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牧交错区乡村性空间分异及发展类型研究
——以内蒙古扎鲁特旗为例

2022-09-28 09:17高慧影李广全
关键词:村域发展

高慧影,张 郁,李广全

(东北师范大学地理科学学院,吉林 长春 130024)

中国的发展被誉为世界奇迹,城镇化进程仍在持续,地域发展日渐复杂.随着城镇化的推进,乡村地域的聚落空间、经济社会、生态环境等不断受到冲击并发展演变[1-2],且不同资源禀赋、生态社会发展条件下的乡村面临的问题不同,有着不同的发展路径.而乡村性作为乡村发展的外在表征,是识别乡村地域、刻画乡村本质、突显乡村内部差异、综合反映地区乡村发展水平的重要指标,为科学判断乡村发展类型、解决乡村问题提供了良好途径[3-4].在乡村振兴战略实施背景下,乡村性研究越来越成为乡村地理学的重要课题.

国外学者关于乡村性的研究主要集中于乡村性的概念内涵、指标构建以及类型边界的确定等方面[5-9].在概念内涵上,由关注产业、人口、区位、交通等逐渐向社会性延伸,如Woods[10]引入社会学空间本体理论,认为乡村性是由内部的多群体共同体现的.区域上多以传统农业区为主,尺度上由宏观的县域尺度不断转向更为微观的地域空间.相比之下,国内研究多集中在乡村性评价指标体系构建、乡村性水平强弱评价与乡村发展类型划分[11-17]及乡村性时空分异、驱动机理等[18-20]方面,方法上以指标评价法、线性加权法、探索性空间分析法等为主,如龙花楼等[21]构建了乡村性评价指标体系并对我国东南沿海615个县市进行了乡村性评价以及乡村发展类型划分.近年来关于乡村性与可达性[22]、乡村转型发展[23-24]之间的耦合协调关系研究逐渐增多,从空间界面[25]、土地利用[26]、主体功能区[27]、不同乡村发展路径[28]的角度去分析乡村性的特征.在研究区域上,研究重点集中在东部发达地区、中西部地区,而关于少数民族地区与农牧交错区的研究仍较少.从研究尺度上来看,大部分研究以县域为单元,而我国县域内部乡村发展问题复杂、差异显著,县域尺度的研究忽略了内部各乡村发展的差异,难以揭示乡村空间的细微特征和发展机理[29].选择村域作为研究尺度更能客观反映乡村社会发展的真实状态并揭示乡村发展面临的实际问题,目前也有少数研究是以乡镇、村域为单位进行,但总体来说微观尺度的乡村性研究仍显不足[30-32].本文以位于少数民族聚集区与农牧交错区的扎鲁特旗为研究对象,探究了其村域尺度乡村性的空间特征及乡村发展的类型,对于推动微观尺度的乡村性研究、促进少数民族地区统筹城乡发展和乡村分类振兴,以及有针对性地设计乡村发展政策具有一定的实践参考价值.

1 研究区概况及数据来源

1.1 研究区概况

扎鲁特旗位于内蒙古通辽市的西北部、大兴安岭南麓、科尔沁草原西北端,属内蒙古高原向松辽平原的过渡地带,通霍铁路和304国道、306省道穿境而过,距离东北经济区沈阳市410 km、长春市440 km,均有良好的交通条件(见图1).扎鲁特旗2016年末总人口为30.53万人,由蒙、汉、回等13个民族组成,其中蒙古族人口占49.2%.土地面积为1.719万km2,天然草牧场面积达1.133万km2,耕地面积0.147万km2,粮豆总产量9亿kg.辖区内的鲁北镇是其政治、经济、文化中心.此外,扎鲁特旗境内旅游资源较为丰富,有金界壕、红山文化遗址、山地草原旅游区等景点,存有393处古文化遗址文物点,是“中国乌力格尔之乡”“民族版画之乡”和“民族曲艺之乡”.

