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坛剧应用于强戒学员教育矫治的实务初探——以兰州市X 强制隔离戒毒所为例

江琳，李晟赟

（甘肃政法大学公共管理学院，甘肃 兰州 730070）

近年来我国多地强制隔离戒毒所已开展了角色剧扮演活动，这些活动主要致力于排演家庭剧，进行场景模拟，期望强戒学员能借助角色扮演换位体验亲友所遭受的痛苦来形成情感压力，促使其产生内疚心理，进而实施感化教育。但是，强戒学员进行角色扮演时，通常只按照工作人员编排好的剧本展演，其他的强戒学员则作为观众远离舞台安静观看。这种既定式展演过程，很容易使演员和观众都抱有“看客”“走过场”心态，将角色剧扮演当成是强制隔离戒毒所组织的一次文化活动。强戒学员其实难以切身体会剧本中人物的真实感受，而且极易将剧本预设的情感压力看做另一种变相批评指责，进而激发起自我保护本能，拒绝任何自我反思与深度交流。不可否认，角色剧活动的确产生了一些效果，也积累了较多活动经验，但其本身存在的局限性也日渐凸显。时代飞速发展对我国戒毒工作的要求不断提升，本研究尝试在原有角色剧的经验基础上进行拓展创新，引入论坛剧这一新形式，扬长避短，产生更好的教育效果。

1 论坛剧应用于强戒学员教育矫治的契合性

1.1 论坛剧概述

论坛剧（Forum Theatre）为应用戏剧中的一种，其目的在于使参演者与观众直面互动，思考并尝试新的行为选择以改变剧情，进而解决问题。目前其在校园暴力预防、性别平等与社会正义倡议、弱势群体赋权以及专业教育等领域的成效较佳[1-4]。我国于20 世纪末开始陆续将其运用到反家暴、校园欺凌、能力培训等领域中[5-8]，均取得了较好效果，但在戒毒领域实践中的应用则基本属于空白。

1.2 论坛剧的基本特点

论坛剧开展分为初演、复演以及讨论共三步[9]。演员首先对剧本进行初次表演，观众则在无干扰环境下观看。完整表演结束后，演员会进行复演，此时观众能够随时要求暂停演出，并上台替换演员，将自己的想法转化为实际行为且通过角色表现出来。此过程中，其余角色基本保持原有设定，配合“新演员”继续发展剧情，探索剧情发展的不同可能或全新结局。它能够超越剧场进入生活[10]，以非评判的、充分尊重的方式保护和实现了“观演者”[11-12]对自身思考和想法的行为表达，非常符合强戒学员教育矫治工作的需要——即安全、新颖、非评判，易为特殊、敏感人群所接受[13]，且具有极强反思价值。强戒学员面对复吸诱惑，往往会因缺乏理性思考而难以拒绝、节制，再度沦为毒品俘虏，而论坛剧恰能提升困境面前人通过理性思考进而决策的能力[14]。可见，促使强戒学员深度反思和理性决策的目标与论坛剧效果不谋而合。

1.3 论坛剧与角色剧的主要区别

论坛剧与强制隔离戒毒所以往开展的角色剧扮演活动有部分相似，而主要区别在于前者更凸显开放性。在角色扮演过程中，沉浸式的论坛剧场使其他强戒学员能够在现场观看演出，近距离接触舞台，在事件发展的每一个关键转折点都可以现场打断甚至能上台进行自我展示，表达不同意见。这一方式既继承了传统角色扮演的优点，又做出了进一步创新。故本研究将论坛剧作为教育方法之一，开展相关实验，并尝试应用于纠正强戒学员极端个人主义错误认知的戒毒教育矫治中。

2 论坛剧应用于强戒学员教育矫治的方法和过程

2.1 样本来源、分析方法与研究伦理

本研究于2020 年10 月—12 月在甘肃省兰州市×戒毒所选取了年龄在30～45 岁，育有子女的男性强戒学员15 名为对象，以小组活动形式开展了论坛剧矫治活动。活动全程记录，并以量表法与访谈法收集资料进行分析。

