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境分权、政府金融支持与资源型城市产业转型升级——以安徽省为例

郑飞鸿，车宏生

(合肥学院 经济与管理学院，安徽 合肥 230601)

资源型城市是我国重要的能源资源战略保障基地，在我国经济发展中有着卓越贡献。但随着对资源过度掘取和不合理的开发利用，导致资源型城市生态受到破坏，资源型城市产业结构倚重高污染、高能耗和高排放特点的资源型产业占比高，资源的盲目开发以及低效率利用，对周边自然环境造成负面影响，资源型产业对资源过度依赖造成资源型城市形成产业路径依赖，导致资源型城市竞争力弱，长期的资源依赖使资源型城市发展落入衰退陷阱，难以实现可持续发展，阻碍了资源型城市产业转型升级。实施环境分权在一定程度上能够改善生态环境的质量，有助于推进资源型城市产业转型升级，并且实现生态与经济的双赢。环境分权的实施有利于激发企业推进绿色技术创新的动力，更新生产设备、改进生产工艺，资源型企业转型升级提高了整体行业绿色技术革新，从而加速资源型城市产业转型升级。但随着环境分权的实施会衍生出一系列企业转变生产方式的融资难题，而加强政府金融支持有利于这一难题的破解，为了深入分析环境分权、政府金融支持与资源型城市产业转型升级的影响关系，需要认清和把握环境分权、政府金融支持及其对资源型城市产业转型升级影响的作用机制，并且在掌握其作用规律的基础之上，发挥其推进资源型城市产业转型升级的重要作用。

一、文献综述

通过对国内外该领域相关文献的梳理，发现关于环境分权、政府金融支持与资源型城市产业转型升级影响关系研究主要围绕环境分权与资源型城市产业转型升级影响关系、环境分权与政府金融支持影响关系以及环境分权与政府金融支持影响关系展开。

1.关于环境分权与资源型城市产业转型升级影响关系的研究

关于环境分权的研究最早可追朔到二十世纪七十年代，但有关环境分权对企业技术创新的研究仍有不足。Millimet和Roy(2016)认为环境分权可以提高企业创新生产力，环境分权的实施会促进企业进行生产设施的升级改造，加快科技成果的产业化，推动绿色创新技术产业化应用，从而促进资源型城市可持续发展[1]。部分学者持有以上共同观点(Klemetsen 等，2018；Solarin 等，2017)[2-3]。黄寰等(2020)表明对不同类型的资源型城市而言，环境分权的影响效益存在不同[4]。因此，需要根据不同类型资源型产业结构水平差别化制定政策，帮助企业实现经济可持续发展(彭薇 等，2020；徐辉 等，2021)[5-6]。与此同时，环境分权与产业转型升级的影响关系存在地区异质性。李强和夏海清(2022)指出环境分权能显著促进产业转型升级，环境分权的促进作用存在着地区异质性，对环境分权政策制定要因地制宜，充分结合地域的实际情况，实现均衡发展[7]。

2.关于环境分权与政府金融支持影响关系的研究

环境分权与政府金融支持影响关系研究现在受到很多学者的关注和重视，陈诗一等(2021)研究发现政府金融支持和环境分权之间存在着协同作用，在我国大力推动绿色发展方式转变过程中，政府金融支持在绿色经济转型过程中起重要作用[8]。因此，绿色经济转型既需要环境分权的政策激励，也离不开政府金融支持(倪瑛 等，2020)[9]。魏玮和刘婕(2014)提出环境治理方面的资金支出提高了企业的生产成本，企业通过压缩经营现金流来缓解资金压力限制了企业的正常生产，导致企业出现减产情况，而政府金融支持力度的加强极大程度的减少经济波动带来的影响[10]。即政府金融支持有助于金融市场完善，从而可以满足企业的信贷需求，抵消企业因环境分权造成成本增加的不利因素(陶长琪，2015；彭星，2016)[11-12]。另外，Duan和Niu(2011)指出环境分权实施强度对金融服务实体经济存在直接影响，金融发展需要强制性的政策保障[13]。

