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X证书制度书证融通的类型及融通路径选择

夏学文 周诗杰

(1.湖北科技职业学院，湖北 武汉 430073；2.湖北省教育科学研究院，湖北 武汉 430071）

构建基于国际标准的1+X 证书制度是以国际认可的“成果”为标准，以“书证融通”为核心，以学分认定、积累和转换为关键突破点，以创新型双师队伍为保障的职业教育领域的重大创新举措。[1]自2019年开始试点以来，得到快速推进，目前已有四批共计516 个职业技能等级证书在试点。书证融通是1+X 证书制度的核心，融通不是简单的相加，也不是单纯的融合，融通是指融合、衔接和沟通。书证融通由于X证书的选择不同而形成不同的融通类型，不同类型也应采用不同的融通路径，只有这样，才能实现有价值的融通。

一、1+X证书制度的产生

职业教育从单证制走向双证书制再到X 证书制，有其内在的必然逻辑性。证书制度的演进反映经济社会对人才需求的变化，也反映出职业教育适应社会发展的制度应变性。

（一）职业教育证书制度的演进

20世纪90年代以前，职业教育实行的是单证制，也就是职业院校学生修完全部课程成绩合格可获得毕业证书。这种以学校教育为主体现专业人才培养的证书制度不能满足企业对职业人才的需求，于是国家在90年后期启动双证书制度。双证书就是要求学生在获得毕业证书的同时，还需要获得与专业相关的职业资格证书，旨在通过职业资格证书的获取，反向要求学校深化与行业企业的合作。学生要获得职业资格证书，必通过学习、培训掌握职业岗位所需要的基本技术技能，从而更好地适应岗位需要。至2019年，近20年职业教育一直推行的是双证书制度。2019年，国务院下发《国家职业教育改革实施方案》，正式启动1+X 证书制度，开启了X 证书时代。也就是说由双证书走向了多证书时代，“1+X”证书制度是智能化时代职业教育人才培养模式的重要创新；[2]是未来指导职业教育活动的基础性制度，是对接科技发展趋势和市场需求的重要机制，也是深化产教融合、校企合作的制度保障，[3]对突出职业教育的类型定位、深化职业教育教学改革、提高人才培养质量、提升职业教育服务经济社会发展能力具有重要意义。

（二）1+X证书制度产生的历史必然性

从单证到双证，是深化校企合作培养职业岗位所需的技术技能人才的需要。为什么进入21 世纪20年代初，又要实施X 证书制度？这不仅是由于双证书制度本身的局限性所致，更是产业发展、生产方式变革所需。双证书的一种证书是指毕业证书，另一种证书是指职业资格证书，职业资格证书是从事职业岗位所需的岗位技能证明。职业资格证书发展到后期，证出多门、证书滥发，严重影响了证书的公信力。国务院分批次对职业资格证书进行了清理，取消了770 余种职业资格证书，若继续实施双证书制度，则存在许多专业没有对应的职业资格证书。从产业发展而言，随着互联网+、人工智能等信息技术的发展，产业融合、产业链延伸，打破了传统产业概念，产业间界限不再是泾渭分明，而更多的是产业间相互渗透融合，这也导致了职业交叉、职业间界限模糊，也就是产业融合、职业边界模糊，单一的专业型技术技能人才满足不了产业转型发展的需要，要培养出专业交叉融合的复合型人才。比如智能包装设计师岗位，不仅要熟悉二维数字艺术设计，还要了解高分子材料性能、包装材料加工工艺等，仅凭现行的包装策划与设计专业很难培养出这样的复合型人才。在这种背景下，双证书制度自然不能适应人才培养的需求，而1+X 证书制度提供学生可作多种选择的X证书，满足复合型人才培养的需要。因此，1+X证书制度是产业、职业发展的需要。

（三）1+X证书制度的实质内涵

1+X 证书制度，“1”是指学历证书，是基础；“X”是若干职业技能等级证书，是强化、补充和拓展。该制度实质是人才培养模式的改革，通过构建以学历证书教育为基础，强化、补充、拓展职业技能等级证书要求的培养模式，培养复合型技术技能人才，满足社会应对产业交叉融合的需要。因此，在实施1+X 证书制度时，一定要突出增强学生学习的选择性。传统的专业教育，根据国家专业教学标准，学校制订专业人才培养方案，确定开设课程，实施教育教学。这种培养方式，坚持了标准，保证了人才培养的根本质量，是人才培养的基础，但结合产业发展需要，学生学习的选择性不强。实施1+X 证书制度学生在学习“1”的要求基础上，选择性学习“X”证书的内容，从而补充、强化和拓展职业技术技能，成为复合型人才。因此，1+X证书制度的本质内涵就是应对社会对复合型人才的需要，增强学习者学习的选择性。

