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文化概论”课程混合式教学方法探索

蒋 平

(浙江传媒学院文学院 浙江 杭州310018)

2017年1月，中央办公厅、国务院办公厅联合印发了《关于实施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传承发展工程的意见》，提出“文化是民族的血脉”，中华优秀传统文化要“贯穿国民教育始终”，要“推动高校开设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必修课”，要“加强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相关学科建设”等[1]。为此，高等院校应更好地教育和引导大学生理解传统，弘扬传统，传承民族文化的精华，向世界推广中国文化。已在各大高校普遍开设的“中国文化概论”课理应担起这个任务。笔者所在的浙江传媒学院也在艺术类和文史类各专业中设置了“中国文化概论”课程，笔者及教学团队发挥本校在传媒领域的长处，根据如今网络多媒体时代的特点和国家文化战略的要求，对“中国文化概论”课的教学理念教学方法进行了新的思考，提出了新的构想，实施了相应的改革，总结出一些经验。

1 利用跨媒体平台，建立混合式教学系统

我们借鉴具有创新性的“翻转课堂”和线上线下混合式教学方式，设计符合相关理念与逻辑的教学过程，搭建基于互联网的多个线上媒体平台，与线下课堂组合为一个前后有序、功能互补、彼此沟通的完整的教学系统。

1.1 线上平台课

教师在爱课程网“中国慕课”频道建立“中国文化概论”在线课，按章节逐步发布“教学视频”“测验题”“章节作业”“PDF讲义”等，设置讨论区进行答疑和讨论。线上平台课的视频内容主要介绍基础概念和基础知识，学生先自主观看学习，做到基本理解、识记，并能引发思考，提出问题，再进入线下课堂，听取老师在教室的面授讲解，实现“翻转课堂”。

1.2 线下课堂

在学习完成每周一节内容的线上学习后，老师进行与线上课配套的每周一次的教室授课。上课内容包括：重温线上课的基础概念和基础知识；对一些重要概念和知识点做深入讲解，进行拓展和补充；引入平台课讨论区学生的见解，做现场问答，进一步互动交流。

1.3 辅助性通信群

每个教学班建立一个全班学生加入的QQ群和一个由老师、班干部组成的微信小群，用于师生间的信息传递，在每轮线上课和线下课前发布提醒和预习要求，并在QQ群上传相关课件、电子版参考文献、优秀学生作业等供学生下载参考。

1.4 B站视频作品发布平台

在视频网站B站（https://www.bilibili.com/）开设专用账号“思镜文影”，鼓励学生拍摄文化类短视频作为课程实践作业，并择优在此平台公开发布。

以上四种线上或线下教学空间相互配合，构成完整的教学过程。

2 注重分类型的态度和能力培养，采取多维互动的教学手段

根据美国教育心理学家加涅发展的教学系统设计的理论，可以把学生习得的性能划分为五种主要类型，包括：智慧技能、认识策略、言语信息、态度、动作技能[2]。加涅认为，把教学集中于任何一种性能或两种性能的组合上是不足取的，必须认识到有多重教学目的，学习者需要获得几种习得的性能[3]。对“中国文化概论”而言，动作技能的学习相对次要，其他四种类型的性能是学习的主要目标。其中，线上平台课的教学视频和章节测验题主要针对言语信息学习目标而设计，态度、认识策略、智慧技能的学习主要通过各教学空间的互动教学来完成。

2.1 辅助性通信群的互动

老师于每轮课前在微信小群发布课程提醒和预习要求，并向班级干部了解班级学生已上过的课程、专业特点等情况，作教学方法、教学效果小调查。这是顾及“教学必须考虑学习者之内与之外的一整套因素，这些因素统称为学习的条件。”[4]这些沟通有利于老师了解学习者本身，在设计教学时，更能契合学生的内在条件，更精准地引导学生将已习得的知识向将要学习的新知识迁移。

老师与作为学生代表的班级干部沟通还有助于引导整个班的学生对“态度”性能的习得。“态度的作用是放大个人对某些人、事物或情况的积极的或消极的反应。”[5]培养学生对课程积极的态度当然对教学效果有正面的作用。通过微信小群赋予班级干部协助教学的角色，可以增强他们的荣誉感和责任感，从而更愿意带动全班学生对本课程更加积极地学习，发挥类似于大众传播中“意见领袖”的作用。

2.2 网络平台课的互动

线上平台课的教学视频虽然主要是对学生的单向传播，但也常在视频的末尾留下开放性话题交给学生思考，为在平台课和线下课的讨论提供契机。同时，配合每一节的教学视频，施放一组测验题，皆为客观性的知识点，学生做完提交，系统根据老师预设好的答案进行批改，学生通过批改结果可以自检正误。这是一种以技术手段实现的软性的师生互动，可以帮助学生对言语信息性能的有效习得。

