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知识图谱的国内外绿色信贷研究热点与演化趋势分析

苗 萱 马慧子 林 琳

（山东科技大学数学与系统科学学院 山东青岛 266590）

引言

为响应构建健康和谐的人类命运共同体的号召，国际社会愈发重视如何加速生态文明建设这一亟待解决的问题。然而，加速生态文明建设不仅需要环保意识的增强，更迫切需要绿色发展的有力支持。作为绿色发展的助推器，绿色金融逐渐成为了提供环保资金的重要渠道，以绿色信贷为代表的绿色金融产品在衍生与创新中不断拓展环保融资渠道。因此，各国政府及相关组织愈发重视绿色信贷在环保与发展间的联结桥梁作用，以期通过特定金融工具促进经济发展向高质量高水平迈进，最终实现生态文明社会的共同目标。

Repetto（1990）很早就对经济援助与环境保护间的关系开展了初步研究，然而直到赤道原则被金融机构广泛采纳，绿色信贷才正式进入国内外学者的研究视野中。目前，学者们主要从三个角度阐述绿色信贷的内涵。就研究目的来看，Martina等（2016）认为绿色信贷是商业银行依据国家环境经济政策，通过利率支持或限额惩罚等措施，实现企业资金从高污染生产模式中抽离；就信贷行为来看，Geobey等（2018）认为绿色信贷是国家宏观调控的创新手段，以市场化的监管方式督促商业银行主动承担环保的社会责任，引导资金投入绿色发展中。就影响机理来看，苏冬蔚和连莉莉（2018）论证了绿色信贷对重污企业存在融资限制和投资缩减的影响，通过资金门槛迫使重污企业自觉发明绿色专利、跟进绿色创新，落实可持续发展政策。

尽管学者们在绿色信贷的相关方向研究成果颇多，但较少有文献进行全面跟进式梳理。鉴于此，本文在2021年3月24日至4月1日从CNKI数据库提取主题为“绿色信贷”的期刊文献并从Web of Science数据库中收集检索主题为“greencredite”“sustainablefinance”“envi ronmentalfinance”“greenfinance”的期刊文献，共获得1641篇有效文献，采用Citespace和VOSviewer等可视化软件来探索绿色信贷研究发展、热点主题及时空演化特征，以期熟悉研究领域结构，为相关学者提供国内外绿色信贷研究待改进的问题和前沿参考。

国内外绿色信贷时空分析

（一）时间分布特征

统计分析发文量和年度趋势有助于探索绿色信贷的发展阶段、知识积累量和成熟度，图1展示了国内外绿色信贷年度发文量对比与其变化趋势。从图1可以看出，国外绿色信贷起步较早，且发展呈指数型增长趋势。绿色信贷萌芽于1974年联邦德国成立的全球第一家“生态银行”，随后2003年花旗银行牵头制定了赤道原则，以国际公约形式推动了绿色信贷的规范化发展。直至2017年，各国众多金融机构接受了赤道原则，成为绿色发展史上的里程碑事件，绿色信贷由此进入高速发展阶段。

图1 绿色信贷国内外文献数量及年际变化趋势

尽管国内绿色信贷起步较晚，但中后期发展提速快。国内绿色信贷初步引入是在2000-2006年间。2007年银监会、环保总局、人民银行联合发布《关于落实环保政策法规防范信贷风险的意见》，绿色信贷正式在国内开始发展。可能由于相关政策尚不完善，2012-2015年文献数量呈震荡趋势。2016年，随着《关于构建绿色金融体系的指导意见》指出要大力发展绿色信贷，绿色信贷研究再次进入上升发展时段。

（二）空间分布特征

国家之间的网络连线分析能精准展现国家间交流合作程度，节点大小反映国家成果量。本文借助VOSviewer可视化软件得到绿色信贷的空间分布特征，如图2所示。

图2 绿色信贷国家合作分析图谱

从图2能够发现，中国的节点最大，发文量最高，且文献量占该领域总量的22.98%，在绿色信贷领域中占据重要地位，其次是美国占总量18.66%，英国占总量11.60%，排名前三的国家发表量占总量的半数以上，说明绿色信贷研究主要集中于几个核心国家。中国、美国、英国总引用量均过千，其中美国总引用量高达2043次，可以发现美国在绿色信贷研究领域具有重要的科学影响力。

绿色信贷研究热点结构分析

（一）高频关键词分析

为了清晰展现绿色信贷研究热点，本文对国内外文献进行关键词可视化分析，得到绿色信贷研究热点的分布情况，如图3、图4所示。

图3 国内关键词共现图

图4 国外关键词共现图

根据图3显示，中国绿色信贷研究涵盖595个研究热点，前5个关键词依次是绿色信贷（438次）、绿色金融（195次）、商业银行（68次）、绿色债券（59次）、碳金融（29次），从国内关键词能够发现绿色信贷的中心性及频次均为最高。一方面，绿色信贷在我国发展多年，有完善的政策和较高的参与度，是关注度最高的绿色金融产品；另一方面，随着绿色投融资平台增多，国内学者聚焦绿色资金的供需影响，如周永圣等（2020）从绿色信贷供应链运行机制角度入手深入探索政策激励效果。