图1 扎鲁特旗区位条件

1.2 数据来源

截至2016年末,扎鲁特旗全旗辖15个苏木镇、16个国有农牧林渔场、206个嘎查村、1个街道办事处、8个社区居委会.考虑到可比性与数据可得性,选取其中的156个村域单元作为本文的研究区域,具体社会经济指标数据主要来源于《扎鲁特旗统计年鉴》以及规划现状调查数据,包括扎鲁特旗总体规划、扎鲁特旗乡镇体系规划、扎鲁特旗部分村庄的总体规划,如有数据缺失则用邻近年份数据代替.文中的村域边界由规划调研资料在ArcGIS平台进行跟踪矢量化获取.

2 研究方法

2.1 乡村性指数构建

乡村是由不同要素构成的地域系统,乡村性概念的多元特征可以通过不同要素进行评价,而土地、人口、产业被广泛认为是构成乡村地域的三大基本要素[33].因此,将村域尺度乡村性评价划分为土地利用、人口聚落、产业功能和生活水平4个方面.从地域角度看,农牧交错区是指以农业、牧业经营为主的生产单位交错分布的地区,农业和畜牧业直接影响整个区域的乡村发展[34].考虑到农牧功能区的乡村特点,从兼顾农业土地利用和牧业生产功能的角度出发,构建评价指标体系(见表1),并运用熵值法赋予指标权重,以此展开分析,探究扎鲁特旗乡村性空间分异的特征.

表1 扎鲁特旗乡村性评价指标体系

2.2 ESDA分析方法

Global Moran’sI指数计算公式

(1)

(2)

(3)

3 结果分析

3.1 总体趋势分析

定量测度2016年扎鲁特旗各村域乡村性指数统计值,结果见表2.由表2可见,扎鲁特旗156个村域的乡村性指数均值为0.606,总体处于相对较高水平.变异系数为0.151,说明扎鲁特旗村域乡村性指数存在一定的差异,且差异较为明显;峰度为0.914,说明扎鲁特旗村域乡村性指数的高峰更陡峭,与标准正态分布相比更集中分布在平均值附近;偏度为0.854,说明扎鲁特旗村域乡村性指数为正偏分布,数据出现右侧长尾,数据右端离散程度较强,乡村性指数低于平均值的村域数量所占比例较大.

表2 扎鲁特旗乡村性指数统计量

图2 扎鲁特旗乡村性指数趋势三维通视分析图

运用ArcGIS软件的趋势分析工具对扎鲁特旗村域乡村性指数趋势进行三维通视分析,结果见图2.其中,X,Y为正东、正北方向,Z为乡村性指数值.分析图2可知:(1)总体来看,2016年扎鲁特旗村域乡村性指数差异较为明显,趋势近似一条倒U型的曲线,从东南向西北先上升后下降,且下降幅度较上升幅度大,说明扎鲁特旗中部乡村性指数最高,两边乡村性指数较低,且西北部乡村性指数整体高于东南部.(2)2016年,在X方向上,乡村性指数先上升后减少,且下降幅度较大,表明西部乡村性指数高于东部;在Y方向上,乡村性指数先上升后减少,且下降幅度较小,表明北部乡村性指数更高,但总体来说乡村性差异较小,南北方向的差异低于东西方向上的差异.

3.2 空间自相关分析

3.2.1 全局空间自相关分析

利用ArcGIS的地统计模块对扎鲁特旗乡村性指数进行全局自相关指数Moran’sI测度,结果见表3.从表3可以看出,2016年Moran’sI指数为0.465,其正态统计量Z值为17.539,远大于0.01置信水平下的临界值2.58,P值为0.001,通过了显著性检验.说明2016年扎鲁特旗乡村性指数存在正的空间相关性,即乡村性指数较高的村域在空间上趋于相邻,乡村性指数较低的村域在空间上趋于相邻.