3.关于政府金融支持与资源型城市产业转型升级关系的研究

政府金融支持促进了产业转型升级，张玉喜和赵丽丽(2015)认为政府金融支持可以为资源型企业提供更多的融资途径，提高融资效率，对企业绿色融资有着正向影响，从而带动产业结构升级[14]。Ang(2010)认为政府金融支持力度的增强，能够优化融资体系，降低企业绿色融资成本，为新兴资源型企业提供资金支持，对产业转型升级起到促进作用[15]。Sasidhara(2015)通过对印度工业的融资环境进行分析研究，发现政府金融支持为企业提供了更加便捷的融资途径和方式，促使企业在研发创新设备上加大投入，促进了产业转型升级[16]。王锋等(2018)通过我国省际面板数据研究分析，发现政府金融支持能够显著促进产业结构升级，并且从区域层面上来看，政府金融支持对产业结构的作用存在着明显区域间差异[17]。刘新等(2020)认为各个区域的政策力度不同，发展基础存在不同，导致政府金融支持对各个区域的影响作用存在差异[18]。

通过对现有的文献进行分析，发现环境分权、政府金融支持和资源型城市产业转型升级三者之间存在着密切联系，环境分权和政府金融支持对资源型城市产业转型升级存在作用机制，但现有的研究缺少环境分权和政府金融支持对资源型城市产业转型升级影响作用理论机制分析。本文尝试聚焦这三者之间的影响关系，通过对环境分权、政府金融支持及其对资源型城市产业转型升级影响的作用机制进行研究，探究三者间的影响效益，为了探讨资源型城市产业转型升级过程中，环境分权对其影响作用的最佳区间，本文基于2010—2019年安徽资源型城市的数据，以政府金融支持作为门槛值构建门槛效应模型进行研究分析，另外，通过对不同区域和不同类型的资源型城市分别进行回归分析，揭示环境分权和政府金融支持及其对资源型城市产业转型升级的影响效益存在异质性。

二、理论机制分析

“波特假说”认为适当强度的环境分权会刺激企业进行绿色技术革新，从而提升企业产品质量，提高企业竞争力，由此产生的收益会抵消企业环境治理成本，从而促进产业转型升级。“波特假说”的提出为生态和经济的双赢提供了理论基础，Linde等指出，环境分权的实施有利于企业自觉的将外部成本内部化，为了遵从利益最大化原则，企业会转换生产方式，提高资源配置率，进而促进资源、环境与经济协调发展；新古典经济学认为，严格的环境分权必然导致污染治理和污染排放的成本提高，这一部分成本会挤占企业整体资源，企业为了解决生产过程中环境治理问题，加大了更新生产设施和改进绿色生产技术等方面的资金投入，以增加企业生产成本为代价制约了企业技术革新，进而让企业生产要素的综合技术效率下降。资源型城市需要迫切开展绿色技术创新，环境分权促进了资源型城市产业转型升级，环境分权的实施使地方政府拥有更多的环境治理权，能够更好地履行生态环境保护职责，同时在环境分权体制中，下一级政府相对于上一级政府更能精准识别本辖区企业、居民对公共产品的选择偏好，辖区政府能够给企业提供优质生态产品，辖区政府可以通过结合企业生产经营现状和污染排放的时间和方式制定更加精准的政策，使环境治理工作效率得到提高，从而更有利于环境治理工作实施，在环境治理的实践中，环境分权程度的增加会让地方政府重视环境的污染情况，这使得资源型城市在环境治理上需要投入大量的资金用于生产设备的升级改造，推进先进技术产业化应用，从而促进资源型城市产业转型升级[19]。

