 革命教育日常化
中央苏区乡村教育渗透在日常生活的方方面面。如儿童教育,儿童除在学校上课学习革命政治知识外,课余还参加放哨、监督等革命活动。成人的革命教育更注意细节渗透,如春耕时“用春耕运动的中心口号做辅助教材”[4]。他要去耕田,就把“耕田”二字装在他口袋里,走路时、休息时学习[4]。在做识字游戏时,五人一队,比赛写听到的口号,口号也是一般如“打倒土豪劣绅”的革命词汇[4]。正是这种处处渗透的革命知识,让乡村民众的革命意识增强起来。
2. 教材内容政治化
中央苏区乡村的识字教材既与生活实际相联系,又突出了政治性原则。如识字班教材的选字细则:拟定统一的生字(根据工作人员的要求统一生字),以便全县任何地方都得到同样的认字。如五月一日至三十日共30组词,含政治词语14组:工农士兵、打土豪、分配土地、荷枪打仗、帝国主义、苏维埃、列宁同志、马克思先生、赤卫队、杀劣绅、一把国际旗、革命努力、阶级敌人、斧头镰刀[4]。这些词语都充满着革命色彩。另外必须采取带地方性或及时性的特别材料用作补助教材,如《红色中华》《青年实话》中的政治消息,各区乡本地的党、政府、贫农团、工会、少队等传来的消息及墙报中的记载。
列宁小学教学内容的政治素材也比较突出。比如湘赣省苏维埃教育部编辑的列宁小学的《国语教科书》中写道:“白匪来,真残酷;杀工农,烧房屋;打鸡鸭,抢被服;牵去我们的耕牛,挑去我们的米谷。红军来,真正好;狗军阀,没命跑;豪绅地主都消灭,国民党,快打倒;劳苦工农得解放!”[11]教科书中的革命思想浓厚,运用对比手法把政治内容融入儿歌中,朗朗上口,使人们很容易接受并记住。
唱歌也要注重涵养学童美感及提高其革命的情绪,比如“加授少年先锋歌,国际歌,工农兵大联合歌等”[4]。此外,列宁高级小学有社会史课程“说明社会之历史的进化大概”;有政治常识课程“说明现在民权革命的政治的组织、环境、主张、效用,以确定一般青年对于革命有正确的概念”;有地理课程“二年级加授乡土志”;有体操课程“练习兵式,先用木枪,后用铁枪”[4]。体育课程还有跑步、投弹、跳高、打秋千等[12]。
3. 革命宣传教育活动化
儿童除学校教育外,要参加站岗放哨。站岗放哨有两个任务,一是查路条,二是扫盲,凡是过往行人一定要认读识字牌上的字,否则不准通行。他们有时还要到街头演讲、演唱,宣传党的中心任务。当形势紧张时,乡苏维埃常布置学生削竹尖,削好后交给赤卫队安在陷阱里。“许多学生还自制了木头手枪带到学校里玩,他们举着枪唱着:辟里啪,噼里啪,我们的枪向前杀!要杀尽反动派,建立苏维埃,我们的红旗插遍天下。”[4]
每村都设立俱乐部,“固定会员达9.3万人”[7]。俱乐部有墙报组、讲演组、运动组、游艺组等,选调优秀分子,利用各种形式对革命中心任务宣传。讲演会经常请专门负责人讲演,还利用戏剧、双簧、歌舞等方式,“在每项政治动员和每个纪念节中,要组织训练宣传队出发宣传”[4]。如1932 年中秋上杭才溪区,“各乡都号召了少先队、军乐队,欢送红军家属到会,沿途高呼口号,张贴标语,笙箫聒耳,锣鼓暄天”[8]。这些宣传丰富了乡间民众的业余生活,受他们的欢迎,也寓教于乐,达到革命宣传与动员的目的。
正是在田间地头、村口圩场以活泼多样的形式,宣传扩红,慰劳战士,破除迷信,督查陋习等等,才让革命思想深入乡村民众心间。
教育工作开展起来以后,中央苏区乡村民众的文化知识水平快速提升,政治意识增强,参加红军支援革命的热情高涨,中央苏区根据地建设也轰轰烈烈开展起来。1936年,毛泽东同埃德加·斯诺说:“在中央苏区土地进行了重新分配,捐税减轻了,失业、鸦片、娼妓、奴役儿童和强迫婚姻都被取消了,不打仗的地区的工人和贫农的生活条件已经大大改善。在巩固的苏区里,群众教育取得了很大的进展。在某些县,共产党人在三四年内达到的人民识字程度,超过了中国任何其他农村地区多少世纪来所取得的成绩,包括洛克菲勒和晏阳初主办花了许多钱的定县群众教育实验在内。在共产党的模范县兴国,将近百分之八十的人口都识字了。”[13]乡村教育动员的效果也很明显。红军战士史芳森的母亲在给他的家书中写道:“望你在队,要遵守纪律,用心消灭人敌,我们家中的禾米,有人帮助割回,一切事务,你可不必挂心。”[7]