表3 扎鲁特旗全局自相关指数

3.2.2 局部空间自相关分析

图3 扎鲁特旗乡村性冷、热点分析图

总体来看,扎鲁特旗村域乡村性呈现出“中西热、东南冷”的空间分布格局.位于中心城区鲁北镇西部的村域是乡村性发展的热点区域,次热点区域主要围绕热点区域形成;冷点区主要分布在东南部,形成单独的区域;次冷点区域和温和区域广泛分布.

(1) 热点区与次热点区:即乡村性高值空间集聚区,由43个村域构成,占研究区的27.6%,主要分布在扎鲁特旗西部,包括巨日合镇、香山农场以及香山镇南部的部分村域.这些村域历史以来农耕面积较大,农业特征显著,自然环境较适宜农业发展,表现出自身乡村性高且周边村域乡村性也高的特点.如香山农场地势平坦开阔、水土条件优越,农牧业是其主要产业类型,在经济发展中占绝对比重.香山镇的小河西村、广兴堡村邻近小河西水库,耕地面积占土地面积的近50%,且大多数耕地为基本农田.而巨日合镇是扎鲁特旗重要的农业基地以及玉米主产区,农用地占土地总面积的90%以上.其中,位于乡村性热点区域的永新村主要以种植玉米、葵花、大豆为主;双山子村建有以玫瑰花、非洲菊为主的种植基地,年产玫瑰花30万朵、非洲菊50万朵,但目前的花卉产业仅限于种植、观赏、展示,产业链条没有得到有效延伸,综合效益较差.

(2) 冷点区:即低值空间集聚区,由17个村域构成,占研究区的10.9%,主要分布在道老杜苏木、前德门苏木的部分村域.这些村域生态环境较为脆弱,气候、土地等农业生产要素欠佳,对外交通优势明显,二、三产业发展良好,乡村性水平较低,形成了乡村性的低值集聚区.如道老杜苏木作为扎鲁特旗的南大门,南部以沙丘及半沙地貌为主,部分土壤沙化严重,不适宜种植业发展;苏木内建有通霍铁路、高速公路和304国道等较为完备的交通体系,同时道老杜苏木文化与生态旅游资源丰富.位于乡村性冷点区域的南堡村存有距今5 000年的古人类遗址和大型古墓群,曾连续3年入围全国十大考古发现并被列入第7批国家文物保护单位;荷叶村的荷叶花湿地和珍禽保护区被列为自治区重点自然保护区,目前形成了以参观、展示为主的旅游产业.前德门苏木敖干朝鲁嘎查土地以农田和草地为主,嘎查内有从事草料加工出口的禾丰天翼有限公司、从事马铃薯种植和销售的新天绿有限公司,初步形成了企业-农户互利双赢的经营模式.总体来看,二、三产业的发展在很大程度上改变了传统乡村的生产方式,对乡村性的降低作用明显.

(3) 次冷点区和温和区数量较多且广泛分布,由96个村域构成,占研究区的61.5%,主要分布在阿日昆都楞镇、格日朝鲁苏木、嘎亥图镇、乌力吉木仁苏木等地区所辖的村域.这些行政村大部分以牧业生产为主或农牧业相结合,同时自然资源较为丰富.如阿日昆都楞镇的草牧场面积占总土地面积的80%左右,土壤以黑钙土与暗棕壤土为主,不适宜种植农作物而适宜经营畜牧业生产;同时阿日昆都楞镇北靠扎鲁特旗的主要经济增长极——扎哈淖尔工业园区,依托丰富的煤炭、云母、珍珠岩等矿产资源以及风电、光电资源,发展了仓储物流、清洁能源、煤电铝制造等产业,随着大唐、中电等大型企业的入驻,带动了周围村域经济水平的提高,使牧业经济逐步向工业经济转型,削弱了乡村性的发展水平.格日朝鲁苏木作为扎鲁特旗典型的蒙古族苏木,是通辽市唯一保持传统游牧生产生活方式的苏木,蒙族人口占总数的90%以上,地下矿产与旅游资源丰富,但未得到充分利用,并且劳动力流失严重,外出务工劳动力占劳动力总数的34%,限制了本地产业的发展,导致乡村性水平发展一般.

