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 睿
(安徽城市管理职业学院 商贸管理学院,安徽 合肥 230001)
旅游活动,其本质体验是追求幸福[1]。随着人民可支配收入的增加,旅游已成为一项习以为常的休闲消费。当今世界,老龄化社会正加速到来,老年人的心理健康不容忽视,其获得感和幸福感值得关注。
按照我国当前的退休制度,年满60周岁的老年人正经历人生的重要转折,从工作岗位上离开,拥有充裕的时间和可支配收入,旅游动机极易被激发,这些都是老年人参与旅游的重要条件。国内外研究中,已有研究者证实了旅游与幸福感之间千丝万缕的联系,有学者发现休闲的缺失将会导致人们生活质量的降低[2],积极情绪在休闲经历和总体幸福感之间担当着中间变量[3],也有学者认为旅游能提高幸福感,其认为:旅游使社交需要得到满足;旅游中能展示自己的技能并得到尊重;旅游是自身兴趣所在,能够寻求放松或刺激等[4]。那旅游的经历和体验能否成为提高老年人主观幸福感的有效途径?如果可以,怎样的旅游体验才是提高老年人幸福感的关键因素?因此,本研究以城市老年人为研究对象,通过构建旅游体验对老年人主观幸福感的影响因素模型,分析城市老年人旅游体验与主观幸福感的影响机制,期望为提升老年人主观幸福感提供理论依据。
问卷包括两个部分。第一部分为调研对象基本情况,包括性别、年龄、受教育程度、收入水平以及出游次数等。第二部分采用量表对调研对象的旅游体验和主观幸福感进行测量。其中,旅游体验的量表参考相关研究将旅游体验的内容划分为“强健体魄、人际交往、习得新知、愉悦心情、体现价值”等因素[5],整理得出表1;主观幸福感的测量维度分别采用Diener(1993)的生活满意度量表(SWLS)和Olishi(1999)的正负情绪测量量表(PANAS)。所有测量的题项均采用李克特五分量表进行描述:用1~5分的不同分值来区别描述调研对象对表述的认同程度。
研究对象的确定考虑到我国当前的退休年龄和老年人身体条件,设定为55~80岁之间的老年人,问卷的发放采用实地调研的形式,选择了合肥市庐阳区、蜀山区、新站区中三个社区作为主体抽样地点,并安排志愿者对问卷内容进行解释,帮助老年人理解题意。共发放问卷286份,回收271份,回收率为94.75%,其中有效问卷258份,问卷有效回收率为90.2%。
1.信度检验
将总体量表各个变量所包含的题项进行Cronbach’s ɑ系数的分析。旅游体验各因素信度系数值分别为0.704、0.760、0.698、0.736和0.758,信度系数均大于0.6,说明数据信度质量可以接受。其中四个因素信度系数大于0.7,表示数据质量良好。生活满意度量表信度系数值分别为0.873,积极/消极情绪量表信度系数值分别为0.908和0.716,信度系数均大于0.7。
表1 旅游体验调查问卷题项及测量量表
2.效度分析
使用探索性因子分析量表的结构效度,所有研究项对应的共同度值均高于0.4,KMO值为0.741,5个因子的方差解释率值旋转后累积方差解释率为62.973%,问卷可有效提取研究项的信息量。
采用SPSS21.0录入调查数据,并进行统计分析,统计方法包括:频数分析、方差分析、T检验、相关性分析和逐步回归分析等。
根据单因素方差分析的结果,性别、年龄、受教育程度、收入、旅游次数等人口统计学因素会对旅游体验和主观幸福感的部分维度产生显著影响。具体包括:
男性对于强健体魄和体现价值的旅游体验要高于女性。性别对于强健体魄呈现出0.05水平显著性(F=4.31,P=0.04),男性的平均值(3.74)明显高于女性的平均值(3.60)。性别对于体现价值呈现出0.05水平显著性(F=4.26,P=0.04),男性的平均值(3.76)明显高于女性的平均值(3.55)。
较低年龄段的老人对人际交往和习得新知的体验更强。年龄对于习得新知呈现出0.01水平显著性(F=4.51,P=0.00),对于人际交往呈现出0.01水平显著性(F=9.63,P=0.00),结合描述性统计分析发现,55~62岁年龄段的老人对于旅游所获得的人际交往和习得新知体验最为强烈。这或许和低龄段的老年人社会活动能力较强、对社交的心理需求也较为强烈有关。随着年龄增长,主观幸福感会降低。年龄对于消极情绪、积极情绪和生活满意度均呈现出0.01水平显著性(F=13.18,P=0.00;F=16.38,P=0.00;F=9.39,P=0.00),主观幸福感与年龄呈负相关的关系,即随着年龄的增长其总体的幸福感可能越低。
受教育程度对旅游体验中的体现价值、愉悦心情和习得新知等因素存在显著影响,并且随着受教育程度的提高,旅游中上述体验将会更强烈,同时,受教育程度对主观幸福感中包含的三个因素都有显著影响,受教育程度越高,情绪越为积极正向,生活满意度随之也会提高。受教育对于体现价值、习得新知、愉悦心情呈现出0.05水平显著性(F=3.01,P=0.03;F=3.22,P=0.02;F=3.39,P=0.02),受教育程度对于主观幸福感的影响在于,对积极情绪、消极情绪和生活满意度均呈现出0.01水平显著性(F=13.57,P=0.00;F=5.59,P=0.00;F=8.58,P=0.00)。
收入水平和旅游次数对于旅游体验和主观幸福感的各维度都会产生影响,总体上呈正相关的关系。总体上月收入水平越高,旅游次数越多,其主观幸福感水平就越高,从旅游活动中能够获得的体验水平也越高。