党的二十大报告指出:“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最艰巨最繁重的任务仍然在农村。”[14]习近平总书记说:“民族要复兴,乡村必振兴。”[15]
当前我国乡村已完成脱贫攻坚目标任务,走上乡村振兴的道路。在今天以城市为中心的理念之下,要实现乡村振兴的实际困难不少,其中很重要的一条就是人才缺乏。人才缺乏的主要原因是城镇化后的人口外流,使得现有乡村居民基本为老人。进行乡村振兴动员是实现乡村振兴的前提。中央苏区乡村教育动员的历史经验为我们从教育的视角进行乡村振兴打开了一个窗口。
教育赋能乡村振兴,乡村教育振兴带动乡村振兴。教育服务乡村振兴,首先要乡村教育自身振兴。教育应下沉乡村,而不是逃离,有教育的乡村,才能安家,才能宜居,才能留住文明。乡村的振兴必然是乡村教育的复兴。乡土是中华文化的根源之脉,是中华民族的精神之所。农业永远是一个国家与民族的第一产业,是人民生活生存之源。我们国家和社会的未来——儿童,除了学校的常规教育之外,更应有与土地亲近、与自然相拥的体验,这样他们才会爱土地、恋故土、亲乡情,有此心理底色,才能从而迁移到爱国家爱民族爱国人的情感体验。同时,这也是推动乡村振兴、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心理感召和精神力量。其次才是教育振兴乡村。振兴乡村的主体,不仅是指儿童的基础教育,应该如中央苏区时期那样把一般乡村民众纳入教育的范围,加强思想教育、农民培训、技能培养、产业孵化等。
第一,拓宽乡村教育途径,丰富乡村教育内涵,提升乡村振兴组织力。建立多种教育组织机构,形成涵盖儿童、成人、老人的教育体系。办好乡村基础教育,让乡村民众不用为小孩的就学问题奔波操劳。把乡村教育的范围扩大至乡村成人教育、老人娱乐教育,一方面提升乡村民众的政治素质、职业技能,另一方面让老人生活丰富起来,让乡村民众乐业乐居。
第二,通过多种教育方式提高民众参与意识,提升乡村振兴使命感。组织各种教育活动,宣传好党的乡村振兴政策,描绘好乡村美好蓝图,树立乡村民众的近景远景目标,铸牢理想信念。建立信息交流平台,利用现代化技术,以村小组为单位建立线上群团,发布政策宣传、公共服务、技术培训、就业创业等各类便民信息。
第三,重视乡村振兴干部人才教育培养,让村干部成为乡村振兴的坚实力量。用教育提升干部队伍的政治素质,提升基层服务力量。学习贯彻党的二十大精神,积极发展乡村社会教育,提高基层干部工作服务能力。乡村教育体系中的社会教育应以行政村或村小组为单位,采用会议、培训等方式,着力提高村干部的思想政治素质、业务工作水平和动员群众的能力,为乡村振兴提供充足、持续的智力支持和人才保障。
第四,利用乡村教育的形塑能力重构乡村文化秩序。当前,以城市为中心的价值取向、文化理念冲击着乡村的精神世界,造成乡村精神和文化危机。我们要优化乡村教育模式,以教育的形塑能力,正确引导乡村文化价值重建。要正确把握城市文明与乡村文明的关系,做好优秀传统文化的传承与发展,引导乡村民众形成正确思想价值观念,为乡村文化秩序价值重建提供外部力量。
1939 年毛泽东在《共产党人发刊词》中写道:“第二阶段,是土地革命战争。这时,我们党已经建立了独立的武装队伍,已经学会了独立的战争艺术,已经建立了人民政权和根据地。我们党已经能够把武装斗争这个主要斗争形式同其他许多的必要的斗争形式直接或间接地配合起来。”[16]中央苏区乡村教育作为必要的斗争形式,配合着革命斗争的中心任务,使得中央苏区乡村开始了史上最为伟大的变革,融入革命的洪流,将革命的能动性发挥到了极致。
全面推进乡村振兴,乡村教育动员仍是乡村社会动员的有力支撑,助推乡村民众的思想和行为的“内化”,重塑乡民情感认同和行为选择,最终建构成党与人民的“命运共同体”[17],从而汇聚合力,走向共同富裕,实现中国式现代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