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族地区数字经济与实体经济的耦合协调

2023-05-02 10:51刘洋杨清清罗强李甜甜张毓
民族学刊 2023年9期
关键词:凉山州实体耦合

刘洋 杨清清 罗强 李甜甜 张毓

DOI:10.3969/j.issn.1674-9391.2023.09.008

[摘要]

实体经济与数字经济的深度融合,已成为我国经济高质量发展的新引擎。本文以四川省凉山彝族自治州为研究对象,选择2014-2021年的相关数据,从中抽取相关指标衡量凉山州数字经济与实体经济发展水平;然后运用耦合协调度模型,对区域内数字经济和实体经济的耦合协调度进行了分析和讨论;最后建立障碍度模型测度数字经济与实体经济发展影响指标的障碍度。研究表明:(1)数字经济发展水平整体呈现先上升后波动下降再上升的变化趋势,年平均增长率13.23%;实体经济发展水平整体呈现先波动下降再上升的变化趋势,年平均增长率0.10%。(2)凉山州数字经济与实体经济的发展有着较高的耦合度,但两个子系统之间的协调度较低。建议政府应该积极引领数字经济与实体经济协调发展、加快基础设施建设、加强公民数字技能及国家通用语言文字推广,以及繁荣发展网络文化。

[关键词]

凉山州;数字经济;实体经济;熵权法;耦合协调度模型;障碍度模型

中图分类号:F127.8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4-9391(2023)09-0067-10

作者简介:刘洋,

女,四川成都人,成都工业学院经济与管理学院讲师,研究方向:民族经济、数字经济;杨清清,女,四川宜宾人,成都工业学院经济与管理学院本科生,研究方向:区域经济、数字经济;罗强,男,重庆垫江人,成都工业学院经济与管理学院副教授,研究方向:数字经济、消费者行为;李甜甜,女,四川成都人,成都工业学院经济与管理学院讲师,研究方向:商业智能,数字经济;张毓,女,四川巴中人,成都工业学院经济与管理学院本科生,研究方向:区域经济、数字经济。

近年来,中国数字经济蓬勃发展,成为仅次于美国的全球第二大数字经济体。中国信息通信研究院《中国数字经济发展报告(2022)》显示,中国数字经济增加值规模由2005年2.6万亿元扩大至2021年45.5万亿元,数字经济占GDP比重上升至39.8%。我国数字经济的蓬勃发展,为推动我国实体经济转型升级起到了巨大作用,而实体经济的发展也在不断为数字经济提供着发展动力,从而使实体经济与数字经济互相促进、协调一致,取得良好和谐。《中华人民共和国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第十四个五年规划和2035年远景目标纲要》第五篇全篇强调,要促进数字技术与实体经济深度融合,赋能传统产业转型升级,催生新产业新业态新模式,壮大经济发展新引擎。

四川省凉山彝族自治州矿产资源富集,農牧业资源得天独厚,气候适宜,光热条件优越,自然资源丰富。庞洪伟和彭兰兰(2022)提到凉山州2018年开始推进网络覆盖工程,数据显示,全州村镇级单位光网覆盖率达100%,无线网覆盖率也高达80%,州府西昌市实现了主城区5G网络全覆盖。凉山州还大力推广“网红+直播+消费帮扶”的电商模式来带动当地新经济发展,2021年上半年实现全州网络交易额46.07亿元。[1]周菊(2023)提到凉山地区还通过大力支持产业数字化来积极助推传统产业转型,签约了5个大数据中心项目。从2018年凉山采取多种措施发展数字经济后,2019年地区生产总值有了显著的增幅。[2]2023年凉山州政府报告指出,要加快推进新型信息化,推进数字经济与实体经济的深度融合,力争数字经济核心产业增加值占GDP比重达2.5%。

然而,我国部分民族地区的数字经济发展对比其他地区而言较为不均衡。《中国城市数字经济指数蓝皮书(2021)》中对全国242个地级城市的数字经济规模进行了测算,四川省会成都市排名第七,规模为8801亿元,四川民族地区三州之一的凉山州数字经济规模352亿元,排名172。《四川省数字经济发展白皮书(2022)》对2022年数字经济发展评价结果里,成都得分97.69,凉山、阿坝和甘孜这三个民族自治州排名较靠后,凉山州在三个自治州中发展相对较好,得分为61.43。