为了避免强制隔离戒毒所管理人员参与活动可能会造成强戒学员的现场心理压力问题，本展演过程自始至终由社会工作者主持进行。遵照学术伦理要求，对研究中出现的强戒学员的身份信息做匿名处理。本研究获得甘肃政法大学和兰州戒毒康复医院伦理委员会批准。

2.2 论坛剧的展演过程

据了解，A 社区戒毒期间，因毒友多次邀请，不敌毒品诱惑，选择复吸。某周日，其女（高三在读，每月放假一次，周天下午返校前会前来探望父亲）正好撞见其烫吸冰毒，遂上前阻拦，试图抢走毒品。A 受毒品影响，情绪失控，与女儿发生剧烈争执，并动手殴打了女儿。后邻里进行劝阻并通知了社区与社区民警，最终A 被处以强制隔离戒毒。社工在工作人员帮助下，与A 沟通，表达了希望以他的经历作为剧本脚本的想法。由于A 有较强愧疚情绪和较高倾诉欲望，其在初步了解论坛剧并得到信息会完全保密的承诺后，同意社工将其化名为“老王”，并以其经历进行剧本编写。脚本完成后，考虑到活动中心作为公共区域使用率高，开放流动性强等因素，社工将15 名强戒学员召集至更私密、安全的心理咨询活动室，并以此作为论坛剧日后的活动场地。

阶段二，剧本彩排。剧本矛盾聚焦于两点，一是吸毒者老王受毒友劝诱；二是老王复吸被女儿发现并爆发矛盾。一般而言，初次表演由专业演员进行，但为向强戒学员传达“表演不仅限于专业演员，每个人都能上台表演”的观念，同时熟悉论坛剧结构与运作，社工决定先进行剧本彩排，并参考香港大学梁振伟“招募和培训中学生作为论坛剧演员和后台助手”[9]的做法，亲自上台表演剧本。三名社工分饰剧中角色并排练，一周后，在15 名强戒学员面前完整地彩排了整个剧本。本次彩排将剧情呈现于强戒学员面前，减少了强戒学员对舞台表演的畏惧与焦虑，鼓励和刺激了他们的表演欲望。最终剧本角色（吸毒者老王、女儿以及毒友）分别由强戒学员B、C、D 扮演。随后，他们在社工帮助下对剧本进行了为期一周的排练。

阶段三，论坛剧表演。演出共持续3 h，首先社会工作者作为主持人向强戒学员观众介绍了论坛剧活动的流程与规则。随后，3 位表演者在12 名强戒学员观众面前对剧本进行了初演。演出结束后，社工发挥引导者和支持者作用，运用观察、提问、鼓励的技巧引导他们思考：“若你是老王，毒友将毒品给了你，你怎么处理？”“女儿为你哭泣，反对你复吸，你会如何做？”“你觉得哪些地方是可以进行改变和努力的？”，并鼓励他们彼此讨论。

阶段四，复演。12 名观众甚至是3 名表演者都可以随时要求停止演出，社工邀请要求停演的强戒学员上台替换演员，并展示他们将如何进行不同干预以改变结果，实现强戒学员由“观看者”向“表演者”的转变。新旧演员根据情况不停地讨论和发展剧情。社工跟踪演出全程，及时做记录，并在剧本结果得到超一半观众认可后，结束本次演出。

2.3 剧后延展

论坛剧演完后，为强化实际效果，社会工作者趁热打铁，组织强戒学员就论坛剧所反映的“出所后受人劝诱”“因复吸问题与家人爆发冲突争执”两个核心矛盾和“本次论坛剧带来了什么”这一议题展开深入讨论。

