邰秋园 黄雪梅
中医药是国家卫生健康事业的优势和特色,作为保障居民健康具有重要作用。《“健康中国2030”规划纲要》[1]确定了我国中医医疗的发展定位和目标:“到2030年,中医药在治未病中的主导作用、在重大疾病治疗中的协同作用、在疾病康复中的核心作用得到充分发挥”。中医药在我国医疗服务体系中的作用将更加突显。中医类总诊疗量以及中医类诊疗量占医疗总量的比重也呈明显上升趋势[2]。韦柳丝等[3]认为中医药资源投入有效,但利用率低。刘笑等[4]利用生态位理论研究公立医院竞争机制。刘冬梅等[5]运用生态位理论探讨环渤海及其毗邻区域医疗服务发展空间格局。本文运用生态位的“态”和“势”理论[6-7],建立全国31 个省市中医药服务能力的生态位模型,其中中医药服务包括中医、中西医结合和民族中医在内的所有中医诊疗相关服务能力。通过分析省市中医药服务能力的生态位,分析各省市中医药服务存在的差异与不足,并针对性地提出提升我国中医药服务能力的合理性建议,以期全面提升全国中医药服务能力,充分发挥中医药在国家卫生健康事业中的作用,为全民健康保驾护航。
数据资料来源于2016—2020 年《中国卫生统计年鉴》中2015—2019 年全国31 个省市关于中医药服务的统计5个指标,分别是中医类医疗卫生机构数、中医类医疗机构床位数、中医药人员数、中医类医疗机构出院人数、中医类医疗机构诊疗人次(万人),各省市官方网站公布的省市面积、历年常住人口基本信息。
1.2.1 指标选取
根据前期理论性探讨或经验分享[8-9],本研究采用每万平方米中医医疗机构数、每万人口中医医疗床位数和每万人口中医药人员数为中医药服务投入指标,每万人口中医医疗机构出院人数(万人),每万人口中医就诊人次(万人)为中医药服务利用指标,建立各省市中医药服务能力的生态位模型。见表1。
1.2.2 建立生态位数据模型
以中医药服务能力生态位5 个指标的2019 年数据作为生态位的态值,而2015—2019 年间指标的变化趋势作为生态位的势值。采用生态位的计算公式,构建中医服务能力生态位态势模型,见公式(1)。
其中,Ni是指该省市i 的中医服务能力生态位,Si 指该省市i 的态,Pi指该省市i 的势;Sj指该省市j 的态,Pj表示该省市j 的势,Ai和Aj为量纲转换系数。N 的取值范围在0 ~1 之间,且N 值越大则表明该省市在该生态位上具有较宽生态位,说明该省市在该指标上具有较丰富的资源和竞争优势[10]。
随后,将量纲转换为系数1 年,将5 个指标的态值和势值代入公式进行综合测算,可得出每个指标的生态位数值,运用公式(2)可对各省市中医药服务投入、中医药服务利用、综合中医药服务能力进行生态位的评价。
1.2.3 生态位指标相关性分析
分析中医药服务投入与中医服务利用生态位指标之间的相关性。采用SPSS 20.0 统计软件对每万平方米中医医疗机构数、每万人口中医医疗床位数、每万人口中医药人员数、每万人口中医药就诊人次和每万人口中医医疗出院人数各指标生态位值进行Pearson 相关性分析,得出在 0.05 水平(双侧)上显著相关和在0.01 水平(双侧)上显著相关的指标,并计算相关系数。
1.2.4 生态位排序矩阵分析
运用SPSS 20.0 统计软件构建31 个省市中医药服务投入生态位排序和中医药服务利用生态位排序矩阵,其中X轴为中医药服务投入排序、Y 轴为中医药服务利用排序,设置15 为分隔线,形成4 个模块,分析其中医服务投入与利用情况。
根据生态位理论及计算公式,本研究得到了各省市中医药服务指标的生态位得分,得到中医药综合服务能力生态位及排序,建立31 省市中医药服务能力的生态位模型。见表2。
全国31 个省市中医药服务能力综合生态位先后排序为北京、上海、重庆、浙江、天津、四川、甘肃、山东、江苏、内蒙古、广东、河北、陕西、湖南、宁夏、河南、贵州、广西、福建、青海、山西、湖北、新疆、云南、辽宁、吉林、江西、安徽、西藏、黑龙江和海南。整体来说,经济实力强、人口数量大的省市,其中医药服务能力综合生态位排序靠前,东部沿海地区的综合生态位多数高于西北部地区。