近年来,众多学者围绕我国数字经济与实体经济展开了深入的研究。从数字经济对实体经济的影响来看,国外文献有较多关于数字经济促进绿色经济的论述,例如Deng Haiyan等(2022)得出中国数字经济和制造业一直稳步增长,制造业增长受到数字经济的显著提升,周边地区数字经济水平对于绿色生产率的提高存在明显空间溢出效应。[3]Jiang Qi等(2022)提出数字经济能够显著提升中国农业绿色发展水平;东部地区和中部地区的红利显著高于西部地区,且存在地区异质性。[4]而我国学者较为关注数字经济与实体经济相互影响的机制,如张晓东(2021)认为数字经济一方面能简化流通环节提升经营效率,为实体经济发展注入新的动能和活力,另一方面能助推传统实体产业转型升级,塑造新的市场需求,为实体经济发展开拓新空间;而实体经济能倒逼数字技术的不断创新,创造实际应用场景并提供丰厚利润,进一步夯实数字经济的发展基础。[5]姜松和孙玉鑫(2020)发现数字经济对实体经济的影响呈现出倒“U”型特征,在临界值后,数字经济对实体经济的影响就产生了一定的“挤出效应”,但我国中西部地区大多处于临界值前,应继续推进实体经济数字化转型。[6]田杰棠和张春花(2023)提到数字经济发展不是为了取代实体经济,而是应该融入。[7]

王淑佳等(2021)认为当前对一个地区或社会发展程度的评判从单纯的发展水平转向基于协调水平与发展水平的整体均衡发展评价,耦合效应与耦合协调发展度已经成为有效的评价研究工具。[8]吴海仁(2023)认为数字经济与实体经济这两大系统通过相互作用形成了一个复合系统,提高其耦合协调水平能促使数字经济与实体经济协同发展。[9]14因此不少学者从耦合协调水平这个角度入手,针对不同范畴的数字经济及实体经济进行了实证研究。丁仕潮和张飞扬(2023)发现我国数字技术创新与实体经济高质量发展的耦合协调度呈现上升趋势,但整体仍处在较低水平。[10]吴海仁(2023)从研究全国数字经济发展和产业结构升级的耦合协调水平入手,发现这两项之间呈现高耦合度。[9]53李箫然(2023)研究得出我国数字经济与制造业高质量发展耦合协调度由濒临失调上升到初级协调。[11]27此外,学者们还研究了国内不同地区的数字经济与实体经济的耦合协调水平,多数集中在发达地区或是重要经济带。例如陈瑞义和戴静(2022)测算江苏2014-2018年期间数字产业化和产业数字化综合发展水平及耦合协调水平,发现这两者互相具有较好的支撑和拉动作用,耦合度与协调度逐年提高。[12]肖秋(2023)发现成渝双城经济圈的地区中,除重庆与成都这两个双核城市外,数字普惠金融与实体经济的协同发展水平低,未到良性共振阶段,但耦合协调度呈逐年上升态势。[13]24

针对民族地区数字经济与实体经济的协调发展水平探讨较少,但结论较为一致,表现为部分民族地区的数字经济还未较好地为实体经济发展赋能。如孙鸣桧(2023)采用耦合协调度模型测度,发现民族地区数字文旅产业的发展仍处于产业发展不协调阶段,多数地区数字技术发展仍滞后于文旅产业发展,且与非民族地区存在一定差距。[14]Ⅰ方世巧等(2023)发现2010至2019年西部民族地区数字经济综合发展指数均值年均增长率达15%,但这些地区数字经济对旅游业高质量发展的正向促进作用有限。[15]孙丽芝(2021)提出民族地区一方面需要以数字经济产业为基础对社会主导领域进行产业化升级;另一方面,也需积极发起社会其他领域的数字化变革。[16]

