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挥债转股业务特色功能 提升综合化经营服务质效

■ 农银金融资产投资有限公司 许 多

市场化债转股自2016年提出、2017年落地实施以来，在降杠杆、防风险、补资本方面发挥了积极作用。特别是党的二十大后，健全资本市场功能、提高直接融资比重、建设现代化产业体系已成为金融服务实体经济的重要共识。本文提到的农银金融资产投资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农银投资”）作为农业银行专司市场化债转股的实施机构，一方面要严格按照监管政策要求，聚焦债转股主责主业，服务实体经济降杠杆，推动现代化产业体系建设，推动经济高质量发展；另一方面要围绕农总行战略，坚守农总行对子公司定位，立足自身特色功能，加强专业能力建设，为客户提供多层次立体化综合金融服务，助力集团提升综合化经营质效。

一、市场化债转股在高质量发展中发挥着独特作用

（一）有效发挥资本补充功能，服务实体经济降杠杆

不同于债权性质的传统银行信贷业务，作为股权性质的市场化债转股业务，通过为企业提供权益资金，可帮助企业补充资本、优化资本结构、减轻财务负担、降低资产负债率。得益于债转股资金的大规模投放，至2019年末，中国宏观杠杆率和非金融企业杠杆率得到了有效控制。但受内外部复杂形势影响，中国宏观杠杆率在阶段性下降之后再次出现上升，根据万得数据库显示，截至2023年6月末，中国实体经济部门杠杆率达到283.9%，其中非金融企业部门杠杆率达到167.8%。过高的宏观杠杆率尤其是非金融企业杠杆率，对经济部门健康运行造成隐患，也对长期经济可持续发展形成制约。市场化债转股作为目前形势下最有效的降杠杆措施，能够进一步在企业杠杆率控制方面发挥更大作用，为经济结构转型与高质量发展创造更大的空间。

（二）扩大股权投资市场，不断丰富国内融资体系

在经济迈向高质量发展的大背景下，国家高度重视直接融资在发展实体经济方面的独特作用，股权投资市场日益成为推动产业发展、促进新旧经济动能转换的重要力量。但当前中国股权投资市场规模仍然较小，根据清科创业研究报告数据显示，2022年中国私募股权投资金额为9077 亿元，仅为美国的10%左右（2022年美国为1.25 万亿美元）。中国股权投资市场规模偏小的主要原因是国内金融资源主要集中在银行，而银行受制于分业经营，无法直接开展股权投资。市场化债转股作为国务院特批的具有股权投资性质的业务形态，在目前分业监管大背景下，是国内银行金融机构直接涉足中国股权投资市场的主要方式，也是进一步扩大中国股权投资市场的重要工具之一。

（三）积极支持基础产业，建设现代化产业体系

现代产业体系建设对我国成为制造强国至关重要，尤其是材料、装备、半导体、新能源等基础产业更是大国竞争的重中之重，决定着我国现代产业体系能否顺利建成。2018年以来，在西方对中国进行高科技封锁的背景下，基础产业的重要性更加凸显。但基础产业的提升需要大量人力物力财力投入，且周期长、变化快、见效慢，与商业银行传统金融服务的风险偏好天然存在错配。党的二十大以来，在国家大力倡导支持科技创新的大背景下，商业银行在服务科创方面做出了大量的探索尝试，但由于缺乏股权类金融产品，存在与企业需求不完全匹配的情况。市场化债转股作为一类特殊的股权投资业务，在服务企业降杠杆的同时能够起到支持企业长期发展的作用，而债转股实施机构可以积极将债转股资金投入基础产业领域，针对性地支持培育从事关键材料、关键零部件、关键设备研发制造的企业，帮助这些企业渡过难关、发展壮大，助推中国基础产业提升，为建设现代产业体系贡献力量。

二、市场化债转股是推动商业银行综合化经营的重要组成部分

（一）助力商业银行深化银企合作

对大型成熟企业而言，特别是央企和大型地方国企，受限于国资经营杠杆率，企业普遍存在“不缺资金缺资本”的难题，迫切需要权益性资金支持，但传统商业银行业务只能提供债权资金，无法满足客户的资本需求。同时，这类企业一般体量大、成长性较弱、投资收益相对较低，较难吸引市场化股权投资机构的资金。市场化债转股作为国有大行提供的一种特殊股权投资业务，具有资金实力强、持股期限长、天然善意等特征，很好地契合了大型成熟企业对于股权资金的需求。实践证明，农银投资充分发挥“集团行司联动股权投资平台”作用，通过债转股业务为客户提供一揽子综合化金融服务，深化了农银集团与一大批央、国企的合作关系，在投贷联动、吸引存款、开立账户、开展投行业务等方面形成了良好的行司协同效应。