4 乡村发展类型划分及发展建议

乡村发展类型是具有共同特征的乡村集合,集中表现在发展水平和乡村产业类型上[29].根据扎鲁特旗发展现状及实地调研结果,可将扎鲁特旗村域产业类型划分为:农业主导型、牧业主导型、农牧结合型、非农主导型4类.在发展水平上基于乡村性指数评价结果,采用Jenks最佳自然断点法,将扎鲁特旗行政村划分为:强乡村性乡村、中等乡村性乡村、弱乡村性乡村3个类型.通过将两种分类结果叠加并以“乡村性水平+产业类型”命名,将叠加命名后总数小于5的乡村发展类型根据区位条件并入邻近类型,据此将扎鲁特旗所辖村域划分为:强乡村性-农业主导型(Ⅰ)、中等乡村性-牧业主导型(Ⅱ)、中等乡村性-农牧结合型(Ⅲ)、弱乡村性-非农主导型(Ⅳ)共4种乡村发展类型,具体分布结果见图4.

图4 扎鲁特旗乡村发展类型

4.1 强乡村性-农业主导型(Ⅰ)

乡村性指数在所有类型中最高,均值为0.72,数量占村域总数的30.8%,主要分布于西部所辖村域.该类型乡村交通条件较差,乡村产业以传统的农业种植业为主少量养殖业为辅,村域经济基础较为薄弱,产业结构中第一产业比重过高,二、三产业发展缓慢,且产业化与关联化程度较低,没有形成联动效应,属于较低水平的发展阶段.该类型乡村应借助邻近中心镇鲁北镇的地理优势,加强农村基础设施与农业设施建设,促进农业产业转型及农民增收;扩大主导作物玉米、马铃薯以及特色经济作物打瓜、葵花等的种植面积,加大农产品企业的引进,实现种植基地与企业对接的农产品销售模式,提升农产品的品牌效应;延伸产业链条,加快构建以粮食加工特色农产品、绿色食品为主的农产品深加工体系.

4.2 中等乡村性-牧业主导型(Ⅱ)

乡村性指数均值为0.60,占比为23.7%,主要分布于扎鲁特旗的北部与东南部.该类型乡村耕地面积小、草牧场地面积大,多经营牧业生产,人口以蒙古族为主,乡村性水平一般.目前虽然已基本形成了一批特色养殖基地,但存在生产经营方式粗放、标准化程度低、草业结构和畜群结构不合理等问题,且部分地域存在土地盐碱化、土壤沙化等生态问题的制约,致使畜牧业抵御自然灾害和应对市场变化的能力极弱,牧民的生产生活易受到冲击.该类型乡村今后应转变农牧民的经营观念及生产生活模式,增加对规模养殖业的资金、科技、人才扶持力度,促进养殖业由传统的家庭饲养向标准化、专业化、园区化饲养转变;另一方面适应市场需求优化畜群畜种结构与饲草结构,积极构建“以草养畜、以畜养草”的生态牧业、循环牧业、绿色牧业发展模式,同时加快生态薄弱地区的植被恢复,实现畜牧业的可持续发展.

4.3 中等乡村性-农牧结合型(Ⅲ)

乡村性指数均值为0.58,占比为32.7%,主要分布于扎鲁特旗的中部和南部.该类型乡村的农业和牧业在经济发展中占有大体相当的地位,草牧场面积与耕地面积较为均衡,乡村性发展水平一般.目前存在农牧业融合发展度较低、尚未发挥农牧业的综合生产能力等问题.今后应加快农牧业设施的完善,发展合作经济,逐步打造粮食种植—畜牧养殖—农畜产品加工—商贸服务的循环经济产业链条,形成产业间良性互动,实现资源的深度转化.