从凉山州这个特定区域来看,学者们也探讨了数字经济与实体经济协调发展的路径,但研究主要聚焦在数字乡村或者文旅产业这些特定范畴,结论不够全面。如孙鸣桧(2023)提出平台赋能型、要素赋能型和技术赋能型三种数字技术赋能四川彝藏羌自治地区文旅产业的影响路径。[14]14葛雯雯等(2023)以四川凉山州雷波县例,研究得出数字经济对建设数字乡村有溢出效应、协同效应以及集聚效应,应推动数字经济赋能优势特色产业,发挥集聚效应以弥合城乡数字鸿沟等三条数字经济助力乡村振兴的路径。[17]

本文以凉山州为研究对象,选择2014-2021年的相关数据,分析凉山州数字经济与实体经济耦合协调水平,弥补现有文献的空缺。在此基础上,为凉山州数字经济与实体经济的融合发展提出相应建议,以期推进凉山州数字经济与实体经济协调发展,更好地助力凉山州乡村振兴。

一、凉山州数字经济与实体经济的耦合协调评价模型与指标体系构建

(一)研究方法

为了避免主观赋权导致评价出现偏差,本文采用客观评价法中较为常用的熵权法衡量历年凉山州数字经济与实体经济的发展水平。然后采用王淑佳等(2021)提出的修正后的耦合协调度模型来描述数字经济与实体经济发展情况之间是否存在相互作用以及作用程度。[8]由于耦合协调度模型只能定量地分析各系统之间耦合协调的发展水平,无法体现出制约耦合协调的特定因素,也无法说明影响其水平的特定指标维度。因此,在对数字经济与实体经济耦合协调度进行测度和划分的基础上,引入障碍度模型来测度各指标对系统协调发展的约束,并对凉山州数字经济与实体经济发展水平的障碍度进行诊断,挖掘主要障碍因子。

1.熵权法

熵权法依据各项指标观测值所提供的信息大小来确定指标权重。通过熵权法得到各个指标的信息熵,信息熵越小,表明信息的无序性越低,信息的效用越大,指标的权重就越大。具体计算方法为:

(1)数据的标准化:

正向指标:

U*θij=

xij-min(x1j,x2j,…,xnj,)max(x1j,x2j,…,xnj,)-min(x1j,x2j,…,xnj,)公式1

负向指标:

U*θij=max(x1j,x2j,…,xnj,)-xijmax(x1j,x2j,…,xnj,)-min(x1j,x2j,…,xnj,)公式2

(2)计算第j个指标下的第i个样本占该指标的比重:

Pij=U*θij∑mi=1U*θij公式3

(3)计算第j个指标的熵值:

Ej=-K∑mi=1PijlnPij公式4

式中:K为正常数,K=1/ln(n)

(4)计算第j个指标的信息效用值:

di=1-Ej公式5

(5)计算各项指标的权重:

Wj=dj∑nj=1di公式6

(6)计算各样本的综合得分:

ui=∑nj=1wjPij公式7

2.耦合协调度模型

“耦合”概念最早是从物理学领域引入到经济学分析当中的,它是指两个或多个系统之间发生相互作用和相互影响。耦合度能够对两个或多个系统之间的动态关联程度进行评估,协调度能体现各维度之间是在高水平上相互促进还是在低水平上相互制约。与基于计量模型的因果关系分析不同,耦合度模型关心的不是两个系统之间的因果关系,而是聚焦于二者之间的动态关联影响,反映系统之间的相互作用强弱,没有好坏之分。因此,可能出现高耦合度但低质量协调的现象。这是由于可能存在两个系统都处于较低发展水平,但二者水平接近,从而得到高耦合度评价的情况。具体计算方法为:

(1)耦合度模型:

C=  1-∑ni>j,j=1  Ui-Uj2∑n-1m=1m*∏ni=1UimaxUi1n-1

公式8

式中:n为子系统个数(个);Ui、Uj为各子系统值,本文中的U1为熵权法下各年度数字经济综合得分,U2为熵权法下各年度实体经济综合得分。耦合度C是耦合协调度模型的核心,结果应落在[0,1],耦合度C愈趋近于1,说明系统之间耦合度愈高;C愈趋近于0,说明耦合度愈低。

(2)協调发展度模型:

D=  C×T公式9

T=∑ni=1αi×Ui,∑ni=1αi=1公式10

式中:D为协调发展度,T为耦合协调发展水平的综合评价指数。Ui为熵权法下各年度的综合得分;αi为熵权法下第i个子系统的权重。

(3)协调发展度D等级划分

如表1所示,在参考前人研究的基础上,将协调发展程度分为3个大类和10个亚类,来评估凉山州数字经济和实体经济的耦合协调度。

3.障碍度模型

障碍度计算采用因子贡献度、指标偏离度和障碍度3个指标进行分析诊断:因子贡献度即单个指标对总体目标的贡献程度,用单个指标的权重Wj表示;指标偏离度是指单因素指标与系统发展目标之间的差距,其中,Iij=1-U*θij,此处设为单项指标标准化值与1之差;障碍度Oj为单项指标对凉山州数字经济和实体经济发展的阻碍程度,具体计算如下:

Oj=Iij*Wj∑nj=1(Iij*Wj)*100%公式11

(二)指标体系构建

凉山州数字经济与实体经济评价指标体系的建立是本研究的基础。本文遵循科学性和客观性、代表性和全面性以及数据可得性3项原则构建了凉山州数字经济与实体经济评价指标体系。

1.数字经济指标体系构建

目前国际上对于数字经济定义、范围尚未达成共识,核算方法尚未有统一的国际标准。2021年5月27日,国家统计局公布《数字经济及其核心产业统计分类(2021)》(以下简称《数字经济分类》),为我国数字经济规模测算提供了统一可比的统计标准、口径和范围。《数字经济分类》将数字经济产业范圍定为:01数字产品制造业、02数字产品服务业、03数字技术应用业、04数字要素驱动业、05数字化效率提升业等5个大类。[18]2021年凉山州政府统计报告显示,数字技术应用业增加值为35.61亿元,占全州数字经济核心产业增加值的比重为91.4%;数字产品制造业、数字产品服务业和数字要素驱动业增加值分别为0.97亿元、0.57亿元和1.81亿元,占全州数字经济核心产业增加值的比重分别为2.5%、1.5%和4.6%。

本文根据《数字经济分类》界定的数字经济核心产业范围,并充分结合凉山州数字经济发展的实际情况,初步拟定从数字技术应用业、数字产品制造业、数字产品服务业和数字要素驱动业四个维度构建数字经济水平评价指标体系。但通过查阅《四川省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统计公报》《四川省统计年鉴》《凉山州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统计公报》《凉山州统计年鉴》、凉山州政府工作报告等文献后发现,可用于衡量凉山州数字产品制造业的单一指标都体量过小且不具有代表性。再加上数字产品制造业增加值本身在凉山州数字经济核心产业中所占比例较小,因此,本文最终确定从数字技术应用业、数字产品服务业和数字要素驱动业三个维度构建数字经济水平评价指标体系。综合以上所有信息,最终共选取9个指标来构建凉山州数字经济发展指标体系,其中权重由公式6计算得出,具体内容见表2。

数字技术应用业。本文选取A1(移动电话用户)、A2(有线广播电视用户)、A3(国际互联网上网用户数)、A4(邮电相关从业人员数占就业人数比重)、A5(信息传输、软件和信息技术服务业从业人数占就业人数比重)、A6(邮政通讯业务总量占GDP比重)6个指标来衡量。

数字产品服务业。本文选取B1(通讯器材收入占GDP比重)1个指标来衡量。

数字要素驱动业。本文选取C1(通过互联网实现的商品零售额占GDP比重)、C2(通过互联网实现的餐饮收入占GDP比重)2个指标来衡量。

2.实体经济指标体系构建

关于何为实体经济和实体经济所包含的范畴无论从理论层面还是政策层面都未达成一致。黄群慧(2017)提出了实体经济分类分层框架。该框架将实体经济分为三个层次:制造业是第一层次;其次增加建筑业、农业、以及除制造业以外的其他工业构成第二层;第三层则增加交通运输仓储和邮政业、批发和零售业、食宿与餐饮业以及金融业和房地产业之外的全部服务业。[19]本文在此基础上,通过总结实体经济相关方面的研究,并结合凉山州第一产业主导实体经济的发展特点,本文从制造业、农业、建筑业和除制造业以外的其他工业4个维度,构建了实体经济发展水平评价指标体系来衡量实体经济发展水平。最终共选取26个指标构成实体经济发展指数体系,其中权重由公式6计算得出,具体内容见表3。