根据图4显示，国际绿色信贷方面前5个关键词依次为：绿色金融（80次）、影响（80次）、可持续金融（74次）、绩效（63次）、持续性（59次），从中能够发现绿色金融及其影响是热门研究主题，这意味着绿色信贷是绿色金融发展中的主要问题。

（二）聚类分析

聚类分析可以直接有效地描述特定主题的研究领域和核心内容，本文将聚类分析用于与绿色信贷相关的研究热点的可视化分布，得到绿色信贷研究关键词聚类如图5、图6所示。

图5 国内关键词聚类图

图6 国外关键词聚类图

根据图5显示，国内绿色信贷的研究主要围绕“绿色信贷”“绿色金融”“低碳经济”“信贷支持”等展开。在分析对规模最大的聚类时发现，聚类“#0绿色信贷”包含181个研究热点，其S值为0.929，表明该聚类分组结果可信度很高，该聚类包括绿色信贷（438次）、中国人民银行（9次）等关键词。

根据图6显示，国外有关绿色信贷的热门研究主题分别为“greencredit”“effectiveness”“financialdevelopment”“environmental-finance”等。其中，聚类“#0greencredit”的S值为0.736，其主题规模最大，包含72个关键词，主要围绕sustainablefinance、sustainability、China等研究热点展开。相关研究聚焦模型实证企业社会责任与绿色信贷的影响关系，如Abbas等（2019）和Kraus等（2020）都发现企业社会责任与绿色信贷创新存在正相关关系。

绿色信贷研究演化趋势分析

本文运用Citespace绘制时区演化图谱来梳理不同时段中热点研究集合，从而归纳学术研究思路脉络与领域前沿。

以发文主题为据，国内绿色信贷划分为孕育阶段、上升阶段、完善发展阶段三阶段（见图7）。孕育阶段（2000-2006年）：这一阶段虽然国内学者的学术成果数量有限，但研究方向由可行性、内涵框架、风险等基础理念为原点不断前进，如王军华（2000）提出发展绿色经济的战略意义不仅在于探索新型经济模式，也在于对可持续发展新道路的探寻。上升阶段（2007-2015年）：这一阶段，研究领域渐进横向扩散到商业银行发行的绿色金融产品，如绿色债券等，与低碳经济、碳金融等领域的热点交叉越发紧密，拓展了对绿色金融体系综合性研究，如王元龙等（2011）认为完善的绿色金融体系应该包含健全的绿色金融政策、有效的绿色金融市场、富有创新性的绿色金融产品、有力的绿色金融监管措施等方面。完善发展阶段（2016-2021年）：受益于2016年G20峰会的成功举办，在中国政府强烈建议下首次将绿色金融纳入了议题，环境信息披露、金融创新改革等前沿热点快速涌现，如王波和董振南（2020）认为绿色信贷业务量急剧攀升在短期内仍存在一些隐患，例如环境信息披露评估体系有待进一步完善，如何保证政策的普适性、统一性也尚需实践。

图7 国内绿色信贷演化路径

与国内绿色信贷的演化路径不同，国外绿色信贷领域研究起步早，学术主题分类广泛，可将演化路径笼统划分为四个时期，分别是酝酿期、萌芽期、上升期、爆发期（见图8）。酝酿期（1992-1999年）：1991年10月，由世界银行牵头183个国家地区成立了全球环境基金，项目致力于通过筹集环保发展资金支持环境友好工程；随后，1992年《21世纪议程》促使各国学者开始研究如何将金融、信贷与绿色发展相互融合，探索可持续发展与政府预算之间的关系，发文量虽然不多但使本时期的沉淀为绿色信贷的既往发展做出理论铺垫。萌芽期（2000-2007年）：1997年签署的《京都条约》将绿色发展摆在全球性议题突出位置，绿色信贷文献成果呈现出分层次多元增长的特点，一部分学者继承了上一时期以理论知识为核心，从成本和风险方向深入探讨，另一部分学者与本阶段经济发展相联结，从企业社会责任、可持续发展等角度解读绿色信贷。上升期（2008-2014年）：2008年美国经济危机辐射全球使得学者对金融资源配置不合理带来的房地产泡沫经济进行反思，如何引导信贷资金参与企业健康发展成为研究热点，这一时期的关键词大多以绿色信贷的挑战与机遇为主，如Clarkson等（2011）研究表明企业环境绩效与财务绩效之间存在因果关系，前一时期企业环境绩效的显著优化会促使后一时期公司财务绩效的改善。爆发期（2015-2021年）。随着2016年《巴黎协定》的签署翻开绿色经济发展新篇章，2021年气候雄心峰会的举办则将建设健康家园的热情推向了高潮，这一个时期学者多以绿色金融、绿色经济、绿色信贷政策为主题深入研究，如Li等（2020）分析了中国能源密集型行业绿色创新对企业可持续性的影响，通过绿色产品创新、回收利用和绿色宣传三个维度可以优化企业持续经营能力。

图8 国外绿色信贷演化路径