政府金融支持有助于资源型企业绿色融资难题的解决，能够缓解资源型企业资金周转压力，从而促进资源型企业形成节约资源和降低消耗的经营机制。政府通过设立续贷过桥资金的方式缓解资源型企业绿色资金的应急周转，政府对依法合规经营、信用状况良好且符合流动资金周转贷款条件和标准的资源型企业进行按计算比例发放周转贷款，为资源型企业绿色生产和环境治理提供资金支持，从而促进资源型企业形成绿色技术创新的进步机制。另外，通过深化政银担机制，促进多方共赢，政府通过加强政策对资源型企业的扶持以及强化资源型企业贷款风险承担，为资源型企业绿色融资提供保障。而各个金融机构通过提前续贷审批，设立循环续贷等措施加快资源型企业贷款审批时间，提高企业融资效率。与此同时，政府通过发挥互联网金融普惠功能，实现科技创新和金融资本的有机结合，为资源型企业绿色融资过程中提供资金支持和金融服务，破解资源型企业绿色融资难题，激励资源型企业推进绿色技术创新，而资源型企业转型升级会提高整体行业绿色技术革新，从而促进资源型城市产业转型升级。

因此，随着环境分权程度的提升，政府会更加注重企业环境污染的监管，促进资源型城市生态环境质量的改善，倒逼资源型城市产业转型升级；而政府金融支持有利于破解企业绿色融资难题，为企业生产工艺改进以及生产设施更新提供金融支持，从而推动资源型城市产业转型升级，其理论机制分析图如图1所示。

基于上述理论机制的分析，提出以下3个研究假设。

假设1：环境分权有利于资源型城市产业转型升级。

假设2：政府金融支持力度的提升有助于资源型城市产业转型升级。

假设3：环境分权在政府金融支持的作用下更加有助于推进资源型城市产业转型升级。

三、计量模型构建与指标选取

1.计量模型构建

本文的基准模型设定如式(1)所示。

ITUit=α+β1EDit+FIRit+φ1ED_FIRit+γ1Xit+σt+λi+εit

(1)

其中，ITUit表示资源型城市产业转型升级，i代表不同资源型城市，t代表年份，解释变量EDit为环境分权程度，ED_FIRit为环境分权和政府金融支持的交互项，Xit为一组控制变量，εit为满足在任意时刻的取值具有随机性，并且随机扰动项造成的干扰，σt为时间固定效应，λi为城市固定效应，分别用来排除由于时间和城市造成的影响。

2.指标选取

(1)被解释变量

产业转型升级(ITU)：产业转型升级有两种衡量指标，第一种是指其相关的产业结构重心是否由农业逐渐向工业、建筑业以及其他相关产业演变推进程度，第二种则体现为农业、工业、建筑业包括其他产业之间的相互协调发展水平，即第一、第二和第三产业的协调性，其相关的产业结构化是否合理直接决定了生产要素资源的配置优化，本文用第二产业和第三产业产量之比来衡量经济服务化程度。再利用熵值法，将第二产业产量与第三产业产量的比重与RIS指数相结合，作为衡量产业转型升级的重要指标。计算公式如式(2)所示。

(2)

其中，i表示第i产业，n为产业部门数，Y、L分别表示产业产值以及从事此产业的工作人数。因此，Y/L的数值可以表示为在第i产业中所有工作人员的劳动生产效率，可以通过RIS指数直接观察产业部门的生产率均衡性，即当RIS指数越接近0时，产业部门的生产率就处于一个相对均衡的状态。

(2)解释变量

①环境分权(ED)：本文用资源型城市环境和公共设施管理业工作人员人数总和与资源型人数总和的比例在资源型城市的环境和公共设施管理业工作人员人数总和与资源型人数总和比例的占比情况来反映并衡量环境分权的水平，鉴于安徽省资源型城市各地级市政府环保人员数据公开性，此数据具有可得性。另外，将经济放缩因子[1-(GDPit/GDPt)]纳入计量模型公式(3)中，用来排除环境分权与经济发展的内生性问题。

(3)

其中，ED表示各资源型城市环境分权指数，LEit表示资源型城市i第t年环境和公共设施管理业城镇单位就业人数，LPit表示资源型城市i第t年年末人口总数，GEt表示第t年环境和公共设施管理业城镇单位就业人数，GPt表示安徽省第t年年末人口总数。