制造业方面。本文选取D1(精制食用植物油产量)、D2(熟肉制品产量)、D3(乳制品产量)、D4(啤酒产量)、D5(饮料产量)、D6(蚕丝产量)、D7(机制纸及纸板产量)、D8(水泥产量)、D9(天然花岗石建筑板材产量)和D10(商品混凝土产量)10个指标来衡量。

农业方面。本文选取E1(粮食总产量)、E2(油类作物产量)、E3(烤烟产量)、E4(蔬菜产量)、E5(园林水果产量)、E6(畜牧业产值)和E7(有效灌溉面积)7个指标来衡量。

建筑业方面。本文选取F1(资质以上的建筑企业)和F2(建筑业总产值)2个指标来衡量。

除制造业以外的其他工业方面。本文选取G1(铁矿石原矿产量)、G2(铜选矿产品含铜量)、G3(铅选矿产品含铅量)、G4(锌选矿产量)、G5(磷矿石产量)、G6(发电量)和G7(钢材产量)7个指标来衡量。(三)数据来源与处理

本文以凉山州2014-2021年共8年的数据作为研究数据,数据来源为凉山州历年统计资料,包括《四川省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统计公报2014-2021年》《四川省统计年鉴2014-2021年》《凉山州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统计公报2014-2021年》《凉山州统计年鉴2014-2021年》《凉山州政府工作报告2014-2021年》等。对于缺失数据,采用线性插值法或指数平滑法补齐。

二、凉山州数字经济与实体经济耦合协调测算结果与评价

(一)数字经济与实体经济发展水平

基于熵权法,我们得到了凉山州2014-2021年数字经济与实体经济的综合得分,凉山州数字经济与实体经济历年综合得分和平均年增长幅见表4。从图1中可以看出,凉山州2014-2021年数字经济发展水平整体呈现先上升后波动下降再上升的变化趋势,年平均增长率达13.23%,整个过程分为三个阶段。第一阶段是2014-2015年,数字经济综合得分从0.081上升到0.134;第二个阶段是2016-2018年,数字经济综合得分从2015年的0.134波动下降到0.111;第三个阶段是2019-2021年,数字经济综合得分从2018年的0.111上升到0.156。而实体经济发展水平整体呈现先波动下降再上升的变化趋势,年平均增长率0.10%,整个过程分为两个阶段。第一阶段是2014-2019年,实体经济综合得分从0.141波动下降到0.112;第二个阶段是2020-2021年,实体经济综合得分从2019年的0.112上升到0.142。

(二)数字经济和实体经济耦合协调程度

根据耦合度和协调发展度的函数公式,将2014-2021年数字经济与实体经济维度下的历年综合得分代入计算可得出耦合度及协调度的结果,结果见表5。由表可知,2014-2021年凉山州数字经济系统与实体经济系统耦合度C整体在0.700~1.000间波动,从2014年的0.712上升到了2021年的0.941,增长率达32.16%;协调度D整体在0.200~0.400间浮动,从2014年的0.308上升到了0.368,增长率达19.48%。可以判断,凉山州数字经济与实体经济的发展有着较高的耦合度,但两个子系统之间的协调度相对较低,说明凉山州数字经济和实体经济总体上还未达到良性共振。历年来,数字经济的发展与实体经济的发展主要处于轻度失调衰退阶段,仅2015年处于中度失调衰退阶段,推动凉山州数字经济与实体经济的协调发展有着较大的磨合和提升空间。其中,有4个年度是数字经济滞后型,有4个年度是实体经济滞后型。

(三)障碍度诊断

为全面识别凉山州数字经济和实体经济在各年发展过程中存在的障碍因子及造成的阻碍度,本文采用障碍度因素诊断模型进行分析,对凉山州多年来数字经济子系统与实体经济子系统的各项指标的障碍度进行了测算,测算结果见表6。