社工先向强戒学员提出3 个问题，以激发和推动强戒学员思考。其一，论坛剧后，你有什么感想？其二，观看了复演中他人的行为选择，你对自身或家人有无什么新的认识？其三，活动后你有何启发，有什么新的打算？不论是作为表演者，还是作为现场观众，强戒学员都在讨论环节中踊跃发言，积极交流了想法与感受。部分人产生强烈的情绪共鸣，本次参与论坛剧活动的强戒学员的反思深度和广度远超活动预期。

3 论坛剧应用于强戒学员教育矫治的效果

课题组围绕着“个人与社会的关系”主线，着重对强戒学员较为突出的极端个人主义认知开展论坛剧展演活动。通过对活动进行全过程记录、分析以及效果评估后发现，论坛剧的确在戒毒教育矫治中产生了积极效果。

3.1 能够促进强戒学员自我反省

传统的剧本扮演活动对强戒学员演员和强戒学员观众做了明确的职能划分，逐渐形成演员只负责演，观众只负责看的默认现象，活动流于形式，难以真正触动强戒学员心灵。论坛剧安全且相对自由的环境降低了强戒学员的防备心理，放大主观感受。“沉浸式体验”打破了演员与观众间的界限，实现了演员与演员，观众与演员之间的强互动。强戒学员观众不再只有看客身份。他们通过打断复演，上台代替原演员表演而获得真实的活动参与感。此外，他们也在与其他演员发展剧情的过程中，得以真正体验到角色在面临复吸困境和家人冲突时的痛苦、挣扎，或得到家人谅解与支持时的愧疚、感恩等情绪。强戒学员在活动中打破“以自我为中心”的硬壳，激发了自身对爱与自尊、愧疚与期待等情绪的觉察，进而进一步内省、反思。

选取福州市5个市辖区，分别是鼓楼区、台江区、仓山区、晋安区和马尾区作为市辖区研究单元，以及2个县级市(福清市和长乐市)和6个县(闽侯县、连江县、罗源县、闽清县、永泰县和平潭县)作为县域研究单位。根据灰色关联分析理论以及耦合度计算方法，选取了16个经济发展指标(表3)。

3.2 能够在一定程度上改变错误认知

传统的剧本展演只给予表演者单一的行为选择，剧本发展也具有明显的倾向性，这会导致强戒学员提前预料到既定结局，不能获得强有力的内心震颤，矫治效果欠佳。但论坛剧复演时，观众的加入增加了表演的不确定性与灵活性。强戒学员演员的表演不再囿于固定剧本，而是依据个人思维情感与行为判断，因此最终展现的剧情和结果也有好有坏。如此一来，他们既受到他人表演时强烈的情绪感染，也能将不同的思维观念、行为选择与相对应的好坏结果进行直观比对、权衡。错误行为选择所带来的负面情绪和导致的不好结局，可以刺激或提醒部分强戒学员以往的认知是错误的。同时，好的剧情与结局亦能帮助强戒学员进行思考，在一定程度上帮助他们反思错误认知，思考个人的真正价值，唤醒个人的责任意识。

3.3 能够教育强戒学员学会节制欲望

对强戒学员而言，论坛剧存有两个潜在好处，一是能够刺激他们进行自我深省；二是能够教育他们对他人的正确思想或行为进行学习。一方面，论坛剧的剧本是现实的映射，不论是作为表演者还是作为观众的强戒学员都可以通过对剧中人物的一言一行进行观察、点评和比较，发现一些正确行为的好处，譬如节制欲望，控制情绪，理性沟通避免矛盾激化等。另一方面，强戒学员在社工引导下对表演中他人言行进行复盘和对结果进行反思，讨论总结出受强戒学员普遍认可的最优行为方案。此行为方案可以作为强戒学员应对他人劝诱等类似困境的经验参考。

