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数据挖掘的针灸治疗广泛性焦虑症临床经穴规律研究

李晓亚 朱春秋 李 辉 范军铭 庆 慧 崔伟锋

1.河南中医药大学针灸推拿学院，河南郑州 450046；2.河南省中医药研究院附属医院神志科，河南郑州 450004；3.河南省中医药研究院附属医院临床试验评价机构，河南郑州 450004；4.河南省中医药研究院附属医院临床疗效评价中心，河南郑州 450004

广泛性焦虑症（generalized anxiety disorder，GAD），是运动性不安、肌肉紧张和自主神经症状为临床表现的慢性病。随着人们压力越来越大，GAD 发病率已居首位[1]。据流行病学显示，目前GAD 在全球的发病率约16.7%[2]，女性与男性之比为2∶1～3∶1[3-4]。西药短期控制较好，但若长期服用有依赖、头痛、恶心等不良反应。

针灸作为一种绿色疗法治疗GAD 更能受到患者青睐。研究证实[5-6]，针刺治疗GAD 效果显著、优势突出；但现有治疗方案及选穴均未统一，故本研究基于近20 年相关临床研究，旨在分析总结腧穴选用规律，为今后针灸在GAD 治疗研究提供新思路和新方法。

1 资料与方法

1.1 检索范围与策略

检索2001 年1 月至2021 年8 月中国知网、维普网、万方数据库、PubMed、SinoMed。中文检索词为广泛性焦虑症、广泛性焦虑障碍、郁病；针灸、针刺、电针、温针、体针、针药；英文检索词为Acupuncture；Generalized anxiety disorder、Anxiety syndrome。

以中国知网检索为例，检索公式：（广泛性焦虑症OR 广泛性焦虑障碍OR 郁病）AND（针灸OR 针刺OR 电针OR 温针OR 体针OR 针药）。检索流程见图1。

图1 文献检索流程图

1.2 纳入标准

针灸为主治疗GAD 的临床观察及研究。治疗方式：针灸、针刺、温针、体针、电针、针药结合。

1.3 排除标准

排除理论探讨、综述、动物实验及未有穴位处方文献；重复发表论文；焦虑症惊恐发作文献。

1.4 数据库整理

据检索公式、纳入排除标准，纳入文献共95 篇，52 篇文献仅有1 条处方，剩余43 篇文献处方是由主穴和配穴构成，共提取出处方171 条。处方内容有文献名称、发表时间、主穴、配穴、腧穴名称、归经、部位及特定穴种类。腧穴名称、归经、部位及特定穴规范以沈雪勇《经络腧穴学》[7]第七版为标准，文献提及腧穴名称、省略词，统一标准化规范，将“印堂”归督脉“绝骨”换为“悬钟”等。经外奇穴、董氏奇穴、靳三针等统称奇穴。数据录入由两名研究生用Excel 表格平行录入，录入后进行核查，保证数据准确无误。

1.5 数据分析

采用RStudio，对使用频数前20 位腧穴进行关联分析。使用SPSS 26.0 对前20 位腧穴进行聚类分析。

2 结果

2.1 针灸治疗GAD 腧穴分析

研究共涉及腧穴96 个，单穴频次最高达103 次，频率最低仅1 次。5 个腧穴频次高于60 次，频次最高是神门，依次为百会、太冲、内关、三阴交。见表1。

表1 针灸治疗GAD 腧穴频次分析

2.2 针灸治疗GAD 腧穴部位分析

针灸治疗GAD 腧穴分布在前3 位的部位是头面颈项、下肢及上肢部，共累计频次972 次，占全部的79.15%。频次较少的是胸腹及腰背部腧穴，频率为20.84%。见表2。

表2 针灸治疗GAD 腧穴部位分析

2.3 针灸治疗GAD 腧穴经络分析

研究共涉及经脉有14 条及经外奇穴，频次较多为督脉、肝经、膀胱经。见表3。

2.4 针灸治疗GAD 特定穴频次

针灸治疗GAD 腧穴以特定穴为主（92.71%），交会穴频率最高，其次为原穴、输穴。见表4。

表4 针灸治疗GAD 特定穴频次统计

2.5 关联规则分析

通过R 语言挖掘取穴组合，设定支持度≥10%，置信度≥30%，项集项数≥2 的条件，有197 个频繁项集，得到常用取穴高频组合，即2 个腧穴组合19 个，3 个腧穴组合80 个，4 个腧穴组合75 个，5 个腧穴组合23 个，据支持度进行排序，选取前10 组合进行展示，结果显示：心包经、心经、督脉等经腧穴联合运用，见表5。分析结果显示37 条规则提升度≥2，5 条规则提升度≥3，彼此间具有较强正相关性。见图2。左纵轴代表提升度，横轴代表支持度，右纵轴是置信度，颜色越深信任度越高。左上角共4 条规则，代表高提升度高置信度规则（提升度≥3，置信度≥0.90）；右下角1 条规则是支持度最高（支持度＞0.60）即最常见1 条规则；大部分规则分布左下角区域。见图3。