4.4 弱乡村性-非农主导型(Ⅳ)

乡村性指数最低,均值为0.41,占比为12.8%,主要分布于扎鲁特旗的北部和东南部等村域.该类型乡村主导产业以二、三产业为主,具体可分为工业带动型、旅游带动型.其中,工业带动型乡村矿产资源较为丰富,基础设施较为完善,工业企业已成规模且分布集聚.但目前经济的增长主要依靠增加生产要素的投入,资源消耗不集约,且与之配套的服务业尚不完善.今后应充分利用矿产资源的优势,加强集约消耗资源,推进工业用地整治,注重招商引资,积极发展工业服务业,带动相关产业的发展.旅游带动型乡村一般拥有特色的自然景观或丰富的民族文化资源,对本地及周边区域具有较强的旅游吸引力.但各景区开发尚处于简单的参观和展示阶段,存在服务设施配套不完善、开发功能单一、旅游资源相似性较高等问题.今后的发展路径是大力发展草原生态旅游与文化旅游,完善旅游设施,提升旅游接待能力和服务水平;依托旅游景区,强化旅游名村建设、民间艺术商品化产业化等多角度开发;在扎鲁特旗内部进一步整合村域旅游资源,加强旅游景点之间的联动互补,外部依托东北旅游合作联盟提出的四省区共同打造旅游协同发展区的机遇,共享客源市场,形成借力发展、差异化互动的旅游合作格局.

5 结论与讨论

5.1 结论

扎鲁特旗村域乡村性明显,农牧业在多数乡村发展中占主要地位.乡村性指数在空间变化上表现出一定的连续性,呈现“中间强、边缘弱”的空间分布格局,村域间乡村性差异较为明显,且东西方向上的乡村性差异高于南北方向.

从空间关联度来看,2016 年扎鲁特旗村域乡村性整体表现出较强的正的空间自相关性,乡村性相似的行政村在空间上呈现集聚态势,乡村性呈现出“中西热、东南冷”的空间格局.

扎鲁特旗乡村发展类型可划分为强乡村性-农业主导型、中等乡村性-牧业主导型、中等乡村性-农牧结合型、弱乡村性-非农主导型4 种类型,其中,中等乡村性-农牧结合型乡村在所有类型中占比最高.

5.2 讨论

农牧交错区属于生态环境敏感地带,加之多为少数民族聚集区,其乡村发展具有独特性,易产生农牧业之间如草原利用与耕地利用等的矛盾.从村域视角对乡村性水平以及乡村发展类型进行精确评估,研究其发展程度及空间分布,分析其成长受到的制约因素及实现发展的特色路径,以实现乡村的精细化管理和均衡发展,对于扎鲁特旗的经济和社会发展以及广大相似乡村地域振兴具有较大的现实意义.

扎鲁特旗乡村发展普遍存在地广人稀、农牧民居住分散、生产生活设施及服务设施相对落后、产业发展多依靠自身资源条件、缺乏和周边地区互动合作等共性问题.而随着东北振兴的不断深化,蒙东地区与东三省的联系不断增强,区域交通设施构建不断完善,未来应积极融入区域交通与产业分工网络,且在产业发展上应注重生态环境与社会效益的结合,切实将提高人民经济收入和生活水平、维护生态环境与民族文化作为乡村发展政策的重点.

本文对微观尺度下扎鲁特旗村域乡村性及发展类型进行了较为详细的分析,但在时间分异规律及驱动机理方面略显不足,是后续研究的重点方向.此外,乡村性的强弱取决于社会、经济、自然、环境等多种因素,由于数据的可得性,本文在构建乡村性指标上未能充分兼顾,未来需要深入挖掘乡村性内涵,进一步完善微观尺度的乡村性评价指标体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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