（二）助力商业银行拓展科创客户

对新兴行业高成长型企业而言，往往受制于企业处于发展早期、资质较弱、抵押品缺乏的原因，传统信贷服务无法有效满足该类企业的资金需求，现阶段商业银行缺乏有效的金融服务产品和介入手段。这类客户虽然现在看风险较大，但符合国家政策导向和产业发展战略，具备较大的成长空间，是商业银行需要前瞻性培育发展的客户群体。通过将市场化债转股与商业银行传统信贷业务相结合，早期择优介入潜力企业，为该类企业提供投贷联动服务，能够有效解决企业发展资金问题，同时解决商业银行服务科创企业风险与收益不匹配问题，激发商业银行拓展服务科创企业的积极性。实践证明，农银投资联动分行重点针对新一代信息技术、新能源、高端装备制造等硬科技领域补短板，通过债转股业务成功拓展了一批重点科创企业客户，为农业银行集团进一步提供深层次综合化金融服务奠定了基础。

（三）助力商业银行化解风险客户

对集团存量的风险客户，商业银行传统处置手段较为单一且存在严格限制，市场化债转股为商业银行处理风险资产提供了新的方式。债转股实施机构按公允价格收购商业银行持有的风险债权，推动债务人制定可行的资产处置计划与经营方案，联合其他债权人共同实施转股并争取重组方或者投资方注入增量资源，最终帮助企业走出困境。实践证明，农银投资充分发挥“集团困境客户风险化解平台”作用，通过债转股业务，支持了一批困境企业脱困发展，有效化解分行面临的不良资产风险，同时从集团层面保留未来获得较好收益的可能，避免可能造成的国有资产流失。

（四）助力商业银行构建新型银企关系

相比银行传统信贷业务，市场化债转股可以发挥长期投资、积极股东、有效赋能等独特功能。在长期投资方面，市场化债转股业务策略以被投企业内在价值的增长和重塑为核心，而不是追逐短期交易性机会，在一定程度上避免“追涨杀跌”和“嫌贫爱富”，可与被投企业长期共同成长。在积极股东方面，债转股实施机构可参与被投企业的公司治理，是典型的有智力、有动力、有能力的“用手投票”积极股东，有助于克服资金供需双方的信息不对称、缓解委托代理问题、优化生产关系。在有效赋能方面，债转股实施机构可以通过各种增值服务，帮助被投企业完善公司治理，为被投企业提供战略决策支持、促进上下游产业链资源对接、强化综合化金融服务协同，从而有效提升企业的经营水平和内在价值，实现与企业共同成长。实践证明，农银投资通过债转股业务，有助于农业银行集团对优质企业从“债权人+股东”的角度重新审视传统银企合作关系，构建新型共赢的客户合作关系，并以此为基础培育新型业务模式。

三、市场化债转股股权投资全面风险管理体系构建实践

商业银行综合化经营稳健发展的基础是构建有效的风险管理体系，只有筑牢高质量发展的安全屏障，守住不发生系统性风险的底线，综合化经营才能源远流长、行稳致远。目前商业银行主体的信贷风险管理体系主要是基于信用风险建立起来的，并不完全适用于市场化债转股。市场化债转股需要根据自身独有的风险特征，构建相适应的风险管理体系。农银投资自成立伊始，就充分认识到构建债转股风险管理体系的重要性，在聚焦市场化债转股主业、取得业务发展突出业绩的同时，借鉴农总行全面风险管理经验，积极探索构建起较为完备的股权投资全面风险管理体系。

（一）搭建全面风险管理治理架构

按照监管与农总行政策要求，形成全面风险管理体系下的公司治理框架，确定董事会、监事会、高管层在风险管理中的责任安排，健全三者间的工作机制，为全面风险管理实施营造良好的治理环境。在公司治理框架下，建立内部机构职责分工体系，由业务部门、风险与监督部门及独立履职的内部审计构建“三道防线”风控体系，前、中、后台各部门各司其职、分工协作，形成部门、岗位、人员的相互制约机制。

（二）建立健全债转股业务运作体系

结合债转股业务风险特征，参考农总行信贷业务运作体系，建立起较为完善的债转股业务运作体系。不断细化明确投前运作流程及各环节对应的管理要求，建立“投审分离、权限制约、权责对称、清晰高效”的业务运作机制，保障业务按流程、按权限实施决策。以债转股业务管理办法为基础，制定业务尽调、评审会签、审议审批、投后管理与资产退出及募资管理等关键环节工作规则，并通过专项工作通知、评审指引与模板等规范性文件加强流程管理，确保各项业务程序合规运作。