数字经济的第一阶段。2014-2015年,数字经济指标年平均障碍度没有超过20%的;超过15%的有A5(信息传输、软件和信息技术服务业从业人数占就业人数比重)、A6(邮政通讯业务总量占GDP比重)、C1(通过互联网实现的商品零售额占GDP比重)、C2(通过互联网实现的餐饮收入占GDP比重);其余指标的平均障碍度均在10%以内。数字经济的第二阶段。2016-2018年,数字经济指标平均障碍度没有超过20%的;超过15%的有A6(邮政通讯业务总量占GDP比重)、B1(通讯器材收入占GDP比重);超过10%的有A1(移动电话用户)、A2(有线广播电视用户)、A5(信息传输、软件和信息技术服务业从业人数占就业人数比重)、C1(通过互联网实现的商品零售额占GDP比重)、C2(通过互联网实现的餐饮收入占GDP比重)。数字经济的第三阶段。2019-2021年,数字经济指标平均障碍度超过20%的有A2(有线广播电视用户)、A5(信息传输、软件和信息技术服务业从业人数占就业人数比重);数字经济指标平均障碍度没有在15%-20%的;超过10%的有A6(邮政通讯业务总量占GDP比重)、C2(通过互联网实现的餐饮收入占GDP比重)。总体来看,对凉山州数字经济发展一直存在相对较大阻碍的是A5(信息传输、软件和信息技术服务业从业人数占就业人数比)、A6(邮政通讯业务总量占GDP比重)、C2(通过互联网实现的餐饮收入占GDP比重)。

实体经济的第一阶段。2014-2019年,实体经济指标平均障碍度没有超过7%的;超过4%的有D2(熟肉制品产量)、D3(乳制品产量)、D6(蚕丝产量)、D7(机制纸及纸板产量)、D8(水泥产量)、D10(商品混凝土产量)、E4(蔬菜产量)、E5(园林水果产量)、E7(有效灌溉面积)、G3(铅选矿产品含铅量)、G4(锌选矿产量)。实体经济的第二阶段。2020-2021年,实体经济指标平均障碍度超过8%的有E2(油类作物产量)、G1(铁矿石原矿产量)、G3(铅选矿产品含铅量);超过6%的有D9(天然花岗石建筑板材产量)、G4(锌选矿产量)、G5(磷矿石产量);超过4%的有D1(精制食用植物油产量)、D4(啤酒产量)、D5(饮料产量)、D7(机制纸及纸板产量)、E3(烤烟产量)、G2(铜选矿产品含铜量)。总体来看,对凉山州实体经济发展一直存在相对较大阻碍的是D7(机制纸及纸板产量)、G3(铅选矿产品含铅量)、G4(锌选矿产量)。

三、凉山州数字经济与实体经济耦合协调发展的结论

(一)数字经济的发展情况

凉山州2014-2021年数字经济发展水平整体呈现先上升后波动下降再上升的变化趋势,年平均增长率达13.23%,整个过程分为三个阶段。

第一阶段,2014-2015年,数字经济综合得分从0.081上升到0.134。在这阶段,随着移动电话、有线广播电视和互联网的广泛普及,电商的逐渐发展壮大,邮电相关从业人员数占就业人数比重的大幅度上升,凉山州数字经济得到飞速发展。同时,由于信息传输、软件和信息技术服务业从业人数占就业人数的增速缓慢,通过互联网实现的商品零售额和通过互联网实现的餐饮收入虽有所提高,但未跟上凉山州数字经济飞速发展的步伐。

第二阶段,2016-2018年,数字经济综合得分从2015年的0.134波动下降到0.111。在这阶段,凉山州数字经济发展整体面临着较大压力,除了邮电相关从业人员数占就业人数比重和国际互联网上网用户数两个指标以外,其它所有指标都对凉山州数字经济的发展有着相对较大的障碍程度,特别是随着售卖通讯器材企业大量向其他行业转型,其通讯器材收入占GDP比重的障碍度近乎20%,致使数字经济发展受阻。

