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萍萍,陈丽珍,林金香
中国人民解放军联勤保障部队第九一〇医院,福建 362000
卵巢囊肿是一种多发于生育年龄段的女性生殖系统良性肿瘤。最近的流行病学调查表明,全球约有7%的女性患有该类疾病[1]。卵巢囊肿虽然是一种良性病变,但亦会造成体内激素失衡;同时囊肿过大则需手术切除,对病人的生育功能造成影响[2]。对于生育期女性而言,良好的生殖系统功能对病人个人的身心健康及家庭关系都有着重要影响,一旦病人发生卵巢囊肿,尤其是已婚未育女性容易产生较低的心理社会适应能力[3],导致严重的生育忧虑。因此,积极关注卵巢囊肿病人生育忧虑现状并调查其影响因素对该类病人的身心健康意义重大。现有研究表明,个体的心理健康水平会受到内在特质和外界环境的双重影响[4],情绪调节策略作为个体情绪产生到表达过程中的一种内在应对策略,包含认知重评及表达抑制2种方式。其中认知重评是一种积极的情绪处理方式,会给病人带来更多的正向情绪体验;而表达抑制则是通过抑制情绪产生行为而减少对情绪的体验,过度的使用会对其心理健康结局产生不利影响[5]。家庭环境是生育期女性生活中重要场所之一,其关系的好坏对个体的心理健康产生直接影响[6]。目前,关于生育忧虑的国内报道多见于乳腺癌、宫颈癌及甲状腺癌等病人[7-9],忽略了生育忧虑是生殖系统疾病病人普遍共存的一种心理问题,在卵巢囊肿等良性肿瘤病人中也需要引起重视。因此,本研究通过调查卵巢囊肿病人生育忧虑的现状,并分析其影响因素,为促进卵巢囊肿病人身心健康,增进其社会功能提供理论依据。
采取便利抽样法,选取2021年2月—2022年2月在泉州市某三级甲等医院妇产科门诊就诊的138例卵巢囊肿病人为研究对象。纳入标准:①经病理诊断为卵巢子宫内膜异位囊肿、卵巢良性肿瘤;②年龄20~50岁;③意识清楚,愿意配合研究者。排除标准:①既往有生殖系统、甲状腺等部位手术史;②合并其他恶性疾病(如严重心、脑血管疾病,恶性肿瘤等);③既往有精神病、精神病类史、认知障碍病史者。
1.2.1 研究工具
1.2.1.1 一般资料问卷
由研究者自行编制,包括年龄、受教育程度、家庭人均月收入、婚姻状况、子女个数和囊肿大小等。
1.2.1.2 中文版癌症后生育忧虑量表
该量表由Gorman等于2014年研制,乔婷婷等[10]于2016年汉化,包括配偶知情、备孕、接受度、怀孕能力、自身健康、子女健康6个维度,各维度均包含3个条目,共18个条目。采用Likert 5级评分,非常不同意~非常同意计1~5分,总分18~90分,得分越高,表明个体的生育忧虑情况越重。该量表在女性癌症病人中广泛应用,Cronbach′s α系数为0.792,重测信度为0.956,信效度良好[10]。本研究中该量表Cronbach′s α系数为0.779。
1.2.1.3 家庭支持量表
该量表由Procidano等于1983年研制,张静平等[11]于2001年汉化,共15个条目,采用两点计分法,是计1分,否计0分,总分0~15分,得分越高,代表个体获得的家庭支持越多。本研究中该量表的Cronbach′s α系数为0.801。
1.2.1.4 情绪调节问卷
该问卷由Gross等于2003年研制,广泛应用于各类人群中。问卷包含认知重评(条目1,3,5,7,8,10)和表达抑制(条目2,4,6,9)2个维度,共10个条目。采用Likert 7级计分法,非常不同意~非常同意计1~7分,维度得分越高,表明个体使用该种策略的频率越高[12]。本研究中认知重评维度的Cronbach′s α系数为0.823,表达抑制维度的Cronbach′s α 系数为0.847。
1.2.2 资料收集
卵巢囊肿病人进入妇产科门诊,先对目标人员进行筛查,筛选出符合纳入与排除标准的病人,向病人解释说明研究目的、意义,获取知情同意后,由调查人员采用统一的指导语向其说明问卷填写的方法与注意事项,并要求病人独立完成问卷,问卷完成后当场收回。共发放问卷150份,填写中途退出12份,有效回收138份,有效回收率为92.0%。
1.2.3 统计学方法
本研究共纳入138例卵巢囊肿病人,年龄22~46(34.1±4.6)岁;受教育程度:初中及以下13例(9.4%)、高中及中专36例(26.1%)、专科及以上89例(64.5%);家庭人均月收入:<3 000元27例(19.6%)、3 000~5 000元69例(50.0%)、>5 000元42例(30.4%);婚姻状况:已婚114例(82.6%)、未婚24例(17.4%);子女个数:0个67例(48.6%)、1个53例(38.4%)、≥2个18例(13.0%);囊肿大小:<5 cm 79例(57.2%)、≥5 cm 59例(42.8%)。