3.4 能够引导强戒学员学会作理性决策

部分强戒学员在改变错误认知的同时，还能够正确认识到个人与家庭乃至社会间的关系。“偷偷再吃一口没有关系”“谁能管我，凭什么管我，我不需要人管”等非理性思维转化为“我要对我自己负责，也要对家人负责”的正确认知。逐渐清楚意识到他人的劝诱吸毒是一种不正当要求，从而拒绝、避免再次落入毒品陷阱。强戒学员在一定程度上重塑认知后能够主动将自己的违法恶念掐灭在萌芽状态，亦能依靠自己学习或提升的一些能力，在大是大非面前做出较为理性的、正确的决策。

4 论坛剧应用于强戒学员教育矫治的局限性与展望

4.1 论坛剧应用于强戒学员教育矫治的局限性

4.1.1 剧本难获取与难处理

论坛剧开展的前提是拥有一个足以反映问题的剧本，因而剧本的获取和后期处理是重中之重。但由于强戒学员身份特殊，情绪敏感且难把握，社会工作者若没有事先与强戒学员建立联系、获取一定信任或无强制隔离戒毒所工作者协助，则会在剧本原型的获取上遭遇一定阻碍。此外，剧本因开发自强戒学员的真实经历，社会工作者除了要对信息进行模糊处理，确保剧本原型的身份不被暴露以外，还需要仔细、科学地编写剧本，注意真实性与艺术性的平衡。因剧本原型给出的故事经历不一定细致或准确，社会工作者还需在已有资料的基础上进行必要的填补与修改。同时，还需针对故事和观演群体的特殊性，即强戒学员具有敏感性强，安全感弱，思绪焦虑等特点对一些细节和情节的处理做出考量。

4.1.2 非专业演员进行角色扮演困难多

虽然社会工作者会承担初次表演展示剧情的工作，参演的强戒学员也会有纸质剧本在手，但强戒学员是非专业演员，要投入和表演角色仍存在一些困难点。一方面，部分特殊角色的扮演具有挑战和局限性。例如，本次剧中的女儿角色若无强戒学员愿意扮演，则此角色空缺，剧本也就无法按照预期进行。即使社工代为表演，也难以在复演时规避个人的思维和行为对剧情产生的可能影响。另一方面，演员的情绪和行为不完全可控。因表演者是强戒学员，剧情中的某些情节有可能刺激到他们，若不能有效地控制情绪，则可能对其他表演者甚至是对其自身带来不良影响。例如，在复演时，主动要求复演老王角色的强戒学员E就在强戒学员D 饰演的毒友持续纠缠，想要劝其复吸时，没控制住个人情绪，推搡辱骂了D。社会工作者即刻暂停复演，进行干预。E 也很快反应过来，向D 表示歉意，求得了谅解，随后复演才又继续进行。

4.1.3 部分强戒学员参与活动目的不纯，教育作用有限

部分强戒学员具有很强的伪装能力，擅于掩饰自己的真实想法和情绪。这类强戒学员参加活动的目的是逃避劳务或挣表现赚奖励积分。尤其在有管理人员在场时，这些强戒学员会伪装出认真、积极、配合的姿态以使自己符合干警的期望。他们在论坛剧展演过程中暂时性地蒙蔽自我的错误认知，控制自己的一言一行，故意表现得遵纪守法、品行良好。表面上，论坛剧已顺利完成且众人反应较好，但实际上，部分善于伪装的强戒学员并未矫正错误认知。因此，论坛剧的实质教育效果还有待考量。

4.1.4 实践中需要全程控制，与理念上自由发声存在一定冲突

论坛剧秉持尊重自由发声和行动的民主理念，强调尊重个体独特性，所有人均有权利发声。就理论上而言，在论坛剧里的言论和行动应当不受抑制，言论和行动皆不可侵犯任何一位参与者。但由于本次对象是强戒学员，他们的身份、经历处遇以及参与论坛剧的目的都要求社工作为支持者要对他们的言论和行动进行一定把控。吸毒本身是一种社会越轨行为，吸毒者或多或少会有行为偏差和非理性思维，也确实需要社会工作者在开展论坛剧时进行重点监督和及时控制。这就使论坛剧陷入一个两难境地。因此，为强戒学员开展论坛剧时，究竟要完全尊重个体的自由发声，还是对发声加以控制，需要社工根据教育矫治对象本身的特性来衡量决定，并不能简单照搬其在其他领域研究的实务过程。