第三阶段,2019-2021年,数字经济综合得分从2018年的0.111上升到0.156。在这阶段,随着移动电话和互联网的深度普及,通过互联网实现的商品零售额飞速提高,致使数字经济得到很大程度发展。此外,2019年底新冠疫情的爆发后,“电商下乡入户”活动的深入开展使得全州电商平台、外卖平台和物流配送系统逐渐完善,也较大程度催化凉山州数字经济发展速度。有线广播电视用户從2014年至2021年逐渐成为第二大障碍指标,可能是在此阶段移动电话和互联网的深度普及以及影视剧逐渐从传统电台播放模式转变为各大网络平台播放,从而使得当地居民对有线广播电视的需求减少。

(二)实体经济的发展情况

凉山州2014-2021年实体经济发展水平整体呈现先波动下降再上升的变化趋势,年平均增长率0.10%,整个过程分为两个阶段。

第一阶段,2014-2019年,实体经济综合得分从0.141波动下降到0.112。在此阶段,凉山州实体经济发展水平不高且出现过下降的情况,主要原因是此阶段制造业发展相对滞后,10个制造业维度下的指标就有6个对此阶段的实体经济有较大的障碍度。

第二阶段,2020-2021年,实体经济综合得分从0.112上升到0.142,凉山州的实体经济水平在这两年内迅速回升。主要原因有两个,一是建筑业投资量稳步提升;二是粮食丰收、经作增产、畜禽稳增带来的农业生产持续向好。其中指标资质以上的建筑企业、建筑业总产值、有效灌溉面积、果林水果产量、蔬菜产量、粮食产量自第一阶段2017年起至第二阶段2021年末,连续五年维持正增长。

(三)数字经济与实体经济的耦合协调度

2014-2021年,耦合度C从0.712增长到了0.941,增长率达32.16%,协调度D从0.308增长到了0.368,增长率达19.48%。凉山州数字经济与实体经济的发展有着较高的耦合度,说明凉山州数字经济系统与实体经济系统之间相互作用力强;但两个子系统之间的协调度还较低,说明两者还未达到良性共振阶段。这可能是因为凉山州数字经济和实体经济发展基础较薄弱,现阶段的发展速度未能使凉山州数字经济与实体经济在高水平上互相促进。但耦合度和协调度都有较显著的增长幅度,说明凉山州从2014年起数字经济与实体经济的协调发展态势持续向好。

凉山州数字经济与实体经济的发展主要处于轻度失调衰退阶段,仅2015年处于中度失调衰退阶段,说明数字经济与实体经济两系统目前是在低水平上相互制约,推动凉山州数字经济与实体经济的协调发展还有较大的提升空间。2015年,数字经济与实体经济中度失调衰退,其原因主要是两系统发展不均衡。数字经济在2015年高速发展,增长率高达65.43%,而实体经济却有一定程度的下降,下降率为29.79%。2014-2021年间,2014年、2016年、2017年和2018年4个年度是数字经济滞后型;2015年、2019年、2020年和2021年4个年度是实体经济滞后型。当数字经济发展滞后于实体经济发展时,说明产业数字化能力不足,需进一步实现产业数字化升级;当实体经济发展滞后于数字经济发展时,说明数字技术产业化发展程度不够,需进一步加强数字经济创新主体建设。

四、加快数字经济与实体经济协调发展的路径与对策

积极引领数字经济与实体经济深度融合。充分利用凉山州数字经济发展形势向好的巨大机遇,凉山州政府应该注重数字经济和实体经济间的均衡发展,以高效的政策促进传统产业与数字经济的融合,优化产业结构,推进数字技术在各行业的深入应用。例如进一步落实“互联网+制造业”的发展策略,积极发展智能制造业,补足凉山在制造业这一块的短板。并着眼于凉山州现代化发展的方向,大力发展“互联网+数字农业”的模式,发挥凉山特色农业的优势,以先进的数字技术提升农业生产效率。政府还应积极寻求与周边区域,如攀枝花市及云南省等地区的区域经济合作,发挥集聚效应。

加快基础设施建设。充分发挥凉山州位于川南桥头堡的区位优势,加快建设四川南向综合性区域交通枢纽,结束凉山腹地不通高速的历史,达到县县通高速,从而让整个凉山州与大型国内外经贸市场联通,有利于当地电子商务产业的发展。其次,西南民族地区互联网普及率低于全国平均水平,国家和省级政府应加大资金和政策投入,实现互联网和移动终端网络的全覆盖,提升数字能力的可及度,以促使数字要素与其他要素的深度融合。