图2 前20 位腧穴关联规则网络图

图3 关联规则散点图

表5 支持度前20 腧穴频繁项集表

2.6 聚类分析

结合GAD 临床经验将针灸治疗GAD 前20 位腧穴分为五大类，一类为针灸治疗GAD 精神症状主穴：百会-印堂-四神聪-风池-神门-内关-三阴交；一类为针灸治疗GAD 躯体症状主穴：膻中-丰隆-神庭-中脘-水沟-上星-足三里；其他三类是针灸治疗GAD加减配穴：行间、心俞-肝俞、太冲-合谷-期门。见图4。

图4 针灸治疗广泛性焦虑症腧穴树状图

3 讨论

研究已证实针灸能治疗焦虑症多种症状[8]，提高患者生活质量，减轻心理压力。研究通过挖掘文献为针灸治疗GAD 总结腧穴规律，发现针灸治疗GAD 的方法及针灸处方，为今后针灸治疗GAD 提供思路。

3.1 GAD 病因病机分析

西医对GAD 发病原因未明确得到答案。多数学者研究显示[9-11]，GAD 病因与神经递质释放、激素变化等关系密切。中医认为GAD 属“郁病”范畴，“郁病”因情志不畅、气机郁滞致胸胁胀痛、胸闷不适等症状[12]；从中医讲GAD 病因病机为气机失调、情志不舒、阴阳失调、脑神失养[13-14]。通过对文献研究，发现针灸治疗GAD 腧穴多归于督脉、肝经、膀胱经、心包经等。足太阳经络脉从巅入络脑，督脉上额交巅上入络脑，可知GAD 病变部位涉及脑、肝、心脏等，因此我们应在脏腑辨证同时结合脑部论治来治疗GAD。

3.2 GAD 腧穴处方分析

通过腧穴频次分析可知，神门、百会、印堂、四神聪、太冲、内关、三阴交为针灸治疗GAD 常用腧穴，与范曼丽等[15]得出结果有相似之处。聚类分析显示，针灸治疗GAD 精神症状主穴为百会、印堂、四神聪、风池、神门、内关、三阴交，头部的百会及印堂属于督脉，因督脉为阳脉之海，百会是诸阳之会，四神聪在头部，针之三穴，可调动周身之阳气，调整阴阳，有调畅气机的目的，这体现局部取穴原则；研究显示[16-17]，刺针百会、印堂可调节大脑5-HT 含量，改善大脑功能，使大脑兴奋性保持平稳状态，从而改善GAD 症状。风池是胆经、阳维脉交会穴，又为十三鬼穴；《内经》[18]提出“胆气通于心”，心胆相关是医家长期临床经验，故重用胆经风池，使心胆想通，调整阴阳，达到调畅气机、养心安神之效。心经原穴神门，八脉交会穴内关，足三阴经交会穴三阴交，针之三穴可调整脏腑气血、益心补气、调畅气机[19-20]，体现上下配穴原则及远治作用。主穴合用，体现整体观念，脏腑辨证论治原则，从心脑肝脾等论治，共奏调整脏腑、舒畅气机之效，从而治愈GAD 精神症状。

GAD 因长期情志不畅、思虑过度[21-22]致气机郁滞、肝气郁结、胃不受纳、脾失健运，产生痰、火等病理产物；治疗时应有所兼顾。故聚类分析得到一类腧穴可作为治疗GAD 躯体症状主穴为膻中、丰隆、神庭、中脘、水沟、上星、足三里；膻中、中脘归阴脉之海任脉，神庭、水沟、上星归督脉，四穴合用调整阴阳。足三里、丰隆为胃经腧穴，可调整四肢经络之气；临床上多数GAD 患者是痰热内扰型所致躯体不适，可用此主穴舒经活络、调整气血阴阳。其余3 组腧穴，作为针灸治疗GAD 加减配穴；肝胆湿热加行间清泄肝胆湿热，心脾两虚选肝俞、心俞疏肝养心健脾，肝郁气滞加合谷、太冲、期门调节气血、理气止痛，这体现了对症选穴原则。

3.3 总结

关联规则示：支持度最高为神门、百会、内关，与聚类分析得到主穴一致；提升度最高是百会、三阴交、四神聪，需今后试验研究证实三者间相互作用。临床研究[23-24]已证实针刺联合推拿、针刺水针结合及特殊针法运用如脐针疗法、头穴丛刺法等都有明显疗效；腧穴与董氏奇穴、靳三针、十三鬼穴[25-26]等可兼而并用，对于GAD 治疗也有一定效果。故针灸治疗GAD 方法和腧穴多样可灵活运用。但现还未有明确规范这些治疗方式，其中风险也不能避免。为治疗疾病提高安全性，今后临床研究方面需更多研究来验证规范标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