“智慧技能是构建大多数课程的重要基础。它们包括概念学习、原理与规则、问题解决行为。它们是大多数人称作的高级学习技能，因为它们需要的不仅仅是记忆。”[6]“中国文化概论”课要求学生能够运用中国文化的一些基本知识和基本原理观察、分析社会现实，得出自己的判断和见解，并用口语或书面的方式表述出来，养成用文化的视野看世界的意识和能力，这正属于智慧技能类的学习目标，也是我们着眼于能力培养和综合素质培养的宗旨所在，需要硬性的互动教学来达到。为此，平台课开辟讨论区，老师针对每节教学视频的内容施放思考题和讨论话题，鼓励学生以发帖、回帖的方式参与思考和讨论，老师也在讨论区参与，可以点赞和发帖答疑、加入讨论和引导话题，实现师生互动。学生可以点赞、开新帖、回复别的学生的帖子、加入讨论等，实现生生互动。

2.3 线下课堂的互动及线上线下课体间的互动

首先，线下课堂的功能与线上平台课的功能分工互补，线下课堂的内容是对线上平台课内容的提升，这样的设置以线下课与线上课的不同课体的互动来运行。线下课引用线上课的内容，线上课同样也反馈到线下课。如首次课1.1节“什么是‘文化’与‘中国文化’？”先行的线上平台课教学视频在结尾处提出一个思考题：“文化”一词在西方语源里的本义是“耕种、植物培育”，而在中国语源里，“文”这个字的本义是“文身、各色交错的纹理”。对此，你有什么想法？学生在线上平台课讨论区发帖发表他们的想法，到了线下课堂，老师在课件中展示部分学生帖子加以评析，借此讲解中西文化的不同特质，澄清学生的误区，而有的学生再到线上平台课发帖谈他们对这个问题新的认识，这就实现了线上课与线下课课体间的互动。

其次，线下课堂的现场讨论增强学生的思维和表达能力，促进学生智慧技能的习得。老师在线下课堂提出一些讨论题，要求学生发表意见，鼓励观点不同的学生当场反驳，论证各自观点，老师适当调控，使学生的思路逐渐清晰和深入，对概念的理解变得更准确，逐步学会根据逻辑来思考问题，运用一些原理来观察和分析文化现象，因而智慧技能得到提高。

再次，通过线下课堂的老师讲解和作业布置引导学生找到恰当的学习方法，促进学生认知策略的学习。在教学中特别设计了一个“学习路径”，向学生介绍如何由浅入深地学好中国文化，如其中一个环节是“经典著作的选读”，要求学生精读若干经典学术专著，并手写读书笔记上交。老师在线上平台课上展示部分优秀笔记，加以点评。

另外，在线下课堂的互动中，老师注意引导学生的态度学习和情感培育，助力学生的个人成长。现场讨论环节，老师常常鼓励、激发性格内向的学生，帮助他们克服心理障碍，参与到讨论中，培养勇气和表现力，学生对本课程的好感和积极性也会因此增进，态度类型的学习会更有效果。在课堂讨论和辩论时，老师引用中西文化中相关的文明规则，提醒学生在辩论中保持理性和相互尊重，避免人身攻击，把它当作未来在社会场景中进行良好人际交流的预演。这样的课堂互动在知识的教学之外，也有助于促进学生的情感养成和人格成长。

2.4 B站视频作品发布平台的互动

老师把学生传统文化主题的短视频或专题片作品传到B站专用账号发布，接受全网受众的观摩和评价，利用B站平台本有的点赞、评论、转发等技术功能实现更大场域空间的互动。这样的互动是对学生心理和创作能力的磨炼。

学生看到自己的创作成果得到公开呈现，并获得正面评价，会产生成就感和对自我的肯定，也必然增加对所学课程的兴趣，对态度性能学习带来好的效果。

当作品受到更多网友的关注时，可能出现负面评价，也许暂时打击学生的自信心，但受关注本身也是作品影响力扩大的证明，反过来恢复他的信心。同时，网友的批评和建议有利于他发现作品的问题，提升与视频创意和制作相关的综合技能（包括熟练操作电脑进行剪辑的动作技能），获得用新媒体手段传播传统文化的能力。

3 兼顾文化传承，实行多维联系的教学方法

我们认为“中国文化概论”课不仅要进行知识的传授，还应发挥传承传统文化的功能，从这个意义上说，它本身也是文化传播的过程。“文化通过传播被人们认识和理解。传播的方式很多：传统的口耳相传、文字相传，现代各种电子媒介和公共活动等。每一种传播方式的问世和被选择又是一种文化的结果。大众传播的传播特性使接受传播内容的人维护或者改变自己的文化观念。”[7]因此我们的课程教学设计也应把学生视为传播传统文化的一个接力者和网络节点，用传统文化塑造他们，使他们认识传统，认同传统，并且成长为优秀民族文化新一代的传承者。为此，教学设计中重点采用多维联系的教学方法，包括“联系古今”“联系中外”“联系现实”。