②政府金融支持(GFS)：本文采用扣除固定资产来源中的国家预算内资金以及扣除金融业后的人均实际GDP，以及对其指标进行线性数据降维后得到的综合指标来反映实际发生的政府金融需求和居民、企业等市场主体的金融需求，其中市级地区的政府金融支持程度水平用GFS表示。

③控制变量：本文将资源禀赋、财政分权、绿色技术创新和人力资本水平四个控制变量引入模型，财政分权(FD)采用地区预算内财政的收入与支出之比来衡量，资源禀赋(RE)通过从事矿业类工作的人员数占比来衡量。产业绿色创新技术(PAT)采用相关产业的专利数量来衡量，人力资本水平(HUM)通过人均受教育年限来衡量。

3.数据来源

本文数据取自《安徽省统计年鉴》和《中国城市统计年鉴》，且均采用可得性数据来衡量变量指标，由此整理形成安徽省2010—2019年资源型城市的面板数据，本文通过对选取数据进行取对数处理，排除了由于数据异方差造成的干扰问题，相关数据及其处理后数据如表1变量描述性统计表所示。

表1 变量描述性统计表

四、实证分析

1.基本回归分析

本文首先将环境分权作为被解释变量，对其进行基本回归分析，根据Hausman检验结果选择固定效应模型作为基本回归分析，其结果如表2所示。

表2 基本回归结果

由表2可以看出环境分权的实施可以促进资源型城市产业转型升级，主要是因为环境分权的实施会促进企业进行绿色技术创新，转换企业生产方式，改善产业结构，从而促进资源型城市产业转型升级。在以产业转型升级为解释变量时仍通过Hausman检验来选择其基本回归模型分析，结果显示，环境分权对解释变量存在正向影响，并且其回归系数显著为正，因此，环境分权的实施加速了产业转型升级。在引入政府金融支持作为变量后，其基本回归系数显著为正，说明政府金融支持力度的提升有助于资源型城市产业转型升级。将环境分权和政府金融支持的交互项作为变量时，结果表明，交互项对资源型城市产业转型升级影响作用的回归系数显著为正，表明环境分权在政府金融支持的作用下更加有助于推进资源型城市产业转型升级，政府通过破解资源型企业绿色融资难题，促进资源型企业转变生产方式，从而促进产业转型升级。

从其他控制变量来看，资源禀赋对促进安徽省资源型城市产业转型升级的回归系数显著为正，主要是因为自然资源丰裕的地区存在地区优势，易于调整产业结构。财政分权水平的回归系数为正，可以得出地方政府对生态环境保护工作的落实对地区经济增长有着明显的促进作用，地方政府通过对相关政策的落实，并且加大对相关部门的资金投入，逐步减缓并解决有关环境污染问题。居民受教育年限的回归系数为正，说明教育随着时代的进步愈加受到重视，居民平均受教育年限显著增大，近年来研发的科技成果增多，极大的提高了生产效率，从而推动资源型产业现代化发展，因此人力资本水平的回归系数显著为正。

由于安徽省各个地区资源型城市经济基础水平、地方政策力度等方面存在不同，导致环境分权、政府金融支持对各个区域资源型城市产业转型升级的影响作用存在差异，本文针对安徽省皖中、皖南、皖北三个地区资源型城市分别进行回归分析，如表3所示。

表3 安徽省不同区域资源型城市的回归结果

根据表3的回归结果可知，皖南地区资源型城市在政府金融支持作用下，环境分权对该地区产业转型升级影响的回归系数为0.483，相较于其他两大地区皖南的回归系数最高，主要是因为皖南地区紧靠长三角，政府金融支持力度较强，且自身生态环境资源存在优势。皖中地区资源型城市在政府金融支持作用下，环境分权对产业转型升级的影响作用相对较强，主要是因为皖中地区本身产业基础存在优势，该地区政策力度较强，在环境治理方面资金投入较大，且形成完备的融资体系，资源型企业融资难题得以解决，同时省会合肥带动了周边其他皖中地区经济发展，从而环境分权和政府金融支持对资源型城市产业转型升级影响较为显著。而皖北地区资源型城市的回归系数仅为0.038，这是由于皖北地区资源被过度开采导致遗留问题较多，经济发展滞后导致环境分权和政府金融支持对该地区产业转型升级的促进作用较弱。