其中每万平方米中医医疗卫生机构数生态位排序前三的是上海、北京、重庆;每万人口中医医疗机构床位数生态位排序第一的是甘肃、内蒙古、重庆;每万人口中医药从业人员数生态位排序前三的是:北京、内蒙古、天津;每万人口中医医疗机构出院人数生态位排序前三的是:甘肃、重庆、四川;每万人口中医医疗机构诊疗人次生态位排序前三的是:北京、上海、浙江。
根据相关性分析,每万人口中医医疗机构出院人数与每万人口中医医疗机构床位数呈显著正相关(P<0.05);每万人口中医医疗机构诊疗人次与每万平方米中医医疗卫生机构数呈显著正相关(P<0.05);每万人口中医医疗机构诊疗人次与每万人口中医药人员数呈显著正相关(P<0.05)。在中医药服务投入和利用指标生态位排序矩阵分析中,得到中医药服务投入高、利用高,中医药服务投入低、利用高,中医药服务投入高、利用低以及中医药服务投入低、利用低4个模块。见图1。
北京、上海、重庆、浙江、天津、四川等10 个省市中医药服务投入高且利用率高,且省市中医药服务能力在全国各省市领先,其综合生态位排序1 ~11 位(见表1)。综合以上省市特点,主要分为两类,一类是经济发达省市,如北京、上海、天津、浙江、江苏、广东、四川,其人均GDP 产值在全国范围内均属前列,且多为环海省市。这些省市因强大的经济实力较好地促进了中医药事业发展,中医药服务能力评价指标均较为领先。另一类是政策大力扶持省市,如内蒙古和甘肃,明确定位、保障投入、突出特色,关注人才引进[11]、中医发展[12]等专项措施引导和鼓励当地中医药事业的发展布局。内蒙古的每万平方米中医类卫生机构数生态排序28 位,但每万人口可得床位数生态排序2 位,每万人口中医药从业人员生态排序2 位,甘肃虽然每万平方米中医医疗卫生机构数生态排序27 位,但其每万人口可得中医类床位数生态排序1位,可见政府足够重视,政策导向必然能促进中医药事业的发展和振兴。
表1 中医药服务能力生态位指标
山东、河北、山西、辽宁4 个省市属于中医服务高投入、低利用的省份。虽然这4 个省市的中医药服务投入生态位排序6 ~14 位之间,但其投入指标中每万人口中医医疗机构床位数生态位排序在18 ~25 位之间,而利用生态位排序在22 ~31 位之间(见表1)。整体来说,这4 个省市每万平方米中医医疗机构数在全国排序相对靠前,但由于其中医医院规模大小等原因,中医医疗机构床位数不占有优势,且每万人口中医药从业人员相对不足,从而导致其中医医疗机构出院人数和诊疗人数生态位排序靠后。从长远上看,住院人数不足不利于中医医生临床经验的积累和整体技能的提升,继而形成中医药服务能力下降的不利循环。同时,床位数低的小规模医院难以形成专科特色和学科优势,在当地居民中认可度低,对周边城市辐射面小。再次,此类省市中医药卫生人力未得到充分开发利用,相对于优势区域和特色区域,此类省市中医药卫生人力工作量明显不饱和。
陕西、贵州、广西、宁夏等5 个省市属于中医药服务投入低而利用高的省份,其中医药服务能力投入生态排序在16 ~27 位之间,中医药服务能力利用生态位排序在9 ~14 位之间,综合中医药服务利用生态位排序9 ~14位(见表1)。分析其投入指标中,每万人口中医医疗机构床位数生态位在三个投入指标中排序相对靠前,所以其每万人口中医医疗机构出院人数生态位排序4 ~12 位,对于有限的中医药服务资源得到充分的发挥。这些省市多是少数民族聚集居住省份,群众对中医药的接受度和信任度较高,中医药事业在当地得到较好地传承与发扬。陕西等省市中医药服务利用与优势区域的省市相比,仍存在较大差距,分析其原因主要为该区域中医药服务投入不足,如若增加此类地区中医药资源投入和制定相应的利好政策,中医药事业发展将会提升到更高层次。