加强公民数字技能及国家通用语言文字推广。政府部门还需进一步推进凉山州互联网和移动电话的深度普及,并加大对凉山州农业经济队伍及服务业从业人员的数字经济业务培训教育力度,提升其信息技术综合素养。并坚持在凉山民族聚居地推广国家通用语言文字,让偏远地区农业从业人员可通过电子商务进行农产品销售,催生出一批善用信息技术、懂网络经营的新型公民。

繁荣发展网络文化。利用数字媒体可以更好地达到视觉冲击效果,让更多人愿意了解并传播民族文化。因此可鼓励凉山地区各民族善用新媒体平台宣传民族文化,推广特色民族文创产品,进而带动凉山州的文旅产业纵深推进,促进地区经济发展。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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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稿日期:2023-01-11  责任编辑:王美英

The Coupling Coordination of the Digital Economy and the Real Economy in Ethnic Minority Areas:

A Case Study of Liangshan Prefecture, Sichuan Province

Liu Yang, Yang Qingqing, Luo Qiang, Li Tiantian, Zhang Yu

(School of Economics and Management, Chengdu Technological University, Chengdu, 611730, Sichuan, China)

JOURNAL OF ETHNOLOGY, VOL. 14, NO.9, 67-76, 2023(CN51-1731/C, in Chinese)

DOI:10.3969/j.issn. 1674-9391. 2023.09.008

Abstract:

Research indicates that a deep integration of the real economy and the digital economy, along with the coordinated transformation of industrial digitization and digital industrialization, can empower high-quality economic development. Indeed, in 2022, the Liangshan Prefecture government proposed a vigorous promotion of a  deep integration of technologies—such as the internet, big data, and artificial intelligence—with the real economy,  aimed at turning “the integration and development of the digital economy and the real economy” into  a new engine for economic growth, while  considering the actual situation of the entire prefecture. However, records demonstrate that regarding  assisting the development of the digital economy in ethnic minority areas, both infrastructure construction and available resources in ethnic minority areas  have been  significantly lagging behind compared to other areas  in China. Some of the reasons have been the digital divide as well as  the lack of digital talent: These have  hindered the joining together of the digital economy and the real economy in ethnic minority areas, which has not been conducive to a high-quality economic development of ethnic minority areas in the post-poverty-alleviation era.

To further study a  balanced development level of the digital economy and the real economy in ethnic minority areas, this paper takes Liangshan Yi Autonomous Prefecture in Sichuan Province as its  research object, selects relevant data from 2014 to 2021, extracts applicable  indicators to measure the level of development of both the digital economy and the real economy in Liangshan Prefecture, and seeks to identify key factors. Then, using the Coupling Coordination Degree model, it analyzes and discusses the coordinated development of the digital economy and the real economy within the region. Finally, by establishing an obstacle degree model to measure the obstacles to the development of the digital economy and the real economy, this paper puts forward corresponding suggestions for a more integrated development of the digital economy and the real economy in Liangshan Prefecture, aiming to address current inadequacies in local digital economy construction, promote a coordinated development of the digital economy and the real economy in Liangshan Prefecture, and better support the rural revitalization of Liangshan Prefecture.

This research has shown the following : 1) The overall development level of the digital economy shows a trend of first rising, then fluctuating and declining before rising again, with an average annual growth rate of 13.23%, divided into three stages; the overall development level of the real economy shows a trend of first fluctuating, then declining, and then rising, with an average annual growth rate of only 0.10%, divided into two stages; 2) Liangshan Prefecture demonstrates a high degree of coupling between its digital economy and real economy, indicating strong interaction between the digital economy system and the real economy system. However, the coordination between these  two subsystems is still insufficient, indicating that the digital economy and the real economy in Liangshan Prefecture still remain  at a relatively low level of development overall. Taking everything into consideration, this paper therefore suggests that the government should actively guide a coordinated development of the digital economy and the real economy, accelerate infrastructure construction, strengthen citizens digital skills, and promote a  prosperous development of network culture.

Key Words:

Liangshan Prefecture; digital economy; real economy; entropy weight method; coupling coordination degree model; obstacle degree mode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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