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晗逸
“不错,不错!”“写得蛮好!”“虽然看起来不是很好,但对于第一次写的人来说,很不错了。”听到大家对我所写对联的称赞,我既开心又得意。
讲到这里,可能没有多少人知道,一开始我对写毛笔字可谓厌恶至极。
“崽,我给你报了毛笔课。”妈妈的这句话犹如晴天霹雳,又似一把猝不及防捅来的刀,把我捅得失声大叫:“哦,不!”“如果你不上书法课,那手工画的课也别上了!”知女莫若母,妈妈一下就点中了我的死穴。因为她知道手工画是我最喜欢的课,如果不让上,我就会像丢了魂似的。“不要怕,”妈妈安慰道,“万事开头难,学了以后就不难了!”觉得妈妈的话有点道理,我就点头答应了。
我至今还记得上第一节书法课的情形。因为是被逼着去上的,所以内心有所抵触,加上毛笔字确实比较难写,我上课走神了。所以在写字时,总感觉毛笔故意在和自己作对:我要笔往下走,它偏往上溜;我要写右点,它偏向左斜……一节课下来,所写的“字”个个歪歪扭扭。看到不管如何教,我的笔画始终就像是一条条在纸上扭动的小虫,又像是掉在地上的面条,老师终于不耐烦了:“我可没时间只教你一个人,自己好好练!”“老师不管我更好,至于妈妈嘛……反正她又不在行,她怎么知道我写得好还是坏呢!终于可以放飞自我了!”我暗自高兴。
殊不知,放飞是有代价的。妈媽的确如我所预想的那样,没有发现端倪。但妈妈好蒙,老师难骗呀!我现在还能回想起第二节课的情形:老师拉下一张黑脸,如一只发飙的狮子:“我警告你,再把字写成这个样子,别怪我在班上宣布开除你!”老师的语气平静得叫人发怵。虽然有一定的心理准备,但老师的狂风暴雨还是把我压得喘不过气来!当时,我大气都不敢出,手心直冒冷汗。老师的目光像一道道寒刃,砍得我脊背发凉。
为了不成为第一个被开除的学生,老师讲时,我认真听;动笔练习时,我努力写。一节课下来,连我自己都感到惊讶,都不相信自己也能写得这么工整。课前还对我大发雷霆的老师,居然破天荒地表扬了我:“写得不错,继续保持。”见我能上道,有进步,老师就不紧盯我了。
见老师放松了对我的“监管”,我的老毛病又犯了。每次上课,只求过关,不求精进。理由很简单:一来,又不是我主动要去学的;二来,我不是已经写得不错了吗?
就在我以为可以一直这样“摸鱼”下去时,老妈的一句话差点让我跳了起来:“要不今年你来写春联吧。”见我先是一跳,随即眼珠滴溜溜一转,咋咋呼呼地应了几声,妈妈玩味似的看着我:“你别想应付了事,我已经放出风去了,说你自己觉得字不错,今年的春联要自己写。”就这样,我再次被逼到了悬崖边上。
想到四周全是盯着我的眼睛,想到那些对我抱着殷切期待的目光,虽然我这只“鸭子”是被人赶的,但此刻也只能“上架”了。
只有真正写过对联的人才知道,写第一副对联是多么地难。首先,是对联上的字跟平时反复练的单字很少有相同的——即便有,也是少得可怜;等你千辛万苦找到范字,把这些组成对联的“单字”练好就是个巨大的工程。例如,“照”字应该上紧下松,但真正写起来才知道有多么困难:上面一紧,一不小心就成了墨团;松一点吧,整个字又很散——光把“照”字写好,就不知花了我多少精力。
单字易写,整联难书,更不要说把这些“单字”串成文气贯通的一副对联。当时的上联是“门迎百福福星照”,下联是“户纳千祥祥气开”。至今我还记得把单字合成整副对联的情形——光是上联,就“合”了五六遍才“合”成功:第一次写了个错别字,第二次字没对齐,第三次语序反了,第四次本来是大功告成了,可我乐极生悲,一开心甩了下毛笔,墨汁又溅在纸上……
就这样,找范字,练单字,“合”整联,我前前后后折腾了一个多星期,再加熬了两个不眠之夜,对联终于完工了。
看着“浓墨重彩”的对联,听着大家对我的称赞,一种成就感油然而生:看来成功不是随便来的,一定要在关键时刻逼自己一把——不管是自己逼,还是别人逼。
(指导教师:钟华奇)
【简评】本文按小倒叙,大顺叙的结构,按事情发展顺序,紧扣“逼”字,向读者详述了自己学写毛笔字的有趣经历。以“妈妈逼、老师逼、大家逼”几个场景,向我们讲述了难忘的经历,最后得出体悟:“成功不是随便来的,一定要在关键时刻逼自己一把——不管是自己逼,还是别人逼。”文末自然而然地升华了文章的主旨,拔高了文章的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