用相关分析去研究主观幸福感三要素和旅游体验五要素之间的相关关系,观察Pearson相关系数可知关系的强弱,见表2:
表2 旅游体验与主观幸福感各要素Pearson相关分析表
生活满意度与强健体魄、人际交往、习得新知、愉悦心情、体现价值之间显著正相关,相关系数值分别是0.186,0.174,0.214,0.170,0.143,积极情绪与人际交往、习得新知、愉悦心情、体现价值之间显著正相关,相关系数值分别是0.235,0.280,0.174,0.248,同时,积极情绪与强健体魄单项之间并没有呈现出显著相关关系,结合描述性统计结果来看,可能与当前老年人旅游以观光旅游为主的情况有关,短暂的观光游不足以为老年人带来提升身体素质的健康体验。消极情绪与强健体魄、人际交往、习得新知、愉悦心情、体现价值5项之间均呈现出显著负相关关系,相关系数值分别是-0.204,-0.274,-0.281,-0.279,-0.277。
相关分析的结果仅能表明部分维度之间存在相关的关系,但是否存在因果关系以及影响的大小需通过逐步回归分析进行探讨。研究中可以将强健体魄、人际交往、习得新知、愉悦心情、体现价值作为自变量,而将生活满意度、积极情绪和消极情绪作为因变量进行逐步回归分析,经过模型自动识别,最终得到的模型公式有:生活满意度=2.163+0.155*强健体魄+0.216*习得新知;积极情绪=-0.080+0.292*人际交往+0.507*习得新知;消极情绪=3.532-0.164*人际交往-0.156*习得新知-0.164*愉悦心情。这意味着旅游体验中的人际交往与习得新知两个因素,对于主观幸福感的提升贡献最多。根据以上相关性分析和逐步回归的结果,本研究可以得到旅游体验对主观幸福感影响的关键要素对应关系,构建出旅游体验对老年人主观幸福感的影响因素模型(图1)。
图1 基于数据分析的旅游体验与主观幸福感影响因素模型
本文基于体验价值的视角,初步得到了城市老年人旅游体验对老年人幸福感有正向影响的结论,找出了旅游体验中对老年人主观幸福感的提升产生影响的关键要素。
1.旅游是提升老年人幸福感的重要途径,其中发挥作用的关键因素为旅游中获得的人际交往和习得新知的体验。通过实证研究,构建了旅游体验对老年人主观幸福感的影响因素模型;证实了旅游体验各要素对老年人主观幸福感的正向影响关系。而值得注意的是,其中起到关键性作用的因素是老年人从旅游中获得的人际交往和习得新知的体验。
2.旅游体验提升老年人主观幸福感的程度受多重因素影响,呈现个体差异。这些因素包括,出游次数、性别、年龄、收入水平、受教育程度等。方差分析的结果显示:男性对于强健体魄和体现价值的旅游体验要高于女性;较低年龄段的老人对人际交往和习得新知的体验更强,主观幸福感会随着年龄的增长而降低;受教育程度越高,对于习得新知、愉悦心情和体现价值等精神方面的体验越强,主观幸福感也会越强;收入水平对于旅游体验和主观幸福感总体上呈正相关的关系;旅游次数可以明显影响到老年人的旅游体验和主观幸福感,旅游次数越多,旅游体验和主观幸福感水平越高。
通过上述的研究和分析,得到的理论研究结果能够向旅游主管部门、旅游企业和养老服务相关部门提供相关建议,进而达到共同发力通过旅游提升老年人主观幸福感的效果。具体建议如下:
1.重视老年旅游市场,消除老年人旅游障碍
近年来,老年旅游市场愈发受到重视,而实际上老年人出游仍面临尴尬。尽管2016年9月公布的《旅行社老年人旅游服务规范》中,明确规定旅行社不得拒绝60岁以上的老人参团,并对高龄老人团的服务配备和旅游时间等作出规定。但是这一规范仅为行业推荐性标准,并不是强制性法律文件,因此在实际操作中,仍有旅行社顾虑老年人健康状况会自行设定年龄门槛;许多小规模老年旅行团不能按照《规范》的要求配备随团医生;一些景区医疗室以及轮椅、担架等设备没有按照要求配置;对于偏僻的景点来说,一旦发生意外,老年游客的健康恐难保障;一些出境或者邮轮旅游,出游的手续相对较繁琐,对老年人也不太友好。以上这些老年人旅游障碍亟待消除,这需要从政策支持、行业监管、旅行社服务水平、景区建设等方面入手,充分考虑老年人的生理特性和旅游需求。
2.升级老年旅游产品,提升旅游体验水平
研究中发现对城市老年人主观幸福感的提升起到关键性作用的因素是老年人从旅游中获得的人际交往和习得新知的体验。因此,可以从提升服务质量、改进游乐活动设计等方面入手,增强老年旅游者与同游者之间的互动,增强旅游目的地居民与老年旅游者之间的沟通交流,提高老年旅游者人际和情感的体验。在老年旅游线路设计上,也应突破“仿古怀旧”的传统思维,积极拓展“新、奇、特”的游览内容,丰富老年旅游者的体验。
3.关注老年人精神需求,增强老年人幸福感
当前,我国老年人已经成为旅游消费生力军,这说明老年人已经开始追求精神层面的体验和满足。老年人精神需求的满足离不开全社会共同的努力。只有物质和精神世界达到双重满足,才能够真正提高老年人幸福感,实现健康老龄化,成功老龄化。
本文基于体验价值视角,探讨了城市老年人旅游体验与主观幸福感的关系和影响因素,为相关部门和企业提供了一定启示,是对健康老龄化的一次有益探索,但依旧存在选择性偏差等局限,未来的相关研究应扩大样本采集面,以提升研究模型的普适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