二、对X证书的选择类型

1+X 证书制度实施过程中，对X 证书的选择是重点，也是难点。现在有516 种X 证书在试点，作为一个专业而言，到底应选择什么证书来“+”？根据专业与证书间的关系，可以有三种选择，一种是专业内容包含证书内容，如护理专业选择老年照护证书；第二种是专业内容与证书内容是交叉关系，如机电一体化专业选择工业机器人证书；第三种是专业内容与证书内容无直接关系，如工业机器人技术专业选择网店运营证书。具体关系如下图1所示。

图1 1与X的关系图

（一）包含型选择

包含型选择是指学历证书“1”的内容包含“X”这个职业技能等级证书的内容。这种选择与原实施的双证书有类似之处，职业技能等级证书所包含的知识、技能点，在专业教育中都存在，但职业技能等级证书由于是行业企业社会评价组织是根据职业标准开发，具有更强的实践性；与新技术、新要求、新工艺对接，具有更新的时代性；与职业岗位要求对接，具有更好的适应性。如护理专业，选择老年照护证书。护理专业学习内容包括内科护理、外科护理、妇科护理、儿科护理、老年护理等内容。而老年照护职业技能等级证书，强调对老年的照护。随着我国人口老龄化进程的加快，老年照护将是护理重要的领域和方向，也是护理专业毕业生未来重要的职业选择。护理专业学生选择老年照护证书，学校要引导学生重视老年照护技能的学习，强化老年照护技能的培养，且通过初中高级证书的获得，提升老年照护的技能水平，为从业提供引导和评价的依据。选择与专业存在包含关系的职业技能等级证书，可以引导学生强化某项职业技能，增强学生岗位适应能力、熟练程度，提高学生就业适应性和首岗适应力的价值。

（二）交叉型选择

交叉型选择是指选择与本专业教学内容存在部分交叉的职业技能等级证书进行融合，专业教学内容包含部分职业技能等级证书的内容，但职业技能等级证书的另部分内容在传统的专业教学中没有涉猎，如机电一体化专业选择工业机器人证书。工业机器人证书（中级）要求学习者能遵循工业机器人安全操作规范，依据机械装配图、电气原理图和工艺指导文件独立完成工业机器人系统的安装、调试及标定，对工业机器人系统进行基本参数设定、示教编程和操作，依据维护手册对工业机器人本体及控制柜进行定期保养与维护，能发现工业机器人的常见故障并进行处理。其中机械装配、电气、机电设备维护维修等内容在机电一体化专业中原本存在，但工业机器人系统参数设定、示教编程和操作这些内容，机电一体化专业原本是不需学习的。通过交叉型选择，使机电一体化专业的学习者获得完整的机电一体化技术和技能要求，同时又能进行工业机器人的装调、维修和运用，实现在机电一体化技术技能基础上，向工业机器人装调运维的能力延伸，增强大学生就业竞争力和扩大岗位适应面。交叉型选择，学生在专业学习与职业技能等级证书的学习中，基础具有一定的共同性，学习难度小，又延伸了学生的技能，具有拓宽学生就业面的功能。

（三）分离型选择

分离型选择是所选的职业技能等级证书内容与专业教学内容无直接相关，这种选择让人们觉得不可理解，认为没有必要。但分析1+X 证书制度实质，其通过增强学生学习的选择性，旨在培养复合型人才，不难发现，这种选择也是很有必要的。复合型人才不是单一专业性人才，它涉及多专业多领域的复合，农业+信息技术复合成智慧农业、种植+加工+销售复合成农业产业化，这恰是未来产业发展的需要。随着产业发展，人力资源生态系统呈现工作过程“去分工化”、人才结构“去分层化”、技术技能“高端化”、工作方式“研究化”、产销研服“一体化”。要实现产销研服“一体化”，从业者就需要学习跨专业的相关知识，掌握多专业领域的技能。如工业机器人技术专业选择网店运营证书也就是必然且合理的选择，这样学生既掌握了工业机器人产品的生产、运维，也能利用网店进行销售和维护客户关系。分离型选择更能体现1+X 证书制度的培养复合型人才的功能价值。

三、不同选择类型书证融通的路径

对X证书的选择有包含型、交叉型、分离型等三种不同类型，在具体的书证融通过程中，融通的路径也各不相同。

（一）包含型书证融通路径——强化

包含型书证融通，专业教学内容包含职业技能等级证书的知识技能要求。以网络营销专业为例，该专业选择数字营销技术应用职业技能等级证书，属于包含型书证融通。网络营销专业旨在培养能够从事网络营销策划、新媒体编辑、网络渠道推广、客户服务、互联网产品销售等工作的高素质技术技能人才。其能力要求包括网络营销活动策划实施、新媒体营销、网络广告策划、搜索引擎营销、社群营销、客户关系管理等。数字营销技术应用职业技能等级证书高级技能要求是灵活使用数字营销4R 策略，针对目标受众，完成策划方案；中级技能要求是能根据数字营销策划方案，针对未知受众，进行传播品牌；初级技能要求是能根据数字营销策划方案，针对已知受众，开展互动营销。三个级别依次递进，高级别涵盖低级别职业技能要求。[4]