由于资源型城市还具有不同的类型，本文对安徽省成熟型、衰退型、再生型资源型城市分别进行了回归分析，分析在政府金融支持的作用下，环境分权对安徽省不同类型资源型城市产业转型升级的作用效果，如表4所示。

表4 安徽省不同类型资源型城市的回归结果

由表4的回归结果可以看出，对安徽省成熟型城市和再生型城市而言，环境分权的回归系数显著为正，成熟型城市相较于再生型城市，其促进作用更加显著，这主要是因为成熟型城市资源型产业处于稳定发展的状态，辖区政府注重企业资源型产业污染物排放的监督，辖区政府制定环境治理政策以及提供给企业绿色金融服务，解决资源型企业绿色融资难题，促进企业进行技术创新，进而转变生产方式。就再生型城市而言，主要是因为再生型城市相较于其他资源型城市最先进行产业发展方式转变，通过绿色技术创新和改进生产方式逐步形成经济可持续发展模式。衰退型城市环境分权的回归系数显著为正，环境分权和政府金融支持交互项的回归系数显著为负，主要是因为衰退型城市企业产业结构单一，随着资源型城市资源枯竭、资源型城市产业效益下降、衰退型城市财力薄弱，辖区政府没有及时提出针对企业绿色产业的金融支持政策，导致政府金融支持在环境分权对资源型城市产业转型升级过程中影响作用较弱。

2.门槛效应

根据Hansen门槛效应检验原理，使用Bootstrap自举法重复抽取样本300次，以政府金融支持作为门槛效应检验的门槛值，检验环境分权对资源型城市产业转型升级的促进作用是否存在门槛效应，其结果如表5所示。

表5 各变量门槛检验

表5检验结果显示，单一门槛F值为3.41，双重门槛的F值是10.41，三重门槛F值为5.14，其中双重门槛的F值显著性检验达标，这表明环境分权和资源型城市产业转型升级之间存在着双重门槛值的非线性影响关系，应当采用双重门槛模型，结果如表6所示。

表6 门槛值估计结果

根据表6可知，在以GFS作为门槛变量时，环境分权对资源型城市的影响作用存在显著的门槛效应，门槛值为5.123，区间Ⅰ(GFS≤5.123)和区间Ⅱ(GFS>5.123)环境分权对安徽省资源型城市产业转型升级均具有明显的促进作用。区间Ⅰ(GFS≤5.123)的门槛回归系数为0.213，区间Ⅱ(GFS>5.123)的门槛回归系数为0.343，这表明随着政府金融支持力度的增强，环境分权对资源型城市产业转型升级的促进作用更加显著。同时，说明环境分权的实施可以推进资源型企业进行绿色技术创新，促进产业转型升级，而政府金融支持可以破解资源型企业在绿色生产设备更新以及环境治理工作实施过程中衍生的绿色融资难题，促进企业进行技术革新，从而提高企业资源型产业的资源利用率，促进企业经济可持续发展。

3.稳健性检验

为验证本文估计结果的稳健性，本文通过构建动态面板模型，利用系统GMM估计方法对样本数据进行稳健性检验，如表7所示。

表7 系统GMM估计结果

由表7可知，AR1小于0.1，AR2大于0.1，Hansen值大于0.1，表明工具变量选取有效，动态面板模型设定合理，并且不存在过度识别检验问题。此外，将上文的基本回归结果与本次GMM估计结果进行比对，发现前后估计结果基本一致，可以认为该模型的设定以及样本数据的估计结果具有稳健性。