4.1.5 人力与时间成本较高，周期长且需要多方合作

与针对其他人群开展的论坛剧有所不同，社会工作者需要事先排练剧本，再着手推展表演，多方鼓励强戒学员积极参加初演。相比于以往排演的家庭剧、角色剧、场景模拟等，论坛剧所用时间更长，同时观众、参演者以及工作人员所投入的精力也更多。这些都意味着在强制隔离戒毒所开展论坛剧需要耗费更大的人力、时间成本。此外，论坛剧对主持人身份与能力有一定的要求。一般情况下，为了消除现场心理压力，主持人的角色不适宜直接由强制隔离戒毒所的管理人员担任。若想组织开展论坛剧，还需在强制隔离戒毒所之外其他专业人士的指导协助下进行，即使管理人员要自行开展，事先也需要接受培训，掌握论坛剧流程并在实施过程中注重引导。论坛剧需要多方的密切合作与有效衔接，才能达到矫治目的。

4.1.6 需要配合其他矫治手段及时跟进

因论坛剧让强戒学员全过程参与展演和观看，目标指向教育矫治，会使强戒学员的很多负面情绪和不良行为习惯被迫暴露，从强戒学员的角度看，这是一个自揭伤疤的不愉快过程，即使彩排和初演能够顺利进行，但仍可能导致部分初演时的参演人员不愿意继续进行复演。因此，要想深度纠正和改变强戒学员的错误认知、不良沟通习惯和低水平情绪控制能力还需要漫长的时间，论坛剧的活动功效要结合其他矫治手段及时跟进巩固。此外，在推广过程中还需事先有适宜的心理预期。

4.2 论坛剧应用于强戒学员教育矫治的展望

就本研究案例所呈现的最终效果来看，论坛剧既拓宽了以往强制隔离戒毒所开展的角色扮演剧教育方式的宽度，又提升了修正强戒学员错误认知启发作用的深度，将强戒学员参加活动的“看客”心态转变为“参与者”心态，在参与过程中反思其行为带来的危害，检视自己的认知偏差，真正从心灵深处受到震动，进而激发出认错改错的决定，具有很好的教育实践效果。

此外，论坛剧可复制，能够作为常规教育矫治技术而广泛应用。通过社会工作者针对强制隔离戒毒所的管理人员开展论坛剧的培训服务，并传递相关的社工理念——从论坛剧的形式、意义、要求三个维度入手，帮助管理人员掌握并了解论坛剧，同时培训提升其响应能力，引导其尝试自行开展后，论坛剧能够成为强制隔离戒毒所中的常规教育矫治技术，为戒毒教育矫治工作提供一种适宜技术。如此，论坛剧既能扩充教育矫治方法体系，也能提高戒毒人员主动参与的积极性，从而进一步提高戒毒康复质量。

5 结语

论坛剧作为一种新颖的教育矫治方法，应用于强戒学员教育矫治中能够产生多方面功效，值得理论界和实务界进一步跟进研究。当然，由于本研究仅为初步探索，15 名吸毒者无法代表全国数量庞大、情况复杂的吸毒人群。剧本展演矫治目标也仅仅针对X 强制隔离戒毒所中的部分强戒学员。因此，今后应当进一步扩大应用人数范围，并尝试将论坛剧在情况更为复杂的吸毒人群中进行实践检验，破解论坛剧在强戒学员教育矫治中存在的难点，深入挖掘其可能存在的其他功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