数字营销技术应用能力是网络营销专业学生必备的核心能力之一，网络营销专业教学内容包含数字营销技术应用职业技能等级证书的知识、能力和素质要求。针对这类包含型书证融通，专业开设课程已包含职业技能等级证书内容，因此，不需新增设课程，只需梳理清楚开设课程与职业技能等级证书要求之间的关系，理清其支撑逻辑，进行必要的突出和强化，突显职业技能等级证书在专业教育中的融入。网络营销专业开设课程与数字营销技术应用职业技能证书要求关系如下表1 所示。由表1 可见，证书要求学习者能进行社交营销、APP营销和小程序营销，在专业开设课程中社群营销、自媒体营销、新媒体推广等课程就包含有社交营销、APP营销和小程序营销；搜索引擎营销课程就包含搜索排名优化、搜索竞价营销、推荐引擎营销等；客户服务与管理、商务数据采集与分析、网络公共关系与舆情处理等课程就包含人群画像与分析、数字化信息触达、客户关系连接、营销关系交易与回报等内容。基于此，网络营销专业选择数字营销技术应用职业技能等级证书，不需另增减课程，只需要在相关课程教学实施过程中将证书的要求进行强化学习，突出证书所要求的技能培养。如在自媒体营销学习中，突出粉丝营销。课程学习与证书培训过程同步，考核评价同步，可以实行以证代考，学生只要通过证书考评取得相应级别的证书，该课程可以免考。

表1 网络营销专业开设课程与数字营销技术应用职业技能等级证书要求关系表

（二）交叉型书证融通路径——补充

交叉型书证融通，是指专业教学内容与职业技能等级证书要求有部分交叉，对于这类书证融通时，对共性部分进行强化，而对于证书有而专业教学内容缺失的部分，则进行补充，以实现书证融通。以市场营销专业选择数字营销技术应用职业技能等级证书为例。市场营销专业主要是培养能够从事市场调查与分析、营销活动组织、销售、品牌推广、销售管理、客户关系管理、创业企业营销策划与执行等工作的高素质技术技能人才。要求学生具备市场调查与分析、组织实施品牌和产品的线上线下推广和促销活动、实施推销和谈判、客户关系和销售管理及商务数据分析等能力。数字营销技术应用职业技能等级证书要求学习者具备运用数字营销工具和策略，针对受众，完成营销方案策划、组织和实施的能力。这两者之间在产品销售、品牌推广、销售管理、客户关系管理过程中的数字技术运用是共性部分。两者之间也有不同点，市场营销专业除此之外，还要培养学生的市场调查与分析能力、线下推广能力、谈判能力等，数字营销技术应用职业技能等级证书能力要求中，对社群营销、自媒体营销、新媒体等网络营销提出了高要求，而市场营销专业没有这么高的要求。针对此种情况，在书证融通中，对于两者共性部分，在专业教学中进行强化，如线上营销推广、客户关系管理中数字技术的应用。对于新媒体营销、自媒体营销、社群营销这类证书有要求，而原专业课程体系中没有开设的课程，要补充开设，如增设新媒体营销、自媒体营销课程。由于新增了课程，而专业课程总学时有限，这就需要相应删减原有的课程。如在选修课程中不开设客户服务与管理、公共关系等课程，具体强化增减课程如表2 所示。

表2 市场营销专业开设课程与数字营销技术应用职业技能等级证书要求关系表

续表2 市场营销专业开设课程与数字营销技术应用职业技能等级证书要求关系表

（三）分离型书证融通路径——拓展

分离型书证融通，由于所选职业技能等级证书要求与原专业教学内容间没有直接联系，因此此类书证融通时是采取将证书要求转化为教学内容纳入专业人才培养方案课程体系中，采用新开设相关课程或开展专题相关培训来实现。比如工业机器人技术专业学生选择数字营销技术应用职业技能等级证书，在工业机器人技术专业中，新增设网络营销基础、新媒体营销、搜索引擎营销、数字营销与客户关系管理等课程，每门课程按2学分左右开设，总学分控制在6～8学分。同时，适当调减原课程中不适应新发展要求的课程，如机械原理与零件、企业管理等，可采用合并开设、删减教学内容或整合的方式进行，使专业教学总学时控制在2500～2800学时。其课程开设与职业技能等级证书要求关系如表3所示。

表3 工业机器人技术专业开设课程与数字营销技术应用职业技能等级证书要求关系表

总之，在1+X 证书制度实施过程中，在把握X证书制度内涵的基础上，分析X 证书选择的类型，根据不同类型，选择合适的书证融通路径。通过书证融通，深化人才培养模式改革，突显增强学生学习选择性，才能培养出适应产业升级发展需要的复合型技术技能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