五、结论与政策建议

通过对环境分权、政府金融支持及其对资源型城市产业转型升级影响的作用机制进行研究，利用固定效应模型、门槛效应模型以及GMM模型对该机制进行了实证检验，结果发现环境分权对资源型城市产业转型升级具有促进作用，并且在政府金融支持的作用下，其促进作用将得到增强。结果显示：第一，环境分权促进了安徽资源型城市产业转型升级，环境分权程度每提高1%，其促进作用提高12.8%。此外，在政府金融支持的作用下，环境分权对资源型城市产业转型升级的促进作用更加显著。第二，环境分权和政府金融支持对不同类型、不同区域资源型城市的影响效益存在异质性，其中，皖南地区资源型城市在政府金融支持作用下，环境分权对该地区产业转型升级的影响作用最为显著，皖中地区次之，皖北地区最低；成熟型城市其环境分权在政府金融支持的作用下对该类型城市产业转型升级的促进作用最显著，再生型城市次之，衰退型城市影响作用最弱。第三，在政府金融支持作为门槛变量时，环境分权的促进作用存在门槛效应，选择最优的区间才能更好地促进安徽省资源型城市产业转型升级。

根据本文的研究结论，提出如下政策建议。

第一，注重环境治理权的下放，建设环境治理垂直管理体制。辖区政府相较上级政府更加了解本地区环境治理力度水平，应当加强对安徽资源型城市地方政府环境治理的监督，辖区政府和上级政府共同改善安徽资源型城市生态环境；构建安徽资源型城市生态环境监测网络，通过对生态环境监测技术体系升级完善，使资源型企业绿色生产过程得到全方面监督，实现对其生产过程中环境质量进行全覆盖监测；另外，由于安徽资源型城市企业所属行业存在差异，地方政府应当将有限资源进行合理配置，加大对高污染、高排放、高能耗产业环境治理的资源投入，从而促进资源型城市产业转型升级。

第二，加强政府金融支持力度，不断改善绿色金融服务，促进资源型企业绿色融资难题的破解，积极促进企业持续健康发展。通过深化政银担合作机制，健全安徽资源型企业绿色融资担保的体系模式，通过发挥政府在融资机构与企业之间的桥梁作用，为资源型企业绿色融资提供保障，促进资源型企业经济可持续发展。充分发挥安徽省互联网金融优势，发挥科技金融优势，迅速建设科技金融服务平台，科技金融服务平台的搭建能够让企业和金融机构及时了解当地政府的政策动态，为企业提供金融产品需求平台，对资源型企业的创新技术、绿色产品进行资金补助，充分运用互联网平台，提高融资服务工作效率，快速破解资源型企业绿色融资难题，加快产业转型升级。

第三，针对不同地区和不同类型资源型城市制定相关性政策，促进安徽省资源型城市产业转型升级。依据地区特性存在异质性的特点，政府针对性落实环境保护政策，满足各个行业绿色生产和环境治理过程中的实际需求，促进安徽省形成完备的环境治理体系。另外，依据安徽省不同类型，不同地区资源型城市的财力水平，针对性制定绿色金融支持政策，确保绿色融资项目科学精准，为资源型企业发展提供稳定框架和灵活空间，推动地方政府和资源型企业在绿色金融领域的合作，从而破解资源型企业绿色融资难题，加快产业转型升级。

第四，改造高能耗、高污染和高排放的传统资源型产业，扶持和发展替代产业。通过加大环保资金投入和对技术创新的支持，在保护环境的基础上使传统资源得到有效地开发利用，并延伸传统资源产业链条，使安徽传统产业向智能化、绿色化发展。发挥安徽资源型产业创新优势，打造新产业以减小资源的开发对环境的负面影响，从而加快产业转型升级。大力促进安徽绿色可持续产业的发展，通过在资金和技术等方面上的支持，从而鼓励新兴的绿色可持续产业的诞生和发展，并且对传统产业进行改造升级，从环境污染的根源着手让传统资源可以得到合理的开采利用，在淘汰落后产能、培育和发展新兴绿色产业的同时，充分发挥安徽省资源型城市自身的特色和优势，带动经济社会的持续发展，尽快推进安徽资源型城市转型升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