表1 卵巢囊肿病人中文版癌症后生育忧虑量表总分及各维度得分 单位:分
表2 卵巢囊肿病人生育忧虑单因素分析
(续表)
Pearson相关分析结果表明,卵巢囊肿病人生育忧虑与家庭支持、认知重评呈负相关(r=-0.679,-0.446,P<0.05),与表达抑制呈正相关(r=0.352,P<0.05)。详见表3。
表3 卵巢囊肿病人家庭支持、情绪调节策略及生育忧虑的相关性分析(r值)
以卵巢囊肿病人生育忧虑得分为因变量,以单因素分析结果中差异有统计学意义的变量(婚姻状况、子女个数及囊肿大小)及家庭支持、认知重评、表达抑制作为自变量进行多重线性回归分析。结果显示,子女个数、囊肿大小、家庭支持、认知重评及表达抑制均对生育忧虑产生影响,共解释变异的45.7%。详见表4。
表4 卵巢囊肿病人生育忧虑多元线性回归分析结果
本研究发现,卵巢囊肿病人生育忧虑得分为(47.7±5.1)分,处于中等以上水平,此结果与李星妍等[13]在癌症人群中的研究结果相似。生育期女性患有卵巢囊肿后多会伴有慢性下腹痛、月经周期紊乱,降低受孕的概率,更甚者导致不育的发生。因此,当个体出现卵巢囊肿后会出现明显的生育忧虑。生育忧虑各维度得分中居前2位的为怀孕能力和备孕,与任海玲等[14]关于育龄期乳腺癌病人生育忧虑调研结果不同。分析原因为乳腺癌本身对生育功能影响较小,而卵巢功能受损后直接能降低生育率。因此,病人会对自身的怀孕能力和备孕成功概率充满担忧,但卵巢囊肿是良性肿瘤,患病后对生命质量影响较小,所以在个人健康、子女健康方面的担忧较轻。研究结果提示,临床工作人员也应加大对卵巢囊肿等良性生殖系统疾病病人的关注力度,通过加大宣传力度,正确普及生育知识,缓解该类病人的生育忧虑。
调查发现,无子女和囊肿直径≥5 cm的病人生育忧虑更为严重。子女越多的女性生育忧虑越少,与冯云碧等[15]的报道一致。孩子作为婚姻关系中夫妻双方情感联系的最大纽带,对于预知可能无法生育的女性受我国传统文化影响,会面临来自配偶及家庭的多重影响,导致患病个体会遭受巨大的身心压力。因此,未育的卵巢囊肿病人相较于有孩子的个体生育忧虑更为严重。此外,本研究还发现,相较于囊肿直径<5 cm,≥5 cm的病人生育忧虑更为严重,一方面直径越大表明疾病的严重程度越重,另一方面也与疾病的治疗方式有关,临床对于直径≥5 cm的卵巢囊肿多会
进行手术切除,而手术可能会造成卵巢组织的损伤或者丢失,加重不育的概率[16],引发更为严重的生育忧虑。研究结果提示,临床工作人员应重点关注未育及卵巢囊肿较大病人的心理情况,通过心理疏导和疾病知识讲解缓解该部分人群的心理状况。
调查发现,家庭支持是卵巢囊肿病人生育忧虑的负向预测因子。家庭对卵巢囊肿病人生育忧虑会产生直接影响,家庭关系越好、得到支持越高会对个体疾病的治疗产生很大的鼓励作用,帮助病人产生更多战胜疾病的信念,减少负性情绪的产生,缓解病人的忧虑心理。反之,则会加重病人因疾病带来的负性情绪[17]。此外,家庭支持越高的病人会在病人疾病治疗的过程中产生正向的引导作用,如陪伴病人就诊、加速病人负面情绪的排解,从而缓解病人对生育的担忧。该研究结果提示,临床工作人员可从家庭成员出发,鼓励卵巢囊肿病人家庭成员积极参与病人的疾病治疗过程,合理发挥家属的主观能动性,从而缓解卵巢囊肿病人的生育忧虑心理。
调查发现,情绪调节策略是卵巢囊肿病人生育忧虑的重要影响因素。认知重评会降低卵巢囊肿病人生育忧虑,而表达抑制会增加卵巢囊肿病人生育忧虑。认知重评本质上是一种积极的情绪应对方式,对于卵巢囊肿病人而言,其知晓患病后会以一种更加积极的方式处理疾病带来的负性情绪,减轻生育忧虑现状;与之相反,表达抑制则是一种压抑式的情感处理方式[18],采取此种情绪策略的病人会采取逃避的反应来应对疾病带来的问题。然而,逃避并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反而会加重心理问题的出现,从而使得卵巢囊肿病人出现更为严重的生育忧虑。这一结果也提示临床工作人员可从情绪应对方式出发,对于高表达抑制的病人采取正向引导方式鼓励病人及时表达自己的负性心理,缓解其对生育的担忧及害怕情绪。
综上所述,卵巢囊肿病人生育忧虑处于中等以上水平,子女个数及囊肿大小是卵巢囊肿病人生育忧虑的不可控因素,家庭支持和情绪调节策略对其具有重要影响。因此,临床工作人员对未育及卵巢囊肿较大的病人应予以重点关注。同时,对病人可采取情绪应对方式正向引导,鼓励其积极表达自己的忧虑情绪;对家庭可充分发挥家属的主观能动性,引导其正向参与病人的疾病管理,多种措施共同缓解卵巢囊肿病人生育忧虑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