3.1 联系古今

“中国文化概论”的教学并不局限于古代本身讲传统，而是时时注意参古证今，立今评古。在平台课教学视频及线下课堂讲授中剖析文化传统对当今社会的塑造作用，让学生能剥开中国社会的现代表象，发现隐藏其下的传统文化的内因。同时，用当代思想来观照古代，辨析传统文化的精华与糟粕，发现传统中虽已式微但对今天有借鉴参考价值的部分。在作业、思考题和讨论话题的设置时，也注意古今联系的角度，如有关“中国古代社会政治结构”的这一讲，要求学生在课堂上以“家庭或家族对我的影响”为主题分享个人的成长故事，反思父母与“我”的相处模式背后所潜藏的古代家族社会的影子，有的学生敞开心扉，倾吐与父母之间关系的心结，老师在评论中给予情感的安慰，同时结合所讲的相关理论进行剖析，说明当代中国和当代中国人与古代传统的关联，传统对国家与个人塑造的作用。

在这样的古今联系中，使学生更深切地体认传统文化的意义，更深刻地认识自身。通过将传统与今天相对照，恰可以更好地“认识你自己”，这个自己既指作为个体的自己，也指本民族的文化。

3.2 联系中外

本课的教学还注意进行中外比较和中外联系。在知识讲解和作业、思考题和讨论话题的设置中，一方面以西方文化为参照系，来凸显中国文化的特质和优劣长短。同时，以中国文化的眼光来审视西方文化，发现西方文化的个性及不足，使学生在看待西方文化和本民族文化时既不盲目崇洋媚外，也不妄自尊大，陷入狭隘的民族主义，而以中国文化的和合思维和海纳百川的胸怀来取舍融汇。如课堂上，引导学生就“文化”一词的中西语源的不同来谈中西文化的不同特质，学生们从“文化”的英语词“culture”的本义“栽种、植物培育”出发，联想到西方更重视物质生产和科学技术的倾向，而由“文化”的“文”汉字甲骨文的本义“文身”联想到中国文化更偏重精神领域和道德伦理的倾向，师生共同探讨中西方文化由于这两种不同倾向而产生的利弊得失，进而对中国近几十年来的开放政策和科技兴国战略进行文化阐释。

联系中外的教学方法使学生对传统文化能够适当取舍进而形成认同，在跨文化的语境中立足民族立场，树立自主的价值观。

3.3 联系现实

本课的教学还注意理论联系实际，通过调查现实来印证理论知识，将理论学习与社会实践相结合，通过创作和发布文艺作品进行文化传播的活动。如要求学生以“身边的传统”为主题，调查传统文化因素，做专题片或短视频，向大众传授传统文化的知识，弘扬中国传统文化的精神。选出其中的优秀作品在B站专用账号“思镜文影”发布，向广大网友传播。

这项作业引起学生很大的兴趣和热情，他们自发组成团队，确定了各种各样有关传统文化的选题，采取丰富新颖的形式和创作手法，完成了不少短视频或专题片作品，短视频类：如《现代超市中商品包装的传统元素》，介绍某超市部分商品（如美国品牌“乐事薯片”）外包装设计对中国传统文化元素的融入；《我所知的汉服一族》，探访汉服爱好者推广汉服的想法、活动及汉服表演；《游戏中的传统文化》，结合真人拍摄和视频拼接，以穿越游戏世界的大学生主人公视角介绍国产游戏中的传统文化元素，谈对传统的认识。小专题片类：如《张小泉剪刀传承人》，面对面访谈张小泉剪刀制作工艺传承人，听手工艺人的心声，了解非遗传承的现状和痛点。老师安排专门的课时召开成果分享会，请每个团队选出一人上台进行创作阐述，介绍作品的主题、手法、思路等，其他同学进行点评和讨论。老师择出若干有特色的视频在B站平台公开发布，全网分享，产生了很好的反响。

“联系现实”的教学方法促使学生知行合一，从被动学习变为主动探究，从对传统的态度是超然和疏离变为近察、触摸和沉浸，从受众变为网络新媒体时代的传播者，还有可能成长为传统文化的优秀传承人。

4 结语

现代社会需要有综合能力的人才，国家也需要培养眼界宽、思考力强，对本国文化和本土价值观有认同感的国民，基于此，我们的“中国文化概论”课通过多维互动多维联系的教学手段和方法促进学生主动探求知识，习得多种类型的技能，能与他者互相交流激发，产生创见，同时培养学生拥有缜密灵活的思维能力、贯通古今中西的文化视野，成为传统文化优秀的传承者和增加国家文化软实力的积极力量，这是我们对这门课进行教学改革的目的，目前在实践中取得了一些效果，还需要在新媒体技术日益发展更新的时代环境中做进一步的研究和不断地拓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