（三）探索完善各类风险管理工具

一是建立风险偏好量化指标体系。参考集团统一的风险偏好，分别从集中度和限额管理等方面建立公司自身风险偏好量化指标体系，覆盖主要的业务和风险类型，并明确突破目标值或预警线时的纠偏流程和要求，按月监测限额执行情况。二是不断细化债转股业务准入管理。针对产品、行业、客户等维度，制定准入管理的各项工作规则，严格实施业务准入，持续加强多维度风险管理。同时，积极引入农总行客户信用评级、分类、授信等风险评价工具辅助开展客户资质判断，并将债转股业务纳入集团统一的投融资限额管理框架。三是持续加强估值能力建设。建立投前投后一体化估值体系，完善估值管理制度，建立估值模型，形成估值基本规范，加强估值能力建设，强化估值过程与估值结果的运用。在具体业务开展时，严格按照估值规范审慎开展估值，并建立估值复核机制，保障估值过程严谨审慎。四是迭代开发股权投资资产质量评价体系。构建以股权投资内在价值波动率与偏离程度为核心的资产质量评价方法和模型，为投前决策与投后管理提供风险量化评价依据。制定资产质量评价工作规则，明确评价对象、方法、流程和职责分工，并加强对资产质量评价结果的应用，提升风险识别的有效性。

（四）突出重点做实做细投后风险管控

公司以“早识别、早化解”作为投后风险管理的核心内容，初步建立起一套涵盖风险识别、监测、预警、处置在内的投后风控体系，搭建以“投后部门、投资团队、派出人员及受托分行”为基础的投后管理队伍，有效落实投后职责分工，压实项目管理责任，以参与企业公司治理为抓手强化风险识别化解。制定相应的制度规范，明确投后监测调查、派出人员管理、委托投后管理、风险监控处置、分红收益管理等方面的工作要求，夯实投后管理基础。加强项目投后风险监测，密切跟踪企业经营与项目运行情况，及时有效识别、预警和报告项目风险。完善风险处置工作，制定债转股业务风险处置规则，明确风险处置责任与处置流程，区分项目风险情况实施分类处置，力争风险妥善化解。

四、通过市场化债转股提升综合化经营服务质效的建议

综合化经营是商业银行持续发展的必然选择，而市场化债转股作为商业银行现阶段开展股权投资的主要业务模式之一，是商业银行综合化经营的重要抓手。商业银行及所属控股子公司要坚持以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为指导，认真落实党中央重大决策，聚焦经营转型和高质量发展中的关键问题，找准解决对策和路径，发挥债转股业务特色功能，进一步提升集团综合化经营服务质效。

（一）坚持政治引领，切实履行职责使命

市场化债转股带着历史使命诞生，目的是服务国家供给侧结构性改革、降低宏观经济杠杆率、防范化解风险。在国家推进高质量发展过程中，市场化债转股应继续在调结构、促改革方面发挥积极作用。金融资产投资公司要坚持金融工作的政治性、人民性，进一步提高政治站位，践行责任担当，积极贯彻国家重大发展战略，坚定不移走好服务高质量发展的中国式现代化之路，履行国有金融机构的职责使命。

（二）发挥功能作用，积极做好行司协同

要进一步贯彻落实全行战略，聚焦重点领域，深耕对公客户群，重点加强对集团“白名单”客户投资支持，积极推动重点业务联动项目落地，有效满足客户对投贷联动的迫切需求，努力通过债转股业务为银企合作引流。要高度重视服务母行效果，除“真金白银”支付中间收入外，积极联动分行向客户营销账户、存款、贷款、结算、投行及其他综合金融服务，进一步开拓行司协同新局面，努力创造综合收益。

（三）加快经营转型，突出重点领域优势

要按照新时代新要求，牢牢把握高质量发展的深刻内涵，既要坚守市场化债转股主责主业，又要加快转型创新，在深化“三农”金融服务质量上不断创新，在贯彻落实绿色金融战略上不断突破，在化解不良资产风险上不断提升，在解决产业链供应链“卡脖子”问题上不断发力，逐步形成并巩固服务乡村振兴、服务绿色低碳、服务风险化解、服务科技创新四大重点领域优势，助力更好打造服务乡村振兴的领军银行、服务实体经济的主力银行。

（四）夯实基础能力，保障高质量发展

一是要树牢全面风险管理理念。进一步完善债转股风险管理体系和风险管理工具，构建投前与投后风险识别计量体系，有效识别债转股业务面临的各类风险因素，综合评估被投企业的风险等级，将风险管理覆盖全部业务领域、全部流程环节、全部岗位人员，不断提升风险管理质效。要探索将ESG 风险管理理念融入全面风险管理体系，加强对被投企业环境、社会、治理等可持续发展能力的综合评估。二是要深入开展专业化投研能力建设。树立长期投资和价值投资理念，深入研究宏观形势和产行业发展趋势，分析判断企业未来发展前景，深度挖掘投资亮点，从业务实践中不断提升投研能力，将投研能力真正打造成核心竞争力。三是要持续提升信息系统高水平支撑能力。以落实全行科技工作要求为重点，以满足业务高质量发展需要和为员工“减负”为导向，优化完善信息科技工作机制，夯实数据安全和网络安全基础，通过信息系统建设和数据治理，不断提升科技服务支撑能力和数据分析挖掘能力，持续提升业务产品和内部管理流程的信息化、数字化和自动化运作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