海南、黑龙江、西藏等12 个省市属于低投入、低利用的省市,且其综合生态位排序在14 ~31 位之间(见表1)。此类省市的共同点为中医药投入不足,利用效果不好,整体中医药服务有待提升的空间较大,且投入指标中存在明显的生态位排序落后的短板。西藏每万人口中医药从业人数生态位排序5 位,但是其每万平方米中医类医疗卫生机构数生态排名最后一位,相对来说,西藏具有“软件”、但“硬件”不足,整体中医药服务能力生态位排序末尾。而且西藏、青海、新疆三省市近几年的中医药医疗机构数均是底子薄,重视程度不够,政策支持不足,其中医药服务能力没有得到明显的提升或改善。而海南省、安徽省、江西省每万人口中医医疗机构床位数和每万人口中医药从业人员数生态位排序靠后。在这类省市中,其综合生态位排名普遍处于中后位次,虽有个别省市某个指标的生态位值排序靠前,但总体来说,不能扭转发展区域省市的投入指标生态位或利用指标生态位排序位次靠后的结果。
3.5.1 优势区域—打造核心圈层,促进中医药资源纵向流动
北京等优势区域多为经济强大的省市,可充分利用区域经济和人口优势,推动中医药服务区域间合作共享机制,以优势区域为核心,打造中医药服务共享圈。通过政策指导、技术支援和人才输出等方式加强区域内医疗联盟,加大推动中医药区域间“医联体”建设,牵头完善中医医联体内分级诊疗和双向转诊的标准[13],为基层中医发展提供资源和平台,强化基层中医药服务能力。
3.5.2 潜力区域—凸显中医文化,提高中医药群众认可度
中医药服务利用相对低的省市,在有限的资源中,合理配置资源显得尤为重要。可推进社区医院、综合医院增加设置中医药床位数,凝心聚力,积少成多,从而提高中医药服务能力的宽度。推动生态效能理念创新策略,凸显中医药服务定位,将全民健康与中医理念有效融合,营造“知中医、信中医”的文化氛围。如推进中医药健康理念进“高校、中小学校、企事业单位、科研院所、社区和农村”[14],促进中医药融入到群众生活中,普遍提高中医药群众认可度。
3.5.3 特色区域—融合民族特色,夯实中医服务影响力
此类区域省市民族医药接受度高,利用率高,可借助民族传统文化更全面地发展和传承中医药文化,一方面有方向、有步骤地增加中医药服务的投入,扩大服务能力基数,打破因中医药服务投入不足产生的无形瓶颈,逐步推动特色区域往优势区域迈进;另一方面可通过中医药服务创新,进一步探索和挖掘中医药服务利用空间,保护中医药资源可持续发展,防止中医药资源掠夺式开发。结合区域民族特色,将中医药发展与区域特色和民族风情有机融合,打造中医药服务的全国样板。
3.5.4 发展区域—定向政策扶持,保障中医服务投入量
发展区域的省市,中医药服务受到抑制。首先政府足够重视,加大政府经费投入、合理规划中医药资源配置;借助社会团体力量,简化社会办医程序,鼓励社会多元化办医。如加大中医类人才培养,将中医药事业发展价值与中医药人才价值有机融合[15],优化中医药人才成长路径[16];转变宣传模式,突出中医药治未病和保健调理的优势,突出中医服务“简、便、廉、验”的特点[17]。其次要注重资源转化,提高中医药资源的利用,要突出强调中医“治未病”与西医预防为主有机融合,积极探索中西医结合发展的新路径,推进中西合璧,发挥中西医结合“1+1=11”的效应[18]。
综上所述,通过建立全国各省市中医药服务的生态位模型,计算各省市中医药服务的生态位,得到中医药服务的生态位排序,利用矩阵分析法分析各省市中医服务投入生态位排序和利用生态位排序,全面审视全国各省市中医药医疗机构平衡发展态势,为指导各省市中医药服务构建体系完整、合作密切、运行高效的中医服务生态圈提出合理性建议。然而评价各省市中医药生态位模型的指标还需要进一步丰富和完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